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一切芥蒂,同为国家出力。”
岳战道:“那是当然。”
铁无敌长笑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到自己身上,道:“岳元帅率军远征,国内不能空虚,所以我决定让军事大臣穆希克德留下来,有他在,即使独尊大帝分兵来袭,本王也无须惧怕了。”
岳战躬身道:“微臣正要提出建议,不意陛下先说出来了。”
铁无敌哈哈大笑道:“此乃英雄所见略同也!”
皮埃罗等几个大臣虽未说什么,却心中雪亮:铁无敌任命岳战为三军元帅,很可能乃权宜之计,一旦灭了帝国,岳战将会立即失势。
铁无敌虽未直接采纳乐王把岳战拒之国外的建议,但也不无戒备之心。从任命大儿子为监军,再到让穆希克德留守尸国,都显示出他高超的御人之术,深藏不露的心机。
这一着相当高明,岳战虽然满肚子苦水,却倒不出来。
铁无敌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拜岳战为“灭帝大元帅”,假节铖,督百万人马。
出师之日,铁无敌率领文武百官送之于无敌城外二十里,并亲敬岳战三杯酒以为之送行。
岳战拜谢,率军出发,紧随其后的是监军铁烈火,司空大胜、史敞、胡四姐、皮埃罗,以及铁烈火心腹爱将阿卜杜拉,当然还包括我,亦在编制之中,但见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兵强马壮,威风凛凛。
众人皆称羡不已。
唯乐王微微冷笑,不发一言。
铁修礼纵马走近乐王,低声问道:“百官都竞相为岳元帅送行,乐王为何反有不屑之色?”
乐王满面痛恨之色,道:“机器国危矣!”
铁修礼变色道:“乐王何出此言?”
乐王手指远去的大军,道:“岳战此行必灭日不落帝国,此乃运数,纵独尊大帝亦无法力挽狂澜。”
铁修礼道:“灭了帝国,机器国便可扩张疆域,声威远震,何来‘危矣’?”
乐王叹道:“观岳战面相,此人天庭广阔,双目深邃,骨骼奇大,大异帝国之人。具此相之人,尽皆难以常理去测度,一旦掌握兵权,则有包括宇宙之志、并吞八荒之心。假如灭了帝国,岳战声威之隆,天下无出其右,此非机器之福,乃招速祸耳!”
铁修礼心中大不以为然:“哼,你不过是嫉恨岳战夺了你的权位恩宠,才故意危言耸动罢了。乐王你若真有此神奇的面相之术,便非凡人而属仙人了。”说道:“乐王既有此忧,何不对陛下直言?”
乐王道:“我已经说了不下十次,可陛下不听,我又有什么法子?”仰天一声浩叹,也不和铁无敌打招呼,径自驰马回城。
六个月前,帝国“右相”虚莫测率百万之众攻袭运日,由于他深明韬略,攻守进退皆神鬼莫测,屡败运日兵马,所向披靡,势若破竹。
第五乘驾大惊,一边遣使向机器求使,一边令国师徐永贵死守“兽嘴城”。
兽嘴城相当于运日的“喉管”,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万一失守,帝国兵马便可长驱直入,进逼京师。
两军甫一交锋,徐永贵即莫名其妙吃了败仗,出战的十几万人马损折大半,若非他仗着诡异奇毒的“云雾开山掌”,一条老命便葬在沙场了。
自此,徐永贵坚守城池,无论虚莫测如何挑战、辱骂,他都闭关不出。
姜还是老的辣,徐永贵知道若坚守数十天,可以挫折帝国军队锋锐,如果机器援军到来,便可里应外合,大败虚莫测,乘机收复失地。
徐永贵还有一个疑虑,依运日军力,本不会这么一败涂地的,虚莫测到底有什么取胜秘诀,或是运日朝廷、军队中有他的奸细?在这个情况未查清之前,实不宜交战。
这些天来,虚莫测把兽嘴城围得铁桶一般,屡屡发动奇袭,每一次均针对兽嘴城防守最脆弱之处,虽然仗着天险度过难关,但兽嘴城已损兵折将,岌岌可危。
正在徐永贵欲与兽嘴城共存亡的时候,岳战所率的百万援军终于到了。
虚莫测闻知机器援军赶至,立即下令撤出围困兽嘴城原人马,退回一百五十里。
岳战不费一兵一卒,解了兽嘴城之危。
徐永贵虽为人诡诈,但对运日国却忠心不贰,因为他深知自己能成为一手遮天、永享荣华富贵的国师,全拜第五乘驾所赐,如果兽嘴城失守,帝国军队将很可能攻入京师,那么他的家人以及刚怀孕的小妾都将性命不保,是以他对岳战感激万分,当下大开城门,迎接岳战等人。
