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寻芳录





价格面议!”
  “乖乖!”程石咋舌道:“难怪山上会有这么多驱龙草,原来不是野生的。奇怪,我怎么记得驱龙草是只能天然生长,而不能人工培植的?”
  秋之霞沉思道:“一旦离开原来的土壤,驱龙草会迅速枯萎死去,我也从没听过有人能移植成功。草非有人突然掌握了什么要诀?”
  程石推开篱笆门,率先进入:“可惜我们身上没带钱……不管它,先瞧瞧再说!”
  刚走了不过一箭之地,两旁的树林中忽然各窜出一名剽悍的赤膊大汉,拦在了道路中央。他们比程石还要高上一个头,俱都双手环抱而立,状若两座铁塔,一脸慑色。
  其中一个豹眼狮鼻、面皮黝黑的大汉一声冷哼,倒似半空中响起一个炸雷:“你们不用上去了,驱龙草我们老板已经包圆了!”
  程石笑了笑:“我们要是非要过去呢?”
  “我们是好心通知你一声,别不识抬举!”另一名胸毛茂密、膀阔腰圆的汉子骂了一声,伸手推向程石:“小子,滚吧!”
  程石脚步侧移,从容避了开去。
  大汉一把推空,不由打了个趔趄,顿时勃然大怒:“你还敢躲?”
  两名大汉俨然心有灵犀般,不由分说,一起动上了手。四只肥大的手掌,像两把张开的铁钳,朝程石的脖颈直掐了过来。程石又气又笑,干脆让汉子抓牢自己,这才腰身一旋,飞起两脚,端向他们各自的太阳穴。
  原本以为两名大汉要害受创会立时昏倒,但他们只是晃了一晃,立刻又站稳了脚跟。程石暗叫一声“糟糕”,两名大汉的手掌已一齐发力,牢牢卡住了程石的喉咙,令他一时透不过气来。危机关头,程石不得不退而求自保,猛提一口真气,挥拳击向大汉们的脉门。
  拳快如风,两名大汉只觉手腕处一麻,再也用不上力道,只能眼看着程石挣脱开去。程石揉了揉自己的脖颈,不由庆幸自己又捡回一条性命,若再晚片刻,只怕脖子要被这两名蛮汉生生扭折。
  秋之霞来到旁边,讶然道:“你今天怎么如此不济?”
  “大意了。”程石苦笑道:“师父当年曾一再提醒我,‘切不可自矜武学,将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中’,我却一时忘记了他的教诲——骄者必败,这真是千古不易的真理!”
  “别大发议论,他们又攻上来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程石摇摇头,迅速判断出大汉们拳头的来路,瞥准时机,一弯腰从两人间的缝隙中穿过,闪到了他们的背后。
  两名大汉各自一拳打空,禁不住怒吼连连,跟着扭腰回身,拳头一左一右,朝程石的脸上横扫过来。这两拳如果命中,足以将程石的脑袋拍成诌饼。
  程石反手握住一名大汉的脉门,顺势一带一送,直接将他的拳头引向另外一名大汉的拳头。两个酒坛大小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撞到一起,场景蔚为大观,堪比彗星撞地球般的惨烈。两名大汉各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急忙捧着脱臼的胳臂回撤,犹如屁股着火的兔子。程石毫不客气,趁机在他们的腰上各补了重重的一脚,令他们收不住身形,顿时化作了滚地葫芦。
  程石朝正翻滚下山坡的大汉们挥了挥手,打趣道:“两位慢走,不送了!”
  秋之霞皱眉道:“他们都被你整成这样,你干嘛不积点口德呢?”
  “贤妻教训的是。”程石扮了个鬼脸,转而向山下打拱作揖:“得罪了,两位大哥万勿见怪,改日小弟一定亲自登门赔礼、负荆请罪!”
  秋之霞忍俊不禁,推了程石一把:“别胡闹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二人前行几十米,小路折而向东,穿过一片紫竹林。林外是一个狭窄的路口,两侧巨石嶙峋,宛如张牙舞爪的妖魔兔怪,正欲择人而噬。
  程石见路口窄至仅容一人通行,不禁啧啧赞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里倒真是个埋伏的好所在!”
  “你说对了!”
