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新剑侠
徐清微微一笑,道:“我也没什么遮遮掩掩地,那东西我要了!”伸手一指地上的石球,接道:“你乃此物原主,如今被我夺了,岂不是要恨我入骨!”
那米明娘听得此言,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同米鼍二人也露出讶然之色。就算是他们出身旁门左道,也不曾如此理直气壮地抢人东西。但听徐清刚才之言,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米明娘虽然心中恼恨,却强自压住怒火,道:“道友此言似有不妥吧!我看道友气度中正,剑光纯净,应该也是道门正宗的修真,又怎会说出此等大谬之言!”
徐清洒然一笑,道:“这是大谬之言吗?”
见对方一副志在必得之态,米明娘也愈加紧张。就在这时那刚才被徐清逼退的米鼍二人凑到她旁边,道:“小妹!怎么说我们也是至亲,这东西落在谁手中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如今强敌在前,我们可不能再互相提防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狂妄的贼子结果了。咱们再慢慢商量那宝物归属也不迟啊!”
米明娘差点没气昏过去,她倒不是生气米鼍贪图宝物,而是恨他愚蠢。本来明娘料定徐清也是推测石函中有宝物,大约也不能确定。她本想蒙混过关,也许还能有些希望将敌人诳走。却没想到米鼍一句话,一切怀疑全都做了实,事到如今又如何是好!
若以米明娘的本心。是不愿与米鼍勾结在一块。虽然他们是亲生兄妹,但之间的亲情却淡漠如水。米明娘本是异教之中有名地黑手仙长米和地女儿。那米和一听外号就知道不是善类,一生作恶多端,明娘母亲本是良家民女,被米和摞上洞府,便生了兄妹二人。那米鼍跟随父亲耳濡目染,也失了良性,做了不少恶事。但明娘虽然长的丑陋,却心底光明。一心希望能有机缘修炼道门正果。非但自己小心自爱,还多次规劝父兄多行不义必自毙。奈何忠言逆耳,米和一意孤行,终于恶贯满盈,在天劫之下伏诛。不过米鼍却不知畏惧,依然故我甚至更加肆无忌惮。明娘索性就此避开一干妖邪,独自隐居修道。只不过他所炼道法皆出自米和,旁门之术防身延年还可,但窥视天道却是妄想。所幸在她还有一双天生慧眼。为常人所不及,正能巡山蹈海,寻觅地下宝物,这些年来也让她寻到无数世间珍奇。
直到二十年前,在川西雪山游弋,忽然发现一处无名雪山竟隐隐放出宝光!她知那处定有异宝,索性孑然一身,就开辟了一方洞府居住下来,独自在山腹寻找,终于让她发现了这个藏剑的石函。见上面篆刻铭文玄天异宝。留待余来;神物三秀,南明自开十六字,见自家名字里的明字竟也在期间,以为天命助她,更加欣喜。只是那石函重逾千斤,且坚硬无比,任凭明娘千方百计也难开启。但明娘从小性格坚韧,用本身所炼三昧真火凝成一团。将那石函包围,日夜锻炼,竟一连坚持了二十三年不曾松懈!
只可惜她不知,那石函之中所封的南明离火剑,乃是当年达摩老祖取西方精金。南方离火之精熔炼而成。其中蕴含五行生克之妙。阴阳变化之机,炼剑时融汇庚金丙火。幻化虚实达十九次!其中所含火力几近无穷,能将此剑封住的石函最耐火烧,又焉是明娘的三昧真火能炼化地!
想要开启石函只有取五行生克之道,若有东海紫云宫的天一真水方能点化石函。若用三昧真火炼化,除非能超过达摩老祖地修为,以至大力道强行攻开,否则只能让那石函越来越结实。但话说回来,那南明离火剑虽然以火为主,但五行精金也甚重要。那石函以克制丙火为要,若以精金之宝在外牵引,若能与飞剑内外呼应,想要破开石函也并非不可能。想来若是明娘知道此法,以精金飞剑磨砺,这般二十年如一日的苦炼,早就将石函打开取得宝剑了,又何至今日被人抢夺!
