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覆雨
怪的他还是颇得我和父亲的喜欢,只是希武继承了夏厚行暴燥的脾气,时不时喜欢拿他出气,不过不是很过分,我常常说说他,父亲也没什么办法。
前几日父亲说我也应该接手点家里的事情,就要我去长沙府看看上次路运到长沙的蜀锦什么时候可以运回来。想我以前也做了N年的总裁了,没想到今时今日我又当起了业务员!
从武昌到长沙先要经过洞庭湖,走岳阳再到长沙,古代不比21世纪,有长江大桥可以走,也没高速路可以通行。而且洞庭湖里面有个黑帮中的黑帮“怒蛟帮”,虽然他们没什么劫掠的行为,但是出生八派的我也不敢直接不给面子的从湖面上横舟过去,那鬼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我和韩柏弯弯绕绕的靠着湖堤坐了一天的船才在黄昏的时段堪堪到达岳阳府。
岳阳自古天下名城,而且自从宋代范仲淹写了“岳阳楼记”后,这里更是文人骚客们争相聚往的胜地。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有一位在美教中文的教授平时里总喜欢拿着这篇游记轻声朗读,摇头晃脑的好不惬意,言到自己还是会有一天回去看看岳阳楼的。
走到岳阳楼下面,我发现原来在古代这里是被人承包了搞酒楼,因为楼门边上一块牌匾赫然写着“酒食宿脚”四个大字。
门口的小二看到了我,或者说是我身上的华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嘴上问着“这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坐船一天很累了,父亲也没说出来要住“三星级”以下的酒店,所以我直接答到“都有吧,有什么起口味的佳肴上两样,酒就不必了,准备两间好点的单间,换新的被单。”由于“前世”的原因,我出差一般都会要求换新的被单。
这个要求很正常,有点背景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有点洁癖,小二也是个机灵人,拿着到手的一钱银子打赏,吆喝着向掌柜的走去“公子二楼雅间‘湘然轩’请,我们楼有名的‘六件’很快会送到您桌上,您吃喝满意了我带您去休息歇脚。”
坐到小二带到的雅间,确实是比下面吵吵闹闹的大厅舒适多了,酒楼的主人显然也是个雅人,整个酒楼布置都很得体,干净而不虚浮、豪华而不奢华,象我在的这个雅间里面布置就很简单,但是由于窗口面对洞庭湖,房内通透视觉效果极好,在左右两壁上面赫然挂着元末诗人、书画家王冕的两幅墨梅图,看着“九里先生”的印章,我发现竟然是其晚年不多的墨梅图真迹。但从这两幅画就可以知道,酒楼主人就算非富也即贵了,我发现我还真是对这个老板充满兴趣。
不得不说大酒楼就是大酒楼,上菜速度那不是吹的,我坐下没多久,手中清茶热还没散,菜就上齐了。“六件”,说白了就是相对于民间“八大碗”设计的中高档菜肴,分三荤、两素、一汤,三荤包括“洞庭鱼”、“东坡肉”、“翡翠虾”,两素就是空心菜和“平锅豆腐”,而汤则是由猪肝、娃娃菜(小萝卜菜)、鱿鱼丝烩成的三鲜汤。虽然还不是什么高级湘菜,但还是让上辈子吃惯了湘菜而很久没吃湘菜的我胃口大开,看着站在旁边狂咽口水的韩柏,我笑了笑“来,拿张椅子做下来一起吃吧!”
韩柏没适应这个变化,长期在韩府的教育让他抵抗住了美食的诱惑,咽着口水道“这怎么行,大少爷你身份尊贵,我一个下人等会要小二打点饭给我就是了。”
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事了,在外面不象在家,一切从权,我让你做着一起吃就一起吃吧,等会再麻烦小二也没必要。”
韩柏想了想,勉强坐了下来,不过看他的样子,一定是饿得不行了,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拘谨,后来一桌子菜是在我们两个人抢夺下吃完的。
看着光盘子,我不由想起“前世”来,那时候好像都是这样子把菜肴干掉。
吃完了东西的韩柏又显得有点拘谨了,身份的差距不是一下子可以弥补过来的。
刚刚吃完饭,下面大厅一下子嘈杂了起来,其中更夹杂着几声呼喝和谩骂,我颇觉得奇怪,按照我刚刚的猜测,这个酒楼的背景及其不简单,莫说有人来闹事,就是在门口也没有常见的乞丐,难道还真的有不怕死的人?
