梦醒覆雨





  广渡叹了口气“躲不过的始终躲不过,缘分一琢一卯莫不天定,出手吧!”黑白两仆同时出手,朝根本没能力自保的广渡击来。
  一跟树枝适时的出现在了广渡的身前,轨迹刚刚好在两个怪客之间,似乎要点击他们手上的穴道。两人骇然同时后退,刚刚除开那个少年以外,两人没感觉到任何生息,而现在出现的这跟树枝上面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内力的存在。
  两人退开,却丝毫没看到人追击,眼睛望去,竟然是韩柏双手拿着两节树枝站在广渡的面前。
  白仆还是没在他的身上感到任何内力的存在“阁下何人?”
  韩柏满脸的严肃“你们随‘魔师’退隐多年,说了你也不知道,何必再问!”
  两仆相互看了看,哈哈大笑“好、好、好,没想到我们二十年没在江湖走动,多了这么多青年俊彦,那就让我们来看看阁下如何来保护这两个没法动手的人!”说罢,身形如鬼魅一般朝韩柏闪去,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采用什么攻击方式。
  韩柏轻呼了口气,双手如慢动作一般挥舞起来,手中一左一右两跟树枝象是排演好的一般以某种神秘的轨道运行,虽然他每一次动作都象是毫无道理,而且如此的缓慢,但是每次都能在紧要关头欺近黑白二仆不得不防的穴位筋脉,迫得两人在树枝距离之外途呼奈何,呱呱乱叫。两人多次想撇开他去攻击没有力量的广渡和风行烈,都被韩柏拿着树枝象用剑一般以一种莫可言语的“势”给拉扯了回来。三人交手已有半刻,广渡在外围看得连连点头,这种怪异的打法甚至在内力都没用的时候就可以把成名数十年的黑白二仆困在那里,虽然没有杀着,但是久攻不下的两人该会很快露出破绽,韩柏应能一击必杀。
  白仆见久攻不下心下不耐,忽的没去管韩柏点向自己穴道的树枝,想以受伤的代价硬闯入韩柏的攻击范围,看能不能起到奇兵效果。
  出乎任何人意料的是,白仆竟然毫发无伤的把韩柏打飞到了庙宇的墙壁上,形势急速转换,韩柏身体受到重创,正大口大口的趴在地上呕血。
  看到黑仆望向自己,白仆冷笑着拍了拍树枝点到的穴位,道“这个小子就是个空架子,他点到我身上根本就没有内力,没想到我们竟然被这么个人困了许久!”
  黑仆眼里也充满了愤怒“既然如此,把这个小子和风行烈带回去,这个广渡就没必要留了!动手!”
  话音还没落,就听得身后脚步声骤起,一把柔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竟然不知道庙宇里面有这么多人,在下过路,不知道是否能进来歇歇脚?”
  黑白二仆骇然,今天给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多了,身后这个人竟然可以在他们神念范围里走近到不足十尺的距离而不让自己知道,实在是骇人听闻。
  两人思索间,一大汉拿着个黄鼠狼就走进了庙门,黑白二仆竟然在十几步的范围没一点出手的机会!两人急忙向两边退开,让大汉走了过去。
  大汉看了看几人“看来就这东西还不够分的了!”
  韩柏勉力抬起头来,惊喜的喊到“大叔!”
  大汉皱了皱眉头,以骇人的速度赶到韩柏身边,手指连点,止住了他的伤势。
  黑白二仆不再做声,悄无声息飞掠过去,四只手掌向浪翻云后背按下。韩柏惊叫“大叔,后面!”也不见什么动作,大汉背上的剑如魔法一般出鞘,化做漫天剑影向黑白二仆刺去。
  黑白二仆闷哼一声,退回到了原位,白仆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沉声道“浪翻云!?”
  浪翻云叹了口气“强将手下无弱兵,没想到你们两人能在我的全力出手下全身而退,看在这点分上,滚吧!”
  黑白二仆冷哼道“你这样做,不啻向‘魔师’挑战!”
  浪翻云笑了笑“就算不这样,我和庞斑也没可调和的可能。”说着话音转冷“你们两人若不在日出前跑出武昌境内,我必将你们擒杀,滚!”
  黑白二仆怒喝一声,没入到了门外的黑暗之中。
  浪翻云转过头来,对几人到“喝酒吃肉的时间到了!不过大师……”
  广渡舒了口气,哪还去管什么酒肉不酒肉的,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施主美味,和尚怎能不分一杯羹?” 