徐清一听米鼍的话,又看着明娘懊丧的神色,险些没笑出来。不过他却并不认为米鼍真的呆傻,恰恰相反这个米鼍的心思极精明。他正是看透了明娘的打算,一张嘴就切中要害,截断了她地后路。他也看出徐清地修为强大,事到如今若明娘想要保住一丝希望,最好的选择就是跟他们二人合作。当然他也并不会真心要帮助明娘,安的却是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这些年明娘四处游历,得了不少法宝,尤其是这二十年,为了以三昧真火炼化石函,更是日日苦修,不知不觉中修为长了一大截。而那米鼍虽然也资质不错,但贪图享乐怎及得上明娘勤奋。如今就算还有一个帮手,也不是明娘对手。
其实米鼍早就知道自家妹妹有寻宝之能,过去倒也不曾在意。但自从米和死了之后,他身后没了靠山倚仗,处处受制于人,忍气吞声,终于认识到了实力的重要。但他享乐惯了又不愿苦修,就将希望寄托在法宝之上。这才想起了那许久不曾见面地妹妹。多方寻找打探,终于让他找到了明娘,且知晓她正在连化一样宝物。多翻索讨不成,这才动了偷盗之心。却没成想眼看就要得手,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都市一奶同胞,米鼍心思精明,可那明娘也不傻。立时就听明白了他地意思。心中讥笑:“哼!米鼍这不知长进的东西,除了能算计自家妹妹,还能干什么!”不过眼前困局却还要解决,若让她放弃二十多年地心血,是无论如何也不行地。道:“这位道友,你我皆是修真求道之人,本当上体天心,修身养心,若是形同强盗。岂不自毁道心,日后应劫悔之晚矣啊!而且此物虽然有些异处,但其中所藏到底为何物,却还不曾知晓。明娘穷尽二十三年功夫,也未能将其开启,难道道友只为了一种虚无缥缈的可能,就要做下损人害己之事吗!”
徐清忽然一笑,道:“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句句切中要害。有理有据,仿佛我若不听,就是自毁道基了!”
明娘也看不出对方情绪,不敢松懈,躬身道:“小女子见识浅薄,不敢妄自评判他人,肺腑之言,若不中听,还请见谅。”
徐清不置可否的笑道:“在下徐清,今在峨嵋山凝碧崖修行。醉道人便是我授业恩师。”
一听对方竟是峨嵋弟子,三人皆露出惊骇之色。要说峨嵋派的声势,在修真界中谁人不敬让三分,更何况是他们三个无名小卒。而且这里距离凝碧崖不过百里,须臾可致。刚才米鼍还打着三人围攻,以多打少的心思,现在只剩下了一副苦瓜脸。
明娘微微一惊之后,却不卑不亢。道:“原来是峨嵋派的道友,明娘这厢有礼了。峨嵋派乃是天下魁首,正道仙宗,道友为何行此强人之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于贵派不利吧!”
徐清乍做恍然之态。瞟了一眼旁边那二矮,笑道:“道友倒是提醒我了。这等抢夺宝物之事却不能传扬出去,岂不是给我峨嵋派抹黑!”
看着徐清阴翳的眼神,米明娘三人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而徐清看见对方如此紧张,反又笑道:“米道友,刚才你也说我等修真之人要顺应天意,不可执意妄为,难道你心怀执念二十余年,至今还不肯放手吗?”
明娘顿时骇然变色,其实她又怎会不明白此言之意呢!世上诸事并非全靠毅力和坚持就能成功,有时也不得不将自己地命运交给那虚无缥缈的运气。要不怎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法呢!刚开始明娘锤炼那石函也是半信半疑,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宝物。但那石函越是结实,就越增加了他地信心。但时间久了她也心生动摇,曾经数次想过我就再烧它一天,若还不能打开,所幸就放弃了吧!但到了第二天,看着那依然故我的石函,明娘又想我就再烧一日,都已经坚持了这些年,万一就差这一天,岂不是错失良机!就这般翻来覆去,明娘就在放弃与坚持之间徘徊,甚至久而久之竟成了心中的执念!其实就算修真之人意志远胜常人,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坚持也绝非易事,若没有近乎病态的执念,又怎会到了今天!只是明娘平时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又怎会有人提醒她这些呢!
