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覆雨
出。那人显然对韩柏非常感兴趣“阁下公然劫走冰云小姐,不啻是向魔师开战,看你模样清奇,该不是无名之人。不过恕夜雨眼拙,竟然看不出阁下来历,不知可以告否?”
韩柏从小与韩希文相伴,对于这彬彬有礼的青年很有好感,遂道“在下韩柏,不知道公子是庞斑的什么人?”
“韩柏?”方夜雨在自己的头脑中收索了一遍,显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在下忝为魔师次徒,失礼了。”
韩柏呼了一口气“还好,你不是庞斑。”
方夜雨大诧“兄台既然对师尊如此畏惧,何以要趟这趟浑水?”
韩柏摸了摸脑袋,尴尬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做就做了,想也没用了。”
方夜雨哑然大笑“韩兄生性洒脱,夜雨甚为欣赏,不过又势不能让你毫发无损的离开,说不得要请教韩兄的高明。”说罢,把背上的双戟解下,双手握住,就这么自然的站在那里。
韩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向四周看了看,苦笑道“看来我真是走背运,不然老天怎会让我拿一双肉掌来对上夜雨兄的双戟。”
白芒闪过,一把短戟插如到了韩柏脚前的泥土里。就听方夜雨笑道“这下韩兄该没有话说了。”
韩柏对其风度暗暗心折,右手象是操练了无数次般,轻巧的把短戟拔了出来,几个转腕,如杂耍一般将短戟挥洒自如,送到左手附近,轻轻的抚摸了下,道“没想到竟然如此趁手,不知道是何材料所做,让人有血脉相连的感觉。”
方夜雨看到这一手极为吃惊,这把传承自庞斑的短戟每一支都重达一百五十七斤之重,虽然并不是没人拿得起,但是要在第一次就如此熟悉的那起短戟的人,除开自己和庞斑,就难以想到别人了。况且在掷出的时候,方夜雨还在手法上做了花招,不想一刻都没有难住眼前这个人。
方夜雨极有魅力的笑了笑“看韩兄手法,显然是用戟的高手,江湖中用戟的高手屈指可数,但是任何一个和韩兄的模样又都相差甚远,望韩兄有以教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师傅要算是谁。”韩柏脑袋里闪过文老、韩希文、浪翻云和赤尊信的影子,确实没办法来确定那一个才可以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师傅。
方夜雨看着韩柏那绝不似作伪的眼神,叹了口气“那夜雨只有亲自动手试探一番了。”
话音未落,刚刚丢给韩柏的短戟迎面飞来,方夜雨诧异的接在手里,询问的眼神看着韩柏。因为丢掷过来没有一点暗劲,该不是韩柏故意算计。
“夜雨兄用惯了双戟,若我那走一支,那不是让你的战力下降一半么?”
方夜雨愣了一愣,苦笑“韩兄刚刚又说手中无武器,很吃亏,如今把短戟归还,不知道韩兄要我做出怎样的让步?”
韩柏没回答,围着四周走了一圈,突然跳上一棵大树,从上面折下一根树枝。
方夜雨看着跳下来的韩柏,薄怒道“韩兄也太小窥夜雨了吧!在下的双戟加在一起有三百一十四斤之重,韩兄折取的树枝可能一交手就会被敲碎,虽然我不知道韩兄有什么未使出来的绝技,但也不应该如此轻视在下吧。”
韩柏尴尬的笑笑“我也没想那么多,武器只要顺手,又何必去计较是好还是坏呢?夜雨兄以为我轻视你,其实我是非常重视的。”说罢,拿树枝的手随意对身侧一摆,整个人的身形都显得飘逸起来。
方夜雨一震,也没再去争辩,双手的三八短戟交叉放于身前,眼睛凝神望着韩柏,刚刚韩柏摆出来的起手式给了他很大的压力,那丝毫没有角度的手法却象是紧紧的指着他一般,让他有种不舒不快的感觉。
韩柏右手缓缓抬起,运力感觉的时候突然体内的魔种有再次冲击起他的心灵,在方夜雨的虎视眈眈下,他的眼睛瞬间变成赤红。大吼一声,韩柏整个人如大鸟一般越起,手中的树枝再没有刚刚那闲适的模样,瞬间就爆发出几朵诡异的红芒,劲风过处,叱叱做响。
虽然没办法知道韩柏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擦面而过的“剑气”却容不得方夜雨多想,三八短戟各自运作开来,巧妙的手法把双戟舞得和公孙大娘的双剑一般,及时的挡住了韩柏的每道气劲。拿着使双手发麻的短戟,方夜雨再次提速,或侧身,或下蹲的躲着韩柏那疯狂的树枝,这种攻击与他起手那浑然天成的感觉构成了极端否泰的怪异情势,让方夜雨极其难过。不过,魔师的徒弟怎会败给一个名声不彰的人,方夜雨眉头一皱,双戟的出击由阳刚变得阴柔,轨迹越发怪异,头脑发热的韩柏恍然间被方夜雨点中了多次穴道,但因起霸道的内劲将体内封穴部位瞬间冲破,到也没有受制。
百余招后,韩柏的眼睛开始恢复正常,惨叫一声,后空翻出了丈余,一口猩红的淤血从其口中喷出。捂者被击打到的穴位,韩柏骇然道“刚刚我是怎么了?”
