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妙玉聪颖大方,看透尘世,无论是人,还是事,对她都没有任何神秘可言。
伊涩儿不同,她好似什么都不懂,纯真无瑕,一尘不染,虽是一朵娇艳无伦的玫瑰,却要在月夜静悄悄地开。
我只看了一眼,心神震颤,低头喝茶,以掩饰心中的震惊和慌乱。
岂知喝得太急,一呛之下,茶水又喷了出来。
伊涩儿羞得粉颈儿都红了,一溜烟般躲到巨禽公身后,再也不敢露面。
巨禽公牵住伊涩儿的手,把她拉到身前,指着我,呵呵笑道:“涩儿,我为祢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祢慕名已久的少年英雄岳钝岳公子。”
伊涩儿无疑明白我到阴谐来作什么,一听这话,羞窘得垂下头去,搓弄自己的衣角儿。
巨禽公假装不悦地道:“涩儿,祢不是早欲见岳公子一面吗?现下见着了,如何一句话不说?”
伊涩儿似乎羞得要哭了出来。
巨禽公道:“涩儿,我先透露祢一个消息,天后已钦准祢嫁与岳公子为妻,明天聚议朝政之时,我便要向诸位王公大臣宣布此事。”
伊涩儿霞烧双颊,猛地一挣,把手掌从巨禽公手里脱了出来,低着头,急速地跑了,任凭巨禽公大声呼喊,她也充耳不闻。
我从伊涩儿的身法、脚步中判断,她一点不会武功。
巨禽公歉然道:“岳公子,请恕小女失礼!”
我忙道:“哪里,哪里?”
巨禽公含笑问道:“你对小女可否满意?”
我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
事实上,伊涩儿已给我留下了强烈鲜明的印象,和妙玉没有任何差别。
我暗自责备:“我是否成了色狼呢?”
巨禽公起身道:“晚饭想必已准备妥当。今晚我心情高兴,岳公子,你便陪我喝几杯,不要任何人相陪,如何?”
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巨禽公笑道:“从现下起,你不许自称‘在下’了,我也不再叫你‘岳公子’,那显得太生疏。既然天后已钦定小女嫁你为妻,咱俩便是一家人了,过不了几天,你便得唤我岳父了,哈哈哈!吃过了饭,你也别回迎宾馆了,便住在这儿。”
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只有连连点头。
阳光早已照在了身上,鹦鹉早已在窗外枝头叫唤“天亮罗,起床啦”,我仍懒懒地躺在床上。
昨夜,我做了一个异常荒诞的梦:我居然同娶圣女、古精灵、香格里拉、夜月、妙玉、伊涩儿为妻,更匪夷所思的正在我与众女胡天胡地之时,艳后也容光焕发地飞来,一头钻入被窝。
我浑然变成了世界第一号风流浪子,一手把艳后拉入怀里,正待侵犯她的某些部位,屋顶上一人喝道:“你们都给我出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屋子!”
这赫然是光头美女乐飞飞的声音!
被窝中倏地飞出一条身影,“砰砰蓬蓬”,和乐飞飞战在一处。
我一见之下,大吃一惊,飞出去的那人竟是自由女神,她是什么时候到了我被窝中的?
更怪的是自由女神脸上仍戴着那个古里古怪的百花面罩,真实的面容,依然那么神秘。
自由女神、乐飞飞谁战谁负,不得而知,因为我被一声又一声的鹦鹉叫声吵醒了。
如何会做这样怪诞的梦?
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躺在这被窝里,能够避开外面许许多多争权夺利、打打杀杀的事情,那我宁可不起来。
一阵女子的歌声伴着琴音飘送过来:“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我听着听着,不由心神俱醉,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千折百转、回肠荡气而又缠绵伤感的歌,再伴以琴音,更会产生天上人间的感觉。
歌词虽是古文,但我仍依稀明白,那是说:“桂木做的棹啊,兰木做的浆,划开清澈的江水,顶着水面的月光。无限悠远广阔啊我的情怀,思念着心上人啊却在天的那一方。”
我想:“我的心上人也好几个,可她们也在天的那一方,我虽思念,却无法相见。”
我穿衣下床,打开门,对迎上来的美婢问道:“刚才是谁在唱歌?”
