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我道:“你自然知道我为鸩毒而烦恼,于是便安排匡二少、陆红瘤在锦华客栈演了那出戏,当然掌柜、伙计等人也被你们收买了,我和夜月涉世未深,果然相信了世上有‘迎毒而解’解不死这样一位妙手回春、德高望重的名医。”
夜月恨恨地道:“更可恨的是解大柱假装扶危济困的侠士,这样一来,愈发使得我们对解家庄的敬重。”
解不死目中闪动着怨毒的光芒,道:“暗长老既得日月令牌,夜月祢便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我解不死可以保证,我务必把祢凌迟处死,以祭奠柱儿在天之灵!”
夜月能与我并肩作战,对生死已置之度外,道:“解老儿,你若不怕像儿子那样毒发身亡,请尽管放马过来。”
我忙道:“先别急着打,有些事我还没弄清楚呢。解不死,你的那条右腿是怎么回事?”
解不死道:“我的右腿早在十几年前便断了,为了使你们对老夫的品德深信不疑,和暗长老合演了那场戏。”
我道:“那和我夜月为何会晕倒?难道你的‘惊天一啸’当真那样厉害?”
解不死哈哈一笑,道:“老夫哪有什么‘惊天一啸’,那是骗你们的。在你们的饮食中,早被下了迷魂药,虽然药力发作,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暗长老身上,短时间内绝不会有所警觉,老夫仰天长啸之时,柱儿又喷出无色无味的迷雾,纵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也得昏倒。”
暗无极接着道:“解公子初见祢夜月之时,便发誓把祢弄上床,于是刻意接近祢,又由巫晓倩勾引岳钝,使得岳钝无暇和祢亲近,只可惜解公子……”
他缓缓把目光转到巫晓倩脸上,道:“巫姐……若我所猜不错,祢所说的什么‘情丸’也是编造出来的,是不是?”
巫晓倩娇笑道:“我若不编造那样一个凄伤的故事,他怎会同情我,自愿与我交欢?我的床上功夫素是一绝,只要是男子和我上了床,终身也不会忘记。以他的品性,自不会我把我抛弃,这样一来,他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做起事来岂非方便之极?”
我心里一片茫然,巫晓倩为了骗我,不惜献上身体,值得吗?
我涉世未深,哪里懂得像巫晓倩这种人,根本没有廉耻,反以此为荣。
反过来,即使她不愿意,只要解不死下了命令,她也必须强装欢颜去做。
夜月怒道:“解不死,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欺骗岳钝,到底为了什么?你因何又与暗无极串通一气?”
解不死哈哈一笑,道:“这个秘密祢只好到阴曹地府去慢慢思索了。陆红瘤,你不是想向夜月索回手脚吗,现下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陆红瘤大喜,飞身蹿来,抡起铁轮,挟着一股恶风,当头砸落。
夜月咬紧牙关,挥刀迎上。
只听得两人齐声大叫,各自跃开。
原来陆红瘤的铁轮虽是玄铁打造,夜月的月牙刀亦非寻常利刃,一下子便把铁轮齐中切开,可她也禁受不住对方的神力,伤势雪上加霜,两人同时惊骇,如何不叫?
倏地青光一闪,匡二少掌中小刀脱手射出,直取夜月后脑,阴损毒辣。
我看得清清楚楚,情急之下,一跃而起,伸手去抓那把小刀。
我这一跃、一抓快速已极,解不死等人固然始料不及,连我也大吃一惊,匡二少射出的小刀虽迅如闪电,仍被我抓住了,可这一下太过容易,我出其不意,害怕手掌被割破,急忙松开,小刀没入地下,连刀柄也瞧不见。
陆红瘤决意杀了夜月,倏地吐气开声,只听得“啪”的一声,仿佛一只巨大的氢气球在空中爆破,他额头那个硕大的红色肉瘤破裂开来,喷洒出漫天血雨,夜月全身上下都在其覆盖范围之中。
原来陆红瘤额头的大肉瘤,乃是他独门武器,内蕴剧毒血液,只要运气胀破,毒水便会喷溅出来,曾有二十三头大象、四十一只狮虎转瞬间被毒死,实是厉害无比。
只因“毒瘤”武器使用过一次,需要等待数月方可长成““毒瘤”,故轻易绝不使用。
现在他最称手的武器铁轮为夜月月牙刀切成两半,又急欲立功,因此不惜使用“毒瘤”。
夜月五脏挪位、气血翻涌,连站稳也不可能,如何闪避这血雨?