方夜雨早在他退开的时候就很有风度的停下了手,双戟已经回到了背上。闻言笑道“我还想请韩兄告诉我你刚刚的剧变是怎么回事,没想到韩兄自己也不记得了。”
“刚刚我脑袋里突然乱起来,就混混沌沌的没了知觉,现在竟然一点都记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方夜雨摇了摇头“这个请恕夜雨无能为力,我和韩兄到是很投缘,不过立场对立,也不得不对付你,既然刚刚已经比过一场,夜雨也不再逼迫韩兄与我动手。”说罢转身就走。
就在韩柏以为什么事情都没了的时候,方夜雨那迷人的声音从远去的身影处传来“我不动手不代表我不会叫手下之人来追杀韩兄,师尊手下奇人异士很多,韩兄多保重了。”
第四集 龙抬首 章三十六 浴血兰溪
兰溪镇,位于武昌东面数里,是浠水和长江交汇处一个大镇。再往东三十里就是白云山迎风峡,过峡南去四十里,便是天下闻名飞鸟难渡的“雷池”了。
历若海骑着心爱的宝马“蹄踏燕”缓步走在兰溪市集,马背上驮着的自然就是那另他爱恨交织的徒儿风行烈。市集正是早晨赶集时间,熙熙攘攘叫卖声,让安静了一夜的长街充满了生气。
自从那年放走了自己这最心爱的徒儿,历若海就知道他必然会经历许多不寻常的事,每个人的路都不同,若历若海真的把风行烈绑在自己身边,成长起来的也肯定不会是历若海想要的徒儿。虽然他这一趟出去几乎没命,而且也惹得庞斑亲自出手来对付自己。不过历若海又怎会是怕事之人?四十余年专致武道,历若海已经很久没有对手了,就算今天庞斑敞开大门放他和风行烈走,他也依然会从庞斑的身前走出去。而不是象蝼蚁一般苟且偷生,四处奔逃。
拉了拉缰绳,市集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狭窄的道路让历若海前进的方向充满了阻碍。大街两旁摆满了蔬菜果品、锅碗瓢盆,嘶嘶叫响的猪马牛羊也是交易的货物。讨价还价的声音在长街上此起彼伏,好一首清晨乐章。
历若海看了看天上并不刺眼的朝阳,策马在人流之中利索穿行,丝毫没有由于人多而有所放缓。
这时候,一个机灵的小孩跌跌撞撞的靠了过来,手拿两串糖葫芦,天真的双眼看着高高骑在马上的历若海“客官,要不要串糖葫芦,这是我们家土制的,又香又甜的,可好吃着列。”
历若海罕有的眼神柔和下来,心中激荡不已,因为当年被恶棍在自己眼前打死的幼弟几是这个年纪,自己抱着幼弟的尸体发誓要报仇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小孩一般脸庞。
小孩看着历若海那严肃的脸庞,有点心怯,略带委屈的脸庞低了下去,拿糖葫芦的手也在往回收。
历若海眼中爱怜的光芒一闪,糖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拿到了手里,在小孩还在呆望的时候,一锭元宝已经掉入了手中。
“回去好好念字吧!”历若海那柔和的声音传来。小孩看着手里的元宝,露出了惊讶和惊喜。片刻后才手舞足蹈的欢呼着而去,也不知道他的命运会不会由于历若海的施舍而改变。
拿着糖葫芦,历若海包着它放入了风行烈的怀里,几十年来,虽然杀了幼弟的仇人,但是思念却一刻也没停息。风行烈一方面其实也在充当他心中幼弟的位置。摸着风行烈汗湿的头发,长街也已经快到尽头。
一队衙役在一个健壮的捕头带领下从长街尽头转角处走了出来,吆喝着想历若海这个方向走来。看到历若海马上驮着的风行烈,那捕头眼中精光一闪,拦下了马头,喝问道“停下马,本镇近来失窃频繁,我们例行检查,你马背上驮的何人?”江湖人在官差面前都是见面低头三分,因为怕当地衙门刁难,所以遇见这种情况都会比较客气。
历若海淡淡的道“这是鄙人侄儿,因得病经久不愈,所以想带到武昌城去看看大夫。”
“哦!?”那捕头看了看历若海“让我看看你侄儿,若是真是得病,自然让你们出镇。”这番话对于官差来言也无可厚非。
历若海突然纵马,迫得那些衙役推了不少步,衙役们都分散开来,喝骂着把历若海围了起来。捕头皱了皱眉头喝道“你干什么?想造反么?”
