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围观之人谁也不肯散去,窃议纷纷。
黑云滚滚,铺天盖地而来,压得人几欲喘不过气来。
到了坟冢时,霹雳一声,暴雨倾盆而下。
墓坑已经挖好,没等把棺材放进去,空中落下了硕大的冰雹。
众人不得不暂避远处林中。
只有露儿一人不愿离去。
转瞬间,地下已积了很多雨水,雨点落下,溅起朵朵水花,雨雾氤氲。
露儿扑在棺上,竭斯底里地哭着,布满脸上的,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冰雹打得她脑袋都出了血,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可她浑若不觉。
正在这时,一人失魂落魄地踉跄奔来,嘴里不停地叫道:“碧华,碧华……”
露儿愕然抬首,道:“直公子!”
来人正是直公子。
他便是我途中所遇的那个白衫公子。
直公子满身泥泞,跪倒棺前,捶胸顿足,泪如泉涌。
露儿道:“直公子,你终于来了!小姐临死前,还在念叨着你。”
直公子悲恸地道:“我明白,我明白,我来到镇上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碧华的噩耗,已经听说了祢亲眼所见的惊变。”
他眼里射出复杂的感情:痛苦、悲伤、自责、怨恨……
他双手温柔地抚摸着棺木,低声道:“碧华,对祢的死我深感懊恼追悔,假若我上次便勇敢地带着祢远走高飞,这场惨剧便绝不会发生……”
忽听一人冷笑道:“奸夫淫妇,果然叫我逮个正着!”
徐跃竟鬼魅地出现了。
露儿叫道:“徐跃,你来得正好,直公子,你快杀了他,替小姐报仇!”
直公子霍然起身,怒瞪徐跃,道:“碧华可是你害死的?”
徐跃倏地飞起一足,露儿顿时急飞出去,哼也没哼一声,便筋断骨折而死。
徐跃笑道:“若非祢这臭丫头多嘴多舌,本公子强暴立碧华之事又怎会弄得满城风雨?”
直公子万没料到徐跃这么快便对露儿下了毒手,惊怒之下,虎吼一声,拔出钢鞭,对准徐跃天灵盖砸落。
他看似老实人,武功却着实厉害,这一鞭攻出,鞭身似乎陡然胀大数百倍,直如怒龙出海,裹挟着满天雨雹,声势骇人之极。
徐跃大吃一惊,飞身退开,剑光一闪,长剑撩开钢鞭,“叮叮当当”之声不绝,雨雹尽被反激回去,凛冽剑气排空而出。
两人鞭来剑往,针锋相对,眨眼间恶战数十合回,竟然不分胜负。
徐跃寻思:“早知这家伙如此厉害,老子便多带几个帮手了。直公子,他到底是何来头?”
远处的立父、立母等人为恶战之声所惊,顾不得大雨滂沱,纷纷赶来。
可鞭风剑气太过凌厉,他们只能站立百余丈外观瞧。
徐跃佯装义正辞严地喝道:“露儿刚才虽然诬赖于我,可我心痛碧华,想来想去,还是绕了回来,恰见这家伙踢死露儿,并欲破棺毁尸,倘若我所料不错,他便是所谓的直公子。喂,你是不是叫直公子?”
直公子听他满嘴喷粪,气得肝胆欲裂,不假思索地道:“不错,我便是直公子!”
徐跃惊叫一声:“啊!你果然便是直公子!碧华,我务要杀了这淫贼,替祢报仇雪耻!”
直公子五内如焚,疾舞钢鞭,疯狂般攻打。
众人不听他辩白,不禁将信将疑。
此时冰雹虽停,但雨下得更猛。
徐跃见直公子被自己激怒,暗暗得意,火上浇油般低声笑道:“姓直的,你虽与立碧华相好,可她依然保持处女之身。
“我告诉你,立碧华被脱光衣衫时,简直美仑美奂,那坚耸的双乳,修长的大腿,还有那地方……嘻嘻,想想都令我疯狂!
“哎哟,你怎么眼睛冒火了?还有,当我享受她的娇躯时,她爽快得呻吟连连,连床都要被震塌了;当我遍洒甘露……”
这小子把语音压得极低,旁观之人尽皆听不清,直公子却听得清清楚楚,愤怒到了极端,竟然不顾自身危险,着着进攻,欲置徐跃于死地。
徐跃展开灵巧的身法,只守不攻,嘴里惊怒地叫道:“淫贼情急之下,要和我拼命了!啊,你这一鞭好狠,差点命中我要害,天幸有碧华小姐在天之灵保佑!碧华,请祢帮助我,让这淫贼在我剑下饮血!”