 
 
 
  
第三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章二十七 成长的代价
 
  武昌,韩府。
  我站在广场上,和旁边的几个妹妹一起在看着广场中的打斗,希武和大伯正激烈的交手,但是看着希武那大开大阙的招式我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武功要是用在战场上可能更能发挥作用,因为其招招都没有给自己留退路,每招的都全力出手,可惜它和“燎原枪法”最大的不同就是希武的戟法百分之八十都是在做无用功,而风行烈每一招都是击敌人所必救。
  大伯韩清风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让希武放开手脚攻击,一方面是让他有施展的空间,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浪费他的体力。我拍了拍额头,唉,真不该让父亲来请这么个人教希武的武功的。
  在众人还在注意场中的打斗的时候,韩柏摇摇晃晃的从大门那里走了进来,我微感奇怪。昨天他是去找铁匠打造武器架去了,怎么搞得好像大病一场似的?我连忙走了过去,把他拉向了我的书房。
  松开探脉的手,我对韩柏道“你的脉象有点虚弱,有人打伤过你么?”
  韩柏连忙把昨天所见所闻象倒豆子一般通通说了出来。我听得恍然大悟,原来我们韩柏的际遇开始了,这可能只是刚刚付出的一点成长的小代价吧!
  我听过马上从柜子里面找出文老给我的疗伤药,让韩柏服下,虽然有浪翻云给他治疗过,但是对于从没学过内力的他来说,这个打击可不是好玩的。不过最让我感兴趣的是韩柏那仅仅看了不足二十次的盗版“仙源剑诀”竟然可以在黑白二仆的手下走几十招之久,若不是白仆狠下心来用受伤闯入韩柏的剑网,估计要等到韩柏自己没体力他们才可能取胜。这小子的天分那可不是吹的,要不是他有他的际遇,说不定让他学习“仙源剑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看没什么大碍了,我要韩柏去武库整理下,因为下午那传说中的“慈航静斋”的仙子秦梦瑶就要过来了,当然,同时来的还有这出即将演出的戏的两个男主角,马峻声和谢青联。
  韩柏去后,我独自走回到广场,场中的胜负已分,希武虽然不停的在喘气,脸上却依然是那副不服气的样子。大伯站在边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微笑道“希武的戟术已得‘长戟派’的真传,只要多下努力,日后可成大器。”
  我知道这不过是一句安慰的话,象希武这样下去,在和人拼斗时能留下性命已是阿弥陀佛了。
  这时候,父亲从内所出来,笑着对大伯说“大哥,看看你,几年才来看我们一次,叫这帮小子怪想你的。一把年纪,要多多休息了,看我现在就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放给了希文来做,自己做个撒手掌柜,多么逍遥。”
  大伯笑着看了看我“那是你的福气,希文年少精明,又得皇上和无想大师的看重,你当然可以悠闲的做你的富家翁了咯。可惜近年来道消魔长,黑道人才辈出,而反观八派却是人才凋零,算得上顶尖高手的寥寥无几,就算是最近我们观察的风行烈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唉。”
  父亲安慰道“大哥,我的看法比你乐观多了,按十八种子高手的成长,照我估计,很快就有人会冒出头来。到是黑道近年来几场剧斗,三大帮派均是实力大损,大哥何必这么悲观。”
  大伯叹了口气,丢了个眼声给父亲,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
  我微微的笑着,没说话,我的估计到是比父亲更要乐观,不过只是现在都一切未明了罢了。
  下午,约好的众人偕同来到了韩府,我为了表示多他们所属门派的尊敬,站在了门外等候。走在最前面的是马峻声和谢青联,两人有说有笑,似乎是一对极好的朋友,可是江湖上稍微有点知识的都知道,两人分处白道两大宗师不老神仙和无想僧门下,竞争的情绪才是两人的主流。后面跟上的马心莹和秦梦瑶,马心莹围着秦梦瑶问这问那,到是都给秦梦瑶淡淡的回答了。四人马匹都是难得一见的名骥,区别就在于秦梦瑶的马匹没什么多余的装饰,而其他三人的马上仅挂的东西估计就价值不菲。
  到得门前,众人下马朝我走了过来,马峻声呵呵道“希文兄多年不见了,你可是贵人多忙事啊!平时想和你打个照面都难。”
