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无情先生已不见踪影。
同时,数十名战士冲入屋来,叫道:“岳元帅!”“岳公子!”“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暗自惕然:“无情先生当真身手莫测,既在我眼皮底下来无影去无踪,又解开五百名战士的封禁,他……他为什么好像由坏人变成了好人?”
想起他往日的所作所为,更是不解:“无情先生亟欲得到掌上宇宙,现下怎么又对我和父亲‘关心’起来了?我清楚地记得,在无人岛上时,他发现夺得的是假的掌上宇宙时,气极败坏,并对我说‘原来你那该死的外公竟拿假的掌上宇宙骗我’,不知他与外公又是什么关系?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岳战微微一笑,道:“我和岳公子都很好。”
随即,他大声吩咐:“给我聚集徐国师、僵总督等将领,立即征伐日不落帝国!”
一炷香时分之后,岳战亲率一百万盟军杀出“尘净关”,如一阵狂飙席卷帝国境地。
不出无情先生所料,虚莫测突然之间变成植物人,众将惊恐万状。
恐惧的气氛蔓延到了每一个士兵心中。
待得盟军袭至,他们一触即溃。
岳战、司空大胜等人纵马驰骋,左冲右突,指东杀西,如入无人之境。
帝国将士自相践踏,死者大半。
一役下来,盟军斩首三十万,垒尸二十里。
虚莫测亦被乱马踏死,尸体为盟军所得。
岳战顾念虚莫测乃帝国忠良之臣,与之又曾同殿称臣,于是加以厚葬,泪洒棺椁。
无论是盟军,还是帝国之人闻知,尽皆感叹。
盟军乘胜挥军北上。
此时,独尊大帝的死讯几已传遍日不落帝国每一寸土地,虽有人不相信,但再也没有人见着独尊大帝,独尊城变成废墟亦是事实,帝国数百支军队亦失去总指挥,各自为政,自帝国成立以来,情况从没有如此之混乱。
岳战宣告:盟军征伐帝国,上合天意,下应民心,凡降者不杀!盟军只是把独尊大帝这个暴政连根拔掉,绝不惊扰帝国百姓!
独尊大帝在世时,群臣、百姓对他的暴虐敢怒而不敢言,现在得悉独尊大帝已死,盟军一至,他们大多顺风而降,争献城池,百姓更是焚香遮道,一片欢腾。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即使有负隅顽抗的帝国将士,也根本阻挡不住盟军的破竹之势。
只不过短短一年之间,帝国的土地几乎都飘扬着盟军旌旗。
由于帝国与运日、尸国、机器结怨甚深,再者前日双方屡次开仗,盟军死伤惨重,一旦击败抵抗的帝国将士,盟军入城之后,往往违反军纪,肆意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对每一个帝国人都不留活口。
令我和岳战、司空大胜大为忧虑的是随着盟军获得节节胜利,诸多运日、尸国将领对军令阳奉阴违,抢夺来的金银珠宝尽皆据为己有。
有时双方为争夺一个女人、一座藏宝库,大打出手,丧了很多人命。
徐永贵、僵直屡禁不止。
这些将领振振有词:他们虽加入盟军,但只是暂时的,现在已把帝国消灭,盟军的使命已也完成,岳战也不再是他们的元帅。
更甚者他们以为消灭帝国是盟军的功劳,帝国的土地,他们也有份,各自划分地盘,不许他国士兵入内。
不可思议的是以阿卜杜拉为首的若干机器将领也不服岳战的领导,口口声声说他们是监军铁烈火的人马,他们这样做,是奉了监军的命令,岳元帅若有疑问,可问监军大人。
铁烈火早去无敌城疗伤,岳战如何问去?
僵直向来不与政事,此次他能得到这么多将士支持已难能可贵,有些将领为了私欲,不听他的命令尚有情可原。
可徐永贵做了几十年的运日国师,权势薰天,说他约束不住手下将士简直是弥天大谎。
我甚至怀疑,运日将士这么做,乃受徐永贵暗中指使。
倘若命令来自第五乘驾,问题将更为复杂。
长此下去,盟军名虽存,实已亡矣!岳战的权威亦将丧失殆尽!
我信马由缰,漫无目的地乱走。
盟军初征时,我还对他们抱有好感,对人类最终实现永久和平也充满了希望和憧憬。
刻下,我已深深地失望了。
记不得有多少天了,我都没有跟随众将领接受纳降者,或者攻陷城池。
整日生活中喧嚣、血腥、屠杀、阿谀奉承中,我倍加怀念在南极的那段日子,宁静、友爱!