徐跃武功深得乃父真传,内外兼修,实是兽国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直公子的武功原和他难分伯仲,但此刻心浮气躁,乱了方寸,虽然一味进攻,已不成章法,瞧来倒想和对方同归于尽差不多。
徐跃又低声道:“立碧华身上藏着一样东西,本来是想送给你的,却被我取了来,现下见你对她这么痴情,便将它还给你吧。”
左手入怀,紧接着掏出,对着直公子虚晃一下。
直公子信以为真,伸手欲接,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便在此刻,徐跃双足一点,“飕飕飕飕”,鞋底暴射出无数点寒星。
直公子高声怒喝,急拔地而起,所幸他武功高强,将暗器尽皆避过,凌空一鞭扫落。
徐跃一个翻身,躲于棺后。
直公子这一鞭力挟千钧,可若扫下去,势必损毁棺木,大惊之下,急收劲力,由于太过猛烈、仓促,体内真气逆转,钢鞭失去准头,“轰”,把地下击出了一条长约丈二、深约四尺的大坑。
乘此良机,徐跃的剑气闪电般穿透棺材,正中直公子腰胁,力透经脉,封闭了他的穴道。
徐跃突施暗算、剑穿棺木,一来速度太快,二来雨势太大,远处观战之人竟无一人瞧得清楚。
徐跃拔出长剑,仰天凄厉地叫道:“碧华,祢可以瞑目了!”话声中,长剑疾劈而下。
眼见直公子难逃胸开腹裂之祸,忽然,“叮”的一声,徐跃的剑锋竟被一根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头发震得脱手飞出。
徐跃大骇,叫道:“谁?”
他急速转身,可身后哪里有人?
正在他疑是幻觉之际,耳畔一个阴森森地女音道:“徐跃,你强暴了我,还把罪责推到直公子身上,我纵是化作了鬼,也绝不饶你!”
徐跃骇然下,连展身法,可不论他如何变换,就是瞧不见身后之人。
只听得立母惊叫道:“碧华!碧华显灵了!
立父颤声道:“碧华,真的是祢吗?”
其他人目不转睛地瞪着徐跃身后,很多人面色惨白,两条腿像弹琵琶般抖个不停。
徐跃大叫一声,纵身跳开,岂知后颈又被“阴风”吹了一下,不由得寒毛直竖,嘴里兀自强硬:“立碧华,祢生前我便不怕祢,死了我更不怕祢!”
那女鬼凄惨惨、阴飒飒地道:“你不怕我,那你便来捉我啊。徐跃,你既然喜欢我脱光衣衫的模样,从今而后,一待你睡着了,我便赤身裸体地钻入你被窝,以我冰凉的手摸你的头,摸你的脚,摸你的咽喉……”
徐跃虽不信世间有鬼,偏偏便在自己要杀死直公子时她出现了,而且阴魂不散地附在自己身后,不禁魂飞魄散,叫道:“不要,不要!”
那女鬼道:“我做了女鬼,你还喜不喜欢强奸我?”
徐跃连连奔跑,欲把阴魂甩脱,叫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碧华小姐,请祢放过我吧,是我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
这时,众人才知罪魁祸首果是徐跃。
女鬼仍紧附徐跃身后,道:“那你因何杀死露儿?”
徐跃道:“我……她发现了我强奸祢的事情,我想杀她灭口,那样便死无对证了。”
女鬼幽幽渺渺地叹了口气,道:“那这样吧,你把你所做的恶行一字不漏地写下来,我拿了它,也好向阎王爷交待,证明自己是个冤鬼。”
徐跃已跑得身疲力竭,仍然无法摆脱女鬼,闻言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道:“祢……祢不杀我了?”
女鬼尖声道:“你若仍敢做坏事,我便饶不了你!”
语音甫毕,徐跃只觉后心一凉,衣衫一分为二,惊恐地叫道:“我再也不敢做坏事了,再也不敢了!”
女鬼道:“哪位身上有纸笔,速速拿来。”
有个记账的先生身上带着纸笔,远远地抛了过来。
徐跃捡起纸笔,道:“天上还在下雨,我写了字,?快便会被雨淋得模糊了。”
女鬼道:“雨早已停了。”
徐跃瞪大眼睛,过了好久才发觉大雨果然早已停了。
女鬼道:“趴在棺材上,一字一句写来!”
