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覆雨
方夜雨这方的人立马绷紧神经,眼神锁定了凌战天。
方夜雨叹了口气“凌二爷似乎不很担心自己的安危啊!这个时候还想开什么玩笑?夜雨早就着人察看了所有的船只,没给凌二爷你机会来做一次周瑜列!”
凌战天哈哈大笑“长江后浪推前浪,凌某是老了!不然也不会让雨时那小子来施行这么一个冒险的计划!”
里赤媚瞳孔收缩,若继续让凌战天说下去,自己这边的人马上就会人心惶惶了。心念一转,那鬼魅般的身影刹那间向凌战天掠去。
“轰隆!”怒蛟号的甲板碎裂一个大洞,凌战天就这么消失在了甲板之上。
方夜雨浑身一抖,大喝“追!”
里赤媚刚刚赶到碎裂的洞口旁,数排整齐的弩矢从下面射出来,劲风铺面。
里赤媚和跟上来的红日法王、铁冠道人都无奈后退,毕竟这么近的距离,没人敢保证不会被射成刺猬。
等停顿下来的高手们再钻进洞口,就只看见一个逃生门和曾经放置小舟的空位了。
方夜雨表情严肃,冷哼道“快去察看船上有没有油脂一类的东西!”
“轰隆”
不需要里赤媚他们去察看了,被困在拦江铁索处的三艘楼船同时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火苗冲天而起!
“混蛋!”方夜雨难得骂人“走,都退到小船上去,只要我们赶回到上游的船队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南屏山,拜风台。
相传这里就是当年诸葛亮求风的七星祭坛,虽然据史料记载,该故事纯属虚构,但千年来还是吸引了不少文人骚客来此泼墨。
翟雨时看了看下面的战场,对身边的上官鹰笑道“方夜雨他们来自关外,又怎能想到今日正是风向骤变的日子。虽然雨时不能学当年诸葛丞相一样借到东南风,但是借一点东北风回头来烧他个措手不及也是可以的。”
上官鹰担心到“二叔不会有事吧?”
“二叔若没有把握,怎么可能自告奋勇去执行这个诱敌任务?别忘了,他可是天下第一剑手浪大叔的兄弟!”
上官鹰尴尬笑道“我们是不是总小看了凌二叔?”
翟雨时叹了口气“谁叫他是浪翻云的兄弟呢?”
上官鹰回头看了看江面,又看了看天空“风向确实是变成了东北风,但是雨时你怎么让三艘楼船游回来引燃胡节的船队?”
“看吧!”翟雨时微笑着打了个哑谜。
“嘭”
“嘭”
“嘭”
在方夜雨等人诧异的同时,捆住楼船风帆的锁扣被剧烈的爆炸轰掉,巨大的帆布就象安装了弹簧一般急速升起。三艘楼船开始反向加速向胡节的船队驶去。
方夜雨大骇“难道这也是那翟雨时计划的一部分?他怎么改变风向的?”
方夜雨的惊讶不是没有道理,半月来乌林一直都是吹的西北风,就算方夜雨命不好,碰到了赤壁一般的东南风,也可以保证船队不会被上游的船只烧到。谁知道翟雨时是把致命武器放到了下游,而且彻底的抛弃了尊严,使用怒蛟号来做诱饵!
“好厉害的连环计,好厉害的判断力!”木华黎也不得不佩服其对各个形势的利用。
里赤媚哼道“上游船只并没有吊在一起,马上让蓝天云散开船队!”
“呜”
散队的命令及时的发了出去,蓝天云麻利的散开了船队。
“晚了!”站在山上的翟雨时笑道“若早点发现这个问题,或者不去贪图那抢来的船只,你们还有可能跑掉。不过,今天若不让你蓝天云颜面扫地,我翟雨时几个字就倒过来写!”
五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蓝天云虽然散开了大部分的船只,但是多少还有有一些调不开,但是这点损失毕竟已经没什么了。
“嚯”
燃着熊熊大火的楼船经过了船队缝隙,在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江面顿时烧起一片火海,火光冲天。
蓝天云站在旗舰上骂道“混蛋!他们竟然在每支船船底绑上了火油!”
