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覆雨
苏欣然骇然,正要出手,二伯拉住她,摇了摇头。
历若海出手,果然不凡,乌金长枪在他手里刺过了丈余的距离,竟然没有一丝的颤抖,整个长枪的刺出轨迹平滑无比,直如丈量好了一般。燎原枪法讲究的是一往无前,敌人退得越多,持枪者气势越强,不会象其他武学一样有喘息的时间。所以我退到了大坪中央就决定不再跑了,再跑,我也没把握去接那凌厉无匹的长枪。
“嗡!”
仙澜极其兴奋的出鞘,在黑夜中闪出一道光芒。
针尖对麦芒!
仙澜的剑尖在这一瞬间和乌金长枪交上了火。
历若海嘴角微翘,气势骤然一收,右手的枪转左手,枪势再变。刚刚执着无比的枪势顿时散开,在天上罩下无数黑影。天是黑的,乌金枪自然有着更多的优势,所以我接招的时候已经不是凭借视觉了,而是凭借着直觉!
正当我有招拆招的时候,一把长得离谱的剑破入了我和历若海之间,诡异在在空中和乌金长枪对抗了几招,又向我这边袭来。
我心中再叹口气,连浪翻云都来搅和了。手中仙澜再次颤抖,连我都感染到了其兴奋的情绪,“鹤舞明溪”出手,没有留一丝的余力,在太傅府的上空映出白昼,将浪历两大高手都笼罩在了剑影之下。
“叮”
“当”
“锵”
三把武器,三大高手。
互相在另两人那里找空挡。
当一方气势陡增,必然会遭到另两人的攻击,如此反复。
眼花缭乱的战斗持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招式却是越来越快,连在一旁观看的封寒、烈震北、二伯、范良极都已经渐渐跟不上场中的速度了。
“轰!”
场中弥漫的白色气旋轰然爆炸,将三人推出了战圈,跌落一地。厅外大坪那厚逾四寸的青石地砖赫然被三人的劲气震碎了不少,远处也呈环状划开了不少龟裂。
我再次鱼跃而起,仙澜已经不需要我刻意控制,直接迎上了跃起的浪翻云。
四尺九寸对二尺八寸的战斗,长度在我们的手里已经不是问题,每一次打击,每一次劈砍,都会毫厘不差的撞击在一起。这也不是刻意,而是自然。
再交手百余招,两剑一枪同时收手。
浪翻云那修长的手随意的把覆雨剑插回了鞘中,淡然一笑“好了,再过就出问题了。”
历若海依然把乌金长枪挂回到了肩侧,一言不语,转身走回了大厅。
我和浪翻云携手走了进来,就看见韩柏瞪大着眼睛问道“怎么不打了?我还没看清楚。”
范良极冷哼一声,抓住机会戏谑道“还打?还打,京城的问题就解决不了了。老浪十天后还要去赴庞斑之约,你也不想他带伤去吧?”
韩柏哑口无言。
历若海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风行烈“都看清楚了?”
风行烈恭敬的道“徒儿看清了十之八九!”
历若海阖眼叹道“只要你能达到把个中精华全部融入到自己的招式里,彻底忘记我的影子,你就是下一个‘邪灵’!”
风行烈激动的点了点头,抓紧了丈二红枪。虽然说,不要走他人走过的路,才是最好的修行方法,但是如果有一位名师为你指点迷津,又何尝不是好事?只要风行烈能把历若海的招式自己贯通,又何止是下一个‘邪灵’!
二伯摇头看了看衣衫褴褛的三人,笑道“搞得这样子,不如都去换件衣服吧,不然等会要是有什么客人来,还以为这里在开乞丐大会。”
我和浪翻云、历若海会心一笑,都赶往后堂换衣服去了。
看着苏欣然关心的眼神,我摇头笑了笑,其实也是真的没受伤,在这个时候浪翻云和历若海也不会不知道轻重。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走了进去。
范良极哼哼的对韩柏道“怎么样?看了你大少爷的剑法,有什么心得没?”
韩柏那着鹰刀舞了舞,叹道“我总是没办法把大少爷那飘逸的剑法学过来,每一次动手都徒具其形,而没一点内容。所以今天和戚小子他们一起去杀人,也没施展开手脚。”
封寒和烈震北互视一眼,皱眉问道“韩柏你现在还在想剑法么?”