徐跃心胆俱丧,为了逃命,哪敢有一点犹豫,当即趴到棺材上,把强暴立碧华、杀死露儿的经过一一写了出来。
那女鬼接过徐跃抛到脑后的供罪状看了一遍,忽然银铃般娇笑道:“堂堂的国师之子,原来竟如此胆小!”
徐跃大吃一惊,急跃开去。
这次他终于看清那“女鬼”了,但见她长头披散,几乎把丑陋不堪的脸都遮住了,哪里有一分和立碧华相似?
徐跃这才明白上当了,双足立顿,暗器暴雨般射出。
“女鬼”展开身法,形成一股极其诡异、强大的“漩涡”,暗器顿被卷得不知去向。
“漩涡”吸力越来越大,已成强弓之末的徐跃再也无法相抗,身不由己随着旋转,倏觉后心一麻,已被点了穴道,紧接着摔出数丈。
那“女鬼”已魂飞冥冥,杳无踪迹。
而直公子的穴道却被那股漩涡解开,他提起徐跃,走到众人身前,悲愤地道:“徐跃罪大恶极,死有犹辜,他已写下供罪状,即使徐国师也无法狡辩!别人怕徐国师,直某人却不怕,我今日杀了这恶贼,徐国师欲要替儿子报仇,直接来找我便了!”
说罢,手起掌落,徐跃顿时脑骨迸裂,死于非命。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惊走大半,只余下立碧华的至亲。
这也可以理解,虽说徐跃罪贯满盈,但他毕竟是国师之子,谁愿意跟他的死牵上干系?
立家之人又喜又悲,无不落泪。
直公子跪倒在立父、立母面前,垂泪道:“小子恳求叔父、叔母答允我一件事。”
立父道:“你说吧。”
直公子道:“我想看碧华最后一眼。”
立父沉吟片刻,伤心地道:“难得你对碧华如此痴情,你便见她一见吧。”
直公子行到棺前,轻抚许久,倏地手按棺盖,铁钉自行弹出,棺盖徐徐地被掀了开来。
直公子紧闭双目,泪珠不可遏制地流淌下来,低声泣道:“碧华,我看祢来了!”
猛地睁目,目睹棺中情状,他不禁惊得一跳而起。
棺中根本就没有立碧华,只有我。
自古精灵假扮女鬼恐吓徐跃,我的心便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古精灵走后,我更不知如何是好。
待得棺盖被揭开,我除了闭住呼吸装死,别无他途。
众人围拢过来,见了躺在棺中动也不动的我,无不目瞪口呆。
值此惊变,直公子面色大变,连声道:“棺中怎会躺着一具男子的尸体?碧华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忽然惊喜地颤抖起来:“难道碧华……她没有死?”
立父忽然叫道:“我明白了,碧华定是被毛大虫调换了!”
直公子问清情由,猛一跺足,飞身而去。
直公子没费多大力气便打听到毛大虫抬棺行走的方向,寻到野外,果然又看到了另一口香木棺材。
直公子急奔过去,揭起棺盖。
他探头一看,立碧华果然躺在里面,令人不解的是,她居然一丝不挂,由于保养得当,尸体瞧来仍和生前一样,肌肤没有一点变化,仿佛仍带着幽香。
直公子虽说与立碧华两情相悦,但始终以礼自持,现下他目睹对方完美的身躯,还有那一对骄傲挺立着的蓓蕾,那么嫣红,那么诱人,还有那幽藏于双腿之中的禁区……
倘若不知立碧华已然气绝之人,见了这艳尸,必会血脉贲张,欲火如焚,何况是至爱她之人?
直公子只觉得一股原始的欲望从腹部升起,可他却深知立碧华已死去多日,一边激动不已,一边泪水婆娑。
蓦地,立碧华的尸体急弹而起。
直公子刚看过“女鬼”恐吓徐跃,又见女友尸体突起,难免吃了一惊。
便在此刻,一只虎爪般的手指自尸体身后疾伸过来,“噗”,抓中直公子肩头。
直公子不虞有此,痛得撕心裂肺般大叫一声,跟着一个筋斗翻了出去。
立碧华弱质纤纤,貌若天仙,那只虎爪自不会长在她手臂上,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出其不意地抓中直公子,满拟可把他撕裂两半,孰知手指甫触肩头,便被一股古怪莫名的潜力消卸过半,虽连皮带肉地撕裂一大块,可竟没有一滴鲜血,这岂非骇人听闻?
直公子固然吓了一跳,那人却也吓了一跳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