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寻芳录
程石抱枪守一,愕然道:“炎帝门?这是什么玩意,一个门派?”
“混帐!”徐飞暴喝道:“轩辕老鬼教你武功的时侯,难道没告诉过你轩辕门和炎帝门几千年的恩怨么?”
“没有。”程石摇摇头:“我师父只告诉我,武功现在已经没什么用处,轩辕门也没必要再代代相传。他从未提过什么炎帝门!”
两位老者感觉程石的表情不似作伪,相互对视了一眼,忽然仰天大笑,直至笑到喘不过气来。
徐飞俯身吐出一口浓痰,额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凝出一脸的沧桑:“老鬼说得不错,现在武功真是一钱不值,连我们师兄弟都要为了活下去而给些龟儿子当保镖!妈的,炎帝门千年的显赫风光,竟也有一天沦落至此!……轩辕老鬼至少比我们师兄弟幸福,他还能找到一个传人把武功传下去,我们手底的这些玩意,怕是要带进棺材了!”
“我们都是些不合时宜的老古董了,但这段江湖恩怨必须在我们手中了结!”莫不利握紧斧柄,老泪纵横:“几千年来,轩辕门和炎帝门两派世代相仇,家祖就是惨败在轩辕枪下,被震碎了肩骨,一身武功都废掉,以至郁郁而终。今天,我们师兄弟代表最后一代炎帝门传人,向轩辕门发起挑战!”
“我会出手,但只是要为伯父、伯母报仇,无关你们的江湖恩怨。”程石一抖枪身,摆出一记“苍松迎客”的起手招式:“持续了千年的仇恨,就算炎帝门胜出又能怎样?”
“你懂个屁!”莫不利舞动双斧,一出手就是几记凌厉的杀招:“我们师兄弟几十年来的朝夕苦练,就是为了炎帝门重振声威的一日!”
徐飞“嘿”了一声,一对紫金钩交叉攻向程石的下三路,森然道:“江湖、江湖,没有江湖人的世界,还叫什么江湖?”
程石旋起枪身,分别架住莫不利的两柄开山斧,跟着飞出右脚,踢向徐飞的手腕。
面对两位老者配合默契的进攻,程石的内息损耗剧烈,很快就略感吃力,不由嘲讽道:“以多胜少,这就是你们炎帝门的江湖规矩?”
莫不利老脸一红,双斧忽然一翻,将徐飞的双钩震至一旁:“师弟,照规矩,我先来!”
徐飞神色大急,舞动双钩再次加入战圈:“不行,师哥,这小子已尽得轩辕老鬼的真传,你一个人怕不是对手!”
“照江湖规矩!”莫不利厉声道:“以大欺小已属不该,若再以众凌寡,我们炎帝门的脸往哪放?我就算死,也不能败坏本门的声誉!”
“是!”徐飞含泪退了下去:“师哥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定会毙了这小子替你报仇!”
莫不利点了点头,双斧交叉一摆,做了个先礼后兵的起手式:“小子,你年纪轻,算是我们的后辈,照规矩我让你先攻!”
面对炎帝门最后两位垂垂老矣的传人,程石不由肃然起敬,跟着双手捧枪,恭敬的做了个揖:“轩辕门小子程石,特来向前辈讨教!”
