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直公子固然吓了一跳,那人却也吓了一跳。
直公子见此人隐藏立碧华棺中,料来她的衣衫也是这家伙所脱,震怒之下,不等双足落地,凌空翻身,钢鞭朝对方猛击下来。
那人狼一般长声嗥笑,居然举起尸体,以她的胸膛迎了上去。
直公子怎忍心伤残心上人尸体,钢鞭硬生生收缩回来。
那人倏地把立碧华两腿分开,猥亵地笑道:“这女子虽然死了,那地方依然温润,你要不要玩一玩?”
直公子愤怒若狂,心下却也明白对方并不知手中所抓尸体乃自己心上人,生怕他把立碧华的胳膊或是腿撕断一条,那可糟糕之极,脑中忽地闪过徐跃以剑气透过棺材暗算自己的情景,灵光一闪,喝道:“无耻之徒,看鞭!”
那人举尸相迎,道:“你尽管打,可打烂的却是别人的屁股。”
直公子挺鞭作势,叫道:“我一鞭穿透尸体,不就可以伤到你了!”
那人听他说的有理,不由一怔,但随即升起残忍的念头,想看一看鞭穿尸体的景象,此念刚起,忽见死尸的眼珠子转了一转,阴气森森地盯了他一眼,不由惊恐地大吃一惊,双手一抛,把尸体远远抛出,落荒而逃。
可惜立碧华背向直公子,直公子没有看到这一幕,他慌忙箭一般射出,接住立碧华,叫了一声“碧华”,泪水潸然而下。
他搂紧立碧华,陡地感觉到搂着的是一具裸尸,当下把立碧华端端正正地放回棺中,解下自己的长衫盖在其身上,定了定神,忖道:“碧华的遗体已然找到,我要告之立叔父他们;还有,不知毛大虫为何要互换尸体,另外一口棺材中的男尸又是谁?那帮助我的女鬼又是谁?”
直公子阖上棺盖,低声说道:“碧华,我先离开祢一会,很快便来与祢相见。”
飞一般地去了。
不一刻,他置身那坟冢中,立家之人早已走了,只有那口棺材仍停在那里。
直公子走近一瞧,“男尸”赫然不翼而飞!
更令他惊异的是棺底有一个大洞,沿口整齐光滑,既非刀削亦非斧凿,而是被人震破的。
大洞旁,还有两个通气孔。
难道那男尸根本就是诈死,否则怎会留下通气孔?否则又怎会消失不见?
还有,那“女鬼”应该原和“男尸”躺在一起,见他情势危急,这才由棺底无声无息地震开一个大洞,脱出身来……
直公子想通此节,转身飞掠。
到了镇上,打听到毛大虫等人在一家酒馆喝酒,大踏步闯了进去。
依照古精灵的吩咐,毛大虫等人应把立碧华的死尸葬了,可他们懒得这样做,把棺材朝荒郊野外一丢,寻了家酒馆大吃大喝。
毛大虫陡见直公子闯入,面色一变,拍桌喝道:“尔是何人,胆敢……”
直公子沉声道:“我便是杀死徐跃的直公子!”
众无赖一听,“哧溜”一声,钻入桌底。
只有毛大虫稳坐凳上。
不是他不想躲藏,而是吓得动弹不得了。
此等情形下,众无赖自是有问必答。
直公子听了古精灵要求众无赖换棺之事,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少年乞丐,听他们所描述的相貌,确然是那失踪的男尸,不由得眼睛一亮,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他们?他们没有死……”
他长叹一声,走出酒馆,决意先把盛殓立碧华的棺木扛回立宅。
直公子深恐立碧华的遗体再出意外,全速飞行,待得瞧见那棺木仍停放原处,方放下心来。
他对立碧华情根深种,此时又忍不住打开棺盖,把死尸搂在怀内,让她的头枕在肩上,低声饮泣。
忽然,一滴水珠落在真公子颈中,接着,又是一滴,二滴,三滴……
直公子起始疑是雨点,陡然警觉不妙,急忙扳过死尸一看,立碧华非但奇迹般复活,而且为直公子的真情所感动,流落了不少眼泪。
直公子狂喜之极,使劲摇着立碧华,叫道:“碧华,祢没死,这是真的吗?这不是做梦吧?”
