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樱
里?
最奇怪的是,观音手里怎么还牵着王怜怜?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另外还有这机关,秦王地宫中的机关设计明显出自两个不同人物的手笔,其中一种不用说是针对凡人的,另一种却连神仙也要挠头,但后者华文昌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一路走过来了,何况是前者?
望着四周和头顶粗如儿臂的铁栅栏,华文昌狠狠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自己太过小心,在机关发动的时候先把姜冉推了出去,观音也不会有机会抽冷子给自己来上一掌,可这并不代表这个破烂玩意儿就能困住自己了,即便在铁栅栏上加了什么见鬼的佛法加持也是一样。
“菩萨这是何意?莫非忘了故人之情了?”华文昌把心中的疑问抛开,在笼子里踱了几步,轻笑着开口问。
“华文昌,你究竟做了些什么?难道你忘了你在南海是怎么跟我说的?”管思音的语气很严峻,但她却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
“啊,原来菩萨也回来了。”华文昌点点头,“我都说什么了?我只不过是说要补救一下自己的遗憾,我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啊。”
“华文昌,你不觉得你早就很过分了吗?”管思音现在完全不像一个菩萨,倒是摆出了一副“时空捕手”的姿态,眼神冷得像冰,“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忍?这是从何说起?”华文昌失笑。
“华文昌,你杀了周谨、鹰二于大局无损,我可以装作看不见,你用七针封脉的手法对付李亚峰我姑且算你是为了将来打算,可无定乡厉兵秣马是怎么回事?无名老人雾锁天庭又是怎么回事?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来秦王地宫又是为了什么?你要知道,驱山铎绝不能出世!”
“菩萨,”华文昌的微笑很灿烂,“原来佛家的慈悲都是假的?周谨、鹰二的命不是命吗?怎么这都不要紧,我一对付天庭你就急了?哈哈,不过,比起天庭来,我现在更关心的反倒是驱山铎了,一件小小的法宝居然能让你这么失态?有趣,有趣。”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管思音脸色郑重,“华文昌,你作小恶,我可以等因果报应,可你要天下大乱,我必须未雨绸缪。地宫中的驱山铎事关重大,我不能让你取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华文昌拍手大笑,“讲得好啊菩萨。”
话说到这儿,华文昌单手一翻,一片金黄色的光芒透过栅栏,罩住了王怜怜的头。
“你……”管思音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身边的王怜怜让光芒一罩,紧紧绞在一起的双眉舒展开了,神情也变得痴痴呆呆。
“菩萨,我只是暂时封了她的六识,就像你对姜冉做的一样,没什么要紧。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华文昌摇着头,轻轻笑着。
“华文昌,你……你见过如来佛祖了?”管思音惊疑不定,失声问了出来,华文昌刚才这一出手居然是正宗的佛法!
“如来佛祖?这我倒是没见着。”华文昌声色不动,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似的平平淡淡地说,“菩萨,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回来以后,曾经让你口中的‘无名老人’,咳,就是那个矮胖子,他把我给困在什么‘心魔界’里了,还在那儿娶了个老婆。”
“你……”管思音一手扶着姜冉,一手扶着王怜怜,眼中疑惑的神色越来越浓。
“菩萨,这个就先不要说了吧?”华文昌的语气一冷,“我先有件事情要请问菩萨,王怜怜为什么到了这里?”
“华文昌,你不觉得王怜怜太过可怜了一点儿吗?”管思音神色有些黯然,“她对你痴心一片,到头来却为你而死。可如今你回来了,历史也会改变,至少我见到了姜冉和李亚峰已经渐入佳境……”
“你想要怎么样?”华文昌的脸色彻底变了,管思音的话像把锋利的刀子插入了他的软肋。
“我有个想法,”管思音目光中透出了歉疚之色,“五百年前……或许这么说有些不妥,但你的确与王怜怜做了五百年的夫妻,我想与王怜怜结拜为姐妹,然后为你和她做媒,再请遍诸天神佛……”
“够了!”华文昌大吼一声,“观音,你到底想要华某如何?”