方夜雨苦笑,现在即便是蓝天云不说,自己也已经看到那江面上黑糊糊的黏稠液体。
……
惨叫声此起彼伏,这关系天下大势的一战就在这残酷而又有点象闹剧的形势下收场了。
冲天的火光映衬着外族联军,虽然他们没有损失任何高手,但是却暂时丧失了争霸长江及洞庭湖的机会。对于时间已经相当拮据的方夜雨来说,真可谓痛心不已。
第六集 滚滚长江浪淘沙 章六十八 彻底决裂
赤壁一战,震惊天下。
在外人看来,这是长江水军都督胡节奉皇命围剿“匪徒”怒蛟帮的一次重大失败,胡节在民间的威信可说是一落千丈,连朱元璋都不得不以降职的手段来平息外界的不满。同时,朱元璋更把其兄胡惟庸痛骂一顿,令其面壁三日,罚俸一年。
在江湖人看来意味就更是深长了,一些归附到方夜雨麾下的各路高手又开始张望,对其布置下来的命令阳奉阴违,敷衍了事。若不是里赤媚亲自出手,消灭了徘徊在北洞庭一带朝三暮四的“北湖帮”,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打退堂鼓。现在外界更是把历若海三人战庞斑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只把三人说得好像可以单挑庞斑一样。
黄州府。
一辆奢华精美的马车缓缓驶进一个胡同,来到了黄州首屈一指的青楼“小花溪”门前。黑白二仆从马车上跃下,恭敬的拉开车帘。
盖代魔君庞斑缓缓的走了下来。
一个中年大汉排众而出,走到庞斑身前五步处,躬身行礼道“察知行恭迎魔师驾临。秀秀小姐正在楼上收拾等候。”
庞斑抬头看了看青楼的格局,赞叹道“这楼结构玲珑剔透,镂空门窗使内外视距融合一起。上下层次分明,错落有致,小中见大,直如须弥纳入芥子。察兄江湖中打滚,该没有如此超然意境,不知道是出自谁之手?”
察知行退后一步,半侧开身体“小楼是敝处怜秀秀小姐构建框架,由苏大家设计的楼榭厅堂。察知行并非个中雅人,是以未能体韵到两位小姐的意境。”
庞斑笑了笑“苏大家?就是那个在黄鹤楼与韩希文那小子琴萧合奏的苏欣然?”
察知行心中一惊,始想起韩希文与庞斑份属敌对,此刻听得庞斑的话语,还以为庞斑有所不满,忙跪下道“察知行多嘴了!”
一股劲气把察知行托起。
“庞某尚没那么小气,到是很好奇两位美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察知行连忙掸掉裤边灰尘,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没多久就来到了三楼,当庞斑踏上楼板,叮叮咚咚的清脆琴音就从楼角的房间传了出来。曲子跌宕起伏,时而金戈铁马,直如战场万马奔腾,气吞山河;一会儿曲调又迅而转柔,象是安抚归家的老兵,为勇士倾诉。片刻,琴声嘎然而止,就象是秘境寻幽,看到一处美景而又一晃而过之感。
庞斑眼中精光闪过,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俗人庞斑,门外窃听小姐一首仙乐,未知小姐可否垂帘接见,让庞某聆听那未完的下半阙?”
门内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既是魔师驾临,何必在门外受秋露寒风之苦,请进!”
庞斑饶有兴致的推门而入,当庭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站一坐两位美女。站着的那位娇柔秀气,神态娇怯羞赧,着一套粉红轻纱薄绸的半长袖衣裙,看到庞斑进来,美目露出极有兴趣的异彩。坐着的那位则略显调皮机灵,整个都给人活力四射的感觉,即便把她放到人群中,也可以很轻易的识别出来。她穿着的是和旁边美女一般的纱裙,只是色系为淡蓝罢了。这时,蓝衣美女正好用左手撑着俏脸,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庞斑潇洒的走进房内,微笑道“若庞某猜得不错,朝庞某看过来的就是秀秀小姐了。”
怜秀秀娇笑着搬来一张檀木椅“天下有多少事能瞒过魔师您的?”
“诺,现在就有一件事情庞某没弄明白。”庞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哦?”怜秀秀很意外“是什么事情呢?”
“庞某很想知道苏小姐到底在想什么?”
