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寻芳录
“哦?”伊南多公爵奇道:“双鱼城邦境内也盛行玩牌的风气?”
“偶尔玩两手而已。”程石含糊答应,心中暗暗庆幸:“还好纸张太小,只写了这几种,要是连麻将、牌九、桥牌统统写上,公爵会不会疯狂实在难说!”
“今天我们赌梭哈,两位可以先看看规则。”公爵将纸条递给胡伯和马克传阅,同时一拍手掌:“开局!”
仆人们各自手托一个精致的银盘鱼贯而入,开始布置起牌桌:一块全新的红绒桌巾铺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每个人的面前都多了二十个筹码和一个高脚的翡翠酒杯。冰镇的陈年红酒斟在杯中,令室内顿时弥漫起一阵迷人的酒香味,最后一个银盘中是几副全新的扑克,请宾客挑选检视,以杜绝作弊的可能。
室内光线充足,几乎不留丝毫阴暗,烘托得气氛越发隆重。
罗布斯拣出一副扑克,开始熟练的洗牌:“负责为各位发牌的是小人,在下以性命担保绝对公正,各位如果发现有任何不妥的行为,可以立刻切掉在下的手掌。洗牌结束,各位可以随意切牌,发牌时也可以随意调换次序,杜绝作弊的任何可能。”
“公爵玩牌的作风,我们都很清楚。”马克陪笑道:“只是来得匆忙,并未携带钱钞,这筹码……”
“桌上的二十个筹码,每个一千圣币,算是本爵送各位的赌本。用尽之后,只要招呼一声,可以随时出资添购筹码。各位的信用都很好,何况本爵也不担心各位赖帐—可以开始了么?”
胡伯捏起锋利的裁纸刀,切入扑克的中央:“从这里切牌!”
“多切七张!”马克不失时机的加了一句,扭头望向程石:“少将是否需要再切一次?”
“不必了。”程石微笑:“请发牌!”
罗布斯发给每人一张底牌,一张明牌。程石的梅花K最大,他像征性的押了一个筹码,各家纷纷跟进,领到了第三张。
此时牌面只有伊南多公爵的成对,他推出一半筹码,淡淡的道:“谁跟?”
程石的底牌为红心困,赢面实在不算大,考虑了一下就选择了退出——他的赌本并不多,实在不敢太冒险。
马克也跟随退出,胡伯却面不改色的推出一半筹码:“我跟!”
第四张牌发出,对牌局无关紧要,双方各押了一枚筹码,领到了最后一张暗牌。双方可以在两张暗牌中选择一张作为底牌,开出另外一张,牌面的结果也因此最后确定。公爵更换了底牌,牌面仍维持五成对的局面,胡伯直接开出了新牌,牌面为同花。
胡伯犹豫了片刻,押了两枚筹码,公爵则推出了剩余的所有筹码:“我押你的底牌不是同花!”
胡伯眯起眼睛,冷笑道:“不是同花,也未必比你小!”
公爵好整以暇的笑道:“既然如此,何不继续?”
胡伯玩弄着剩余的八枚筹码,迟迟难以决定:他的底牌是黑桃7,虽然不是同花,但与牌面的梅花7成对,胜过公爵五成对的机会很高,但公爵的底牌如果是任何一张五,则可以凑成三条,最终获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胡伯额头渐渐出现一丝水气,最终咬牙道:“我放弃!”
第五集 风云际会 第三章 致命牌局
伊南多公爵轻轻一笑,将牌面的筹码揽入面前:“罗布斯,下一局,发牌!”
胡伯神色颓然,第一局的牌已被清理出去,公爵的底牌仍旧没有揭开。
马克有些幸灾乐祸:“最后才放弃,当初干嘛要跟?”
胡伯脸含怒容,程石则从旁排解:“在最关键的时侯勇于放弃,比死撑到底更为难得!”
胡伯望了程石一眼,大见感激之意。
牌局继续进行,公爵的赌本最为雄厚,不惧小损,胡伯则因为缺少赌本变得谨小慎微、不肯冒险,牌面实际成为了程石和马克对抗公爵的情形。
第二局马克以一对的底牌胜了公爵的散牌,赚入七枚筹码,程石和胡伯虽然及时退出,但又各损失了两枚筹码。随后一局胜的是公爵,马克损失了五枚筹码,程石在一开始就全身而退,胡伯则损失了两枚筹码,神情更加萎靡不振。
罗布斯开始派发第四局的牌,公爵则打量着程石和胡伯,微笑道:“两位似乎牌运不佳?”