枪斧相交,溅出一蓬火花,也代表着持续千年的江湖恩怨,终于到了最后了结的时刻。
第十卷 第十章 生死之间
利斧撩起的气劲,将窗帘激到瑟瑟作响,斧刃所到之处,更是无坚不摧。面对莫不利老而弥辣的攻势,程石没有硬接,而是一面招架,一面在房中四处闪遴,藉以消耗对方的内力。凳子、床柜、电视、冰箱,一律在开山斧下粉碎,莫不利的喘息也逐渐粗重,显然快到了内息不继的时刻:他毕竟是一名年逾六旬的老人,功力虽然深厚,但耐力却无法再与年轻人抗衡。
程石的枪法一变,由原来防守的水泄不通,转为进攻的大开大阖。程石一轮连珠炮式的抢攻,几乎每记枪尖都击在斧面之上,让莫不利连换气的时间都没有。莫不利虽咬牙硬撑下来,但也不得不转入守势。开山斧锐利、沉重,原本就利攻不利守,此刻程石又将长枪擅攻的长处推到极限,莫不利顿时气力不济,连逢险招。
程石瞥准机会,倒转枪身狠狠敲在莫不利的斧柄上,后者只觉手腕一麻,右手的开山斧已轰然坠地。莫不利处乱不惊,左手舞动单斧,右手屈指作虎爪,竟然展开一套精妙的斧法,但在旁观者的眼中,这已属强弩之末。
程石枪如银蛇,连续咬向莫不利的双脚,后者脚步散落不堪,不得不挥舞单斧,企图劈中跳动不已的枪身。程石枪身回撤,荡开莫不利的斧身,跟着枪尖一昂,气势如虹,贯穿了后者的胸口。
“师哥!”徐飞一声悲呼,双钩舞动如疯魔,接连钩向程石的脖颈。
程石挥枪相格,竟然格了个空,这才惊觉方才一番猛烈的快攻,已令自己体内的真气所剩无几。双钩临近咽喉,程石脚步侧移,险险避开要害,但肩头一阵刺痛,一大片皮肉已离体而去。
徐飞的武功犹在莫不利之上,程石脚步虚浮,枪法完全施展不开,只能徒劳地做困兽之争。徐飞双目赤红,已萌死志,竟然不顾自身安危,接连施展出两败俱伤的杀招。几十招过后,程石的大腿又被深深钩中,几乎露出垩垩的白骨,顿时血流如注。
房门外脚步声渐响,徐飞却恍若不觉,只是尽情的施展出一记又一记的辣招,企图尽快将程石毙命钩下。生死关头,也激发出程石的最后一分潜能。
伴随一声长啸,程石长枪虚晃一招,跟着腰身旋转如陀螺,枪身一昂,刺入了徐飞的肋下:回马枪!
徐飞抛下紫金钩,双手握住致命的枪身,死死的瞪着程石:“我们这是车轮战,其实也不合江湖规矩……幸好你赢了!”
“我……”
程石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徐飞瞳孔中的神采逐渐黯淡,再也听不见任何话语。
木屑纷飞,门板上突然多了无数的弹孔。跟着门板被踹裂,七、八名蒙面的汉子,手持半自动冲锋枪突入,对准屋内一阵暴风骤雨的狂扫。程石在他们破门而入的一刹那,收枪扑向沙发上的沈虹,跟着抱紧她翻到了沙发之后。
弹屑纷飞,几名尸身吸引了不速之客的注意力,也迅速被不计其数的子弹打得稀烂。
程石解开沈虹被封住的穴道,在子弹声的轰鸣中叮嘱后者:“我去引开他们射击的方向,你趁机冲去阳台,从那里翻向隔壁逃命。记住,用你最快的速度,一定不要犹豫!”
“不!”沈虹握紧了程石的手掌,手指交错再不分开:“一起走,或者一起死!”
老三冷哼一声,率领杀手齐齐将枪口瞄准了沙发:“在那后面,给我射!”
枪声乍息又起,沙发中的木屑、棉繁、弹簧纷飞,程石咬咬牙,抱起沈虹飞身跃向阳台。
来不及思考何为最佳的逃亡路线,程石只能凭借本能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极限,撞飞窗口的玻璃跌了出去。在程石一口真气耗尽的时侯,脚底忽然踏到一片坚硬的水泥地面——他竟巧而又巧的踩在了阳台的边缘处,若是再多一寸,就只能步入坠楼身亡的命运。程石暗叫一声“谢天谢地”,脚尖在阳台沿上一点,改横飞为斜掠,跃到了隔壁邻居的阳台之上,跟着如法炮制,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老三率杀手奔上阳台,却已追之不及,只得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算你小子命大!”
程石抱着沈虹一路狂奔,终于逃离险境,安全降临地面。温热的液体沿着程石的手掌滴落地面,沈虹的脸色在昏暗的路灯下更是苍白如纸。程石大吃一惊,扳过师姐的身体一一她的背心处有三枚弹孔,鲜血正在喷涌而出,竟已是致命的伤势。
“师姐,你醒醒!”程石徒劳的用手掌遮挡流血的创口,但鲜血仍然沿着他的指缝渗出,毫无止歇的迹象。
重新幻化为人身的红雪,望见这伤感的一幕,也一时手足无措,陪着哽咽的程石一起落泪。
沈虹睁开眼睛,勉强向程石笑了笑,似有话要说,但却吐不出一个音节。
程石撕下自己的外衣,紧紧的按压在沈虹的背上,强作轻松道:“只是擦破一点皮,很快就没事的。师姐,你要坚持住!”
过分虚假的安慰,让旁观的红雪泪水滚滚而落,忍不住提醒道:“主人,我们必须尽快替沈姐姐医治”
“对,医治,医治!”一语点醒梦中人,程石霍然起身,抱着沈虹开始狂奔:“我们要尽快找到你秋姐姐,只有她才懂治疗魔法!”
