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绝
在向身后思感灵应的方向劈出这一剑之后,倚弦立即拉上愕然的紫菱和土行孙急逃,竟没有丝毫的耽误。
黑衣老者从黑暗中骤然遁现,径直欲追,但强韧坚劲、冰寒入骨的龙刃剑气正面强悍斩来,却让隐疾未愈的他首次生出不敢小觑的感应,唯有身形一顿,运足体内魔能腾然一掌击出,迎面而来的剑气立即被击得爆裂四激,将一株高大的老树击得断枝折叶,轰然倾倒。
立时间,嚎叫声四起,各类受惊的猛兽到处乱窜,甚至有几只巨型的远古凶兽不知死活地向黑衣老者扑去,都被他恼怒挥掌连连劈出,尽数斩杀当场。
仅只耽误了片刻间的工夫,倚弦已然带着紫菱和土行孙从容遁去,不知去向。
成片不知名的野兽惊惶失措,吵得纷杂喧闹,几乎是炸翻了锅。本来被倚弦他们再次逃掉而心有不爽的黑衣老者此时更是郁闷,加上该死的野兽奔走嚎叫声又扰乱了他的感应,不由勃然大怒,双手一挥,一震腥厉的黑色血雾迅速弥漫开去,兽禽虫蚁一旦沾上,立即全身灰暗,最终毙命化为干尸,根本连哼都未哼出声,便已命丧当场。
转眼间,方圆数里内鸟兽尽绝,只有草木依旧,而丛林外围的猛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立即雌伏于山洞灌木丛中,不敢再行出来,山林之中再次恢复寂静一片。
黑衣老者狠狠发泄了一番,心情略为舒展,清静片刻后,他默运魔诀查探一番,马上清楚地感应并确定三人的方位,微哼道:“还想逃?看你们还能玩什么花样。不过,只看方才的一剑之威,这小子的伤势竟能恢复得如此之快,实在是令人诧异,难道他已经开启归元异能了吗?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我又岂能如此轻易便在他的思感神识中种下‘魂灵引’呢?”
疑惑不解的思虑片刻,黑衣老者的身形隐遁在茫茫丛林当中。
倚弦成功劈出一剑,终于将三人与黑衣老者之间的距离拉开,同时也确认了一件事,对方的确有一种类似于旧伤未愈的境况,否则双方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对方根本不在意他的龙刃剑气,前面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因为一时难以抑制伤势,而让他们得以开逃。
既然知道黑衣人很快就会追上,倚弦一边遁风猛逃,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解除身上被种下的意念烙印,然而倚弦虽然读到过关于这方面诀要的描述,却根本不清楚此法运行之妙。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心中甚是苦恼,而另一方面,他们此时又脱逃了一段时间,他却还未感觉到黑衣人的魔能,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倚弦绞尽脑汁苦思对策,回想起曾经看过的诸多魔门典籍,突然心中一亮,不禁失声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
被倚弦的风遁速度扯得几乎喘不过气的土行孙听他一说话,便勉强开口道:“怎么,你傻了?”
紫菱也在旁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倚弦微笑道:“没事,我只是想通了一个问题而已……”
“不知你想通的是什么问题?”
阴沉的语声骤然响起,对倚弦三人而言不亚于是耳边惊雷。
三人大惊失色之际,黑衣老者已经犹如暗夜鬼魅一般出现在前方不远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第十一卷 战龙在野 第二章 奇兵之计
顺着啸鸣声的来源望去,只见在谷地最南端的高崖上闪出数道人影,其中一道黑色的人影施展出风遁,身形飘然落在中央谷地之中。
耀阳一眼望去,看出此人正是那位鬼方使节蒙浩。
望着蒙浩翘首以待的焦急模样,云雨妍秘语传声道:“耀将军,你看他飘身落下的高崖上还有几道人影,那里定然会有一处洞府被他们用来做为容身之所,估计你的家眷就被他们囚禁于此。”
耀阳忙向高崖上望去,依稀可见果然有几个胡女正站在那处,似乎在守护什么一般,他脑中热血上涌,起身正准备施展遁法去往那处崖上,却再次被云雨妍拦住,他急切传声问道:“姐姐为何拦我?”
