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他,可今天一见……唉!”一声长叹,把茶杯重重在桌面一顿。
乐飞飞撅着樱桃小嘴,道:“爹,你就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乐王满脸凝重之色,道:“飞飞,你知道为父精通相面之术,能够推断人的吉凶、生死,陛下虽做了机器君主,却印堂发暗,阴气罩顶,不出十天,便会暴毙!”
乐飞飞愣了愣,道:“那……那你还要硬把我嫁给他?”
乐王紧张得直搓手,道:“陛下决定一个月后才娶祢,所以祢绝不会成为寡妇!就算他今日娶你,我也不同意这门婚事了。”
乐飞飞重重在他颊上亲了一下,欢然道:“这才是我的好爹爹!”
乐王道:“我虽知铁家气数已尽,然总不忍机器国就此落入贼子之手,这才答允四王子出山,和岳战尽力周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孰知四王子面相已变,相反……”
他倏地起身,负手站立窗口,道:“适才下朝,我在街上无意中遇见了岳钝……”
乐飞飞目中杀机闪动,道:“那个吃里扒外的傻小子怎么了?”
乐王紧蹙眉头,道:“一年多没见,在岳钝身上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翻天覆地般的神奇变化,他面容大异,肤色晶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印堂明亮,祥云氤氲;他虽还是以前那个岳钝,但风度、气概、前途等等已迥然不同……”
乐飞飞越听越糊涂,不耐烦地道:“爹,你乱七八糟地都说些什么呀?”
乐王一边沉思,一边说道:“岳钝的命运,按照相书上的话说便是:‘灵山多秀色,空气共氤氲。’相书又云:‘天地氤氲,万物化醇,中含浮沉、升降、动静之性,是生相荡、胜负、屈伸之始……’说穿了,便是岳钝已具帝王之相……”
乐飞飞失声道:“你说岳钝会成为皇帝?”
乐王点点头。
乐飞飞禁不住“扑嗤”一声又笑了出来,道:“那个傻小子能做皇帝,打死我也不信。”
乐王脸上连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道:“岳钝面相的奇异之处,完全在于虽具帝王之相,然而又非寻常意义上的帝王,至于到底属于哪种意义上的帝王,以我的智慧,远远无法解开这个谜团。”
乐飞飞也笑不出来了。
她向来钦服父亲之能,听乐王说得如此神秘,不由有几分相信了。
倘若乐王说的是其他人,乐飞飞早相信了,可对方是岳钝,她绝对无法完全接受。
乐王自言自语似地道:“‘天地氤氲,万物化醇……’假如岳钝做了帝王,对百姓来说,未始不是一件好事,可后面又有‘浮沉、动静、胜负’,这便是说他虽具帝王之相,然吉凶难测,祸福相倚……”
乐飞飞高兴地问:“祢是说岳钝也有可能会死?”
乐王又点点头。
乐飞飞拍掌道:“我早就说了嘛,若那傻小子能做皇帝,那么地球上所有人都可以做皇帝!岳钝早死早好,想起他放走费萨尔,我便心中有气。”
乐王紧着她,道:“祢想找岳钝麻烦?”
乐飞飞道:“女儿我咽不下这口气!”
乐王语重心长地道:“祢咽不下也要咽下去,就像吃药一样。前日离开无敌城时对祢说的话同样有效:不许招惹岳家父子,否则我便打断祢的腿!”
乐飞飞对这个问题未置可否,赶紧转移话题:“爹,你既这么痛恨岳战,为何不给你相面?”
乐王叹了口气,道:“我早相过了。”
乐飞飞道:“怎么说?”
乐王道:“野心膨胀,私欲无穷……”
乐飞飞道:“我最关心的是他什么时候死?”
