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樱
“老大,你这是怎么说的?从浑沌那时候往后推?你怎么不说从宇宙大爆炸浑沌形成那时候往后推呢?反正都一样。”
王信有点儿生气,不过也掰着指头数了起来,“不用说,第一大谜团就是你现在这个师父……到现在了还行踪不定的,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儿去玩了……反正他玩出来的都是大的……”
“嗯……第二个该是浑沌了,哦,老大,你没说错,还真得从他那儿往下数,恐怕他才是该第一,不过你那个师父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啊,还是说正事,浑沌如果没死的话,那现在在哪儿呢?除了逆天邪功之外他还留下什么东西没有?儵、忽二帝完蛋了还留下了三清,他那么大的本事没理由就这么藏起来吧?不明白。”
半靠在书桌前,李亚峰忽然间有些感动,他心里知道王信现在肯动脑子是为的什么——曹暮至今下落不明,王信这是怕自己一个人撑不下去。
“第三个?那该是……”王信沉吟着,脸上几乎能看出一点睿智的神色来了,“第三个该是嬴政?不,是赵高!”
王信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是赵高!你师父对她没说太多,元始天尊也没怎么提她,可她却几乎主宰了当年嬴政取胜和败亡!没有她,嬴政从开始就没法和天庭对抗,没有她,三清也不会亲自出手,还有你师父,你师父就算是为了救嬴政也没真杀了她,能让你师父忌惮的是什么?后来说什么赵高功力大损啦,失去记忆啦,反正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但唯一知道的是:赵高和浑沌之间必定有联系!”
“是什么联系呢?”王信苦恼地推断了下去,“赵高是浑沌的徒弟?可能,但赵高应该不会逆天邪功吧?否则两千年前的事儿也不用咱们现在再操心了,可如果不是……嗯?老大,咱们刚才说的是李斯和真武大帝?”
“想到了?”李亚峰的眼神也严肃起来,“真武大帝在神农谷的时候想要杀我,我一开始也以为他只是单纯想为二郎神报仇,但真武大帝完全可以等到天庭出兵讨伐无定乡的时候,他为什么非要到神农谷来?”
“老大你等等,我还是有点儿跟不上,我好像想到什么来着,我的确……”
“王信,真武大帝统领北方七宿,北斗就是他的手下。”李亚峰轻轻一叹。
“原来!”王信一拍大腿,“这就对上了!赵高就是北斗!”
“没错,如果赵高和浑沌之间有联系——咱们先姑且说赵高就是浑沌的传人,现在对浑沌有威胁的,虽然只是潜在的威胁,那就是我了,我既掌握着驱山铎,身上还有天刑金针。所以,赵高应该想办法对付我,而真武大帝如果是赵高对付我的第一步的话,必定有人从中撺掇真武大帝……我想来想去,只有北斗最可疑,她不是也害过华文昌?好像还亲手杀过你?咳,再仔细算的话肯定还有别的地方她也露出过马脚,不过可以肯定,赵高和北斗是一个人。”
“李斯这家伙肯定是一早就想到了,他知道得没准儿还更多点儿,怪不得他跟在真武大帝后面走了呢。真不知道北斗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安排下真武大帝这一招,就算真武大帝成功不了,老大心甘情愿上天庭的机会也大大减少了呢……不管事成事败,她都不吃亏。一石数鸟,好厉害……”王信嘀咕起来。
“虽然难度太大,但本来我是想让五叔,哦,就是在神农谷和你过招教你东西的‘马叔叔’也想办法到天庭来的,至少能帮我出出主意,但现在看来,恐怕是用不着了……王信,好样的。”李亚峰微笑起来。
“老大……看你说的……”王信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换了话题,“可是老大,我总觉得七巧板还缺几块,你师父哪儿就不说了,还有观音那边,这么多的事儿,难道西方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掺和?这可有点儿不对劲儿。再说……我不是故意非要提,姜冉和王怜怜可还在南海呢……”
“还是别提了。”李亚峰苦笑起来,“我现在只求我师父能办点儿好事儿,别让她俩也搅进来,否则可就乱上加乱了。”
“乱是一点儿不乱。”王信转了转眼珠,提出了反对意见,“真要是把华文昌手里的东西偷回来的话就更不乱了,我还真没想出来别的主意。还别说,老大,你这个师父有两把刷子。再者,严格地说,华文昌也是你,反正不吃亏。”
“去!”李亚峰笑骂,“换了你是我你就不这么说了,你幸灾乐祸也要分对谁好不好?算了,我出去走走,别跟着我!”