徐清又道:“修真之人上体天心,炼身修性,乃是追求自身的超脱与升华。而你却身陷外物不能自拔,如此本末倒置与天地大道更是渐行渐远。”
米鼍见明娘听了徐清之言竟有些心神摇曳,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坚定,不由得更加着急,赶紧大喝一声,道“呔!好个妖道!拦路抢劫竟还说的头头是道!真是好不要脸啊!”虽然知道对方厉害,但人为财死,鸟为死亡,此刻米鼍也真是豁出去了,若是再不出言喝止,恐怕让徐清再白话一会,米明娘就真要将那石函拱手相让了!那时候他岂不又是两手空空,还因此次盗宝将明娘给彻底得罪了。
明娘也被那一声断喝震得心神一颤,惊骇地盯着徐清,仿佛在看个恐怖地恶魔!喘了半天粗气才渐渐平静下来,伸手点指徐清,骇然道:“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徐清看了一眼米鼍。其中不乏凌厉的杀机,旋即又笑眯眯的望向了明娘,道:“我也没对你如何,只是要告诉你一个事实罢了。”其实刚才徐清在说话的时候,就偷偷用上了催眠术。刚才受了髯仙李元化地精神轰击,对徐清地启发不小。过去他也曾试过催眠术对修真者地影响,但很遗憾即便是那些不曾锻炼元神的初级修士。精神力也都比常人高出数倍。而且他们地心里防备意识极强,就像是顶着一层硬壳。但李元化的元神轰击却提醒了徐清,既然你们有硬壳防御,索性我就将你的外壳轰开。
刚才与明娘说话时,他就将元神聚起,偷偷轰出一波并不强大地精神攻击。只是当时明娘正被说中心怀,心神摇曳并未察觉。直到被米鼍断喝惊醒,这才恍然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只是旁门修士不练元神,并不太清楚徐清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段。
徐清对明娘的反应相当满意。虽然被人打断了,但在刚才他确实是通过精神攻击,将一个修真的心理防御打破了,进而以催眠术影响了米明娘的思维判断。当然这种手段还非常粗糙,今日侥幸得手,乃是乘人之虚,若要将此术用到实战中,恐怕还需细细研磨完善。
米明娘定定心神,道:“道友乃是正道修真。却如此恃强凌弱,强取豪夺,又与那些为人所不齿的宵小歹人有何差别!而且刚才竟不又分说,就用法术害我,更落了峨嵋派的颜面!今日将我地东西留下还则罢了,若是不然……哼!少不得还要领教领教道友高招!就算你是峨眉弟子,走遍天下也要讲一个理字!”
米鼍一见明娘发怒,心中大喜,赶紧附和道:“对!莫要以为你是峨眉弟子咱们就怕了你!若是识相就速速退去,还能留的几分脸面。否则就不要怪我兄妹手下无情了!”末了还不忘了跟明娘套套近乎。只是明娘面色如冰,毫无反应,仿佛旁边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般。
徐清也没搭理米鼍,笑着对明娘道:“好!既然你要讲理,那我就与你讲理,省得日后你再说我峨嵋派恃强凌弱,说我徐清欺负妇孺。”
明娘愤怒道:“哼!你拦路强抢我宝物,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徐清笑道:“你说这石函是你地。那你可知此中所藏何物,那石上四句篆言又所言何意?”
明娘冷笑一声,道:“哼!任你强词夺理,那石函外面偈语留言的末句,明明写着南明自开的字样。乃是暗藏我的名字。正说明此宝由我得到乃是天命所归!至于其中所藏何宝……难道你又知晓吗!且我费尽辛苦寻到此物。又用真火炼了多年,难道道友还怀疑我的诚实吗!”一口气说下来。明娘憋得脸蛋通红,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续道:“我米明娘虽然出身异教,但扪心自问却不曾做过一件有愧良心的事,更与你峨嵋派无忧无愁。道友修为浑厚,道法精深,自当有高人地德行。且贵教高门大户,法宝多不胜数,也不在乎这一件身外之物。莫不如将石函还我,明娘感激不尽,也算结下一段交情。小女子虽然不才,但也有些眼力,最善鉴别地底珍藏宝物,一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说罢脸色一变,毅然决然道:“若道友执迷不悟,非要与我为难,我受了这些年的艰辛痛苦才走到今日,也绝难就此把手!”沉吟片刻终于把心一横,望向下面的芷仙,道:“届时纵使道友神通广大,明娘难以取胜,也不惜生死拼个鱼死网破!”言辞之间已有威胁之意。
徐清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道友这又是何必呢!此石函乃是灵符神尼封禁,不知方法绝难开启。难道荒废了这些年功夫,道友还要执迷不悟吗?若再身陷心魔不能自拔,恐怕日后难得善终啊!而且此宝本来你也取不出来,不如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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