叫上韩柏,我慢慢的从楼梯上面走下来,大厅门口围着一大班的人,大部分是酒楼的打手,中间站着个满脸带笑的邋遢道士,虽然有多个打手在拿拽他,可是凭着那看上去凌乱不堪的步伐把他们的手劲都卸掉了,拽了半天也没看到移出去半分毫。奇怪的是虽然大厅里很多人在喝骂,且很有几个人想要动手了,掌柜却站在柜台那里笑眯眯的观望,一点插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要么道士就是掌柜的朋友,大家都是开玩笑;要么就是掌柜也看出来了那个道士并不是普通的道士,甚至认得这个道士,只是等着那几个菜鸟食客去找麻烦看笑话而已。
我心中一动,开口道“各位小哥停手吧,那位道长是我的朋友!”
回头我看了掌柜一下,对小二说“加几个荤菜,带道长到我的单间来吧。”
那个道人也不客气,带着满脸的笑跟着小二上了二楼,走过柜台边的时候对掌柜裂嘴一笑“修儒那个老小子还好吧!?”掌柜恭恭敬敬的回答到“家师安好,只是常常惦记大师,不知道大师什么时候还会去看看他这个老朋友?”
那道人看了看大厅“过两天可能我就会去拜访拜访他了,终年飘荡,倒是许多老友都不在了。”说完也不等掌柜的有什么反应,径直走上楼去。
听了这翻话,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了这个道士原来是这个酒楼掌柜的师辈人物,而且听话里的意思,可能很有某几个身份地位都差不多曾经叱咤江湖的人,不过在原来记忆里,我记不起有什么道士能到这个成分。最多我也只记得原著里面好像有个小半道人,是武当弟子,且不论武当道人都是形象光鲜,就是在身份地位也不可能达到这神秘掌柜师辈一级。
抛开这个问题不想,我颇有兴趣的看着邋遢道人胃口大开的啃着鸡腿,发现原来人放纵点也显得很真性情,只是不知道这个道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明初有这号人物?
第一集 似梦非梦 章四 岳麓书院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道士聊着,发现原来这个邋遢道士竟然见识及广,虽然我有着后世几百年的记忆,却在很多方面不如其见识真确,心中在之前已经知道其是原来江湖上的着名人物,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广识。特别是道士看上去放荡不羁,却对道家真论看得极准确。
我前世的时候曾经学过武功,在那个时代,武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枪炮的使用让武功变得没什么用武之地,但是出于对古代文化的热爱,我那时候还是学习了武当的八极拳,八极拳着重的是“靠”、“转”、“卸”、“打”、“推”等等,和太极及其相识,只是重点不同而已。内功方面更加奇特,当年我拜读《抱朴子…内篇》及《黄庭经》的时候发现这些道家经典居然可以在体内练出热流,而热流的出现也让我知道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是有内功这个东西的。
葛洪在《抱朴子…内篇》中指出行气在在生气之时,即从半夜以至日中的六个时辰。一天中的另六个时辰是死气之时,在死气之时行气无益。练习时要循序渐进,开始时以鼻吸气,以口微吐,做到吸多吐少,还要吸吐无声达到自己的耳朵听不见,鸿毛放在鼻口之上而不动,要尽量延长吸气后到开始吐气的时间。初学的人心中暗数到一百二十,再微微吐出,渐渐练习到能数一千或更长。最后达到能不以鼻口嘘收,如在胞胎之中,就算掌握了胎息之法。
胎息是什么?就是许多书中所讲到的先天之境界。而《抱朴子…内篇》是一篇广泛流传的道家典籍,估计武当青城等道家圣地没十本也有八本,为什么没听说人练出过功夫?那就是缺了《黄庭经》!《抱朴子…内篇》虽然是介绍修仙胎息的典籍,在道家分类里面却是属于外丹篇,而《黄庭经》是介绍的内丹的,我当时并非有意,却误打误撞的靠两本典籍练成了胎息。
出乎我意料的是,道士对这个好像也了解的很透彻。
听我说起道家内外篇典籍相辅相成的原理,邋遢道士眼中精光一闪,问道“小哥对贫道说起自家武学成因,不怕我这个邋遢人出去乱说么?”
