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寻芳录
程石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她压抑了太久,能痛哭一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格林瞥见程石回返,挤眉弄眼道:“怎么,又弄哭了一个美女?”
程石没好气的应道:“你能不能找点不这么无聊的事情做?——整天监视我你也不嫌累!就算我是处处风流的色狼,又与你何干?”
格林张了张嘴,无话可应,神色也跟着黯然了下去。
夏洛丝特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将她扯向隔壁房间:“走,不理这个粗鲁的男人,和我一起去安慰一下叶塔琳妹妹吧!”
崔斯林好整以暇的望着发生的一切,微笑道:“治闺阁如治军,老弟这副脾气,可并非和睦之道啊!”
程石摔坐在软椅之上,挠头道:“岳丈大人,你就别开小婿的玩笑了!”
崔斯林揭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容,正是克莉斯蒂的父亲,处女城邦的重臣——伊南多公爵。
伊南多公爵神色讶然,问道:“程石,你是从什么时侯识穿的?”
“岳丈大人的易容虽无懈可击,甚至连声音都能变化,但嗜赌的脾气却始终改不了。在机关室内,我发现你施放魔法无需吟唱的时侯就有些怀疑,但直到方才替克莉斯蒂疗伤时,我才从你关切的眼神中彻底肯定。”程石慨然道:“父女连心,这种亲情是任何易容术都掩盖不了的!岳丈大人特意来此,莫非是为了来责怪小婿护女不周,或太过花心?……小婿除了任打任罚之外,没有任何借口!”
“你甘冒生死救出克莉斯蒂,又不肯趁她之危夺去其贞节,充分说明了你的磊落。”伊南多公爵拍着程石的肩头,大笑道:“剩下的缺点,只要是男人都难免沾边,我也不便苛求!”
程石欣然道:“岳丈,你不会也……”
伊南多公爵脸色一正:“胡说!自从你岳母纳埃丝蒂去世后,我就再也不近女色,怎会像你一样作风不堪?”
“我说的是岳丈年轻的时侯!”程石辩解道:“像岳丈这样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身边怎会少得了美女相伴?”
“好了,少胡乱猜测!”瞧伊南多公爵的表情,显然等于默认了程石的“指控”:“男人长得帅气一点,是经常有些小麻烦……波尔兹曼好像也易过容?他找你谈些什么?”
“他就是巨蟹城邦尤弗路元帅的副手克莱因。”程石解释道:“他代表尤弗路元帅,找我商谈一些合作的事情。他不希望‘魔法师之王,的称号落入曼纽威斯尔之手,希望资助红雪夺冠!”
“难怪!”伊南多公爵叹了口气:“沙金城现在龙蛇混杂,人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奔波还是避免过于相信别人的好。”
程石打趣道:“有岳父大人助我,何俱这些宵小之徒!”
“克莉斯蒂既然无恙,我也不宜久留,要尽快动身返回处女城邦。”伊南多公爵望见程石失望的表情,从怀中取出一方玉佩递给他:“我在这里也有几位老朋友,你若遇见他们,不妨替我问好。他们一见到玉佩就会明白了!”
程石听伊南多公爵说完他们的姓名,将玉佩贴身收好,有些恋恋不舍:“岳丈大人,一路保重!”
伊南多公爵微笑道:“我渐已年迈,如今的天下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程石,不要令我失望!”
伊南多公爵戴上面具,飘然而去,程石抚摸着雕成兰花形的玉佩,明白自己的势力又增强了几分,肩头的责任也相应增加了几分。伊南多公爵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继承者,终于通过克莉斯蒂择中了程石:这是恰好碰巧的缘分呢?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
程石的思绪被一阵脚步声所打乱。
阿尔伯斯率先回返,跟着罗布斯领着红雪推门而入,大叫道:“少将,你没有瞧见,红雪今天的表现太出色了!预赛中的六名对手,连她的一记魔法也没接下就纷纷滚下台去了!”
红雪腼腆的跟在罗布斯身后,一声不吭。
程石一弯腰将红雪抱起,欣然道:“红雪,干得漂亮,想主人怎么奖赏你?”
红雪垂下眼睛,轻声道:“红雪只是想为主人尽一分力而已。是主人造就了红雪,红雪怎配要什么赏赐?”
