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
龙子胥和春芽站起身向杨秋池施礼感谢,尤其是春芽,还跪在地上给杨秋池磕了几个头。杨秋池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杨秋池惦记着案子地事,向王同知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问老鸭。不知方便不?”
“方便,当然方便!”王同知连声道。不过,笑得很勉强,有些夸张地板着脸对老鸨说道:“等一会这几位大爷问你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听到没?”
老鸨赶紧点头答应。想了想,小声说道:“老爷,要是他们问的是金……”
“不管大爷们问什么。你都给老子如实回答,有半句假话。老子剥你地皮!”老鸨又连忙答应。
王同知扭过头对杨秋池笑呵呵说道:“杨兄弟,那您忙着,老朽先走了。有什么事言语一声。老朽就在知府衙门里。”起身施礼,倒退着出门,把门关上,这才带着众衙役离开。
杨秋池盯着老鸨,呵呵冷笑:“你方才怎么这么害怕我们问起金可莹姑娘的事情?连宁国府同知都动用了。”
老鸨冷汗都下来了:“我……我……”
“可莹姑娘没有回老家省亲,而是失踪了,对吗?”
老鸨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方才这同知大人说的话,好像话中有话哦?怎么回事?她怕你说出什么来,对吗?”
“这……这……”老鸨还是吞吞吐吐地。
王同知还没来地时候,杨秋池已经将这件案子大概情况和牛百户说了。牛百户见老鸨不肯回答,吼道:“这肥猪他娘的半天不说一句,隐瞒凶犯,肯定是一伙的,来人,先给老子将她毒打一顿,然后押进大牢!”锦衣卫们齐声答应,上前就要动手。
老鸨杀猪一般嚎道:“我说!我说!王同知有个弟弟,叫王福顺,是作绸缎生意的,很有些钱,他很喜欢可莹姑娘,要替她赎身纳作小妾,可莹姑娘不愿意,王掌柜觉得很丢面子,便在醉莺楼打了可莹姑娘。”
“后来王掌柜又找了金可莹姑娘几次,金可莹连面都不愿意见,王掌柜很生气,多次和别人说起要杀了她。这之后不久,可莹姑娘就失踪了。那王掌柜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后来,同知大人嘱咐我们说,有人来问可莹姑娘地事情的话,要马上报告。所以,方才……”
这狗官,果然是他在背后弄鬼!杨秋池暗想,说不定就是在这王同知地默许下,王福顺逼婚不成,恼羞成怒,派人暗中跟踪,趁可莹姑娘到僻静之处小解之际,杀害了可莹姑娘。杨秋池问道:“这王掌柜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我真的不知道,各位大爷,我没说谎,我有一两年没见到他了。”
王同知的弟弟在金可莹失踪之后也失踪,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这王同知又叮嘱不让人查金可莹失踪的事情,这样看来,也有可能是这王同知指示地,至少是包庇,杨秋池有些后悔刚才同意这王同知离开,王同知说不定此刻已经潜逃了,得马上去知府衙门找王同知。
金师爷给老鸨录了口供画了押。老鸨恐惧地说道:“各位大爷,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王大人不会饶过我的,那我就死定了。”
杨秋池拍了拍她地肥脸:“你这么胖,割掉几斤肉,正好减肥。嘿嘿嘿。”向宋知县等人说道:“咱们走吧,到知府衙门找那王同知去。”
杨秋池等人来到宁国府知府衙门,让门子通报,就说方才在醉莺楼的几位大爷来找他来了。这门子跑进去通报,半晌也没见出来,杨秋池等人正在奇怪地时候,听到知府衙门里闹哄哄乱作一团,有些诧异。牛百户说道:“咱们进去!”
几个人进到衙门里,揪住了一个慌慌张张的皂隶问道:“衙门里怎么了?”
那皂隶一看牛百户等人这装束,就知道是锦衣卫,赶紧哈着腰答道:“王同知他,他死了!”
啊?杨秋池等人大惊,方才还在醉莺楼,现在怎么就死了?第一个概念就是:杀人灭口!