  五名青衣薄靴的壮年男子,从巨石后闪身而出,迅速抖出一张宽大的渔网,朝程石夫妇头顶直罩下来。网线的结点处系有无数把锋利的匕首,在光线的反射下竟泛出一抹诡异的蓝色,显然淬有剧毒。渔网凌空铺开,几乎覆盖了整个区域,无论程石左突右闪,都难免被它网住,而只要被匕首划破一点皮,就等于领到了去冥界的单程车票。
  渔网刚被脱手掷出的刹那,程石已伸手在旁边的巨石上一按,借力跃起身形,更趁机抓下了一块硬石。渔网张开,程石几乎是擦着它的边缘拨向高空,同时手掌潜运内力,将石块捏为碎块,当作暗器掷向几名青衣男子。碎石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众人的穴道,令他们哼也不哼就软倒在地、动弹不得。渔网失去牵引线的遥控,仍旧无意识的罩向地下,秋之霞手掌轻挥,一团魔法火焰已将网线卷起,迅速将其化为灰烬。
  “奇怪!”程石翻了翻青衣男子们衣襟上绣着的一个“九头鸟”的徽记,沉吟道:“这帮人明显和方才那两个壮汉不是同一路数,他们和我们素不相识,干嘛对我们下如此狠手?”
  秋之霞淡淡的道:“问问他们不就行了么?”
  程石扫视了一下被制住的几人的眼神,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宁死也不会招供。”
  一名面目瘦削的青衣男子忽然开口道:“谢谢你。”
  “不客气。”程石挠了挠头,微笑道:“你们方才差点害死我,现在我每人取一只眼睛不为过吧?”
  瘦削男子闭上眼睛,漠然应道:“很合理,你动手吧!”
  “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敢作敢为,仍然不失为一条汉子。”程石翘起拇指,称赞了一声,续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回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就可以保住你同伴的眼睛。愿意听听问题么?”
  瘦削男子沉默了片刻,终于意动:“说吧,但我不保证一定回答!”
  “你们奉命要除掉我们,是不是因为你们老板不希望多一个收购驱龙草的竞争对手?”望见瘦削男子的表情,程石断然补充道:“考虑清楚再开口,一个字就值五只眼睛!” 
 
 
 
  
 第十一卷 第四章 商人聚会
 
  又沿着山路走出了许久,秋之霞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么?”
  程石自然清楚娇妻所问何事,坦然承认:“像这种死士,如果直接严刑逼供,根本问不出任何消息。我先称赞一番他们的气节,再把其中一名推到拯救同伴的境况下,他自然会心动。一个字对他而言轻而易举,能换回的东西却很多……其实他忘了,一个字足以告诉我们所有的一切!”
  “那我呢?”秋之霞仰起脸,美丽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你和我在一起的时侯,有没有对我用这样深的心机?”
  程石捧起娇妻的俏脸,轻轻的吻在她红润的双唇上:“我愿为你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在内……我只担心爱你不够多,又怎会舍得骗你呢?”
  秋之霞脸颊红红,目光中荡漾着幸福的光辉:“就算你这些话只是在哄我,我也知足了。请放心,我会努力做个完美的好妻子的!”
  “你已经是了。”程石笑了笑,指着前方的那栋豪宅:“我们要走快一点,那里面应该正上演争夺驱龙草的好戏!”
  原本坚硬的路面上,忽然涌起一个土包,仿佛健康的肌肤上凸生了一个肉瘤。土包正迅速的由远及近,朝程石夫妇滑行过来,沿途一阵石块四溅、沙土飞扬。
  秋之霞皱眉道:“是土系魔法的‘土遁术’,威力不小,看样子应在八级以上。要不要我做个结界挡住它?”
  “我来吧!”
  眼看土包越来越膨胀,土中人有破土而出的迹象,程石双足运上“千斤坠”的心法,狠狠的踏在土包顶上。“扑”的一声闷响,原本凸出的地面又瘪下去,一切都恢复了原状。片刻后,一名灰头土脸的魔法师才从路旁的深坑中爬出来,挣扎着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委顿了下去。
  “没有一个月的休养,他怕是很难复原了。”秋之霞嫣然道:“你真是魔法师命中的煞星,谁会去这样破掉他的魔法呢?”
  程石挠了挠头:“习惯了。我们那个世界里有很多种讨厌的蟑螂,我见到了就想去踩上一脚!”
  “算上这个,我们已遭遇了三伙人。驱龙草的魔力有这么大么?”