立碧华遭受徐跃凌辱,悬梁自缢,其实只是闭过气去,方才不断地被折腾,竟已悠悠醒来。
她咬着樱唇,啜泣地道:“我已非完璧之身,再也无法与公子相配……”
直公子又是怜惜,又是疼爱,再次拥紧立碧华,连声道:“不!不!我爱的是祢的人,是祢的心,而不是其它,不论祢发生什么事情,我对祢的心意始终如一!”
立碧华颤声道:“徐跃那畜生……”
直公子道:“他已被我杀了!”
立碧华自不知巨变迭生,忙问道:“他被你杀了?你是如何杀他的?”
直公子简略地说了。
立碧华双目含泪,毅然道:“我以前还担心与你相好会降祸于全家,现下我下定决心了,只要你仍然爱我,我愿意和你远离此地。待得一切稳妥,再悄悄来见我爹娘。”
直公子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免得徐国师知祢复活,又起风波,只是……”
立碧华道:“只是什么?”
忽见他的目光偷视自己,她垂目一看,不禁粉面通红,自己的身上只披着一件衣衫,很多重要部位都袒露了出来,羞道:“你好坏!”
直公子手足无措,道:“这可如何是好?”
忽听身后一人冷哼一声,道:“这对男女本已相爱,偏又忸怩羞涩,若将那层纸捅破了,便什么也不在乎了。”
虽说直公子心情激荡,但居然有人到了身后而未警觉,这一惊仍然非同小可,骇然下急忙转身。
但见数丈外站立两人,左边那人儒冠博带,神韵清逸,大袖飘飘;右边那人身形挺拔,国字脸,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不怒自威,显得气定神闲,稳如山岳。
立碧华乍见身前又多了两个男子,又惊又羞,又怕又怒,双手急忙遮住私处,可一双白生生的腿仍然露了出来,待得转身,丰满浑圆的屁股又暴露无遗。
那儒生模样的人禁不住哈哈大笑。
直公子怒道:“笑什么?”
儒生道:“其实这女子不动倒还好些,这一动,反而更惹人遐想。”
立碧华乃大家闺秀,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目下在三个男子身前几近裸身,已令她难堪之极,听得儒生这么一说,热血直冲头脑,几欲晕去。
直公子把立碧华拉在身后,让她以双臂搂着自己的腰,愠骂道:“无耻!”
儒生笑吟吟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知此女之美者,乃渺目也。”
直公子紧握拳头,恨不得一拳把儒生的嘴巴打烂。
儒生道:“阁下是否想出手教训小生?”
直公子双目喷火,道:“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就不客气了。”
那“国字脸”目光闪烁,不住斜扫着立碧华的要害部位,脸上的神情非常奇特,既似无比的激动,又似深深的悲哀,更有四五分嫉恨,不疾不徐地道:“阁下既对此女钟情已深,为何又有如此多的顾忌?何不以天为幕,以地为床,以太阳为烛,即刻成就洞房之乐。”
听他语音,正是刚才说“把纸捅破”之人。
直公子气得脸色都白了,拳头青筋暴突,眼看便要发作。
儒生对“国字脸”垂首轻声地道:“先生,这事让属下处理好了。”
那人微一摇头,对直公子道:“在下人称无情先生,看阁下精华内敛,想必也是位高手了?”
直公子哼了一声。
无情先生倨傲地道:“既然你不否认自己是个高手,那么你便向我出招好了。我站着不动,也不还手,但你若能向我发出一招攻势,便算你赢了,我向你赔礼致歉,如何?”
直公子怒声道:“你别门缝里瞧人!就算你武功高出我许多,难道我向你攻一招也不成?”
无情先生目光在他背上的钢鞭瞧了一眼,淡淡道:“阁下既如此自信,何不试试?”
直公子道:“好!”
