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樱
在那个时候,李亚峰拿齐了越王八剑。
尽管如此,不论是曹暮、王信还是李亚峰,他们都不是很贪心的人,否则在分配宝物之时就会大吵一通了;尤其是李亚峰,在神农谷呆了整整一年,光是每天见到的药材往少里说都是用“千年”这个单位来分类的,所以,面对华文昌这个绝大的威胁,李亚峰一点儿也没吝啬,乾坤袋里的法宝摸到一件就是一件,统统扔了出去。
黑光上人在抢十全大死丹的时候群妖也曾各用法宝拦阻过,当时的那些法宝就都是在赛珍大会上少见的了,可那些加到一起也远远抵不上李亚峰慌慌张张地扔出来的这些东西——李亚峰配的“天妒丹”不算,华佗门的藏宝可不是开玩笑的。
飞剑飞刀、梭戈钩叉……这些神兵的精光宝气上烛霄汉,各自带着不同色彩的光华,精芒射目,不可逼视,在一片电雨霞光之中纷纷冲向华文昌;神兵还没射到,炎龙雷珠首先炸裂,伴着轰然一声巨响,无数霹雷闪电由下而上,直劈华文昌;与此同时,癸水宝幢也在华文昌的头顶打开了,星山电海辉映下,万倾清波从空中倒灌下来。
李亚峰在底下看着也是头皮发麻,别的不说了,癸水宝幢所生的水就是神农谷里寒潭中的癸水,天下至寒至阴,这下子来了个水淹珊瑚集,指不定要冻死多少妖精。就算冻不死,可阴水之精还是水,照样导电,炎龙雷珠发出来的闪电一凑热闹,结果更好不了。
李亚峰不敢再往下想了,更也不愿自己也遭这个罪,身形急拔而上,心说,“华文昌,我淹不死你也冻死你!冻不死你也电死你!……你要是本事够大电不死的话,还有那么多兵刃,我就不信你能都躲过去!”
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珊瑚集中的群妖只看见李亚峰往外一逃,华文昌追了上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就让漫天的宝贝映花了眼。等到炎龙雷珠发威,癸水倒灌,道行高一点儿的还来得及飞身往外躲一下,道行浅的直接就吓呆了,眼看着透骨的寒气之下万顷癸水就要冲到自己的头顶。
华文昌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倒不是害怕,反而非常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暗中大骂李亚峰不争气——法宝哪儿有这么用的,这不是糟蹋东西嘛!
骂归骂,华文昌在无定乡还有事要办,李亚峰的事情只是第一件,不能再让他的胡闹添乱了。华文昌身子往下一沉,迎向了炎龙雷珠发出的霹雳,电光火石般地一转身,收剑入鞘的同时左手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拿出了《百宝录》,右手在空中连抓。
炎龙雷珠的霹雳倒是打在了华文昌的身上,但凭着华文昌的本事,事先又有了防备,根本不用在乎,同时,在《百宝录》放出的霞光之中,各类神兵一近华文昌的身子势头就都缓了下来,被华文昌一一抓住了,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多谢二位相助,猪城主、南宫先生,请收力。”神兵一收,华文昌抬头朗声说。
——南宫晓艺是最不想让无定乡受到什么伤害的,在癸水倒灌的时候拉上猪三,二人合力挡住了。
“哈哈,华兄,能成吗?这癸水已经没法收了啊。不过华兄也别再逼了好不好?你看看把俺贤侄给逼急了,好家伙,俺老猪也算是经多见广了,可还真没遇上过这么大的场面。哈哈,贤侄,有话好说,你也别什么都不顾了啊!”