寒暄过后,徐永贵策马迎向了我,深施一礼,道:“岳公子,前日我对你和古姑娘极为不敬,万望你宰相肚里能撑舟,原谅老夫的鲁莽过激之举。”
我早料到会有这种场面,已想好答辞,还礼道:“所谓各为其主,晚辈岂敢责怪国师?现在机器、运日既然联盟,咱们已亲如一家,和衷共济,以前的事,谁也别提了。”
当晚,岳战、铁烈火等人进入兽嘴城,七十万运日战士见来了援军,士气大振,精神百倍。
徐永贵早得到第五乘驾授权,一旦岳战率军增援,便将让出运日统帅之职,所以徐永贵当着众将官之面,亲手把印绶交与岳战。
岳战推辞一番,最后为了大局,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消息传出,盟军一片欢腾。
他们确有理由这么高兴:单以兵力而论,盟军的数量已超过帝国七十万人。
“左相”岳战的治国才能或许及不上“右相”虚莫测,但任何人都相信,他在军事上的才能绝对胜过虚莫测。
这一仗虽还未打,人人都看好岳战。
可岳战丝毫不敢小觑,召集诸将,说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他虽与虚莫测同殿称臣多年,对他却了解甚少,只确信虚莫测虽不会武功,但绝对属于那种重剑无锋、绵里藏针之人,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均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这一点,徐永贵等运日将领深有体会,都对岳战严谨细密的作风赞佩不已。
仅用两天,岳战便熟悉并掌握了地形、人员、装备、器械、粮草等情况。
虚莫测也按兵不动,不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到了第三天,岳战接到报告,说帝国军队无缘无故地又退出一百五十里。
一时之间,徐永贵、铁烈火等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猜测虚莫测此举到底有何深意。
岳战捋着胡须,道:“其实虚莫测并没有什么深意,只是我们又有援军到了。若我所料不错,定是僵直率尸国人马到了。”
话音刚落,探马禀报,说尸国十一太子僵直率一百万尸兵正星夜兼程,赶来兽嘴城与机器、运日会师。
大多数将官兴高采烈,摩拳擦掌,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岳战、徐永贵、司空大胜、皮埃罗等少数人却面色凝重,笑不起来。
岳战离座而起,长叹道:“我们已输了一仗。”
铁烈火道:“岳元帅何出此言?”
岳战道:“显而易见,虚莫测比盟军先得知尸国援军将至的讯息,所以提前作出部署,待敌人都准备停当了,我们才得到情报,这不是输了一仗吗?”
铁烈火顿时哑口无言。
原本喜形于色的将官也笑不出来了。
次日傍晚,尸国百万人马果然抵达。
盟军兵力已达两百七十万人,几乎超越了对方一倍。
依照岳战的布署,兽嘴城作为最后一道堡垒,守城的仍以运日战士为主,盟军的营寨尽皆驻扎在城前,岳战的帅帐位于中心位置。
这一点大违常情,铁烈火便第一个反对,认为盟军应以兽嘴城为屏障,但未被岳战采纳。
天刚黑下来,岳战便聚集监军以及其他高级将领,在帅帐召开会议,共商退敌大计。
我虽随军出征,但身份极为特殊,既非将军,又非寻常士卒,父亲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里,每次重要会议,我都有幸列席。
人人知我乃岳战之子,兼且身怀盖世绝技,即使我无权无职,不擅言辞,遇到大事往往束手无策,他们仍然尊重我,对我客客气气。
我站在父亲身后,听着众将各抒其见,有的甚至脸红脖子粗地相互争执,只觉心烦意乱,心中暗叹:“若叫我做元帅,一天也做不来。”
蓦然,我感觉身体深处寒意飕飕,仿佛刮过了一阵阴风,久久不去,不禁打了两个哆嗦。
端坐虎皮交椅上的岳战转过头来,皱眉道:“钝儿你怎么了?”