韩柏一愣“是啊!一开始我就是和大少爷学的仙源剑诀,有什么不对?”
烈震北大笑“什么不对?是大大的不对!韩柏你现在手上拿的是什么?”
韩柏苦笑道“当然是鹰刀了。”说着,旋又一顿“鹰刀!……”
封寒点点头“是鹰刀,你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么?”
烈震北继续道“你本来就身具魔种,最怕的就是恬淡随和的武功,偏偏你大少爷那套剑法极为飘逸,没有一点烟火味道,以你那魔种的特性,肯定是格格不入的。现在你不是要想如何学好仙源剑诀,而是要依靠自己的领悟把仙源剑诀拆分到你的招式里面,变成你自己的东西。说到底,你是自古至今道心种魔成功的唯一一人,你大少爷更为你铸好道胎,铺好了路,后面任何人也没法帮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就要看你自己了!”
看着韩柏陷入沉思,范良极出奇的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吧嗒吧嗒着烟斗注意着他的情况。显然,他对这个“朋友”还是很看重的。
二伯看着苏欣然笑道“苏小姐这几天都很少露面,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
苏欣然脸上一红道“二伯就叫我欣然吧,叫苏小姐怪别扭的。”
二伯愣了一愣,遂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欣然。”
苏欣然微微一叹“我和秀秀本来就是受邀来京城为皇上表演的,这两天我们去排演了一番。”
封寒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请两位来京城表演?单单就是朱元璋来了兴致么?”
苏欣然淡淡笑道“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因为三天后就是皇家一年一度的秋祭了。在拜祖大典之前,我们会有一场演出。”
这时,浪翻云和历若海携手走了出来,闻言浪翻云笑道“朱元璋还拜祭祖先?他家祖上十八代都是贫农,不少还是流氓,拜祭出来莫不让人笑掉大牙!”
历若海接口道“浪兄你就不懂了,在大典上,朱元璋肯定会把前若干朝的某一位朱姓将军拽出来给自己定个族谱,不然你以为真的是去祭奠流氓么?”
范良极拍桌子大笑“就是那么个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我刚好换过衣衫回来“什么?有秋祭?”
第十集 乾坤错位 章一百一十四 筹划
二伯讶异的回头看了看我“怎么了?”
我脑袋中不段重复着一些片断,那是原著朱元璋大寿的一些情形。若是说起来,这秋祭似乎和那个场景很象啊!一样是举国上下关注非常,一样是朱元璋要出现在老百姓面前,一样是要搭台唱戏……。综合方夜雨前面的一些行动,我可一肯定朱元璋这几天要出问题。而且,貌似虚若无也说过朱元璋活不过十月底!
我整理了脑中的思绪,挑了些重要的说了出来。
众人一片沉默。
浪翻云单指敲了敲桌几“那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事情马上要安排起来。若是朱元璋能逃这一劫,什么话都好说;若是不行,我们至少要把退路留出来。”
我望向二伯“秋祭之前,二伯带着全部的家人到鬼王府去做客,记住,一定要全部带上!鬼王那里我已经说过了,他可以保证我们有一个逃生的通道。”
历若海眼睛一亮“整个应天城都是虚若无修建的,他给了保证就一定有其办法。不过,他有没说出口在哪里?”
我一愣“出口?出口他好像是说在城外江边一个叫‘石头城水师船坞’的地方。”
历若海和浪翻云相顾一笑。
我惊讶道“有什么不对么?”
浪翻云大笑道“不是不对,是很对了。你可知道这次随我们上京的还有谁吗?”
我苦笑道“浪大侠就别卖关子了,我又不是虚若无,怎猜得到这些事情。”
浪翻云神秘的一顿“谈应手和乾罗本来是和历兄一起的,为何到现在他们还未出现?”
我心中一喜“你是说!?”
历若海点了点头“若是虚若无真的能保证出口在那里,呵呵,那我们有十之八九的把握在最困难的情况下逃出升天。以城外隐藏的十三艘怒蛟战舰,和我邪异门三十艘各类江舟,即便是现在朝廷水师也拦我们不住!”