“请听我解释!”管思音把“南海普陀落伽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应有的矜持全都抛到了脑后,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姑娘似的急切辩解起来。
“我可以用整个西方极乐世界的面子来求天庭与无定乡尽弃前嫌!我可以将南海普陀落伽山让给你和王怜怜逍遥隐居!只要你乐意,我甚至可以按佛旨使天下奉你为佛祖领袖西方!”
“我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华文昌的身子几乎颤抖起来了,一字一句地说,“你要让我放弃姜冉!你要让我放弃报仇!你要让我放弃我现在正在做的一切!”
管思音默然。
“告诉我,为什么?”半晌,华文昌冷冷地问。
“因为……”管思音只说出了两个字就无力地垂下了头,有些事情,管思音是无法告诉华文昌的,她不能预知后果会有多么可怕。
“你是知道我为什么回来的,你让我去找如来,你有求于我,你既然也回来了就应该帮我,可为什么现在你的态度全都变了?我知道你不可能已经找到了如来,可你现在依然来找我了,你是为了天庭吗?未必吧?唯一的解释就是——”华文昌把声音拉长了,“驱山铎!”
“不会错的。”像是突然想通了,华文昌飞快地说着,“秦王地宫中藏着逆天邪功的抄本,但驱山铎却比逆天邪功藏得还要隐秘,甚至没有这块秦王私印机关连开也开不了,地宫中的机关更是厉害到了神仙都对付不了的地步!换言之,驱山铎就是解开一切谜题的钥匙!要是我猜对了的话……你那见鬼的佛旨上是不是提过决不能让驱山铎出世?你以前之所以不反对我回来,怕也是你没有想到我会知道秦王地宫中的驱山铎吧?”
“还有,地宫只有在李亚峰和姜冉两人聚齐的情况下才能打开,那李亚峰和姜冉应该是个关键,我只是第三人!所以,你守在这里,一是为了把王怜怜推给我,还要等李亚峰来了再把姜冉推给他!这样才能保住驱山铎不被取走是不是?”
华文昌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得出一个与实际情况几乎无限趋近的结论的同时,他已经把李亚峰和他自己完全当成两个人了。
“你说对了,也说错了。”管思音保持着沉默,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观音,告诉我,驱山铎究竟是什么?它……”华文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失声喊了出来,“泰山无字碑!嬴政!天庭!华佗门!难道驱山铎它真能……”
“不要再说了!”管思音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她发现,华文昌已经悟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地方。
华文昌的脸色也变了。
管思音和华文昌对视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菩萨……”再次开口时,华文昌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对管思音也再一次改变了称呼,“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怕过逆天邪功的创始者,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和他斗一斗……”
管思音不说话。
“当然,我也不想过早的面对他……”华文昌的头上见了汗,他对逆天邪功了解得最多,那个一直隐身在幕后的人物的份量他清楚得很。
“找到如来佛祖固然重要,但这不意味着要让天下大乱。”管思音终于说话了。
“找到如来难道不会把‘他’惹出来吗?”华文昌沉静了一会儿,语气变得轻松起来了,“菩萨,你该知道李亚峰的一个毛病,不是事到临头,他绝不会去担心的。你别忘了,我也是李亚峰啊。”
“还有,菩萨,你怎么会以为我会拿爱情来做交易呢?”华文昌有些玩世不恭地笑了,“其实王怜怜一开始就是个多余的人,我心中爱的,始终只有一个姜冉。五百年来从未变过。”
“菩萨,你不用反驳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华文昌接着说了下去,“我必须承认,我和现在的那个李亚峰去抢姜冉或许是天下最大的一个笑话,但我绝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没有我自己,这就是我的选择。”
“你……”管思音彻底呆住了。她发现现在的华文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她所不熟悉的人,既不是曾与她在紫竹林对弈的文昌帝君,也不是现在的李亚峰,甚至也不是未来的那个。