苏欣然这时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庞斑,捉狭道“欣然到是很想知道魔师是怎么保养的,现在看来依然象是不足三十的模样。若魔师能告诉欣然,说不定欣然能解魔师之惑。”
庞斑听着这调皮至近乎调侃的话语,不禁哑然失笑“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庞某了,若小姐能随庞某学习武功,或许能够得到解答。”
听着这令天下人心动的建议,苏欣然微笑着回绝了“欣然一辈子对打打杀杀没有兴趣,更对舞拳弄脚没有信心,是以只好辜负魔师的美意了。不过,欣然到是可以告诉魔师我刚刚在想什么。”
“哦!?庞某洗耳恭听。”庞斑喝了一口手里的清茶,笑道。
“欣然自问琴律尚可,而且也曾在塞外生活多年,厮杀战争自也见过不少,但是为什么却总也弹不好这首‘笑傲江湖’曲呢。不知道魔师可否给欣然指点?”
庞斑放下茶盅,看着苏欣然笑道“原来这就是那首‘笑傲江湖’曲,据说现在各路文人骚客都在模仿那次黄鹤楼绝唱,只是到此时依然未有成功者。刚刚庞某于外面听得半路嘎然而止,还以为是小姐故意吊庞某的口味。”
苏欣然翻了个白眼“欣然是那么小气的人么?确实是弹到此处无法为继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男音“之所以弹不下去,是因为小姐没在江湖打过滚罢了。不入江湖,又怎能‘笑傲江湖’?”
庞斑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乾罗兄既然已经到了,何不进来一聚?”
一个高瘦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削瘦的脸庞,挺拔微勾的鼻子,使其看上去让人印象深刻。
乾罗毫不客气的抽过一张椅子,径直在苏欣然身旁坐了下来,正好与庞斑隔桌相对。
“佛家都曾有言,若想得证大道,必须要入世出世。不入世,又怎能出世?小姐虽然看惯了人世争斗,但是却未亲身经历过,当然对这豪情四溢的曲子驾驭起来有点吃力。”乾罗拿起茶盅,一口气倒到了口中。
苏欣然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古琴,叹道“即便两位不说,欣然也知道可能问题是出在这里。难道欣然就一定要跟着韩希文那小子一起才能奏出完整的‘笑傲江湖’么?”
庞斑淡然一笑“苏小姐又怎知道他缺了你演奏得出么?”
怜秀秀拍手笑道“是啊,那天若不是姐姐你以萧声合鸣,那曲子最多也就只能算一般般罢了。”
苏欣然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看着眼前的两大高手,嫣然一笑道“欣然很幸运呢,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见到了六个‘黑榜’有名的高手,若再加上魔师,可说是别人一辈子也难看到的场景都被欣然占齐了。看城主和魔师进来后就喝了点清茶,实在是欣然招呼不周。不如让秀秀给两位弹点小曲,我去下厨给两位做点适口的小点心吧!”
庞斑微笑点头“苏小姐的手艺庞某当然要试一试了,想必该不在小姐的萧艺之下。”
怜秀秀也凑趣道“是啊,苏姐姐的手艺很好哩!若不是魔师和城主驾临,可能秀秀也不能伴福尝一尝了。”
苏欣然笑骂一声,推门翩翩走了出去。
庞斑凝视着乾罗,叹了口气道“只听乾兄走进房间时那坚定的步伐节奏,庞某就知道城主毕竟是城主,是不会屈身人下的。其实,城主乃是庞某真心想交的几个人之一。奈何份属敌对,只能说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
乾罗拿起怜秀秀倒满的酒杯,大笑道“还是庞兄理解我,当浮一大白!”说罢,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乾某二十五年前曾经独自一人摸上了魔师宫,但在山脚思索了一日一夜,想到若败北后权利、金钱、美女都将烟消云散,最终放弃了挑战庞兄的想法。自此以后,武功再没有丝毫寸进,只到三年前怒蛟岛一战。”
庞斑笑道“庞某也对城主与浪翻云一战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该是一个怎样惊心动魄的情形。”
乾罗哑然失笑,自嘲道“当时江湖之人包括乾某在内,都以为浪翻云会因为纪惜惜的去世而消沉,谁知道直到乾某对上了他,才知道错得多么远。”
“呵呵,极情于剑的人怎么会因为情而消沉?他只会更加的珍惜,珍惜拥有和失去的一切。”
乾罗诧异的看着庞斑“若乾某不是亲耳听见,绝不会相信庞兄这么了解浪翻云。”
庞斑笑道“只有了解了别人,才能更好的了解自己。何况,明年月满拦江,他将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对手。”
乾罗露出神往的神色“可惜,乾某天分才情多有不足,努力方面更是笑谈。若乾某明年八月十五仍然活着,一定不会错过那惊天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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