猪三对华文昌改口称呼“华兄”了,这无非是承认了华文昌的“华佗门护法之人”的身份,原因在于李亚峰情急之下出手太狠,几乎摆出了为了对付华文昌一个人要拉上整个无定乡当陪葬的架势。虽说这伤不了猪三和他的兄弟们,但李亚峰一声招呼不打就下手却让猪三有点儿不满了。
随着话音,猪三身形后撤,也收回了手上发出的挡住癸水波涛的青光——虽然嘴上说对华文昌能否收了癸水有疑问,但对于华文昌的本事,猪三是一点儿也没担心。
“癸水宝幢已开,这倒是真有点儿麻烦。”华文昌摇摇头,“说不得,只好毁了它了。”
华文昌手一扬,把刚才收了李亚峰的璇玑离火幡重又祭到空中,默念一声,“疾!”璇玑离火幡摇动,放出满天的火焰迎上了向下倾泻的癸水,倒卷的火势被癸水一压,顿时减弱了不少。便在此时,华文昌在空中迈着七星步向上踱步,右手再次扬起,从食指指尖射出一股本身三昧真火直指璇玑离火幡。只听震天价一声响亮,水消火灭,璇玑离火幡和癸水宝幢粉碎,同化飞灰。
“癸水宝幢与璇玑离火幡二者相克,你忘了吗?居然一块儿用!你这个笨蛋!”华文昌实在是不愿意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开骂,省下了“李亚峰”三个字,但谁都知道华文昌是在对李亚峰发火。
“百……《百宝录》?”李亚峰愣住了,他也知道华佗门禁地之中最珍贵的宝物就是那本《百宝录》,不说华佗门禁地中的宝物,差不多的宝物在《百宝录》前也会失去功用,因此他也随身带着《百宝录》,华文昌身上虽然也有乾坤袋,但刚才用越王八剑的时候华文昌可是直接劈了真刚剑的——怎么?他连《百宝录》也和我的配套?他妈的不会也是“雄的”吧?
李亚峰没有想明白,华文昌刚才多此一举毁了真刚剑的原因是为了在他面前,也是为了在无定乡群妖面前立威。
“猪城主,他既然已经不是我华佗门中人,本门的道法自然要追回,还请猪城主莫要拦阻。”
华文昌让五百年前的自己的惊慌和愚笨给气着了,回身冲猪三抱拳很生硬地说了一句以后,再也不留情面,直接向李亚峰冲去。
“你……你别过来!靠!说了你别过来!老子还有……啊,对了,渤海青铁砚!轻玉磬!巫峡盘龙石……靠……他妈的,扬州真龙水心镜!”
李亚峰看着飞快逼近的华文昌,急得满头冒汗,把乾坤袋中剩下的法宝一件件向华文昌掷去,这些法宝中带攻击性的本就不多,李亚峰一副情急的样子,似乎又忘了华文昌手中的《百宝录》,结果都被华文昌收走,连他在猪三府上顺手拿着的扬州真龙水心镜都丢出去了,还是没能怎么阻挡得了华文昌。
“这……这是什么?嘿……老子不要了!《青囊经》!”李亚峰在乾坤袋中乱摸,一伸手,把华佗门掌门信物《青囊经》残卷也扔给了华文昌,别说华文昌气得头上冒烟,就连珊瑚集中群妖也都纷纷摇头。
“啊?啊!还有呢!五英金母!我砸死你!”华文昌快要飞到李亚峰身边了,李亚峰居然在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块桌面大小的“五英金母”,双手举着就砸向了华文昌的头顶。
五英金母只不过是华佗门禁地、凝翠崖山腹中放着的几块大石头而已,虽然坚硬程度天下第一,是淬炼法宝飞剑的上好材料,但实际上已经算不上是“法宝”了。李亚峰把它收在乾坤袋里也不过是因为在书上看到过这种东西觉得好奇罢了。
可华文昌为了对付李亚峰接二连三扔过来的法宝,手中一直拿着《百宝录》,五英金母不是什么宝贝,却正好吓了他一跳,穿过《百宝录》发出的宝光,桌面大小的一大块五英金母端端正正砸到了华文昌的头上。
虽然有真气护体,但出其不意,“哎哟”一声,疼得华文昌一咧嘴,脑袋里“嗡嗡”直响。
“哈哈!比打雷还管用!还有还有!”李亚峰乐了,把乾坤袋中的五英金母全都拿了出来,一块块冲华文昌砸了过去。
“你……你小子!”让五百年前的自己给算计了,华文昌气儿不打一处来,想要骂又骂不出口,躲过几块五英金母,摇摇头,清清脑子,长啸一声,抽出了诛仙剑。
正巧,李亚峰拿出了乾坤袋中最后一块五英金母,这是一块最大的,直径足有五米,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掷向华文昌,心里还在想着,“这一下还不把你砸得脑袋开花!”
华文昌又一次让李亚峰傻眼了。
诛仙剑剑势一展,织成了清光泄地似的一张剑网。五英金母虽硬,但遇上了华文昌费尽心机铸了用来杀神仙的诛仙剑,连金铁相交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只听“噗”的一声,五英金母变成了清水豆腐,斜斜地分成了两块。
“你还有什么东西?都拿出来吧。”华文昌头上挨了一下,气得他已经不把李亚峰当成自己了,把速战速决的打算也扔到了一边,微笑着仗剑一步步走向李亚峰,目光冰冷,倒与花七发火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我……”李亚峰本来还想逃,但一见华文昌的表情就改了主意,心里叫苦连天,“……不能再跑了,再跑的话这家伙绝对不会再拦住我,非得从后心给我一剑不可……”
“你什么?”华文昌微笑更浓,目光已经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步。
“我……靠!《现代汉语大辞典》!”
