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吸血昧情






的逗弄而忍不住颤动着身子,可却神智清醒地瞪着一旁嵌在桅杆上的剑,陷入思索。沉醉在周身的炽热中,裴迪浑然忘我地未

部署察觉紧贴的人此刻心里在算计什么。吻他的唇,仿佛正吸收着炽热烈阳的余温,沸腾他的血液。拥有他的念头比什么都强

烈,探出的舌霸道地刺进拒绝为他开启、只好强行侵进的口,以撩人的深入探索引发身下人儿的闷哼咕哝,冰冷的手一路滑进

左靖臣的衣襟,险些被他肌肤的炽热烧融。“你好热。”像在寒冬中忍不住接近火炬取暖的人一样,裴迪更贴近他,攫取自己

无法拥有的热,开口低喃:“如阳光一般,不只是你的唇、你的眼,就连你单薄的胸口……”他的话随吻落在左靖臣的眼时,

被两潭清明依旧且绝然跳脱情欲之外的墨池震回心神,停住本欲滑至他胸前吮吻的唇。左靖臣的衣衫半敞,露出的身子同样是

醉人的麦芽色,在晨曦照映下更是闪闪发亮,犹如诱人的醇酒。但他眼底的绝冷唤醒无意中瞥见的裴迪,随之而起的,是同他

身躯一样冰冷的银光。如同那一夜,他握着剑柄,以利剑为屏障隔开他。“你知道我用两根手指头就能折断你的剑。”喑哑的

嗓音是未尽情宣泄的情欲使然,燃着欲火的身体要立刻平息是如此困难,何况维持这欲火的人又近在眼前。他真恨自己为什么

不能对他施以媚术逼他就范,为什么该死地在意他,希冀他能真心相待!他大可施以媚术让他永远听命于他,不知反抗为何物

。虽然又气又恼又想破口大骂,心里却明白自己做不到。他爱的,不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好强固执又深被过去所困的左靖

臣吗?他无法想象哪天他对他千依百顺的模样。他不要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他要他真心的回应!可他会懂吗?懂他爱他爱得