不知不觉,走出了百余里。
前方是一座大城,帝国的大旗正被换上盟军旗幡,队队盟军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地驰入。
我暗叹一声,拨马便走。
没走没远,城中传来阵阵惊城动地惨叫声。
我大吃一惊:“难道盟军又在实施大屠杀?爹又已下了严禁屠城之令,难道他们仍置若罔闻?若当真如此,我务必要制止!”
双腿一夹,纵骑奔去。
守门军士识得我,立即放行。
到了城内的一处广场上,但见约有七八万帝国百姓被双手反缚,排成数十行。
在广场四周,站立着密密麻麻的机器战士,人数至少是百姓的一倍。
阿卜杜拉站在百姓对面,随着他一声令下,众战士乱弩齐发,一排排的百姓中箭倒下。
阿卜杜拉号令又变,万余名战士提着刀斧,举着枪矛,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展开屠杀。
帝国百姓虽欲以死反抗,怎奈手足被捆绑,即使挣脱开来,也手无寸铁,如何能抵得过如狼似虎的机器战士?
在广场的东角,上千名战士正对稍有姿色的帝国女子实施集体强奸。
另有两千多名女子等待着同样的命运!
狂叫、淫笑、惨呼、狂吼、骨头断裂、鲜血飞溅……多种声音混杂一起,铁石人亦将掩耳。
无论是机器,还是运日、尸国将士,他们在做伤天害理之事时,大多避着岳战。
我对此类事件也仅是耳闻,从未亲眼目睹,有时看到了,规模也远没有如此之甚!
所以当我当到大广场上的惨景,血管中的鲜血“呼”的一下子燃烧起来,振臂高呼道:“住手!”
这一声声震天地,众战士俱是一怔。
阿卜杜拉倚恃铁烈火,连岳战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冷笑几声,道:“岳公子,这儿没你的事,从哪里来,你便回到哪里去!”
我跃下马来,指着众百姓,大声叫道:“他们犯了何罪,你要如此大加杀戮?”
阿卜杜拉道:“他们窝藏贼军,便是犯了死罪!”
数十名帝国百姓叫道:“守卫城池的大将早率军士投降了,哪来的贼军?”
又有人悲愤地道:“盟军说过只要是归降的将士、百姓,都一概不杀,早知如此,我们死也不会归降!”
我又指向广场东角惨遭蹂躏的大批女子,怒气冲冲地道:“她们都是柔弱女子,又犯了何罪?”
阿卜杜拉道:“机器战士出征一年有余,玩玩女人有什么大不了?倘若解决不了战士们的性饥饿问题,说不定还会闹哗变哩。”
铁烈火任监军之时,曾把近二十万隶属自己统领的战士带来,这些人和阿卜杜拉一样,自恃是大王子亲兵,压根儿没瞧得起我这个元帅之子,听了阿卜杜拉之言,轰然大笑。
阿卜杜拉瞥了我一眼,闪动着怨恨的光芒,道:“我等乃大王子亲兵,根本不在岳元帅管辖范围,岳公子此举亦属多管闲事,请离开吧!”
我道:“你们既随盟军出征,便得接受元帅军令。你们这样做,乃违抗军令!”
阿卜杜拉再也不望我,挥手命令道:“继续杀!继续玩吧!”
众战士远征帝国,日子艰苦自不必说,而且打起仗来,脑袋能否保得住都很难说,压抑得久了,心理失控,常以屠杀、奸淫为乐,阿卜杜拉命令一出,他们便凛遵不误。
“啊!?
一名女子惨叫一声,再也没有声息。
一人道:“死了!”
又一人狂笑道:“死了便死了!再换一个!”
一具裸体女尸被扔将过来,下身一片血污,双目圆瞪,含恨九泉。
另一个女子又被粗暴地拉了过去。
广场之上,杀戮再次开始。
两三百具尸体中,有一个是妇人,她的儿子因年纪较小,机器战士“网开一面”,没有绑住他的手脚,当长刀砍来时,他惊惧极了,伸出双手,牢牢抱住母亲的腰,凄声大叫:“娘,娘──!”
一声未已,刀光一闪,母子二人分为四段,儿子的手臂仍死死抱着母亲的腰!
