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律师
也罢了。可如今五里堡成了营营私利之辈你争我夺的案上肥肉,我率鬼众除去那些打乡民主意的苟且之徒你横加阻拦。那两个小鬼更欲趁此机会中饱私囊,他们深夜入村欲探五里堡地穴之秘,你又从中作梗,当真是欺我奈何不得你吗?今次你我就再斗上一场!”厉鬼越说越气,身外笼罩的那层惨绿色鬼气越来越浓,瞬间将他的本体掩入其中,随后身形一动屏幕上再不见他的踪影。 李宠紧盯屏幕寻找鬼影,公子白抱着脑袋琢磨厉鬼的话中深意时,他们身处圆柱状空间的穹顶起了变化。原本平滑的穹顶的正中,忽然向内突起,仿佛穹顶上有一座山凌空压了下来。同时,空间内的青绿色光芒陡然大增,粘稠如水的妖气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向内弯曲的穹顶受到无穷妖力的支撑一点点儿的回复了平滑。随即穹顶再次内陷,妖力再涌,穹顶再次恢复。 显然外面的厉鬼和包含这公子白与李宠的碾盘在进行比拼法力的拉锯战,如此往复不断的挤压碰撞,拼斗的两位固然是不亦乐乎,公子白和李宠的罪更遭大了。碾盘中不断变的浓重的青绿色妖气如同万斤水银,随着外界力量的变化潮涨潮落般澎湃不休。身在其中的公子白则因此享受到了全方位立体式的强力按摩,如果不是重生的肉体内没有存货,他立马得落个上吐下泻屎尿横流的下场。随妖气一起闪烁不断的光芒更是晃得他头昏眼花。李宠的境况只比公子白强了一点点,那就是无论如何挤压都不会因为体内流出某些东西儿出糗! 在穹顶上和空间内的压力不断争大的情况下,地面下面的佛家印记和咒文被激发了灵性。金色的光芒入水流般从中央的印记流淌而出,流向布满地面的每一个文字,地面上的咒文被逐字逐句的点亮,最后金光满地如波流转。满地的金光连成一片后,又在中央的印记处重新凝成一束,旋即射向穹顶。这束金光直透穹顶后,上冲天际,在不知几许高远的夜空上爆成一朵金莲,久久方散。随着金光射出后,下方地穴中的三煞地气猛然上蹿,似要破禁而出,公子白和李宠明显感觉整个空间开始抖动,难道佛家的禁制失效地气要破土而出?公子白和李宠大惊失色! 空中的金莲如何绚丽,公子白和李宠在碾盘内无缘得见,不过在金莲升空后巨壁上的那面巨大屏幕却将城市上空升起的另一道金光送进他们的眼里。城市上空升的那道金光,没有像金莲一样消散,反而如根植沃土的参天巨树挺拔不群,破开城市中纷乱的霓虹,往五里堡方向直奔过来。与金光同至的还有流淌在空中声声入耳扣人心弦的颂经之声。随着肃穆低沉的梵唱,镌刻在地面的佛家印记更是奇迹般地旋转了九十度,大悲咒重又逐字泛起金光,随后在印记的带动下也是一阵急旋;转眼间金光已离五里堡不到二里之谣,梵唱声又转为高亢威严,重新排列的印记和咒文在梵唱声中金光赫赫,地穴中的煞气渐渐被压制不动,空间也恢复了平稳,不再抖动。 “孙守业,竟有佛家为你背后撑腰,今次之事暂不追究于你。告诉你里面的那两个小鬼,不要徒增是非,若再自不量力意图冒犯,便不是今日这般稍加惩戒则矣,到时莫怪我痛下杀手!”厉鬼见金光将至,丢下一句话隐身而退。 “老大,这厮典型一土匪作风,他根本也没对咱们留过情面,却说得像故意放我们一马似的。”身上没了压力,李宠有了说话的机会后立刻对厉鬼大肆抨击。 “你这话对,咱们这次是捡了条命,多亏了有佛道高手从城里出来救援,不然还真危险。就算咱们可以逃脱,地穴里的煞气破土而出可不是闹着玩的。”压力一轻公子白就瘫在地上了,这一晚上他可没少遭罪,再强的身体也吃不消。 “哎呀,咱们的援兵也偃旗息鼓了。我还想认识认识这位高人呢!”公子白坐起来,发现屏幕上的景象恢复正常,那道来援的金光已消失不见。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真正有实力的都不来作出头鸟。就你这样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晃的,才出来折腾,结果让人用枪打了一身洞。”李宠又想起公子白刚才的惨相,嘴上说笑,心里却替公子白难受。要是没有碾盘老兄的救援施以妖力复生之术,公子白到底能不能活过来还真难预料。 “看来,救我们两次的正是这具碾盘。”公子白回复了一点儿体力,在头脑中飞速地把刚发生过的事情整理了一下,作出了判断。 