美婢掩嘴笑道:“岳公子当真不知?”
我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美婢道:“歌者便是你涩儿小姐。”
我呆了呆,道:“是她?”
没想到她真如巨禽公所说是那么得多才多艺!
娶到这样的妻子,闲暇时听她唱唱歌,弹弹琴,那该是何等赏心乐事、良辰美景?
我洗漱完毕,又问:“公爷呢?”
美婢道:“公爷早已到宫里和大臣们商议朝政去了,不过,快要回府了。”
我顿时默然。
无须说,巨禽公去宣布我应娶的妻子是伊涩儿,而非妙玉。
虎婆婆即使不去,消息也会马上传到虎山,她会怎么想?
妙玉又会怎么想?
想起妙玉的那销魂一吻,我简直要痴了。
“钝儿!”
巨禽公的呼唤,把我无情地扯回现实。
在昨晚吃饭时,巨禽公便称我为“钝儿”,我居然也没有反对。
非是我拒绝不了伊涩儿,而是不能确立立场。
巨禽公满面喜容地大步踏入。
我转过身来,叫道:“公爷!”
美婢施了一礼,自行退出。
巨禽公道:“我已把你与涩儿即将完婚的事情说了,数百公卿都没有异议,唯独虎婆婆大力反对。明日,我们还要作最后的谈判,我明白她的意思,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便只得以此换取一些其他利益。”
我吃惊地道:“她也去了?”
巨禽公道:“哼,她反对也没用,有天后的诏书,谁不遵从便是大逆大道!”
我沉默片刻,道:“如果虎婆婆问起我探视天后一事,我该如何答复?”
巨禽公点了点头,似是非常满意我的请示,道:“我巨禽公向来光明磊落,绝不徇以私情,你在天一宫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如实跟她说好了。反正这是天后的意思,她本领再大,火气再盛,也推翻不得。”
正说间,龙矛由门外走入,向巨禽公呈上一封书信。
巨禽公飞快地看了一遍,哈哈一笑,道:“妙玉约你即刻到钓鱼台见面。”
我暗叫妙玉来得好快,不安地以眼睛的余光瞥了瞥旁边的龙矛。
龙矛脸如铁铸,不透露一丝喜怒哀乐。
他是妙玉的追求者,听到意上人与我约会,照理不该这么无动于衷。
巨禽公拍拍我的肩头,笑道:“去吧,早去早回。”
钓鱼台,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妙玉腰肢挺直,仙子般俏立崖头,那优雅的风姿已至无懈可击的地步。
直至我走到她身后五尺之处,她才缓缓掉转过来,似笑非笑、似怨非怨地道:“岳公子,恭喜你啊。”
我不敢接触她的目光,道:“我有什么喜事?”
妙玉道:“你即将娶伊涩儿那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为妻,小女子好不羡慕。”
我胸口一热,可又猜测不透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斯斯艾艾地道:“祢……祢都知道了?”
妙玉道:“此事已轰动凤凰城,不日将传遍阴谐,传遍每一个国家,何独有妙玉知晓?”
我面对妙玉,生出强烈的愧疚之感,垂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妙玉又转过身去,道:“虎婆婆希望你把到天一宫的详细情形说给我听听。”
我一一说来。
其间,妙玉问了很多细节。
我见着的是否真实的艳后,妙玉并没有说,或许,这有待虎婆婆去下结论。
妙玉道:“岳公子,你相信天后会以眨眼、闭眼来和巨禽公作语言上的交流?”
我道:“我想也有可能。”
妙玉的语音中已充满了愤怒:“这便足够了!巨禽公到底有没有向天后请示,天后即使会眨眼,又是否当真同意巨禽公的建议,这些只有巨禽公一个人知道!古时曹操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巨禽公比起他来,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深吸了两口气,强压下心头之怒,侧过脸来,对我道:“虎婆婆说了,救天后之事已迫在眉睫,片刻也迁延不得!”
我道:“天一宫戒备森严,我既不能把她抢出来,又不会医术?祢们到底要我怎样救她?”