程石叹道:“红雪,你对自己太苛刻了。你要做自己希望做的事,而不是一切为了我去努力!”
“主人吩咐红雪做事,就是红雪自己最大的希望。”红雪坚定的道:“红雪只是主人的侍女,永远都是!”
程石揪了揪红雪的耳朵:“那好,现在主人吩咐你进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接下来的复赛。以后的比赛,主人都会到场为你加油喝彩!”
“是!”红雪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突然回身甜甜笑道:“谢谢主人!”
程石挥了挥手,红雪终于乖乖掩上了房门。
罗布斯躬身报告道:“少将,丹尼掌柜想约你亲自面谈一次。地点是位于吉祥号和沙鸥宾馆中间的一间喜鹊酒吧,时间就定在今晚亥时!”
“他终于按撩不住了么?”程石冷笑道:“替我回覆他,我一定准时赴会!”
罗布斯去后,程石问道:“阿尔伯斯,你怎么看?”
“在珠宝行话中,这次见面被称为‘打点子’。”阿尔伯斯解释道:“在确认交易之前,买家和卖家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信用交换,地点也常选择在双方势力之外的第三场所。
换言之,买家要向卖家展露自己购买的能力,卖家则要承诺出货的数量—旦‘打点子’通过,双方就会签订最终有效的商业契约!“
“原来如此。”程石点了点头:“阿尔伯斯,今晚就由你陪我一起赴约!”
第八集 此生如夢 第四章 各显其能
喜鹊酒吧是一间门面很小的酒馆,仅能容纳百人,加之柜台陈旧、酒类稀少,能够开在繁华的市中心实在是异数。
程石步入酒吧时,来此消磨时光的酒客已颇为不少。幽暗的光线下,几乎所有客人都三三两两的簇拥在一起,低声交流着各自关心的资讯,瞧不见一个高声喧哗、无事可作的闲人。丹尼还没有到,程石挑了一个角落坐下去,接着弹了个响指,招呼侍者过来点了些酒水。
“这里的酒水差不多是整个沙金城最贵的,而且并不美味。”阿尔伯斯呷了一口清酒,叹道:“但宾客还是趋之若鹜,因为它的确物有所值。能踏入此店的都是真正有身分的人,他们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饮酒作乐,而是为了商谈机密要事。在这里无意听到的一个消息,都可能改变整个沙金城的局势!”
程石扫视了一下周围,虽然客人大部分衣着朴素,但眉宇间果然都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势。他淡淡的道:“看来这家店的老板一定很有头脑,明白地位显赫的权贵来这里最想要的不是享受,而是隐私!”
“我在沙金城生活了许多年,但从来没有见过酒吧的老板!”阿尔伯斯眉头紧锁,续道:“沙金城有三个身分最神秘的人,喜鹊酒吧的老板正是其中之一!”
程石奇道:“另外两个是谁?”
“一个我们已见识过,就是红魔暗杀集团的首领,那位号称死神王的齐先生,另一位,则是沙鸥宾馆的幕后老板—这三个人的势力之大,连天秤总督都要礼让几分!”
程石沉吟道:“会不会,这三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的三种身分?”
阿尔伯斯瞪大了眼睛,喃喃的道:“我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嗯,他们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不对、不对!沙鸥宾馆已历经几代,喜鹊酒吧却不过十几年的历史,二者不可能与齐先生牵扯上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除了齐先生之外,至少还有一个人!”程石扬了扬手,向刚走进店门的丹尼掌柜打了个招呼:“这里!”
丹尼甫一落坐,即歉然道:“实在对不住,小店那批货,已被另外一位熟客包圆了。看来与罗老板的合作,只能留待下次了!”
程石被丹尼这记奇兵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大为愕然,无话可答。等程石定下神,重新反应过来的时侯,顿时明白他表露出的紧张已显示对这批货志在必得,令自己在谈判中处在了下风。
略一沉吟,程石起身平静的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打搅贵店这么久,这顿就当是谢礼吧!我去结帐,丹尼老板请随意!”
见程石真有离去之意,丹尼只有陪笑挽留:“来来往往的都是贵客,生客也一样可以变熟客,说到底,不过为了一个‘钱’字。罗老板能否抬高一点价位?”
见自己的一记“反客为主”收到效果,程石也不再装腔做势,重新坐回位子,低声道:“我只肯加多一厘!”