双鱼城邦。
瑞查伯爵率领自己久病初愈的参谋玻尔涅夫,坐在议事厅的右席上角,对面则是程石的两位妻子——依莲娜和娜路丝两位元帅,她们各自一身戎装,于女性的柔美中增添了几分英气,更是楚楚迷人。克拉克身在前线领军无暇回返,罗严得克斯坐在次席,其余大小文武官员则依次而坐。而刚长大了一岁的依依则居中掣领:这次事关城邦安危的大会,就是以双鱼总督依依的名义下令召开的。
议会席上有两位绝色美女,的确令大厅增色不少,但现在几乎没有人还有欣赏的兴致,大家已被圣界面临的恶劣军事形势压到喘不过气来。
玻尔涅夫,这位素来被程石所不喜,因而瑞查伯爵令其退居幕后的参谋,这次终于又得到了发挥他口才的场合,率先发难:“把坎赛贝尔要塞交给尤弗路驻守,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战略。尤弗路向魔军拱手献出要塞,不但让我们损失了最强有力的屏障,也让我们变成了魔军的下一个目标!”
这虽然是玻尔涅夫的言论,但没有人怀疑背后代表了瑞查伯爵的立场。
玻尔涅夫阴冷的目光从罗严得克斯的脸上收回,跟着望向依依:“总督大人,我认为必须追究当事人的责任,否则不能政令严明、以傲效尤!”
依莲娜淡淡的道:“参谋大人,事先在座没有人想得到尤弗路会投降魔军!”
“而且,若不是我们拒绝尤弗路退入我们的领地,又不肯直接出兵援助,他也不会没有后路,而自暴自弃、归顺魔军。”娜路丝介面道:“真要追究,不仅罗严得克斯将军,连依莲娜、我、瑞查伯爵,乃至认可原方案的官员,都有过错!”
“罪有主次,两位元帅不可一概而论。”瑞查伯爵咳嗽了一声,加入了辩论:“若是犯下大错却可以不承担责任,会给我们的城邦法制开一个很坏的先例!”
罗严得克斯欠了欠身,道:“让出坎赛贝尔要塞的决定是在下做出的,既然已证明是错误,我实在难辞其咎。在下恳请总督削去在下的爵位、军职,交由司法处审查过失!”
瑞查伯爵转向依依:“罗严得克斯既已认罪,请总督裁决!”
依莲娜冷哼道:“事后才把过错推到人家头上,但当时谁有更好的主意?”
瑞查伯爵对依莲娜的讥讽充耳不闻,拱手等待依依的回应,全场官员也一起屏息静气,等待着最终的裁决。瑞查一方将事情摊到台面上,就是为了造成这样一种微妙的局势:众目睽睽之下,连依依最信任的娜路丝等人也无法越姐代启,代替总督做出决定。
“罗严得克斯的确有错在身,但出让要塞的提议已征得了各方的同意,是经我签署后生效的。”依依的小脸通红,但话语清晰流畅:“现在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而罗严得克斯又是程石哥哥指定的代理人,故本督裁决,削去罗严得克斯的爵位,保留实际军职,允其戴罪立功!”
保留军职,等于丝毫没有剥夺罗严得克斯领兵的权力,而仅仅削去爵位,这可算是最轻的处罚。
玻尔涅夫脸色一变,沉声道:“总督大人,属下认为这种处罚违反了……”
“玻尔涅夫参谋!”娜路丝敲了敲桌子,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这是总督大人做出的裁决,莫非你要公开抗令不成?”
玻尔涅夫缩了缩身子,闷声道:“下官不敢!但是……”
“尤弗路作为魔军的先锋军,已攻下了我们的三座城池。”娜路丝拈起一份军情文书,摊在议事桌上:“城邦已危在旦夕,各位还是省去无用的争辩,把议题集中到如何应对上面吧!”
瑞查伯爵沉吟道:“目前的形势,已经不是我们城邦能独立应付的了。我们必须尽快向其他城邦求援!”
“救援的文书,今天凌晨已经发出,但是等援兵赶到时,恐怕一切都结束了。”依莲娜淡淡的道:“这还是在假设其他城邦一接到救援书,就立刻动身前来的情况下!”
有人问:“双方兵力对比如何?”
娜路丝叹道:“魔军约有百万,还要加上将近十万的巨蟹降军。我军已利用间隙连续征兵,加上现有的一切军队,能立即投入战斗的兵力只能拼凑八万人左右。”
会场中许多人同时吸了一口冷气,造成的声响颇为壮观:强寡悬殊,这完全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斗。
一名下级军官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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