妙玉出奇地脸涌晕色,樱唇虽启,却未说出口。
我催问道:“妙玉祢说呀。”
妙玉避过我的目光,咬紧嘴唇,一字字地道:“跟天后……做爱!”
我立时瞠目结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妙玉微一跺足,低下头来,道:“你别有那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人家!你用那种方法可以救天后,当今之世,只有虎婆婆一人知晓,她又告诉了我……”
我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妙玉虽对什么都看得通透,但当着一个少年男子的面谈论男女交欢,终究难以启齿,稳定了一下心神,方道:“天后因长期修习阴邪武功,在男女之事上又无所顾忌,久而久之,体内积聚了一种可怕的‘淫毒’……”
我失声道:“淫毒?”
妙玉道:“不错,淫毒。这种毒凶猛无比,一旦发作,天后性命难保。抵御淫毒的方法只有以毒制毒,所以天后养了两条大蛭龙……”
我骇了一跳,道:“她不会……不会和那两知毒龙……那个吧?”
妙玉红着脸,嗔道:“你想到哪去了!每当淫毒快要发作,天后只须从蛭龙身上吸出些血液,和在水里喝下肚便行了,而且……而且还得和其他男子不断交欢。”
我恍然大悟,道:“那两条大蛭龙被我毒死,天后便没了克制淫毒的剧毒,所以她生变成这副模样?”
妙玉点点头,道:“若非她老人家内功精深,又服了诸多奇贵药材,早便不在人世了。”
她略微一顿,道:“其时,虎婆婆曾想把你从古精灵手里夺过来,让你和天后……行合体之欢,可天后说了,你昏迷不醒,未通引导之法,况且那鸩毒太过厉害,以天后的功力,恐怕也承受不住,无奈之下,只得让古精灵抱着你离开阴谐。”
我道:“事后灵儿也大惑不解,不就是死了两条蛭龙嘛,艳后何至于难过得泪流不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妙玉叹道:“万毒淫为首,这话当真一点儿不错。以天后之天资,一旦跟‘淫’字沾了边,连性命能否保住竟也难说得很。”
我道:“若让我以其他方法救天后,我定会答应,可这事……我绝不依从!”
妙玉道:“我不是说过,只要你竭力去救天后,我便嫁于你为妻。”
我道:“不!我不能答应!”
妙玉道:“你不愿娶我?”
我窘迫地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妙玉忽地盈盈跪倒,脑门及地。
我大惊道:“祢……祢这做什么?”
妙玉坚决地道:“岳公子你不答应去救天后,我便永远跪在这儿。即便日后死了,尸骨仍得跪立不动。”
我弯下腰来,手忙脚乱地去搀扶,不意触到妙玉那光滑柔腻的手指,全身一震,又赶紧缩回,叫道:“妙玉祢快起来!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妙玉道:“我现下忽然改变主意了。”
我喜道:“祢不要我去救天后了?”
妙玉摇摇头,道:“你若不应允,小女子立即自杀在你的身前!”
说毕,高举手掌,对准自己顶门,冷冷地道:“我数‘一、二、三’,数至‘三’时,你仍不答允,我便一掌击碎自己脑门,一了百了。”
我想起她自备毒丸之事,哪还敢怀疑其决心,无奈地道:“好了,祢起来吧。”
妙玉不动声色地道:“岳公子同意了?”
我长长地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妙玉一跃而起,满面欢容,道:“这以死相逼之法当真有效。”
我道:“祢……祢是骗我的?”
妙玉嫣然道:“我还没有明白天道的真谛,怎舍得就这么死去?”
她立即又制止我说下去,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岳公子你已无法反悔了。”
我为难地道:“话虽如此,天后的身体那么虚弱,就怕……就怕……”
妙玉促狭地道:“如果天后没有中毒,你见了她的花容月貌,恐怕迫不急待地便想……”
她随又叹了口气,道:“虎婆婆也明白天后是否能禁受得住你……你……那个,不过,形格势禁,为了救天后,也只有铤而走险了。”
我实在不愿想象与躺在病榻上那个艳后做爱的情景,道:“追查爱坡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妙玉一谈到其他事情,神情又恢复沉着、冷静,道:“岳公子你切切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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