乐王道:“我看不出来。”
乐飞飞不敢相信地瞪着父亲。
乐王道:“关于他的未来,他的生死,我曾苦苦思索了十二个时辰,翻阅了所有相书,始终得不到答案。”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流露出从所未有的困惑与惊惧,道:“岳钝的有些面相,乃相书所未载……”
乐王沉吟片刻,终于抉择了自己认为最适合的词语:“好像……好像他根本不是人。”
乐飞飞更愣住了。
乐王在这一刻,仿佛老了许多,叹道:“这只是好像……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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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无敌城变样了。
其实城池并无多大变化,关键是人变了。
你看,只要看见我的人,官吏也好,百姓也好,不论远近,都争着过来向我问好。
我看得出来,他们大多由衷地感激我除了铁无敌这个发了疯的恶魔,感激我的仁慈与爱心,但亦有谄谀,甚至是畏惧……
我明白,这是因为我是练习了圣经的岳钝,是三军元帅岳战的儿子。
若换作几年前的我,唉……
这该自豪,还该悲哀?
我从凤凰城赶往无敌城时,心里焦急得不得了,到了目标地,方知事情远没无情先生说得那么坏,时局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那么可收拾。
不可否认的是,我若来迟了一步,父亲很可能便得命丧铁无敌三味真火之下。
从这一点来说,我应该感激无情先生,但感激之情远没有痛恨、疑惑那么多。
现在我的,俗务缠身,连到南极去找圣女、灵儿的时间都没有。
以我看来,目前最要紧的莫过于襄助虎婆婆,铲除万恶的巨禽公。
可父亲对我说,由于铁不为登基为王,心理更生出微妙变化,兼且重用乐王,使他再次风雨飘摇、前途难卜起来,我一定要留下来,帮助他渡过这次危机。
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二话没说便留下来了。
可我即使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心思仍飘得很远很远,凤凰城、南极、香格里拉……
蓦然,走在近处的看似机器良民的七八个人亮出淬毒兵刃,恶狠狠地对准我要害戳来。
倘若我仍是昔日帝国左将岳战的儿子,对这一突如其来的袭击,决计躲闪不了,躺下来时,身上便得多几个透明窟窿,脑袋也得血肉模糊。
可刻下在我看来,他们的姿式如此拙劣难看,攻势如此奇缓……
他们虽对我下毒手,我仍不愿以牙还牙,轻轻一纵,身子已到了百丈之外。
那几人急忙收势,险些自相残杀。
我暗叹一声,正欲离开,一人冷冷地喝道:“站住!”
光头美女乐飞飞到了。
她直直地瞪着我,惊奇地道:“正如我爹所说,你的模样儿变了,皮肤比女人还白,比玉还要莹润。”
我对这个泼辣刻毒的女子大感头痛,何况她是乐王之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乐飞飞道:“岳钝你别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我苦笑道:“我惹不起祢,躲开还不行吗?”
乐飞飞叉着纤腰,道:“你岳钝才无人敢惹!往日,只要我一声招呼,便会有几个王亲贵族的子弟听我使唤,我叫他杀谁,他们便杀谁,连个‘不’字都不说。可现下世道变了,人心也变了,虽然我仍是乐王之女,不久亦将成为王后,可昨日招呼了半天,才有三十几人聚拢到我身边,问我有什么吩咐,我说请他们杀了岳钝。这可是我第一次对他们说‘请’字啊,谁知这些王八蛋一听说要杀的人是你,虽没说‘不’字,却一下子作鸟兽散,怎么喊怎么骂都不回头。”
她走前几步,手指尖几要戳到我的鼻子了,道:“这便说明,你岳钝已经无人敢惹!”
我望了望慢慢聚拢到乐飞飞身边的几个杀手,道:“可郡主毕竟还是找到了人。”
乐飞飞怒声道:“他们都是乐王府的人,我的保镖,在我的软硬兼施之下他们才答允的。”
我道:“祢……祢要怎样?”
乐飞飞跺了跺脚,道:“现在我知道了,我永远也杀不死你了。”
我道:“其实我们并无深仇大恨,郡主祢……”
乐飞飞道:“所以我只要把我爹写给你的信交给你。”
我愣了愣,道:“乐王写信给我?”
乐飞飞气鼓鼓地道:“是啊,他那个老糊涂偏要我送信与你,我又有什么法子。”
她一招手,一个杀手呈上一封信。
乐飞飞说的话前后矛盾,破绽多多,然后我却无暇多想,接过了信。
信臭臭的。
可我心想这是乐王写的,不能不看,还是拆开了信封。
里面哪是什么信,分明是一堆臭屎!