程石浅喂了一口红酒,平静的应道:“公爵既是牌局高手,当知输赢只在一局之差!”
“没错,输赢只在一局!”看完自己底牌后的胡伯神情一振,嘴泛笑意:“全押了!”
说是全押,胡伯所剩的也不过四枚筹码。公爵和马克犹豫了一下,纷纷宣布退出。
程石则推出四枚筹码,微笑道:“我跟!”
第三张牌派出,程石的牌面花色杂乱、无顺无对,可算是一把赢面极低的烂牌,胡伯的牌面为同花顺,无论最终的底牌凑成顺子、同花,都足以吃定了程石。
胡伯盯着程石,冷笑道:“公爵赠送的筹码已用尽,接下去我就要购买筹码了,你确定还要跟么?”
程石点点头:“我还想多要一张牌。”
“公爵马厩的良马,保守估计一匹也在十万圣币之上。”胡伯沉声道:“罗布斯,给我再拿一百个筹码过来!”
一百个筹码很快拿来,胡伯推出十个筹码押在台面之上:“你手里的筹码也不多了,我就押这么多吧!”“我跟,请发牌!”
第四张牌发出,胡伯的牌面依旧维持同花顺,局势对他越发有力,程石的牌面越发杂乱,最高的不过方块8,除非底牌能凑成对子,否则几乎一无是处。
胡伯面色从容,推出三个筹码:“看来你几乎输定了!”
程石推出最后的三个筹码:“跟!”
最后一张牌开出,程石的是黑桃2,依旧无顺无对,纵然计算底牌在内,他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八成对,胡伯的牌面依旧惊人的维持着同花顺的局面,无论是同花顺、同花,或是顺子、对子,都可以毫无疑问地获胜。
胡伯哈哈一笑,推出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押了!”
程石面色不变,淡淡的道:“我跟,请开牌!”
这短短的五个字仿佛拥有魔咒,令程石之外的所有人脸色为之一变,其中变化最强烈的当数胡伯。
他额头的汗水鸿鸿而下,口中喃喃的道:“你……你……怎么敢?”
程石翻开自己的底牌——黑桃A,而胡伯竟连翻牌的力气都已失去,呼吸粗重不堪、犹如牛喘:他的反应已说明了牌局的结果。
“你怎么敢?”同样的问题,问话的人却换成了伊南多公爵:“从牌面上看,你获胜的可能接近于零,你怎能从开始一直坚持到最后?”
“原因很简单,他的反应有些失常。”程石微笑道:“公爵特意派人将穿着睡衣的胡伯伯爵从床上拽起来,邀请他参与今天的赌局,毫无疑问他也是玩牌的顶尖高手。但从最开始输给公爵那局来看,他不但表情冲动、神色颓然,而且对马克讥讽的话语怒气冲冲,完全缺乏高手的修养,倒像一个不入流的生手——因此,我断定他的这一切表现只是演戏,是故意设置的圈套。”
“有理。”公爵击节赞赏:“但他为何要耗费那么多的筹码演这场戏呢?”
“为了给大家造成一个假象:他由于筹码不足,因此要么不押,要押就有必胜的把握。刚才那一局,他看完底牌之后神情振奋,显然也是故弄玄虚,让别人认为他是好牌,因此我大胆揣测,他的底牌其实很差——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误。”
马克揭开了胡伯的底牌:一张小得无法再小的方块2。他凝视了一眼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的胡伯,苦笑道:“连我都上了他的当!”
“之后他又故意摆出照顾我筹码不多的姿态,趁机不断用话挤兑我,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如果他真的胜券在握,只会怕我不上钩,实在没必要做出这种举动的。”
“不错,胡伯的确留下了不少的破绽。”公爵叹了口气:“我跟他交手近百次,从未遇到过他公然投机的情形,因此我虽然怀疑不妥,但仍然不敢跟进。没想到揭穿他圈套的,竟然是与之素不相识的你——要知道,他纵然只凑成一个小小的对子,都足以让你一输到底!”
“输赢只隔一线。要赢钱,除了胆量,多少仍需要点运气的。”程石挠了挠头:“我的运气一向还不太坏!”