我见情势危殆,奋不顾身地疾舞双袖,如一把伞般遮住夜月,至于己身会不会中毒,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双袖甫舞,便刮起了比暴风还要猛烈数千倍的狂飙,血雨顿时尽数反溅而回。
陆红瘤久练“毒瘤”之功,虽不惧其毒,但也知道倘若沾上一点便得费半天工夫化解,单脚急点,飞纵回去。
谁知匡二少恰在此时急飞过来,两人胸背相撞,当真是心往一处想,劲朝一处使,他们尽皆筋骨断折,摔跌出去,脸上、身上落满了毒水。
陆红瘤仅剩的一只手臂骨头断裂,无法取怀中解药,惶然叫道:“庄主,请把我解药掏出来!”
匡二少只觉剧痛攻心,听得陆红瘤身上有解药,双手据地,爬到他身上,去掏取解药。
陆红瘤害怕他拿了解药,一古脑地洒在他身上,自己便没得用了,惊怒之集,喝道:“你……你干什么?”奋力翻转身体,不让他得手。
匡二少头皮上的血水不断扩大,已然伤及眼睛,什么都瞧不清了,惊惧之下,心智全失,双手扼住陆经瘤脖子,死也不肯放手。
陆红瘤疼痛已极,提膝猛撞。
两人同时使力,一个完全窒息,一个内脏破碎,一齐毙命,血水仍不住蔓延,惨不忍睹。
这一过程看似繁复,实则在一瞬间发生,我看得惊心动魄,几乎呆了。
突然,夜月叫道:“岳钝舞袖子!”
我不假思索,双袖狂舞。
一声裂帛声响过,我的左袖已被撕下一截,一道风声急速远去,然后化为暗无极。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倘不是夜月及时提醒,我们两人非有一个丧命不可。
夜月和暗无极有着深仇大恨,时刻都提防他化作隐身人偷袭,陡见他消失不见,立即叫我舞袖子,但我的袖子舞起来管不管用,她也毫无把握。
说来不可思议,当我遭卜斑击成重伤,体质虚弱,潜藏起来的圣经神功立时自行补充,是以一时间又功力剧盛,虽非起初时神妙无比,但要手抓匡二少小刀、力挡暗无极一击,还是丝毫不成问题。
可暗无极终是高手,仍撕裂了我一幅衣袖。
夜月情知解不死等人要围攻过来,叫道:“岳钝,你继续挥舞衣袖,我不叫你停,你便不要停!”
我依言而为,衣袖舞动,狂风鼓荡,功力较弱的庄丁连连倒退,稍近的更被卷上高空。
解不死、暗无极因一时摸不透虚实,又不欲杀了我坏了大计,并未直撄其锋。
衣袂挟风声响起,郑清风疾掠而来,对解不死低声说道:“禀庄主,约有千余机器国战士向解家庄火速驰来!”
解不死面色微变,道:“莫非是战神救他儿子来了?”
郑清风道:“弟子急着赶回来禀告,并未详加打探。”
解不死对名动全球的岳战极为忌惮,若叫他率精锐战士包围,自己能否脱身亦是未知之数,他当机立断,道:“传令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此令一出,合围之势立时不复存在。
夜月虽不明白解不死为何这样做,但终究是千载难逢的逃跑良机,压低嗓音道:“岳钝,准备逃跑!”
她说了三遍,我才听见,伸臂抱住夜月,撒开大腿,身形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解不死、暗无极相顾骇然,实不明白我的武功因何一时高得惊人,一时又平庸低劣。
蹄声轰然,响彻天地,待得大批铁骑到了解家庄,解不死等人已跑得干干净净,剩下的伤者全部灭口,免得泄露了他们的秘密。
千余铁骑把解家庄团团围住,一个雄壮的声音喝道:“岳钝,今儿你他娘的是插翅难飞了!”
一人说道:“启禀王子,庄内好像没有人。”
那雄壮的声音道:“阿卜杜拉将军,你随本王子进去看看!”
十几骑撞破大门,飞驰入内。
众铁骑众星捧月般簇拥一人,赫然是机器国大王子铁烈火。
他们把全庄搜了个遍,除去近二十具尸体,一人活人也看不见。
那阿卜杜拉白惨惨的一张脸,活像一个吊死鬼,纵马趋近铁烈火,道:“岳钝似乎听到风声,已经跑来了。”
铁烈火恶狠狠地道:“即使挖地三丈,也要找到那小子碎尸万段!