华文昌的脸整个儿黑了,气得差点儿没当场吐血——李亚峰用光了法宝,居然把放在乾坤袋里的《现代汉语大辞典》当成法宝扔了出来。
既然已经丢人,也顾不上更多了,李亚峰手上不停,把乾坤袋来了个底儿朝天,摸着什么就是什么,全都冲华文昌扔过去,嘴还没闲着,扔一件报一件,“《青春日记》!吉他!平底儿锅!game boy!大学语文课本!毛巾被!围棋!牛仔裤!腰带……书上说武林高手飞花摘叶都能伤人,我好歹比什么武林高手强不是?就不信砸不死你!靠,这几双袜子还没洗呢,砸不死你也臭死你!”
乾坤袋里装着的东西从李亚峰打神农谷出来的时候开始就越来越多,因为方便,李亚峰把平时用得着用不着的东西几乎都放了进去,现在往外一扔还真颇具效果,不仅源源不绝,弄得珊瑚集中群妖都像中了定身法似的傻愣在一边,连华文昌也在空中打了一个趔趄,忘了调匀真气差点儿掉到地上去。
“够了!”华文昌急匆匆地大喝了一声。
华文昌眼前发黑,喉头发甜,赶紧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硬生生把涌上来的一口热血又咽回了肚子里,只觉得心头一阵疲倦,几乎想要认输——李亚峰把平时秘不示人连曹暮和王信都不给看的黄色画报都扔出来了……
“靠,老子真这么没出息吗?”突然之间,华文昌想要放声大哭。为了挽回自己一点儿面子,华文昌闭上眼睛,手一反,诛仙剑收起,拿出金针,直取李亚峰的肩井。
“早点儿把这场闹剧结束了吧……”华文昌心里一声叹息。
至于李亚峰扔向自己的那些东西,华文昌根本就没有在意,护身真气的作用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无法进入自己身边三尺。
“嘿……你以为老子真的这么没出息吗?靠!该死!”
华文昌刚一闭眼,忽然觉得左肩处凉风袭体,微感刺痛,同时耳边响起了李亚峰的声音。华文昌一惊,但这时已经来不及闪了,一沉真气,顺着李亚峰的来势,斜斜向右下方疾落,只听见“哧拉”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用金针刺到了李亚峰还是李亚峰用什么东西伤了自己的声音。
华文昌大惊之下在空中连转了四五个圈子才定住了身形,回头一望,李亚峰手里拿着一把吴钩立在自己刚才所在的地方,衣服从前胸到小腹裂了两道大口子,应该是被金针划破的,再看自己的左肩,长衫也被挑破了。
“好险!”华文昌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得快,恐怕已经被李亚峰的吴钩把脑袋给砍下来了。
不过华文昌转念又一想,不由得高兴起来,“哈哈,我就说,老子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这不,装着是急了耍开了无赖,可实际上还藏着一手呢不是?是啊,我记着当年这个时候我手上还有一口‘霜雪吴钩剑’的嘛!刚才他又没扔出来!”
华文昌出了一身冷汗,发现了自己在五百年前就颇有“阴险狡诈”这方面的潜质,是又惊又喜,可李亚峰的心却整个儿都凉了。
“老子豁出脸皮不要了都宰不了你……实力上的差距真就这么大吗?靠……”李亚峰在心里叹着气骂了一声,低头看看脸色阴晴不定的华文昌,垂下了手中的霜雪吴钩剑。
“姓华的,我输了。”李亚峰只说了六个字,声音不大,但珊瑚集中的群妖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亚峰接受了现实,斗力斗智他都不是华文昌的对手。其实,在李亚峰心里原本还有很多话可以说,比如他是输在对华文昌一无所知而华文昌却像是对他的事情无所不知,首先在“情报”方面就占了绝对的下风;又比如华文昌是华佗门的开山祖师华佗的入门师父,而他却只是一个华佗门第九代弟子,华文昌是以大欺小;甚至华文昌只不过是运气好一点儿避开了他的最后一击,实际上在华文昌气得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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