“九厘吧!”丹尼对上程石的目光:“罗老板检视过本店的样货,应该清楚本店的珠宝远非一般粗制劣造的膺品!”
“两厘。”程石拣起一根筷子,沾了些酒水,在桌面慢慢画着:“刨去车马费、人工费、仓储费、推销费……阁下一劳永逸,在下却还要冒相当大的风险!”
“八厘。珠宝这碗饭越来越难吃,加之珠宝矿石价格飙升,本店所冒的风险也实在不小。”
“三厘,不能再加了。否则在下辛苦一番,岂非为人做嫁?”
“一口价,七厘如何?”
“四厘,多一分都不行!”
丹尼霍然起身:“从阁下的报价来看,实在没什么交易的诚意!”
程石岿然不动,淡淡的道:“阁下有多少货?我可以全吃!”
丹尼耸然动容:“罗老板,你此话当真?”
“在下像个开玩笑的人么?”
程石拍了拍手,阿尔伯斯提起放在桌下的木箱,迎着丹尼半启箱盖:“这是一百条蓝金,就充作交易的订金!”
幽蓝的亮光,让丹尼锐利的目光也开始变得迷茫。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强自镇定下来:“罗老板出手阔绰,令在下实在钦佩不已。本店经营珠宝行业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以百条蓝金作为订金!”
程石趁机道:“在下也很想见识一下贵店的货源,不知能否安排?”
“不行!”丹尼断然拒绝,顿了一顿,歉然道:“这是本店奉行多年的规矩,请恕不能为阁下破例!”
程石勃然道:“这么大的交易,哪有不事先‘打点子’就直接‘收盘’的?——阁下莫非欺我外行?”
“岂敢!”丹尼连连赔礼:“只是本店实在多有不便……这样,本店再多让一厘利润作为歉意,罗老板意下如何?”
虽然满心不甘,但程石清楚,如果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就未免太不符合商人的本性,也只好摆出一副欣然意动的表情:“一言为定!不过,正式交易时,在下可要派人当面验货!”
“这个自然,无需罗老板吩咐。”丹尼端起酒杯,含笑道:“契约一式两份,在下起草签署完毕后再交由罗老板签署,然后双方各执一份为凭。谨以此杯,祝你我合作愉快。”
程石举杯轻轻碰上丹尼的杯沿,沉声道:“祝合作愉快,干!”
两只酒杯同时见底,丹尼和程石相视大笑。
丹尼压低声音,补充道:“在下有个请求:因为一次带这么多蓝金不甚方便,还请罗老板原数带回。我们最后交易时,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干脆!”
“也好。”程石点了点头,续道:“在下也有个要求:因为初次与贵店交易,兼之数额巨大,希望现场交易时由丹尼老板亲自督办!”
丹尼沉吟了片刻,终于点头同意。
程石的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也不禁喜上眉梢:“如果到时能将这批假珠宝和丹尼掌柜当场扣留,吉祥号就再无抵赖推脱的余地!”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丹尼后来推脱有事先行告辞,程石略坐一会,也同阿尔伯斯一起离开了喜鹊酒吧。
略带凉意的微风,吹得程石两人酒劲上涌,连脚步都有些东倒西歪,而一队脸蒙黑巾的刺客,却趁着茫茫的夜色,悄然跟在了他们身后。
眼见程石和手提钱箱的阿尔伯斯拐入一条狭窄的小巷,跟踪的“猎人”们再也按撩不住,纷纷抽出兵器,贪婪地扑向了前方愚蠢的“猎物”。
十几名蒙面汉子将醉醇醇的程石和阿尔伯斯围在核心,冷笑道:“识趣的放下钱箱,或许大爷肯饶你一命!”
“不必。”程石抬起头,眼中再无丝毫酒意:“我肯不肯饶过你们,还说不定呢!”
“好小子,竟然装醉将我们引到此处,我看你是活腻了!”为首的蒙面人沙哑着嗓子吼道:“弟兄们,给我上!”
脚步声响起,几十名各色服饰的汉子手持弓箭或兵器一齐涌出,将十几名蒙面人层层包围起来。
程石挥了挥手,沉声道:“留下几名活口。剩下的,杀无赦!”
双方都不愿惊动城内的守军,因而战斗沉闷而惨烈。哀嚎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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