如此深切、如此体贴?不,他不懂,否则怎会以剑相向?“你就这么想证明我的话?”裴迪有股想大笑自己怎会落得如此凄惨

下场的冲动。高高在上的尊贵,在他面前只剩摇尾乞怜求他回应一份爱的卑微。多可笑,他竟然允许自己落到这步田地!“见

到我的真实面貌难道还不足以取信于你?”“退开,不准靠近我!”仿佛这样还不够伤他似的,左靖臣震了下剑,“滚开,你

这个妖怪!”他被伤了这么多、这么痛,只想找个人狠狠地伤他一番,拖他一起悲伤、一起痛苦。一个人独尝痛苦的滋味太难

受,挣脱不了的他只好拉人一起趟这混水。这不是他的错,是他一直纠缠他,一直说要他爱他,是他自己找上门的!妖怪?裴

迪闻言又是苦笑:“为什么要证明?你早唤我妖怪了不是吗?证明与否对你又有何意义?靖臣,你知不知道……”“不要叫我

的名字!”横在两人间的利剑颤了下,左靖臣心慌地发现,裴迪唤他的声音像极了死去多年的瑾。“你就这么对待每个爱你的

人?就连你口中的瑾也被你这么残忍对待,含恨而死?”“你住口!”瑾不恨他,他是含笑而逝的!“他是笑着闭上眼、笑着

在我怀里闭上眼的!”左靖臣慌乱地吼叫,手中银剑更是承受不住地颤动,反射的光线映照在彼此脸上,时亮时暗,光影交错

。他深爱那个名唤瑾的人当真到他无法介入的余地吗?“你真的无法接受我?”颤动的银光压在裴迪喉间,只差一寸便没入他

喉间。“滚开,不要碰我!”他怕。至今,他不得不承认,他怕眼前这名男子,怕他投注于他的感情。才十数天啊!他的感情

浓烈如火,相较之下,瑾的情深如水显得清淡易忘。他怎么能忘记瑾?怎么能忘记他对他似水的深情?怎么能?他和瑾十多年

的感情,竟敌不过他和裴迪相处的十数天!你对他动情了吗?要背叛我投向他的怀抱了吗?悠悠远远的彼方似传来如泣如诉的

空幽哀怨。不!他没有想过要背叛他,没有要忘记他,他至死都不可能忘的。“靖臣?”“不要叫我!”剑身抵上裴迪咽喉,

痛苦地大吼。“你!”执迷不悟。裴迪气得两指夹住剑身一折,果然如同那夜,嵌在左靖臣剑柄上的只剩半口断剑。“你这么

想证明?”望见他执着的眸子,裴迪苦涩地扯开一笑。“若之前有人说我将为情所苦,我绝对会一笑置之,但现在我相信,因

为你,我注定为情所苦。”左靖臣闻言一愣,又突然被他伸手握住自己执断剑的手的举止震醒。“证明吧,若你走上甲舨的目

的是这个,若这样能让你消气、让你开怀,你就动手吧。”带着苦笑把话说完,裴迪硬将他执剑的手往自己腹间带。旋即,寒

冷如冰的鲜红冻住他的手,黑眸看见溢血的唇瓣眷恋地朝他勾起浅笑,像极瑾最后朝他扬起的微笑……吕希晨—元朝吸血昧情

第7章天杀的!他们是来错地方了吗?奈伊振翅盘旋在不算低矮的舱房,愈飞愈气,愈气就愈恼坐在角落一句话也不说的家伙

。从扛他主子进来之后就一声不吭地躲在角落,呸!以为这样他就会原谅他吗?他奈伊啥事都好商量,惟独关乎主子的事,打

死他都不会轻易原谅。就算伤会自行痊愈、永远死不了,在受伤的时候也会痛啊!“你这个该死的混帐竟然做出这种事,我家

主子是哪里得罪你,犯得着三番两次动刀动剑地要杀他?”左靖臣无语,思绪停留在裴迪最后那抹微笑中,陷入深不见底的痛

苦泥淖。那是瑾的笑容,只在他面前展现的笑,为什么裴迪会有?“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身份是何其尊贵,爱上你就够他纾尊

绛贵,你不领情就罢了,该死的你竟然在我主子身上捅了个大洞!”混帐长老说什么命定新娘在这里,天杀的有鬼!他是存心

要主子死在这儿是吗?气到昏了一颗鸟头的奈伊,连长老都拉进来狠狠抱怨。“果然,就像主子说的,预言是个屁!要不怎么

会刚到就差点死在马蹄下,接着又遇上水寇,现在还被人在肚子上开了个大洞,简直是活受罪!”“你说够了没?”左靖臣终

于抬头,瞪着停在桌上鸟爪不停在桌面踱出声响,嘴巴一直念的奈伊破口大骂:“小畜生,闭上你的鸟嘴!”“我不是小畜生

,本大爷有名有姓又不是鸟,你小畜生小畜生地直叫是想找死吗?”“找死又怎样?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巨掌拍上椅把,左

靖臣大步一跨,黑影罩上奈伊娇小的鸟躯。“杀啊!就用你那鸟嘴啄死我啊!”“你!”气死他了。“要不是我家公子爱的人

是你,我就……”“就怎样?”该死的,他为什么要为他的伤心烦意乱?为什么要待在这里跟一只畜生吵架?为什么捅了他一

剑后怒气不减反增?又为什么念念不忘、满脑子都是那抹该死天杀的笑?“他爱他的,你杀你的,这两者没有任何关联!”这

是什么话!“你这个……”被凌驾于自己的气势震慑得上气不接下气,奈伊展翅飞高,才顺了气。“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有多

爱你,混蛋!主子几百年来从没动过心、爱过人,该死的竟然爱上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像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家公子为

你费心!”“谁要他费心,我有开口要他费心吗?”左靖臣暴躁地回吼,骇住奈伊。毫无预警地便将感情一古脑儿地推到他面

前要他承受,也不先问他要不要……该死的,他在想什么!他不该想这些的。左靖臣颓然跌坐回椅,命令自己停止慌乱的思绪

。天,他在想什么?抱怨他的爱给得太快、太多?这种思绪与接受他的感情根本只有几厘之差。天老爷,他不该再待在这里,

不该再看见他,否则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爱的只有瑾,从过去到现在,还有将来的每一天,直到他死

为止。“你要做什么?”奈伊飞到门前挡住他。“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坚决不回头看躺在床上的人,他只想出去,避开一

切,等待船抵达凤阳城,然后便分道扬镳,谁也不见谁。“你想逃?”熟悉的字句扣住左靖臣心弦,刺进心中那充满痛楚的伤

心处。曾经,有人这么笑着说他,强制他留在他圈起的臂弯中,笑呵着热气调侃他老爱逃避让自己犹豫不决的事。明明就是容

易怯懦的人,偏偏又好强得很,老是倔强固执地不肯在别人面前示弱,遇上真的摆不平的事也不会想到要呼救,只会逃。很聪

明的作法,可面对无法逃避的问题时,这办法就真的笨了。他是这么告诉他的。直到真的面临了抉择,他终于敛起笑容问他:

“你想逃?”那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回忆如潮水般纷涌而至……他只是默然无语,看着他有所冀盼的神情,明知他对自己

的期待,可他还是绝然无情地转身离去。那是他最后一次见他安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奈伊的声音

穿透他脑海,拉他回神。“就算我家公子爱你是他一厢情愿,你说句话总可以吧!”话?“你要我说什么?”“爱或不爱,你

不能给他个答案吗?”“为何要?”他懊恼地推开奈伊,该死!他让他又想起过去的事。这一对主仆是跟他有仇吗?一天到晚

净让他想起最不愿想起的过去,恶劣至极,一前一后地撕碎他的面具,撕得他血肉模糊。“滚,不要挡路。”“看我家公子痛

苦你很开心是吗?!”无情无义、冷血绝情的家伙。天啊!为什么主子爱的人是他不是自己?奈伊为躺在床上的主人心疼不已

。开心?不,一点也不。他觉得痛,当断剑没入他腹间时,他觉得被刺进一剑的人是自己,裴迪的一举一动让他想到爱他爱得

义无反顾、无怨无悔的瑾。他们根本不像,瑾不若裴迪这般俊美,更没有他的阴邪,而裴迪没有瑾的严峻,也没有瑾了解他,

但两人给予他的皆是无怨无悔--染上血,艳红刺目的鲜血淋漓!他们是串通好的吗?思及此,怒气含怨由丹田窜升直上,左

靖臣一拳轰上最近的门板。力道之大,让奈伊庆幸自己没再飞到他面前挡路。一次的溅血已经够他追悔,怎料多年后的此刻,

竟会有第二个人因为爱他再度溅血。还要再看见有人为他流血吗?疑问悄然的自体内深处涌上,却具石破天惊的威力,击得他

浑身一震。他还想看到有人因为爱他而溅血吗?夺门而出的脚步因为一次次反复的扪心自问萌生了迟疑。还想见有人为了爱他

而溅血吗?“喂,左……”“你出去。”在奈伊说完话之前,左靖臣先开口赶人。“喂!”连一只手掌都敌不过的奈伊硬生生

被推到门外,振翅回头,面对的是一扇他撞也撞不开的木门,里头还上了闩。“喂,你到底想做什么?想对我家公子怎么样?

喂,左靖臣!”“吵死了!”门里头传出左靖臣不耐烦的回吼。“再吵我就再送他一剑!”奈伊立刻噤声。早知道就不要激怒

他了。奈伊后悔自己冲动的言行。不晓得他会对主人做出什么事来,老天保佑。???赶走聒噪不休的奈伊,果然,满室只剩

一地的静默,直到脚步声响起,停在裴迪床边。他要怎么做才对,要怎么做才不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当年,他宁可死的是自己

不是瑾;此刻,他情愿剑刺入的是他的身体不是裴迪的。这样,他就不会觉得亏欠,就不会有对不起谁的悔恨。瑾的死不能归

咎于他,所以他只有悔恨,恨为何自己不早些正视自己的心,丢开可笑的世道人伦,那样至少可以多待在他怀里一段时日。如

果红巾贼乱真避无可避,而瑾注定要死,至少死无遗憾。但他没有,不但让瑾带着遗憾赴黄泉,还让他担心到得在死前听见自

己绝不轻生的允诺才肯含笑而去。裴迪的伤,原因在他,是他满心的怒气无处发泄找上他,存心激怒他动手杀了自己,偏偏,

他像很懂得他似的,任他发泄怒气、拳脚相向也不以为意,更不动手回以颜色,只是一劲儿地要求他让他接近。该死的!他甚

至握住他的手把剑刺向自己肚子!没有悔恨,因为不爱;但亏欠已然成形,他无法不内疚,就算他的伤势能痊愈他也无法当作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该怎么做才能还他欠他的?他不想再欠谁情债了。瑾的,他已经还不了;而裴迪……左靖臣倾身靠近

床沿,解开裴迪的衣襟,剑口般大的伤诡谲地正在逐渐愈合中,血早已凝结。他起身端来镜台前的水盆,拧干布巾拭去裴迪身

上每一处血迹。就在他忙碌中,裴迪睁开眼握住他忙个不停的手。他一开始就没有陷入昏迷,只是不想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倒在

甲舨上而左靖臣一双冷眼旁观倍觉凄惨的可笑模样。本想等他离去才起身,怎么知道他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