  “听说这次魔界的大军有恶龙助战,各城邦当然人人自危。”程石沉吟道:“这种情况下,驱龙草的价值肯定大幅度攀升,再贵也会有买主抢着收购。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驱龙草卖,又怎会凑巧一齐来到这里?”
  “马上我们就清楚答案了。”秋之霞赶到豪宅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有人吗?”
  “门好像没关。”程石干脆伸手推开门,大踏步走进了院落里。
  这座宅子占地虽广,却只有两层,每层房间不过四间。院子视野开阔,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花圃,盛开着杂色的花卉,仅有的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就从花丛中间穿过,院墙处是清一色的梧桐树,粗粗一数约有二十几裸,宽大的树叶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让客人的心底都感到一丝清凉。
  程石和秋之霞刚迈进客厅,立刻感到了一片惊愕的目光。客厅中共有七拨人,彼此距离隔得很开,径渭分明。每拨人的首领都占据了一张沙发,由侍卫们团团围在中央,瞧起来非富即贵、仪态不凡。
  其中一名华服白发,衣襟上绣着一个“九头鸟”徽记的老者打量了程石一番,眼神惊疑不定:“你们怎么上来的?……我的那些手下呢?”
  “估计长眠地下了吧,哈哈!”老者身旁一位大腹便便、肤色白哲的胖子嘲讽道:“寇老儿,我就说靠你那几个软蛋手下拦不住什么人,你还跟我大肆吹嘘,这下吃瘪了吧?”
  “你……”白发稀疏的寇姓老头,手指指着幸灾乐祸的胖子,嘴唇直抖个不停:“梅西,你这个无知后辈,我当年和你父亲商场交锋的时侯,你他娘的还没出世呢!”
  “他是他,我是我,你少倚老卖老。”梅西冷哼了一声,不耐烦的道:“大家凭本钱说话,价高者得,休想我待会跟你客气!”
  “这位公子。”一名白衣披发的男子撇下正斗嘴的老少两人,朝程石拱了拱手,陪笑问道:“方才我那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没对您无礼吧?”
  “嗯,除了要打碎我的脑袋外,他们称得上很和气。”程石笑了笑,续道:“后来他们都下山了,而且嫌走路不快,是用滚的。”
  “哦!”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沙发。
  程石环视了一下众人,高声问道:“还有一位很会钻土的魔法师,不知道是谁的手下?”
  一位水泡眼、软塌鼻、招风耳的老头翻了翻眼皮,冷哼道:“我的,怎么了?”
  “没事,只是他好像钻到土里出不来了。”程石找了一张长椅,扯着秋之霞坐了下去,从容问道:“谁是此间的主人?”
  “主人还没出来,我们也在等。”一名反穿夹袄、面容猥琐的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对面几个都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对这批货志在必得。阁下带了多少条蓝金,能不能私下给我个数?我们凑一凑,先把货标下,然后再彼此商议一下怎么分!”
  “洪老七,你又在卖你那套生意口了。‘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你做了多少年,居然还没翻船?”屋角处一名目光灼灼的汉子嗤然而笑,向程石道:“你千万别被他唬到,要不然被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希姆莱达,你少废话!”洪老七顶了汉子一句,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程石身上:“相信我,对面那几个家伙都不好惹,跟我一起合作,我们成功的机会将大增……先把货包下来,事后你六我四或是你七我三,大家都可以坐下来谈!”
  程石摊了摊手:“可惜,我身上一条蓝金都没有,纯粹是来趁趁热闹。这样吧,你包下货物,我帮你销售,怎么样?”
  洪老七背过脸去,开始闭目养神,俨然将程石当成了一个死人。
  那位名叫希姆莱达的汉子站起身,朝程石伸手相激:“这位壮士,能否请过来一叙?”
  希姆莱达身后只有三名侍卫,也是七拨人中势力最单薄的一伙,看来这份邀请不无招揽之意。
  明白这也是一个探听消息的好机会,程石叮嘱了秋之霞一声,欣然步了过去:“不胜荣幸!”
  希姆莱达往沙发一侧坐了坐,给程石腾出一个空位,待后者坐定后,才含笑问道:“沙发只有七张,显然此间主人没有预备阁下的位子。请问阁下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碰巧而已。”程石含糊的回答了一声,反问道:“你们怎么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