我直瞧得须发直竖,目眦欲裂,冲到阿卜杜拉近前,叫道:“你快命令他们停手!”
阿卜杜拉侧睨着我,狂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对我指手划脚?继续杀,别理他!”
我眼见迁延片刻,便有数百名帝国百姓倒在机器战士的刀斧枪矛之下,不禁双目赤红,冲入众战士之中,双掌连挥,只听得“啪啪啪啪”响声不绝,二三十人飞出数十丈外,筋断骨折,死于非命。
其余战士骇然退后。
施暴之人也不禁站起身来。
二十几万人的目光齐聚我和阿卜杜拉身上。
我面向众战士,声音颤抖,悲愤地说道:“帝国百姓犯了什么罪,你要如此惩罚他们?如果是帝国军队侵入机器,肆意屠杀你们的父母兄弟、污辱你们的妻女姐妹,难道你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
众战士如受当头棒喝,大多垂首不语,只有少数人不以为然。
阿卜杜拉恼羞成怒,从卫士手里接过太皓铲,厉声道:“岳钝,你杀死我士兵,我念在岳战面子上,不再追究,但你得立即给我滚蛋!”
血水已河渠般漫过了我的双脚。
我戟指阿卜杜拉,喝道:“元帅早已严禁屠城以奸淫妇女,而你依然我行我素,当真是个罪魁祸首!刻下我要把你生擒活捉,依军法处置!”
阿卜杜拉不怒反笑,道:“连你的老子都不敢这么说,就凭你?哼!”
眼看我**评矗┎哦穹纾毙叵础**我气愤到了极点,手掌一横,意欲硬接太皓铲。
阿卜杜拉自恃乃驰聘沙场的名将,焉将我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在眼里,暗喜道:“不知死活的畜生,敢来接老子的兵器!”
他脚下忽地迅速移动,使了着“移形换位”,这一式看似简直,此刻却非常实用,眨眼间便到了我身后。
我内力虽浑厚无匹,却欠缺临阵应变的经验,耳中传入一声巨响,肩头已被铲头重重击中。
阿卜杜拉满拟这一铲可把我打趴下,不意铲头甫触肩头,立被一股暗劲卸开,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道落了空。
虽有百分之一的力道,我仍痛得大吃一惊,反手抓住铲柄,猛力抖动。
阿卜杜拉怎会让兵器脱手,运劲回夺。
他舍弃精妙的招数、狠毒的心计,却来跟我较力,无异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我一抖之下,力逾千钧,见阿卜杜拉仍把太皓铲抓得紧紧的,再次潜用力量。
我激愤中运出圣经神功,实在非同小可,阿卜杜拉如何禁受得住,太皓铲立即脱手。
他若要及时避开倒也罢了,偏生认为当着众手下的面失去兵器乃奇耻大辱,双手疾探,来抓太皓铲。
阿卜杜拉的手指虽抓住了铲柄,却全身恍如触电,立被弹开。
太皓铲却不长眼睛,以山洪暴发之势撞上主人的胸膛,“蓬”,阿卜杜拉大象一般的腰肢从中断裂,血水喷得附近的战士满脸都是。
众战士齐声惊呼,随又鸦雀无声。
我虽无意击杀阿卜杜拉,却丝毫没有悔意,道:“马上放了这些父老乡亲!倘若再有谁滥杀无辜,我绝不轻饶!”
众战士眼看阿卜杜拉已死,我的武功又如此之高,他们谁也不敢替主人报仇,兼且我横眉立目,杀气纵横,脸上、身上肌肤焦黑,仿佛煞神降世,他们不由自主心生畏惧,当下有人跑上前去,割开百姓的束缚。
众战士见我不再说什么,遂一哄而散。
劫后余生的百姓跪了一地,叩谢我救命之恩,失去亲人的则嚎啕大哭,血泪俱下。
我的胸中犹似压着一块巨石,半个字也说不出来,黯然骑马离开。
出得城来,各种喧杂的声音逐渐远去,我被冷风一吹,头脑冷静下来,想道:“我擅杀大将,不知爹会不会砍我的头?
若真如此,但愿能够唤醒众将士良知,换来亿万帝国百姓的性命。”
到了帅帐,却发现门前横着六具尸体,帐内气氛肃杀,岳战阴沉着脸,众将噤若寒蝉。
我赶紧一声不吭地站好。
只听得岳战手持虎符军令,低沉着嗓音道:“只要我一天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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