历若海眼睛微带蔑笑的看着眼前众人,道“以你的身手,怎么可能甘居一个小小的捕头之位?给历某报上名来!”
那捕头退后拿起手下递过来的一根铁棍,喝道“上!”霎时,空中无数飞镖暗器朝历若海座下的蹄踏燕飞过来。而捕头的长棍则如蛟龙出海一般向历若海的胸口捣来。劲风顿起,只看出手的速度和配合,就知道这是一出早有预谋的圈套。
历若海眼中历芒一闪,丈二红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拿到了手里,枪影过处,飞镖暗器和短剑等等无不被凌空挡回,朝那些衙役飞去。惨叫声起,围着的衙役莫不受伤倒地。
捕头看见历若海正忙于格挡暗器,心中狂喜,手中本来留有五分的长棍全力出手,务要一击必杀。可是,他也太小看黑榜高手了。本来还在马头下的枪影突然从历若海的腰下彪射出来,直刺捕头的面门。捕头大骇,不去管那还有三五寸就可以击到历若海身上的长棍,马上弃棍后退,希望从着恐怖的一击中逃出。
“砰!”的一声,捕头仰天便倒,无神的眼睛证明了他的生命已经离开了这个躯壳。
历若海冷笑“若我让你‘缠魂棍’谢开成跑出五十步,那也没必要在江湖上混了。”
市集刚刚热闹的众人看到出了人命,而且还是衙役,大呼一声,作鸟兽散了。
长街尽头,品字形站着三人,长的各具异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三人后面并排有十五个骑着骏马、身披厚甲、手持各种重兵器的骑士,马匹蹄踏得地面响声阵阵,每个骑士眼里冒出的杀气足以让任何上过厮杀战场的士兵胆寒。
最前面那个黄袍人手持重戟,鹰目钩鼻,气派不凡,冷哼一声“历若海!”
历若海看也没看说话的人,望了望远处一个高耸酒楼,暗运真气大声道“小魔师既然已经驾到,何不现身一见?”话音未落,一声长笑从酒楼里面传了出来,十余人从里面鱼贯而出。
当先的英俊年轻人自然就是有“小魔师”之称的庞斑次徒方夜雨了,龙行虎步,自有他一番潇洒气派。后面紧跟着一个身披重甲的秃头壮汉,年纪约莫四十上下,他穿着的重甲垂及地面,上身着吞云狮子鳞甲,双手佩带着重似百斤的黄金铜护臂,下身是防密得严严实实的碎柳叶环裙甲,把腿脚上所有的穿戴都遮得严严实实,不知玄虚。只见此人眼神淡漠,对历若海熟视无睹,既没显得有兴趣,更没有询问的神色,只视历若海如不存在一般。不过该人把重约两百公斤的铠甲穿在身上依然行动随意,可见其绝对是硬突强攻的一把好手。此人身后就是赤尊信的师弟“人狼”卜敌和叛徒宗越。再后面是一个英俊而妖异的白发青年人和一个媚态横生的红衣少妇。少妇的眼神从出现就一直盯着英俊至极的历若海,似乎特别有兴趣。跟着过来的众人帮这几人抬了太师椅,放在了长街中央。除开那个秃头大汉依然背着双手,阖者着双眼站在方夜雨身后外,众人都坐到了椅子上,似乎在看大戏。
看着方夜雨,再从秃头大汉到那对男女身上,历若海眼睛看都没看卜敌和宗越,哼道“历某何德何能,竟然累得随魔师退隐二十年的红颜白发来对付我。”顿了一顿“小魔师不介绍下你身后的贵属么?”历若海眼力高明,刚刚出来的众人虽然都极其强横,但是红颜白发对于历若海来说,并没什么可惧;方夜雨自重身份,也难以动手;卜敌和宗越可以忽略;就算在加上站在自己身前的魏立蝶和他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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