胡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惨笑道:“今天我算是栽到家了。公爵,用你送我的马来抵消今天输掉的筹码,没有问题吧?”
公爵同情地凝视了胡伯一眼,轻叹道:“当然没问题,你若想要,我仍然可以让你挑一匹好马!”
“不必了。”胡伯捡起帽子,往头上一扣:“就算你肯再送,我也没脸再要。程少将,我有句话想送你!”
程石脸色恭谨:“伯爵请讲!”
“牌局如战场,我在投机,你也同样在投机。今天你的运气比我好,他日别人的运道也可能胜过你。牌局的投机失利不过损失身外之物,战场的失利却会葬送千万将士的性命:少将请三思。”
程石望着胡伯远去的背影,沉声道:“小子受教,多谢!”
马克招呼罗布斯送来两百个筹码,微笑道:“现在程少将的筹码最多,若是几个几个的小赌,怕是到天黑也终结不了赌局。我有个提议:我们增加点赌注如何?”
伊南多公爵取过一百筹码,点头同意:“好,现在大家手头的筹码相差不多,我们就以此为限,不再增加筹码。每次下注不得低于十枚,输光者出局。”
罗布斯更换了一副新牌,赌局继续进行,此时牌运却移到了公爵的一边:他先用顺子吃掉了马克的对子,赚进了四十枚筹码,又以同花连胜程石三把,虽然程石及时退出,仍然损失惨重。跟着轮到马克的手风转佳,遗憾的是公爵和程石都知机没有跟进,马克所胜并不算多。
牌局推移,公爵逐渐取得了绝对性的优势,筹码增加至两百,马克和程石平分秋色,依旧难分上下。不知从何时开始,牌桌上已开始酝酿一股火药味:好手间的争斗,通常激烈而残酷,虽然彼此暗自互相敬佩,但谁也不肯低头认输,现在就连程石也在暗暗较劲,想争做最后的王者。
无奈公爵狡猾如泥鳅,无论如何撒网,他都能嗅到危险的气息,在牌面趋于劣势时全身而退。程石和马克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挑战的信号:对方是首先要排除的竞争者,只有先跨越了这道障碍,才能获得面对面挑战公爵的机会。
马克用仆人递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食、中指曲突如钩,敲了敲自己的纸牌:“这局公爵已经退出,而我们两人的牌面相差不大——不如就作为最终的决战如何?”
牌仍有最后一张未曾发出,程石和马克的牌面均为Q成对,看似势均力敌,但马克的另外一张为红桃A,程石仅为方块7,马克获胜的机会更大一点。
程石略一思考,推出自己的所有筹码:“赌了!”
马克咧了咧嘴,跟着推出自己的所有筹码:“除非你能在最后一张扭转乾坤,不然你完了!”
“彼此彼此,请发牌!”
马克拿到最后一张牌,开心大笑:“到底是我的运气好一点,你完蛋了!”
马克直接开出了自己的底牌:Q一对,七一对,红桃A,程石的牌面也是Q一对,七一对,底牌仍未开出。
马克打了个响指:“黑桃A方才已出过。除非你出千,否则一副牌不可能会有两张一样的,因此无论你的底牌是什么,都输定了!”
马克伸手揽向筹码,程石则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要认输的意思。
公爵目光闪动,轻叹道:“马克,你算漏了一点!”
“没错。”程石掀开了自己的底牌:一张Joker。“这是?……”马克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显得异常滑稽。
程石悠然道:“按照我们事先约定的规则,Joke如果无法凑齐顺子或同花,就只能作为黑桃A,我恰好大你一点点!”
“怎么会这么巧?”马克喃喃低语,似乎还信不过眼前的一切:“你不会是……”
“马克!”公爵敲了敲桌子:“赌奸赌诈不赌赖。你既然没发现他出千,那他就是清白的!”
“公爵教训的是。”马克端起一杯红酒,靠向椅背:“我输了,只能旁观你们两位的较量了!”
公爵的目光移向程石,恰好与程石望来的目光相遇:“你果然有挑战我的资格!”
程石垂下头,苦笑道:“其实,这不过是一场误会!当时,我……”
“误会?”公爵一声暴喝,如晴空中的霹雳:“本爵却从未将你的挑战视作误会!程石你今天来了,还想离开么?”
门窗纷纷被踢开,手持强弓硬弩的箭手将牌桌围得水泄不通,染满致命毒药的羽矢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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