我道:“不知怎的,我有点冷,好像有只鬼跑到了我的心里。”
众将都笑了起来。
皮埃罗道:“你的心早被香格里拉引爆了,即使有鬼,也跑不到那里去。”
阿卜杜拉有铁烈火撑腰,说话更不客气:“这世上哪来的鬼?大战在即,恐怕是岳公子害怕了吧?你放心,这里有这么多人保护着你,保证虚莫测伤害不了你。”
铁烈火对我出这个洋相大感得意,道:“阿卜杜拉将军,你休得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岳战面不改色,淡然问道:“现下怎样了?”
我挠了挠脑袋,道:“真奇怪,那只鬼好像又突然之间跑了。”
铁烈火大笑道:“不是阴风,而是鬼跑了!”
再次引来众人大笑。
皮埃罗不悦地道:“大王子,岳公子人虽老实,你却不该取笑他。”
铁烈火耸了耸肩头,不以为然地道:“我只是觉得会议的气氛太过严肃沉闷,所以……其实并无什么恶意。”
岳战微笑道:“请大家不要把话题岔远了,继续说。”
听了老半天,我听出了一点眉目,众将官的意见大概分为两种:
一,主张以压倒性的优势及兵力速战速决,拖得时间久了,必拖垮士气。
徐永贵、铁烈火、僵直、史敞等持此态度。
二,帝国百万军队南下,连胜千余战,占领运日大半国土,锐气正盛,其辎重亦必然不足,宜坚守不出,伺机出击。
司空大胜、皮埃罗等支持第二种意见。
最后,岳战表态:赞成第二种意见,未弄清敌方虚实之前,不可轻出,广布守御之策,严守关隘。一旦时机来临,立即出击,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摧毁敌军主力。
元帅一槌定音,主张急速作战的将官也无可奈何,只得听令。
铁烈火以监军身份,不同于众将官,坐在岳战左侧,此刻他霍然而起,叫道:“岳元帅,你这是贻误战机,日后必将后悔!”
岳战不紧不慢地道:“盟国与帝国交锋,非同儿戏,大王子宜慎重考虑,切勿冲动,误中敌人之计。”
铁烈火拍案道:“如果是父王在这儿,他肯定不会赞成你的意见!”
岳战平静地道:“如果我输了此役,无须国王陛下责罚,我便自断颈项,以谢运日、尸国、机器父老乡亲。”
铁烈火怒气冲冲地道:“但愿你不要重蹈无忧谷覆辙!”
说毕,拂袖而去。
阿卜杜拉等数名大将紧随而去。
余下的将官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铁烈火竟当众揭岳战的伤疤。
岳战虽威名远震,但亦非不败将军,无忧谷之役,帝国军队伤亡逾两百万人,无疑是他的奇耻大辱。
如果不是无忧谷惨败于运日、阴谐联军,岳战依然是帝国的左将,绝不会叛逃机器,数千宗族也不会受到牵累而惨遭屠戮。
另外,铁烈火此言,有意无意地挑拨机器、运日暂时消弥的深仇大恨。
如果内部份裂,将对岳战极为不利!
岳战丝毫不以为忤,说道:“事情便这么决定了,散会!请徐国师、十一太子留下。”
众将鱼贯走出。
我对铁烈火的言行非常不满,待帐中只剩下了父亲、徐永贵、僵直这三国代表人物,气愤愤地道:“大王子太不像话了,他也不想想,如果爹吃了败仗,机器亦将元气大伤,于他有什么好处?”
岳战厉声斥道:“大王子只是不赞成我的作法方针,钝儿你怎可胡言乱语?这番话若传将出去,势必影响军心!我们还有事商量,你先回去吧。”
我不敢分辩,迈步出帐。
烈风吹拂下,营帐如波浪般起伏不已,远处的兽嘴城真如一只狰狞的猛兽,雄峙在星夜下。
我的心里却颇不平静。
昔日繁荣的兽嘴城,想必已经十室九空,大多居民逃往他处,即使留下来的也早早关门闭户,躲在被窝里祈祷战事迟点到来,即使来了,亦是盟军获胜,使兽嘴城免遭涂炭。
大街小巷上更是冷冷清清,除了持戈执刀的战士,看不到一个百姓。
我正想着,数十名机器女兵簇拥着皮埃罗迎面走来,皮埃罗向我招手道:“钝儿,你怎不休息?”
自出无敌城,皮埃罗一直对我非常亲善,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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