  我拱了拱手,笑道“哪里,希文要为八派处理那些烦琐的账目,又不象马兄一般可以在无想大师的提点下多多参与到帮派事务中去,当然是难得于马兄见面了。”
  谢青联则在旁边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酸了,不如进去慢慢聊吧,别让身后的贵客等急了。”
  马峻声拍了拍额头,让开身子,手比向后面的秦梦瑶介绍到“看我这记性,这位就是静斋三百年来首次踏入江湖的传人秦梦瑶秦姑娘。”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不过还是只能装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后面的秦梦瑶行礼道“原来竟是静斋传人,希文在这有礼了。”
  秦梦瑶盯着我看了片刻,脸上淡笑道“韩大少爷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文绉绉的了?据说当年岳阳楼一曲金戈铁马的《广陵散》不知道征服了多少湘楚才子美女,我原以为你是那荆轲一般的豪爽汉子,没想到原来是个秀才。”
  我一脸尴尬,马谢两人则在边上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印象中那个恬静无争的秦梦瑶竟然在言辞上这么锋锐,到是大出乎我的意料。
  “在下那时乃是有感而发,无心为之,到是秦姑娘现在看到的希文却是本人真正的样子,斯文不斯文不知道,只要不是说我一身铜臭,希文就心满意足了。”我说罢,挥手向门里面,道了一声“请”。
  秦梦瑶颇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携马心莹等走了进去。都说女人就象是泥巴,混到一起就难分开,果然是没错。我那几个老妹和秦梦瑶马心莹走到一起似乎就象十几年没说过话一般唧唧喳喳聊开了,我和马谢两人互视苦笑,点点头向武库走去。
  由于上午的时候我就已经叫韩柏去打扫武库,所以我们进去的时候显得整洁异常。那把江湖中人最为感兴趣的鹰刀就象一把普通刀一般被韩柏摆在了武库进门口,我摇了摇头,看来这把刀的命运也就是如此了。
  除开根本就对这些东西不懂的几个妹妹,其他的人在走进武库的时候都向鹰刀瞟了一眼,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我心里好笑,谁又知道这把刀最后的主人竟是在他们前面带路的小厮韩柏呢?这就叫“是你的推都推不掉,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武库广阔深邃,十多列武器架在中间摆开,中间放了十张太师椅和茶几,正是品茶论武的好地方。
  几人围着武库看了看,希武则兴致勃勃的为他们介绍着那些收藏。虽然他对武学的见地不深,但是这个武库到是比我要熟悉不少。说着说着,大家走到太师椅旁边分宾主坐下。韩柏则把已经泡好的茶端了上来。
  秦梦瑶拿起茶碗,品了口茶道“希文兄似乎对自己家的武库不是很熟悉。”
  我淡然笑道“在下从小对打打杀杀兴致缺缺,到是专心于商场和琴棋之学,对武库的了解自是没有希武深刻,到是让秦姑娘见笑了。”
  希武听到秦梦瑶提及武库,马上扬了扬脖子“那是,在家里除开大伯和我勉强打个平手外,其他人学武都学得不怎么样,如果秦姑娘对武库里面的东西有兴趣的话,我到是可以带你逐个来介绍。”
  秦梦瑶眉头微皱,脸上依然带着礼貌的微笑“有时间一定要劳烦希武兄。”显然现在她没兴趣与他聊这些。
  希武似乎没察觉到对方话里面的意思,拿起一把东洋刀道“家父在福建购得一把弯刀,据说是清剿倭寇时留下来的,造型很简单,其风格大异中土。”
  韩柏乖巧的准备把刀递给秦梦瑶,谢青联拿过去,抚了抚刀面,喝道“好刀,此刀极利于劈砍,若能把握其空中挥刀的轨迹,将能有最好的破空速度。”
  马峻声对秦梦瑶道“秦姑娘来自静斋,不知道对这把刀有何高见?”说话间讨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秦梦瑶看了看刀“刀有杀气,该是一个用刀好手留下的。其实刀剑怎样都好,主要的是那个拿刀拿剑的人。比如就算浪翻云拿的是一根树枝,在我眼里那就是覆雨剑!”
  希武这时候插言道“说到用刀的好手,首推‘左手刀’封寒,只是我无缘得见,不然当找他较量一下!”
  我楞了一楞,尴尬的咳了一声,希武还真是敢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