我呵呵一笑“些许的经验,在道法真湛的大师面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说得不对,可能还会让大师笑话。”
“道法真湛?这到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贫道,就是原来几个老小子也没这么赞扬过,不过小哥你不是拍我马屁吧?要知道贫道我可是荤素不禁的,对几位道祖也并不感冒。”
“呵呵,这是大师考我么?道之为道,即心之道,若心中有欲而不能宣泄,那不就是逆心而为了么?天道即人道,既然天赋予人类生命,那么就是让其行使人之道,清静本心,道法自然也不过是一种方式而已。佛经有云‘在家出家,皆是修行’不也是说明了修行本质么?不论佛、道、法、儒、魔,都是在寻找生命最后的归宿,万法归一,不外如是!所以大师不论是食荤素,抑或是不是心中有三祖,真的要较真么”
“哈哈,没想到贫道偷生数十年,竟然还没一个后生哥儿看得真透,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千年来没人练成的正一绝学竟然给小哥儿练成了。”邋遢道人开怀大笑,拍了几下桌面,随即掏出酒葫芦,大口喝起来。他说这么些话估计也是谦虚,只看他气度和神韵就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明了。
“正一绝学?”初听到这个名词我有很大的疑惑。
“小哥儿不必疑惑,以后你就会知道,有时间去龙虎山转转!”邋遢道人说完,也没继续等我说什么,自顾自的走下楼去了。
听起来没头没尾的话,一个神神秘秘的道士,哎!
我看了看身边的韩柏,他明显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也许这对他以后的际遇有帮助吧!我想到。我也不忍心要他多想这些玄之又玄的问题,所以唤他把我的琴拿了过来。
“九律佩弦”琴,一个我上辈子的回忆,因为我竟然在我的书房里面看到了这把我曾经品鉴过的古琴,一样的朴素,琴上面没一丝多余的东西,只有纯美的音色。
《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一首千古的绝唱,从嵇康以后可能就没人能奏出那份神韵了,因为后来没人能有嵇康那天赋与才情。
我缓缓拨弄着琴弦,杀伐、悠扬、抒情,虽然自己也认为弹不出神髓,自己还是不能自拔的陷了下去。
次日清晨,我带上韩柏准备赶路去长沙,如果不赶紧点,不知道黄昏前我们到不到得了。
出门前,掌柜递给我一份名贴,道“公子昨天琴韵悠长,有时间的话不妨到岳麓书院去看看。也许那里会有公子想见的人或者物。”
我暗道,晕,又是一个哑谜!不过脸上还是笑容满面“谢谢掌柜好意,在下有闲,必定登门造访。”
一行匆匆自不必说,在驿站连换了两匹马后,我和韩柏终于还是在日落前赶到了长沙。看着城墙上写着长沙的牌匾,心里感叹到“两个月了,终于又回到了这里。”自从在梦与现实那次轮换中,已经两个月没踏上这片土地了。虽然是一座古代城市,但是依然是那么亲切。
走进城门,却看到街道上没什么人来往,有的人也是行色匆匆,一时间还真没让我反应过来,这个年头皇上朱元璋春秋鼎盛,应该不会是有匪患波及吧?难道长沙喜欢玩宵禁?
顺手拦下一个背着竹篓的行脚商,我问到“这里发生何事?怎么人们都面露慌张?”
行脚商看了看眼前的公子哥儿,急急的拱了拱手“公子不要拉着我了,长沙帮的龙头‘恶蛇’沙远和湘水帮尚亭起了纷争,这天清晨已经剧斗了一场,官爷下令宵禁,小人不早点出城去就回不去了。”
放开了手,我大奇,按道理现在离风云变幻的日子还有蛮远,沙远和尚亭也不是头脑发热的人,没道理会在这个时候搞得天下大乱的样子,要知道朱元璋是最忌讳这个的了。
不过我也没有多问,既然黄昏的时候不宜进城,我也就不想进去了,虽然沙远和尚亭我并不惧怕,但是做生意的总是不想得罪地头蛇的,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吧!看了看河边上的小舟,我记起岳阳楼掌柜曾经邀请我去岳麓书院看看,心想不如就因利趁便,去岳麓山脚的书院去看看,顺便瞧一瞧那会是什么东西让我感到有兴趣。
说起岳麓书院,也有一段故事。唐末五代智璇等二僧建屋办学,形成书院的雏形。北宋开宝九年(公元9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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