为了对碾盘表示感恩和开解心中的疑问,公子白重新起身对着那还没关闭的屏幕行礼,然后恭敬地问:“适才听那厉鬼所言,前辈是以死殉村的村长孙守业,若是如此前辈应为鬼雄,却为何反成就了妖体?自称石展的厉鬼、先前为祸的石妖是何来历?那厉鬼和石妖又是何关系?石堡内的群鬼为何留在人世?他们与厉鬼、石妖间有何关联?为本村百姓之生计和本城日后之安宁,望前辈开释这诸多疑问!” 公子白心想,反正你的身份已经让厉鬼说破,在隐瞒也没有神秘感了,这回总该开口说话了吧?就是不开口说话,眼前现成的大屏幕,你至少也得给我放一段记录片提示一下吧?可公子白问完这些问题后,没听见回音,也没看见图象,只觉得眼前一黑,头脑一晕,等他的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脑子重新清明后,发现自己和李宠站在五里堡村通向城里的大路边上。 11…13第十章 守护 第十三节 老衲了然;
“这可有点儿过分了!怎么问都不吱声,根本不和我交流,实在是气人!”公子白有点理解那个自称跟碾盘(孙守业)交涉了四百多年的厉鬼为什么那么容易发火了。沉默是金,沉默不光是金,还是惹人发火的最好方法。如果你想让一个人生你的气,最好的最文明的办法就是在他跟你说话的时候,无论他怎么问,问什么你都不理睬他,不出三句话,他保准气得不行。 “老大,没准是他累得不行,没力气跟你沟通了。他又救你,又和厉鬼斗法,消耗一定很大,可能急于恢复法力,所以把咱们给送出来了。生那么大气干什么,人家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公,下次专程去问他不得了。气大伤身的,气散架就更不值得了。”李宠对这个受伤的老大摆出一副爱护有加关怀备至得架势。 “说的也是。咱俩现在真够惨的。我的元气没一段时间是恢复不了的,妖力空间开不开,鲲鹏也坏了,这又没有出租车,只有走回城里了。看在我身负重伤得份上,你背我回去得了。”公子白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停地在公路边上往回蹭。 “大哥,我差点就散形了,没时间恢复,也带着伤呢!除非你自己打昏自己,否则我是没办法背你回去!” “为什么非要我昏倒你才能背我回去?”公子白很想省了走路的力气,可听说要打昏自己李宠才肯背他回去,有点不解。 “凡人体重,妖怪的身体更是结实,他们有知觉的时候,鬼哪背得起来呀!如果你昏迷了,进入无意识状态,在没有意识干扰的条件下,我就可以用浮空术把你飘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背得起你。不过,我在过桥翻山的时候,很可能因为不小心法术失控把你丢下去,这个你得有思想准备。”李宠解释了一下,然后补充道:“最近我好像经常不小心呐!” “算了,你这分明是威胁我。今天我受的伤足够多了,再也经不起肉体上的折磨了。为了保险,我还是艰苦一点儿自己走回去吧!”公子白无奈地向起迈着步子。 “老大,其实我很羡慕你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要不是刚才在碾盘里面感受了一下,这种感觉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李宠作鬼太久,刚才的经历唤起了他对作人时的记忆,一时间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是呀!好多快乐只有活着才能享受,不过有些人的享受非要以别人的难受为代价,这样就不好了。你说得对,脚踏实地真的很实在很充实。但你不用难过,想想你曾经让许多人能脚踏实地地享受快乐,就因为你作过如此多的好事,那些功德足以让你飘飘然了,你不飞起来谁飞起来呀?”公子白先是感慨,后来发现李宠的神色哀怨,赶紧出言宽慰。 “老大,你这张律师的嘴要是哄起人来可真了不得,哄死人都不偿命啊!光用来哄我实在是浪费,若是用来哄小女生,绝对百发百中。可为什么你现在还没找个女朋友,是不是见了漂亮女生就发挥不出来了?” “胡说!你老大这张嘴,无论在众目睽睽得法庭上,还是在群魔乱舞的战场上,从来都没瓢(嘴瓢,意思为口齿不伶俐,不会说话)过!