立碧华见他欲与无情先生比武,双臂自行松开。
直公子自信地笑道:“我没事。”
立碧华低声道:“你要小心。”
形格势禁,她已顾不得羞耻,退后数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心中最爱的男子。
直公子一反手,握住鞭柄。
他已被对方所激怒,正要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突觉全身上下竟完全被一股沛然强大的劲气所锁罩,别说挥鞭猛攻,纵是脚下想移动半分也不可能。
风虽猛烈,他的衣袂、发丝均如被魔法定住一般,一动也不动。
而那无情先生仍以不屑而怪异的眼神打量着直公子。
直公子自出道以来,从未见过如此高手,震骇之下,潜用真力,意欲突破无情先生的劲气。
岂知他功力加强,无情先生的劲气也相应增强,更令直公子生气的是对方的目光竟又转到了立碧华的身上。
直公子愤怒如狂,张口便欲怒喝一声,倾尽毕身功力反击,谁知嘴唇也被锁罩住了,当然无法发出声音。
无情先生目光倏又转回直公子身上,杀气一闪。
直公子陡觉锁罩在身上的劲气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原已运尽全身功力抗御,犹如弩弓拉满,想把箭射出去,但目标忽然不见,箭却不由自地要射出。
倘若当真是箭,射出去也就罢了,可直公子若任由全身劲力由内而外的崩发,非得经脉、筋骨爆破,最后要想寻找一块完整的肌肤也不可能。
这无情先生武功之高,确实到了深不可测、游刃有余的境界,陡然撤去锁罩敌身的劲气,敌人却被自身的劲气爆裂而亡。
直公子自幼便得高人传艺,当此险境,急忙回收功力,同时狂吼一声,身形疾冲上天。
但见血雾漫空飘洒,直公子手上的钢鞭、身上的衣裤,包括鞋袜已化为碎粉,面容、肤色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可怕的惨白色。
蓦然,他疾掠而下,提起立碧华。
儒生右手一翻,便欲出手阻截。
无情先生轻叹道:“甲生,让他们去吧。”
那叫甲生的儒生应道:“是!”一只本已飞出去的金环又自行飞回,戴在他的左腕上。
再看直公子,已带着立碧华踪影不见。
甲生不解地道:“先生,您起始既已决意取他性命,为何又放他走了?”
无情先生道:“此人功力之高、应变之快,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他定会被自身劲气爆裂而亡,谁知竟能化解大半侥幸还生。我既一招失算,怎能再取他性命?”
他顿了顿,道:“你可知他最后使得是什么武功?”
甲生缓缓道:“僵尸功。”
无情先生笑了笑,道:“你的眼力倒不错。唔,丙生回来了。”
甲生虽仍听不到有人向此方向而来,但他对无情先生的话却是深信不疑,道:“看样子有好消息了。”
又过了好一会,一个身短足矮之人流矢飞电般奔近,对着无情先生施礼道:“参见先生,属下已发现了岳钝和古精灵的行踪。”
无情先生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充满绝对信心地道:“如此说来,掌上宇宙已非我莫属了。”
~第十回密码~
我和古精灵早离开名人镇,到了另一个城邑。
古精灵想起自己以“光影无痕”身法戏弄徐跃,仍得意地娇笑不已。
我愁眉苦脸地道:“灵儿,祢还要不要找隐秘的所在疗伤?我看不要再躺棺材里了,那里气闷得很。”
古精灵一边在街道上行走,一边东张西望,道:“你道我想疗伤呀?可若从这儿到洞庭岛,不但隔着千山万水,还要面对千军万马……”
忽然她惊喜地“咦”了一声,窜到左方墙角,蹲下身来。
我跟着过去,但见墙角以黑炭画着一个箭头,指向东方,问道:“这是什么?”
古精灵以脚抹去箭头,道:“这是我盼望已久的东西。”
我狐疑地道:“可它只是个箭头。”
古精灵眼珠子一转,道:“你有否听说过‘丘比特之箭’?”
我道:“我听娘说过,说那是远古传说中的爱神。”
古精灵点点头,道:“是啊,有个爱神来找我了。”
我讷讷地道:“莫非……莫非祢……灵儿祢已有个意中人了?”
古精灵莞尔一笑,道:“是啊,你是不是想见见他?”
我的心中突然充满难以言明的失落与苦涩,道:“我怎从未听祢说起过?”
古精灵认真地端详着我,似乎很得意我的难过状,道:“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我颇有点恼火地道:“居然有个爱神来找祢……”
忽听一人接着道:“爱神,这个称呼当真妙极了。”
禽兽不如竟悠悠然走了过来。
我惊愕得瞪大了眼睛,瞧瞧禽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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