牛百户说道:“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那皂隶带着杨秋池他们转过几个庭院,一边走一边喊:“别乱,大家别乱!锦衣卫的大爷们来了。”几个穿着官袍的人听到喊话连忙跑过来躬身施礼,这些人大多与牛百户认识,原来是宁国府通判、推官、经历、知事、照磨之类的小官,长官被杀死在衙门里,他们此刻跟没头的苍蝇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牛百户一问才知道,方才一个推官去给王同知送公文,一进门就发现地上有许多血,探头往里看,发现王同知躺在地上,周身都是血,吓得跑出来大叫,大家这才围拢过来,通判大着胆子进去查看,发现王同知已经死了,顿时大乱,都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牛百户他们就来了。
杨秋池问道:“还有没有别人进去过?”
“没有,我一发现,就让皂隶守在门口了。”通判说道。他不认识杨秋池,但见他与牛百户一起来的,而且比较亲密,可能也是锦衣卫的人,便恭恭敬敬回答。说完话,这通判掏出一张汗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紧张得脸都白了。
也难怪,宁国府的市委副书记兼副市长在办公楼里被杀身亡,是够让人震惊的。
杨秋池对牛百户说:“白户大人,你们在外面等候,我进去勘查。”牛百户点点头。这通判见牛百户都同意了,不敢多言。宋芸儿本来也想去,可这不比广德县,是人家的地界,不敢随意乱跑。
杨秋池带着小黑狗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房间非常大,在里间一个大而零乱的长条案台旁边,干瘦的王同知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之中。胸前背后的官袍上都有大块的血痕,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破洞,至少有十来个,还有少许鲜血从洞里流出。
这凶手还真凶残,捅了这么多刀。仔细查看地面,有几枚血脚印,旁边还扔了一块揉成一团的汗巾,汗巾上有明显的擦拭血痕。长条形案台下扔着一把小刀,刀上有血。
第二卷 第一百零九章 当即破案
发现凶器!杨秋池心里猛地跳了一下,王同知胸口的鲜血还有少量血液流出,地上的血泊颜色还比较鲜红,说明,凶杀应该刚刚发生没一会,用小狗追踪!
杨秋池将小黑狗抱起来放在那把小刀旁,指了指刀把,小黑狗已经有多次追踪经验,马上明白了杨秋池的意思。它低下头仔细地闻了闻,然后一路嗅着到了外面,东嗅西嗅往知府衙门后院走去。杨秋池手一挥,带着牛百户等人跟这小狗往前走。牛百户和那些通判等人,没见过小狗追踪,不知道杨秋池在干什么,不过见牛百户他们跟着去,便也一声不响跟在后面。
七转八转,来到内衙旁边的一个大院子,院门紧闭着,小黑狗用前抓使劲抓门,嘴里发出呜咽声。
牛百户问:“这是什么地方。”
通判回答:“是王同知的住处。”
牛百户皱了皱眉,看了看杨秋池。杨秋池说道:“把门撞开!”
通判等人连忙上前阻止:“撞不得,这是同知大人的住处,万一……”
通判等人不听杨秋池的话,牛百户可不敢不听。杨秋池是锦衣卫指挥使特使,这个秘密只有他牛百户知道,特使的命令他哪敢违抗,再说还有个先斩后奏在那摆着呢。别说是一个小小同知的院门,就算是布政使小老婆的房门,只要有特使的命令,他牛百户也敢撞。牛百户喝道:“给我撞!出什么事我负责!”
几个锦衣卫上前,一起合力将院门给撞开了。门后面站着几个仆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牛百户给了前面一个仆人一耳光:“他娘的站在后面怎么不开门?”
“王二爷不让开门。”那仆人捂着脸,畏畏缩缩道。
“王二爷?哪个王二爷?”
没等那仆人回答,小黑狗已经继续低着头一边闻着一边快速往里走,杨秋池和宋知县他们已经紧跟而去。牛百户不及细问。也紧跑几步跟在后面。
小黑狗来到一间锁着门的房间,冲这里面狂叫。牛百户一挥手,两个身形魁梧的锦衣卫上前拍门叫道:“开门!开门!我们是锦衣卫,查案子。快开门!”里面没动静。
“撞开!”杨秋池沉声说道。“注意,凶犯可能在这里面,大家小心!”