“原来是真的……”管思音突然觉得自己的叹息都变得那么的无力了。
“菩萨,你普渡众生,不会明白凡人的感情,而我却恰恰是个凡人,很普通的凡人。”华文昌没能听见管思音在心中的叹息,自己反倒也叹了一声。
“菩萨,我用了五百年的时间去思念,天庭之会却又成了永别……我不指望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可你也不要横加拦阻了……”
“……好吧。可驱山铎……我希望你别再插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拿到它,这是个保证。”
“这个嘛……”华文昌背着手走了两步,“我还是先告诉你如来的下落好了。”
“佛祖在哪里?”面对华文昌的狡黠,管思音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被困在了心魔界里,不过那一次我的运气还不算坏得到家,”华文昌笑笑,“在我走火入魔之前,有个家伙传音教了我逆天邪功的导气之法,我顺便还学会了一点儿六字真言,现在想想,没准儿那家伙就是你那失了踪的如来佛祖也说不定。噢,对了,你不用问我后来怎么样了,我斩了自己的心魔,心魔界是再也去不成了,要是如来佛祖真的在心魔界的话,菩萨请恕华文昌爱莫能助。”
“心魔界?”管思音没有在意华文昌话中明显幸灾乐祸的成分,低头思索起来。
对于“心魔”观音并不陌生,当年如来佛祖在菩提树下入定证无上大觉,魔王波旬曾派三名魔女阻挠,三名魔女一为特利悉那,即爱欲,一为罗蒂,即乐欲、一为罗伽,即贪欲,是为心魔,又称天魔女;自此以后,学佛之人欲证金身,少不了要与这三名天魔女周旋。但“心魔界”这个说法,观音却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得有些困惑。
“哦,菩萨,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华文昌哈哈笑着一拍脑袋,“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吧,菩萨,牟尼是佛之大智,释迦是佛之大悲,有大智故不往生死,有大悲故不往涅盘,这种境界,我不瞒你,我华文昌是做不来的。”
“所以呢,菩萨,把你那套‘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东西收起来吧。驱山铎我还是想要!”
华文昌侃侃而谈,“记得我初入华佗门的时候,我师父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天道自会,而我以情理之;天道自运,而我以智干之’,菩萨,你还是让我把这个留下好了。”
说着,华文昌神色一敛,紧跟着朗声长笑,“一切世间法,无非求心安;爱恨情愁欲,任我一手翻!”
“你……你……”面对着似乎已经完全改变了的华文昌,管思音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身子摇摇欲坠,内心深处隐隐感到她最害怕的事情好像已经发生……
“心魔并没有被你斩灭……”管思音无力地说,但也许是因为她震惊太过,这句话还没有出口就又咽了回去,代之而起的却是一声怒喝。
“逆贼!狂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文昌诛杨戬
秦王地宫极尽富丽,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互相连属,回环四合,亭台楼榭无一不全,连角楼、大殿都按照始皇帝地上宫殿的原样照搬了下来,即便不算建筑本身的堂皇和遍布的机关暗道,仅占地之广差不多也不是世间普通的宫殿能望其项背的。但严格的说,华文昌与管思音对峙的所在却不能算是在地宫之内。
秦王地宫的最后一道门户是在地宫的北门之外,石壁之上,只不过地宫座北朝南,唯一的入口又开在南门上方,想要到达这里的话,势必非要穿过整个地宫不可。
华文昌已经将那方从无定乡赛珍大会上赢来的秦王私印嵌到了石壁上,石壁洞开,露出一个石室,但石室中却阴暗得很,仿佛有一团黑色雾气在里面盘旋,遮住了石室里的一切,以观音和华文昌的眼力竟也透不过黑雾,看不出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而石室外面,在北门和石室之间是一块大得有些异常的空地,好像秦王地宫在修建之初设计者就已经知道早晚要在这里发生一场大战,事先连战场都给预备好了。
华文昌面对管思音,他所在的位置离石室不到三米,自己被一个大铁笼罩着,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当然,这是因为华文昌自信随时可以冲出樊笼,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