~第二十七回恩仇之际~
“见鬼,见鬼,那小子怎会突然之间无故消失?简直气死我也!”
高声喝骂的正是光头美女乐飞飞,她骑在白龙马上,手掌连挥,不断砍削树干、树枝。
她从解大柱口中得知岳战之子在解家庄疗毒,便以飞鹰传书的方式通知父亲乐王,而他派人杀了岳钝,或以之为质,胁迫岳战滚出机器国。
乐王接着女儿的密信,喜出望外,要他乃深谋远虑之人,怎会依乐飞飞拙笨的计策行事?
现时岳战以战神之名复出,声望更胜往昔,偏生国王铁无敌鬼迷心窍,视岳战为心腹,委以重任,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乐王自不敢贸然,免得搬了石头反砸了自己的脚。
他知道大王子铁烈火和岳钝积怨颇深,于是悄悄放出风来,说岳钝便在解家庄。
假如铁烈火杀了岳钝,岳战便和铁家结下永远不可化解的仇恨,那时自己再对铁无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铁无敌乃做大事之人,必会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回头地杀了岳战,以绝后患。
即使铁无敌不杀岳战,岳战也在机器国呆不下去。
不出所料,铁烈火闻知这个讯息,欣喜若狂,率铁骑星夜兼道驰赴解家庄。
乐飞飞躲在一条通往解家庄的必经之路路侧的丛林中,准备看一出自己策划、导演的好戏,铁烈火大队人马风风火火地赶来,她都瞧在眼里,至于是谁杀岳钝,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岂知铁烈火到了解家庄,竟未闻半点厮杀之声,正自惊诧,解家庄火光冲天,随又见着铁烈火暴跳如雷地命令众手下四处搜寻岳钝。
乐飞飞心性聪明,略一思索,便明白铁烈火前来围杀岳钝,必与父亲有关,可现下铁烈火却扑了个空,自己回去,少不得被父亲奚落一番,无奈之下,只得跨马离开,拿一些树木解恨。
正在这时,右侧小道上传来男子“救命啊!救命啊”的大声呼叫,紧接着便是他的惨嗥求饶。
乐飞飞心想:“最好那男子遇着了强盗,那么本郡主便可杀人以泄心头之恨了。”
纵骑奔去。
转到小道上,但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农妇骑着个少年,拳头雨一点落下。
那少年眉清目秀,一看便知是文弱之人,挨了拳头,杀猪般惨呼。
乐飞飞立即气不打一片来,这农妇凶悍倒也罢了,可那少年终是一个男子汉,怎如此窝囊,被女人骑在身下殴打?
她纵马奔近,娇叱道:“住手!”
乐飞飞衣饰华贵,气度不凡,兼之剃着光头,与众不同,任何人见了均知她非富即贵,而且是个不可惹的角色,可这农妇却只是瞥了她一眼,继续猛地一拳打在少年屁股上,少年大叫道:“我的妈呀,不得了啦,我的屁股成十八块了!”
农妇骂道:“不把你屎打出来,你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乐飞飞道:“我叫祢住手,祢怎还殴打?”
农妇凶霸霸地道:“老娘在管教我的丈夫,干祢这小丫头何事?”
乐飞飞怔了一怔,道:“他是祢丈夫?”
农妇两眼一瞪,道:“怎么了?”
乐飞飞笑道:“我只是想不通祢的丈夫文质彬彬,如何会取了祢这泼妇?”
农妇一下子跳将起来,道:“祢这个秃毛丫头,敢骂老娘……”
乐飞飞勃然大怒,飘身下马,一把拎起农妇,道:“祢信不信我一掌打死祢……哎哟,好骚!”
敢情农妇惊骇之下,一泡尿全撒在了裆内。
乐飞飞皱紧眉头,手臂一振,把农妇掷出数丈,叱道:“下次祢再敢殴打丈夫,我便拔光祢头发,连祢那地方的毛也全部拔了!”
农妇痛得呻吟不已,连滚带爬地逃了。
乐飞飞见那少年仍躺在地下,道:“你的恶婆娘走了,起来吧。”
少年翻起身来,兀自不断呻吟。
乐飞飞鄙夷地哼了一声,道:“你一个男子,怎连老婆也打不过?太丢男人的脸了。”
少年羞愧得无地自容,忽然失声痛哭,道:“姑娘祢不知道,我只不过跟邻家少女说了几句话,她便追着我打骂,我实在不想活了!前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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