那两个魁梧的锦衣卫拔出腰刀提在手上,抬脚猛踢房门。几脚下去,门哗的一声被踢开了。寒光一闪,一柄剑刺向其中一个魁梧大汉。由于杨秋池已经事先提醒,那大汉已经心生警觉,往后一撤身。躲过了这一剑。与此同时,另外那个锦衣卫一刀劈出,没想到那人一闪身。躲过了这一刀,身手竟然也十分敏捷。
这人四五十岁。身体健壮。见到正门已经被七八个锦衣卫和皂隶堵住,一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锦衣卫最擅长地就是捉拿人犯,如何想不到这凶犯可能会从窗户逃跑呢,早有五六个锦衣卫守在窗外,一拥而上,双方乱战起来。那中年人虽然身手不错,可寡不敌众,战不了几招,手中长剑被击落,锦衣卫刀剑齐上,将他制住,绑了起来。
将那人制住之后,通判等人才敢上前,仔细一看,都大惊失色:“怎么是你?”牛百户问道:“你们认识他?”
“他是王同知的同胞弟弟,名叫王福顺,是宁国府大户,做绸缎生意的。不过这两年一直没见过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杨秋池和宋知县等人互望一眼,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杨秋池走上前仔细看了看王福顺地右手,发现上面有星星点点地喷溅血迹,问道:“王福顺,人是你杀的吧?”
王福顺骂道:“放屁,你凭什么说我哥是我杀的?你有什么证据?”
杨秋池呵呵一笑:“你太紧张了,我刚才并没有指明被杀的人是你哥,你怎么知道你哥被人杀了?”
王福顺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强辩道:“我听外面地人说的。”
“听谁说地?”
“衙门里的人,我不认识!”
“既然凶手不是你,那你刚才为什么拘捕?”
方才那两个魁梧锦衣卫点头赞同,如果不是方才杨秋池提醒,猝不及防之下,说不定就中剑受伤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谁?我以为是强贼呢。”
“强贼?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宁国府知府衙门里会有这么多强贼吗?”杨秋池冷笑。
“这……反正我没杀我哥,你别冤枉好人!凭什么抓我,你有什么证据?”
通判等人虽然不知道杨秋池的身份,可刚才在门口,这小伙子一句话撞门,牛百户想都没想就吩咐照办,这人应该不是一般的人物。刚才听到王福顺和杨秋池地对话,通判等人也感觉王福顺矛盾百出,但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这王福顺可是王同知的弟弟,还是大财主,可不是小老百姓,那是不能随便乱抓地,所以通判等人也疑惑地看着杨秋池,想听听他有什么证据。
杨秋池暗想,证据?遗留在现场的凶器刀子上应该有你地指纹,你右手上的喷溅血点肯定是王同知的,作一下DNA鉴定,光这一个证据就搞定你,但DNA鉴定没法做,指纹鉴定倒可以做,不过这两个证据明朝都不会有人相信,绝对不能做为证据使用。
在明朝,最踏实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被告人的认罪口供,只要被告人认罪,就算没有其他证据一般也没关系,所以,杨秋池下决心,一定要敲开这厮的嘴。冷笑问道:“你手上的血点是怎么来的?”
“是……是……”王福顺支支吾吾了片刻,“是我杀鸡时粘上的。”
“杀鸡?在哪里杀地?鸡呢?”
“鸡,鸡我吃了。”
“那刀子呢?”
“我扔了——你是谁?凭什么问我?”
“等一会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杨秋池冷笑,吩咐锦衣卫:“将他脚抬起来。我要看看他的鞋底!”
锦衣卫七手八脚抬起王福顺的脚。亮出鞋底,鞋底上粘有一小块新鲜地血迹。杨秋池问:“你脚上地血怎么回事?”
“杀鸡的时候粘上的!”王福顺歪着脖子说,“你知不知道我们王家与应天府布政使的关系?你什么芝麻小官敢惹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他妈地再不放开我。当心我……”
“啪~!”一记耳光响起,五个手指印贴在王福顺脸上。痛得王福顺一声惨叫。紧接着裆部又挨了杨秋池一膝盖。顿时瘫在了地上。
杨秋池满指着地上的王福顺对锦衣卫们说道:“好了,现在看看你们谁有本事敲开这厮地嘴。”
一听这话,锦衣卫们都呆了,看着牛百户。侯小旗道:“少爷。让我来!”一脚踢在王福顺脸上,顿时鼻血长流,两个门牙被踢掉了。
锦衣卫们都认识这侯小旗。他是宁国府百户所锦衣卫的一个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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