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
赵半仙捧着那支棒槌似的手臂,走到床边,歪屁股坐在床沿上,涎着脸说道:“小心肝,我施法术杀了这老家伙,你现在可以名正言顺改嫁了,你还不多谢我啊。”
小妾沈氏鼻孔里哼了一声,收起纤纤玉腿,踢了赵半仙一脚:“坐一边去,别靠近我。”随即又问道:“老家伙真是你杀的?”
赵半仙被踢得差点掉下床去,赶紧站起身,却不生气,仍然涎着脸说道:“除了我还能有谁?要不是我赵半仙这牌子,他这老狐狸能相信那药方吗?”说罢,走到床边,色迷迷看着沈氏:“小乖乖,现在你该从了我了吧?”把脸凑过去要亲沈氏。
沈氏一骨碌身子,躲进了床里,说道:“真是你杀的吗?”
赵半仙呵呵一笑:“当然,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呸~!”沈氏啐了一口,“我可没要你害死他。我只是让你算一卦这老东西有没有中举人的命。”
“我算了啊,他没这个命嘛。”
“那我也没让你杀了他啊,我可没你那么狠心。”
赵半仙笑了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谁让你老在我眼前晃悠,晃得我这心呐,就一个劲跟着你转。”
“嘻嘻嘻,”沈氏掩嘴而笑,“瞧你那德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故意不帮我们老爷治好牙病。”
赵半仙歪屁股坐在床沿:“我要是帮他治好了,你还怎么能到我那狗窝里来呢。”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就去摸沈氏的脸蛋。
沈氏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嗔道:“少来!你害死了我家老爷。还要来欺负我一个孀妇。早知道我白天就该把你告了,让衙门锁了你去!”
“瞧你说得跟个贞洁烈女似的,”赵半仙跪在床上,“你心里不是巴不得这老鬼死掉。你好另外嫁个好人家吗?我施法术杀了他,不正好称了你的心愿吗?”顿了顿。又得意洋洋说道,“我赵半仙孤身一人,你要跟了我,吃香的喝辣地那还不是现成的吗?”
“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杀他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指望着他死了,我好能跟你?呸!”沈氏厌恶地又碎了一口,“别做梦!我虽然不想再跟着这老穷鬼。却也不会跟了你地!”
“为什么?”赵半仙惊问。
沈氏一骨碌坐起来,冷着脸说道:“这老鬼虽然穷。却懂得心疼人,你懂吗?他自己吃糠咽菜,把好地留给我,你行吗?他倾家荡产为自己的女人治病,你会吗?”
赵半仙张口结舌看着沈氏,被她这几句话给镇住了。
沈氏鄙夷地看着赵半仙,“你就会借算卦摸骨的机会,欺负欺负小媳妇,轻薄轻薄良家妇女。哼~!可你对自己的女人,连个铜钱都舍不得花——你前面地两个女人,不就是这样被你气跑的吗?你还指望我作第三个呀?作梦!”
赵半仙被她奚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不由得老羞成怒,冷笑:“这么说来,我为你做的这些都是白做了?”
“为我?”沈氏也冷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垂涎于我,知道我不满意这老不死的没钱没本事,就故意算他今年有一劫难,然后使法术杀了他,一来证明你算卦准,二来想讨好我。”沈氏又啐了一口:“呸~!你算尽心思,还不是想上我地床?”
赵半仙在床上跪爬几步,逼近沈氏的身边:“小美人,你既然都知道我的心了,那还不从了我?”伸出手去又要摸沈氏地脸蛋。
沈氏坐起身靠在床里的墙壁上,厌恶地叫道:“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了!”
赵半仙一怔,也跪坐在床上,冷声道:“你别忘了,我既然能使法术杀了那老不死地,就能杀了你!你知道我这么多事情,如果不嫁给我,你认为我会让你活着吗?”
沈氏机伶打了一个冷战,抓起枕头挡在胸前:“你……你要干什么?”