以前是我没想处对像,现在有这个打算后,你又成了跟屁虫,一想到你时刻在偷听,我就一点灵感都没有了!” “你净胡说,泡不到美眉就往我身上赖!” “谁胡说,我一跟美女说话你就在一边使劲地记录,然后就去跟啸月和商瓷学我说话的样子,这事你可没少干!” 公子白和李宠说说笑笑,借着闲扯来减轻伤患的痛苦和行路的寂寞,不知不觉走出了二里来地。 “有妖体而不失人性,是鬼身却筑就道基,两位施主实是绝配!”正行走间,一个老成平和得声音迎面而来,而且说的就是公子白和李宠两位的身体状况。 “这是夸我么?我俩只是在谈论搞对象,又不是真的搞对象,用绝配这个词,有点不讲究吧?”公子白和李宠虽然有伤在身,但灵觉仍在,可声音扑面而来前,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察觉前路有人,公子白虽然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心中却震惊不已。来者若有敌意,以其显示出来的实力,和他俩目前的情况争斗起来必定一败涂地。 公子白和李宠全神戒备往前路仔细观看,在路边的一棵垂柳之下立着一位身宽体胖,慈眉善目,白须长眉的老和尚,和尚头顶的九颗戒疤和灰布僧衣外的大红袈裟显示这和尚并非平常僧人。 “大师衣冠整齐,精神矍铄,绝非行脚僧人。然而,深更半夜于路边柳下,突出话音,惊扰路人,所为何故啊?”虽然外表一副慈悲像,谁知道是不是妖魔鬼怪假扮的,公子白以怀疑一切的态度发问。 “老衲法号了然,刚才言语唐突,请两位施主见谅。”老和尚对公子白的带刺质问不以为忤,面带笑容地作了自我介绍。 “大师法力高深,一眼识穿我俩底细,就如同法号一般,一目了然。”公子白回答,“在下公子白,这位是我的搭档李宠。”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人家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底细,若还藏头露尾的反叫人看不起,公子白向老和尚亮出了自己和李宠的名号。 “施主谬赞,老衲肉眼凡胎,除了看破红尘外,不敢妄自尊大。老衲法号了然,是一了百了的了,不以为然的然。” “一了百了,不以为然,大师真是方外洒脱之人。” “洒脱二字老衲担当不起,若非修成正果,脱身红尘之外,哪有洒脱可言。老衲深夜在此也是尘世修行,行佛家普济众生之功德而已。” “大师何出此言?”因为事先从碾盘巨壁的屏幕里看到有佛道之士来援的迹象,在此处又路遇老僧,公子白故意发问,想确定这老僧是否来援的佛道高人。 “老衲乃城中长安寺的主持方丈,今夜在禅房打坐,突然心血来潮,推窗一望,见城北五里堡上空升起佛家大悲咒所化的示警金莲。大悲咒示警,其下必有妖邪煞气出没,老衲凝神细查果见五里堡上空妖气冲天鬼影重重,更有一股煞气喷薄欲出。老衲见情势危急,便放出苦修的护体金光,念颂修持多年的大悲咒往五里堡急急赶来。行至此处,忽觉煞气臣服,妖鬼二气也潜伏无踪。正踌躇间,便见二位远远行来,起先老衲以为五里堡之变是二位所为,但观察良久后发现两位妖而不邪,鬼而不厉,分别是难得一见得半妖半道之身和道家护法灵鬼。两位自五里堡方向而来,纵使那里之事两位没有参与,总不至于推说不曾目睹吧?修道之人本就如凤毛麟角,若无机缘难得相见,老衲在此恭候就是想与两位道友结一善缘,望两位将所见所闻告知老衲,以解老衲心中疑惑。”听这老和尚的言语,他还真是那个前来救援的佛家高人。 “那里的事我们不但亲眼所见,还亲身经历。只是事关重大,大师的身份未能确定,不便直言相告。既然大师未将我俩当作妖人邪物收了去,不妨等改日我们专程到寺里去拜望大师,到时再坐下详谈不迟。”事关重大,而且连一战之力都没有,说的再像,没有真凭实据公子白也是不能轻易相信这个老和尚。如果把伤重无力的底牌也露了,这厮又真是个心怀叵测的妖怪变的,他们两个只有当人家补品的份了。公子白打的是趁没露底之前速离是非之地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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