云雨妍说道:“你也太莽撞了些,虽然这名男子的法道修为在你我之下,但刚才的啸声饱满诡厉,由此可知对方定然是位一等一的高手人物。再说,他们约在如此隐秘的地方见面,肯定是有所企图才对。如果我们此时贸然出手,不但有可能会因为低估来人的实力而导致今次营救功败垂成,而且更有可能错过一场极大的阴谋也说不定。”
耀阳脑中念头电闪而过,才发现自己方才真是太过急躁了,也因此对身边这位看不见绝世美貌的美娇娘刮目相看,传声道:“谢谢姐姐提醒,小弟确实太急了!”
云雨妍此时反倒轻声娇笑起来,道:“受困在局中的人受自身利益的驱使,难免会做出顾虑不周之事,更何况他们抓的还是你的如花美眷,难怪耀将军会如此在意,以至于失了分寸。”
耀阳对她话中的取笑倒是不以为意,却不知为何,听到云雨妍如此毫不在乎的说起他的妻眷,他的心中反倒无端有了一些失落的感觉,于是干脆叉开话题道:“云姐姐,你说这位鬼方使节蒙浩会在此地等谁呢?”
“鬼方使节蒙浩?”云雨妍似是思忖了片刻,才沉吟道,“如果同是一国臣子,讨论公事岂会选择在此地,而照耀将军所说,其他妖魔两宗的人又与他们订了互不侵犯的约定,自然也就不是那些老家伙。所以……很难说,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嗯。”耀阳应了一声,他自忖也猜不到其中玄机,便只能凝神等待那人的出现,却在此时,令到他与云雨妍都震惊莫名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只因他们听到一阵沉闷至极的人马混合的蹄步声,这表示正有大批兵马向此谷靠近,而此地离西岐不过区区百里之遥,大批兵马如果只是路过“落月谷”,又岂会如此之静,静得几乎没有丝毫人声马嘶,只有因大队人马同时行进才会有的沉闷蹄步声呢?
这只有一个答案——有人有心将所有的声音都有效的隔离了起来,只因其人想将一切有声的痕迹全都遮掩起来。
蒙浩似乎也已经感觉到蹄步声的到来,脸上立时浮现出一丝笑容,回身往半月形的峡谷裂缝处望去,只见在落日的残阳余辉下,一队旗帜鲜明的人马成一字形缓缓从仅能过一个人的崖缝小径中行了出来。
紧接着这一队人马后,一个接一个戈戟锋利的兵士牵着马匹从小径中陆续行了出来,他们人人的面部蒙着面巾,所有马匹的嘴上也都全封了缰带,显然是为了杜绝他们发出声响才做出的举措。
耀阳看着一个个兵士行进谷中,然后在蒙浩身前排列成整齐的方队,充满秩序、规律的队列阵形让观者无不暗赞有加,这无不说明这些兵士的主帅是何其厉害的角色。而这些兵士手中的旗帜更让耀阳差些惊呼出声。
无数颜色鲜明的玄黄大旗上书大大的“北”、“崇侯”与“征西”等字样,不用猜也应该知道,这些兵马无一例外都是北伯侯崇侯虎所谓的“征西大军”。
此时的耀阳虽然不通兵法,但今晨也听到北伯侯崇侯虎的征西大军不日将至,而就当大将军南宫适派兵前往金鸡岭拒敌之际,崇侯虎的兵马却出现在西岐的后方百里之外,这如何不让耀阳大惊失色。
云雨妍也是大惊,惊咦道:“崇侯虎不过是莽夫一个,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他背后助他,竟能如此用兵如神,看来西岐危矣!”
正说话间,只见谷中一些回巢的宿鸟仍然被大批兵士吓得惊飞而起。
此时,一阵衣褛飞扬声霍然响起,只见一道白色的矫健身影从落日余辉中飞身遁起,数道电芒一闪即逝,那些鸟雀连哼都未哼一声便尽数被白色身影发出的元能劲气所灭,甚至连一根羽毛也未曾留下,尽数被一股魔芒焚烧殆尽。
那道白色人影随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轨迹,遁飞的身形在落日中再度飘然落向“落月谷”中,施施然风度翩翩的落在蒙浩的身旁。
这名年轻男子穿着一件剪裁极为合体的白衣劲服,长发束髻,白玉冠顶,肩上更斜挂一麾墨白披风,衬托出一身充盈力量的完美体形,而在那有如大理石雕削而成的俊毅脸庞上,一双深邃神秘的眼瞳厉厉夺目,更是散发出无比魅力的不世魔芒。
蒙浩已然诚惶诚恐的上前行礼拜见,年轻男子则始终一脸漠然的神色,两人开始以独特的谜语传声进行交流。
“是他……”云雨妍娇躯一振,很显然认出了此人。
耀阳同时也禁不住虎躯一振,已然腾身而起,双目中精芒厉现,炯炯注视谷中现身的年轻男子,鼻中不由冷哼一声。
他如何不识眼前这位年轻男子,此人正是当初在旄山将他打下悬崖的魔门刑天氏少主之一——刑天抗,想到当时此人嚣张跋扈、欺人太甚的样子,耀阳心中再也控制不住无名火起。
“耀将军认识他?”云雨妍明显感应到耀阳的怒火,娇躯缓缓靠近耀阳,柔声问道,“那你打算现在怎么办?”