“要你作我的女人!嘿嘿,你不嫁给我我不勉强,不过,今后我来你这儿,你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话,好生伺候我!”赵半仙眯着唯一的那只眼睛,盯着沈氏光滑的脸蛋和白净的脖颈,目光中的沈氏已经被他剥成了一个赤裸小绵羊,不由得使劲咽了一声口水。
沈氏猛地一扭身,扑向床尾,想掀开蚊帐逃跑。
赵半仙左手一把抓住沈氏的胳膊一拽,将沈氏拽得仰面朝天倒在床上,沈氏张嘴就要呼叫。赵半仙一巴掌打过去,打得沈氏眼冒金星,昏头昏脑。
赵半仙抓住沈氏胸前的衣襟猛地一撕,刷的一声扯开,露出了沈氏雪白的半截酥胸。
沈氏尖叫一声,倒爬几步依在床头,惊恐地看着赵半仙。
赵半仙也不着急,狞笑着慢慢伸手抓向沈氏的酥胸。
突然,一道白光电闪而过,将赵半仙那伸出的左手手腕削断,余势不衰,当的一声钉在床里的墙壁上,嗡嗡直响,却是一柄短剑,剑上鲜血淋漓。
赵半仙的断掌血淋淋掉在床铺上,断腕处鲜血狂涌。赵半仙惨叫着翻身倒在床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昏死过去。
四个人拥了进来,正是杨秋池、宋芸儿、胡江和米里正。随后,门外拥进一帮人,却是杨秋池的护卫南宫雄等人和捕快们,还押着鲁学儒的原配范氏。
那柄短剑当然是宋芸儿扔出的。
陡然见到这么多人进来,沈氏还以为来了强匪,吓得惊声尖叫,等到看清是杨秋池等人,这才稳下心神,抽泣着哭了起来。
赵半仙已经痛得死去活来,在床上打滚。捕快们一拥而上,将他拎下床。
赵半仙左手被砍断,用铁链是锁不上的了,而且鲜血狂涌,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快就会死翘翘。
捕快们还是发扬了革命人道主义精神,掏出金创药给赵半仙敷上,包扎了伤口,这才将他按倒绑了起来。
赵半仙和沈氏方才的对话,胡江等人都听到了。胡江赞道:“杨公子,你还真猜对了,就是赵半仙杀死的鲁学儒。看来咱们这个回马枪杀对了。”
宋芸儿一边收回短剑一边笑道:“什么猜的,我哥早就查清楚就是这什么半仙搞的鬼杀了鲁学儒,这叫引蛇出洞,欲擒故纵!”
原来,杨秋池让米里正送他们出村之后,走了一段路,米里正要回去,被杨秋池拉住,说他们等天黑之后还要回村。米里正和胡江问他为什么要回去,他笑而不答。
在僻静处等到天黑之后,杨秋池才告诉他们,真正的凶手是赵半仙,今晚他会到鲁学儒找沈氏,他们去抓现成就行了。
众人将信将疑,偷偷摸摸回到北哨村,绕到鲁学儒家后院守候。一个多时辰之后,果然看见那赵半仙鬼鬼樂樂来了,叫开了门进去。
宋芸儿用短刃拨开里面的门闩,杨秋池、胡江、米里正他们四个静悄悄潜入了外间,其余的人等在门外。
胡江等人在里面将赵半仙和沈氏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后来发现赵半仙准备强暴沈氏,宋芸儿这才忍不住出手斩断了赵半仙的一只手掌。
赵半仙已经承认是他杀死了鲁学儒,罪犯自认有罪,这案子就算结了。不过,胡江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问杨秋池:“杨公子,你怎么知道这赵半仙才是真凶,他又是怎么用法术杀死了鲁学儒的呢?”
宋芸儿也很好奇,希望杨秋池能揭开这个谜底。
第二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揭秘
杨秋池说:“我听鲁学儒原配范氏说,她那用蜂蜜浸泡夹竹桃花瓣治疗口腔溃疡的偏方是赵半仙给的,我又听米里正说小妾沈氏带着鲁学儒去找赵半仙算过命,而那赵半仙居然算的奇准,算准了鲁学儒今年有一劫难,连赵半仙自己都不一定解得了。而且,赵半仙还拿这件事到处宣扬,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我就怀疑其中有鬼了。”
“这沈氏对那鲁学儒的感情也不怎么地,鲁学儒死了她都只是干嚎,她又才三十来岁,这鲁学儒又没钱又没地位,当然她不安心。到赵半仙家算命时我又知道,这沈氏三番五次带着鲁学儒来找赵半仙看病,可老也看不好,却又还要来看。其中必有名堂。”
“算命的时候我就看出来,这赵半仙看着沈氏的眼神很暧昧,不过沈氏却对他好像爱理不理的,却又不明确拒绝,好像在耍他,很明显是内心空虚在找乐子拿这赵半仙逗着玩。”
“而赵半仙却以为这沈氏是真的倾心于他。他也知道,沈氏不安心守着鲁学儒,却又不愿意背负在鲁学儒穷困之际抛弃他的骂名,就这么不死不活吊着。于是,这赵半仙便决定用杀死鲁学儒来讨好沈氏,样的话,一方面可以讨得沈氏的欢心,另一方面可以证明自己算卦准确。真是一石二鸟。”
“我估计,这赵半仙知道鲁学儒死了之后,今晚一定会来找沈氏邀功求欢,尽管他的手被炸伤了,他也会趁热打铁来找沈氏的。所以,我们守株待兔,应该能有所收获,幸好我猜对了。否则,我们可要空手一夜了。”
胡江等人这才明白,这赵半仙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可他们一个都没发现。心中对杨秋池充满了敬佩。
宋芸儿想起一件事。问道:“哥,这赵半仙自称用法术杀死了鲁学儒,他是怎么杀的呢?”