与此同时,乐飞飞指风射来,正中“信件”,立时臭屎激扬,我虽纵身避开,但手上还是沾了一点点。
我刚一口气把屎吹掉,乐飞飞已欺近身来,手里拿着把比她脑袋还要锃亮的匕首,对着我的咽喉、面门、胸口、后心,乃至下阴,惊虹掣电般刺来。
她的武功得乐王真传,飘逸而又凌厉,掌中匕首更蕴藏神鬼莫测之机,那次我与夜月离开南极,赶至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初遇乐飞飞,她快如闪电般割下帝国大将刘方舟的首级,我连她的兵刃、手法都看不清楚。
可我已非复吴下阿蒙,不仅能从容避开她的进攻,而且只需轻轻一掌,便保证她再也见不着我。
即使乐飞飞不是乐王之女、未来的机器王后,我也下不了这个狠心,躲避了十几招,叫道:“郡主,请祢住手吧!请祢住手吧!”
乐飞飞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叱道:“不杀了,姑奶奶我绝不停手!”
嘴里说着,匕首更没闲着。
我苦笑道:“祢杀不了我。”
乐飞飞道:“杀不了也要杀!”
我实在没有办法,便欲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陡然,眼前白影一闪,以我的眼力,竟也未能看清来者是谁,惊骇之下,急忙退开。
那人并未针对我而来,手指一夹,便夹住了乐飞飞的匕首。
再轻轻一转,匕首已到了他手中。
乐飞飞气得大骂:“哪个乌龟……”
只骂了四个字,他便看清了站在眼前的是谁,顿时把后面“王八蛋”硬生生缩了回去。
那人一身月白儒衫,正是乐王。
乐王目中寒光闪闪,扫向乐飞飞双腿。
乐飞飞感到两腿真的要断了,乞怜地叫了声:“爹!”
乐王冷冷地道:“回家后我再跟祢算账!”
见乐飞飞仍傻愣愣地站立当地,怒喝一声:“还不快滚!”
乐飞飞如蒙大赦,掉头就跑,跑得比脚底抹了油还要快。乐王又扫了扫那几个化装成机器百姓的保镖,道:“你们还留在这里作甚?”
保镖们齐施一礼,迅速退开,眨眼不见。
行人都远远地瞧着,不敢走近。
我恭恭敬敬地上前向乐王请安。
乐王一语不发,站在我身前,目光灼灼,盯着我的脸足有半天。
我听说过乐王精擅相面之术,极有效验,心想他是在替我相面吗,不敢打扰,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
乐王看得深透了,仰天一声浩叹,道:“你和你的父亲连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你根本不像是岳战的儿子!”
我道:“王爷,晚辈知道你对家父怀有极深的成见,可家父并未做过一件坏事,你为何会对他生出如此之大的误会?”乐王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咱们今天只谈你和飞飞,不谈别的。”
我讪讪一笑,道:“刚才我跟郡主说了,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
乐王遥望无敌府,脸上流露出痛苦、伤感之色,喃喃道:“陛下呀陛下,老臣为了百姓的和平安乐,为了小女的幸福,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况且老臣曾劝谏多次,可陛下你固执己见,贻误时机,我已尽了心力了……”
我猜不透乐王话里真正的玄机,但他口中的陛下必是铁无敌,还包括对我父亲的无比痛快。
乐王道:“我曾警告过飞飞,她若敢招惹岳家父子,我会打断她的两条腿。”
我惶恐地道:“王爷千万不要这么做,若是这样,郡主更会恨我了。”
乐王笑眯眯地道:“你倒挺关心她的。”
我心中又生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王温和地道:“岳钝你大可放心,现下我不会这么做了,因为我已对你的面相作了透彻深入的研究,发现你和飞飞前生注定了是一对夫妇。”
无论他说什么,都远远不及这句话令我错愕,我张大了口,已说不出话来。
乐王笑呵呵地道:“世事变化,确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啊,呵呵呵。”
我急忙道:“郡主马上就要成为王后了,她怎能……怎能……”
乐王伸手搭住我的肩头,道:“相信我的话,不会错的。”
他的手掌又极其亲热地拍了拍,道:“我对自己的女儿再也了解不过,顽劣得赛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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