这可能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毕竟,有了这个保障,很多事情都可以放开手脚去做,而没有后顾之忧。
我想了想,对二伯道“既然如此,请二伯通知一下京城其他八派的成员,以防不测。若是有必要,叫他们收拾点细软,先到鬼王府暂避。”说到底,现在八派也只有西宁一派在京城,其他的门派并没有人驻扎于此,所以也还好处理。
二伯皱眉道“那禅宗要不要也知会一声?”
我笑了笑“谅天命教也不会蠢得去对付禅宗,不过,我们提醒一下也是好的。”
转头看向身边的苏欣然,我抓住她的手道“秋祭那天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要去皇宫,以防欣然你有不测。”
苏欣然嫣然一笑,反握着我的手道“好啦,什么时候我也会让你知道我的位置,不会让你担心的。再说,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想来自保还是无虞的。就是秀秀妹子可能就麻烦一点。”
浪翻云微微一笑“交给我吧!说起来我也要到皇宫里见识见识一下朱元璋的。”
历若海哑然失笑道“两位都有护花的任务,那历某就去鬼王府坐镇算了,以免出意外。”
烈震北点点头“我和历兄一起,秋月兄和希文你们一起。毕竟现在正法红尚未露面,她的威胁也不比方夜雨要小。”
戚长征冷哼一声“正法红!”
浪翻云目光一厉,瞪了戚长征一眼“若是长征你不能把仇恨放下,就给我先出城去!不然将会影响整个计划。”
戚长征惊出一身冷汗,拱手道“长征受教了。”
封寒笑了笑“小子,别那么沮丧,要知道你现在拿在手里的可是‘天兵’,别糟蹋了。”
看到戚长征已经恢复,我朝各人点了点头“那就明天转移吧!多一天时间做准备,多一份胜利的筹码。”
正说着,一辆马车径直停在了太傅府门前,管家就这么带着外人进来了。
我心中疑惑,管家也是韩府的老仆人了,不会这么没分寸,不经通传就带人入内吧?
脚步声临近,令我惊讶的是来人赫然是虚若无手下最得力的干将铁青衣!
我连忙迎了上去,微笑拱手道“不知是铁兄光临,未能远迎,希文失礼了。”
铁青衣瞄了一眼我身后的大厅,洒然笑道“希文这里藏龙卧虎,方夜雨想要喝杯茶也得估量一下有不有这个实力了。”
我微微一笑“希文到是希望他来小坐,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马上回大漠放羊呢!”
铁青衣嘿了一声“若是如此,他也不是方夜雨了。”
我伸手一请“铁兄进来喝杯小茶吧!”
铁青衣也不客气,就这么走了进来,选择了临近韩柏的位置坐了下来。
“各位,今天我带来了几个坏消息。”铁青衣接过仆人递上的茶盅。
我笑了笑“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铁兄有什么坏消息就说吧!”
“鞑靼大军最近调动频繁,估计即将入侵,之前几次小规模接触,朱高煦吃了些不小的亏。”
我一愣,朱高煦虽然没有朱棣那么老谋深算,但是却不会如此不济吧?不然朱棣放心让他来留守?我立马要铁青衣把战报又复叙了一遍。
“呵,呵呵!”听完铁青衣的讲叙,我不由大笑道“鬼王是想来考考希文么?从云川到东胜也不过是百余里的距离,朱高煦却连输了六十场之多,每输一阵还留下大量非口粮的战利品,却甚少伤亡。这如果不是朱高煦的骄兵之策,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铁青衣眉毛一挑“哦?若是希文,你又如何来谋划?”
我着下人把我书房里那个沙盘拿了过来,在大厅中央摆活了一阵“看,这里就是云川,鞑靼大军曾经在这里驻扎。”说着,我拿一面小旗子在那里做了个标记。“而这里,就是东胜。东胜距离云川也不过百余里,但是中间隔了两条不大不小的河流,更甚的是,两地之间不是沙漠即是丛林,甚少开阔的平原,鞑靼族骑兵想在这一段发挥实力,难!云川本来是个很好的屯兵之处,背靠归化城,向西不远就是包头,向东不远就是集宁,而且凉城和东胜城(东胜城在东胜大营西方至少三百里外,非是一个地方)也有不少的兵力,要是他们这么拖着,朱高煦挨不了多久必然退兵,驻防定边、平虏一代。那时侯不但达到了震慑的目的,也达到了进可攻,退亦可守的目的。现在这么匆忙出兵,又不断捡拾那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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