杨秋池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变。不安地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对啊,这赵半仙会法术。用法术杀了鲁学儒,他会不会用法术逃跑呢?”
胡江一惊,忙问:“那怎么办?”
宋芸儿说道:“用狗血淋!他就不能隐形了。”这女娃娃懂得还真多,宋芸儿又接着说:“咱们现在去和村里的老乡买条狗来宰了。就有狗血了。反正这些狗看见生人就叫,烦得很。”
米里正连连摆手:“那可不成,村里人把狗当成看家护院的好帮手。从来不杀狗吃狗肉,不会有人同意把狗卖给咱们宰杀地。”
宋芸儿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秋池沉吟道:“我听说人的琵琶骨(俗称锁骨)被锁住,再厉害的法术都使不出来了。咱们要不还是把他的两根琵琶骨用刀子穿两个孔,分别用铁链子给锁上吧。”
胡江点头赞同,叫了一声:“穿他地琵琶骨锁上!”
几个捕快答应了一声,拔出刀子就要动手。
赵半仙本来就痛得死去活来地,一听胡江这话,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连声喊道:“大爷饶命,我不会法术,我那都是骗人的,求求您别再穿我的琵琶骨了。”
杨秋池脸一板:“你说谎!好多人都看见你会法术,而且法术很高明的,什么剑斩鬼,什么油炸鬼,厉害着呢,”转过头问身后那米里正,“里正大人,我说地对不对?”
里正本能地点点头,可一看见赵半仙那被滚油炸过的肿得根棒槌似地手,又有些尴尬地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赵半仙究竟算不算法术高明了。
赵半仙两只手伤口已经痛的冷汗直流,再不愿意琵琶骨被穿孔,叫道:“大人饶命啊!我那是骗人的把戏,不是真的法术!”
听了这话,米里正等人都吃了一惊,唯独杨秋池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笑了笑问道:“半仙不必过谦了,那么多人亲眼目睹,怎么会是骗人地呢?咱们还是把琵琶骨穿上妥当。”
赵半仙被绳子捆着无法抵御,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道:“大人,大人,饶了我吧。我那真的是骗人的。”
米里正奇道:“你口口声声说是骗人地,那你说说你是怎么骗人的?”
赵半仙此时哪敢隐瞒,说道:“那油炸鬼地把戏,是我让孙老妈子在锅里先放一部分醋,醋上边再放油,生火之后,下面的醋就会翻滚上来,看上去就象油开了似的,其实油才微热,谁的手都能伸进去。”说罢,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疼痛的原因还是因为羞愧。
米里正恍然大悟,愤怒地看着赵半仙,为自己被这老骗子骗了那么久而愤愤不平,随即又奇怪地问道:“不对啊,我以前看你将附有鬼魂的骨头扔进油锅里炸,那小鬼还惨叫着翻滚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那是我事前在那根骨头的髓腔中装入了水银,等油锅真的开了之后,把这骨头扔进去,就会发出吱吱的声音,就好像鬼在挣扎惨叫一样了。”
“好你个死瞎子,连我你都敢骗!”这米里正气不过,一巴掌打了过去,赵半仙嘴角流血,半声都不敢吭。
胡江听了也有些好笑,但又有些奇怪,问道:“那怎么这一次真的被这滚油给炸伤了呢?”
赵半仙强忍着伤痛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走之后我问了孙老妈子,她也不清楚。”
宋芸儿嘻嘻一笑:“这件事我最清楚!”扭过头看着杨秋池调皮地一笑,又转过头看着赵半仙说:“你不知道吧?那是一锅没加料的真正的青油,嘻嘻,因为我哥让我把你们的青油给换了。”
米里正奇道:“换了?怎么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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