当耀阳感觉到云雨妍起伏有致的身躯愈渐靠近自己,美色当前反而令到他的脑子愈渐清醒过来,渐渐平息了心中怒火,眼光掠过刑天抗,投向此时仍然陆续行进“落月谷”的大队兵士,默默的计算着。
半响之后,耀阳传声的语气出奇冷静,道:“现在自然是大事要紧,我们先计算一下刑天抗准备在谷中屯多少兵马,只有收集尽可能多的情况,再回去跟姜老先生商量一下对策!”
云雨妍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耀阳可以这么快从情绪波动中反应过来,尤其是话语中抛开家眷、恩怨而不顾的那股毅然决断的语气,更令人无缘由的从心中生出愿意信服并跟从他的想法。云雨妍禁不住再也不敢对他生出小觑的感念。
云雨妍轻声回道:“净看这些兵马,便可以知道他们选择此谷的原因,但同样的道理,‘落月谷’四围受天然地形的影响,至多只能囤积不到三千兵士。所以我认为,照他们的种种迹象表明,既然不愿被西岐发现,自然不会带来超过三千兵士,而且是为了配合前方崇侯虎大军合攻西岐,所设定的奇兵之计!”
“姐姐说得很有道理!”耀阳应声再向谷中望去,不到几刻钟的时间,源源不断的兵马已经尽数涌入谷中,粗略一看,果然在二三千人左右。
耀阳注目此时在千众兵马之间的刑天抗与蒙浩,运起“魔音凝修决”开始凝神倾听他们之间的秘语传音,归元异能与五行玄能的结合果然不同凡响,只是在一阵轻微的元能异动之后,他便如愿以偿的听到了想要听到的一切。
蒙浩环视周围静寂无声的数千兵马,显出一副极其恭敬的样子,揖礼传声道:“……属下前日才收到来谷待命的消息,却怎么也想不到尊使的兵马会如此神速。”
刑天抗冷哼一声,道:“今次兵进西岐,如果全靠扎扎实实的对战,恐怕根本没有机会取胜,双方实力均是半斤八两,所以唯有以快打慢,凭借奇兵突袭西岐,令到姬昌老匹夫背腹受袭,才能掌握更大的胜算。”
耀阳心中感到纳闷,他着实想不透蒙浩与刑天抗之间的关系,“属下”与“尊使”究竟表示什么呢?蒙浩与玉璇显然是那位幻面人陆压的下属,而现在这位“尊使”偏又是刑天抗,难道玉璇她们是魔门刑天氏的族人?那么“拜火圣教”又是怎么回事?
耀阳很想就此向身旁的云雨妍请教一番,但此时的云雨妍半响都没有说话,似乎也非常关注场上变化一般,耀阳以为她又在想一些关键性的问题,自是不便予以打扰。
蒙浩见到所有兵马都已尽数行进谷内,极有秩序的列成数个方队,一声不响的等待刑天抗的将令,他粗粗算了算,发现所有兵士仅只三千左右,不由略微愣了一愣,面上微露失望之色。
蒙浩支吾片刻,道:“属下有些不大明白,还请尊使赐教?”
刑天抗的目力何等锐利,早已将蒙浩的面部神情尽收眼底,不以为意的道:“你定是想问我,为何只带了如此少数的兵马,对么?”
蒙浩赶忙诚惶诚恐的点点头。
耀阳虽然在心中对刑天抗极是仇视,但却仍对其人方才此举大是钦佩,暗忖:“身为一军将帅,起码也要有这等细察知微的能力,才能令人敬畏信服!”
刑天抗负手踱出几步,悠然南望道:“我料定西岐大部分兵力已经班师前往金鸡岭,此时城内兵力至多在万余人左右,而且俱是毫无防备之兵。只要再等上一日,另一批绕道金鸡岭而来的数千兵马一到,接着屯入邻近的‘卧蚕谷’。”
“属下好奇之极——”蒙浩继续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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