◎◎◎
天庭之中是没有时令可分的,四处常见的都是仙花异果,“文昌帝君”的府邸之中也不例外。
李亚峰一个人在后花园慢慢地溜达着,周围美景如画,屈曲花歧中触目可见仙禽对舞,几处山石点缀,旁边有天庭的异种芭蕉,叶大蔽天,烟弥翠黛,但这却全然吸引不了他。
虽然在王信面前最后还是摆出了“老大”的架势,像是毫不担心,可实际上,李亚峰的心里却着急得很。
李亚峰信步走到后花园边上的一个小湖前,李亚峰抬眼看去,一片莲叶青葱,中间有几朵莲花盛开了,娇艳欲滴,扑面而来的是沁脑的莲香,可李亚峰依旧没有心情欣赏。
事情绝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
事实上,就是在想象中也很不容易,甚至是艰难。
李亚峰很想见见华文昌,李亚峰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华文昌,然后好好问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可能,李亚峰想和华文昌讲和。
既然你和我是一个人,那就应该联手啊!
可李亚峰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绝不可能。
李亚峰了解自己的脾气,所以,李亚峰也了解华文昌。
李亚峰知道,在自己陆陆续续得知有关逆天邪功、天刑金针、驱山铎、浑沌、儵、忽二帝等一系列让人几乎无法接受的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心里自负多过了惊讶。
——原来自己已经差不多掌握了天下!
不,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天下,三界之中两件能对抗浑沌的法宝居然都在自己的手里,这是个多了不起的事实?
即便是再淡泊的人面对这样的诱惑能不动心?
李亚峰一直认为自己很懒,但所谓的“懒”,有时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或许那一分自负在自己的心里只闪过了一瞬,但李亚峰很清楚这有多么危险。
上天庭和玉帝乃至元始天尊摊牌的选择是自己提出来的,师父在那之后为自己又出了些主意,到现在,除了“斗战胜佛”让人比较吃惊之外,事情几乎进行得可以说是圆满。
说白了,之后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自己设法拿到盘古开天斧和七根天刑金针,再逼得华文昌运转逆天邪功,引出幕后的浑沌,然后一举歼之。
姑且不说这个看似简单的计划实行起来的难度,如果一旦成功,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华文昌那是一定也必死无疑了,反正未来也已经消失,将来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华文昌,自己也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但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计划成功了,李亚峰可以肯定,自己马上就会变成众矢之的,至少天庭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自己这么一个人物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先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
从这个角度上说,自己在天庭的眼中就会变成另一个华文昌了,现在也已经至少算是半个。
到时候如果自己不能清醒地面对心中隐藏着的那份自负的话……李亚峰甚至觉得,“逆天”这个任务怕是还要由自己进行下去,直到把不识趣的家伙全都干掉为止。
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天庭当然更不想。
所以,在进攻无定乡的同时,天庭少不了要暗中进行些预防的工作,如果可能,天庭是不会吝于找个机会把自己弄个形神俱灭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拖延了时间,因为天庭必定会想办法拿出自己体内的天刑金针,这可并不容易。即便无定乡不难攻克,战局也注定了会一拖再拖。而这一点,也早在自己和师父的算中了——有了这些时间,自己还可以多学一点儿东西来自保。师父也说过,会教给自己真正的逆天邪功。
且不管今后会怎么样吧,走一步看一步。李亚峰摇头苦笑起来。
事实上,即便自己能清醒地面对一切,事情也并不会变得容易解决。
观音不是说了?华文昌已经入了魔道。李亚峰不认为华文昌会像自己一样保持着清醒。
观音曾对自己讲过华文昌在秦王地宫之中说过的话:“一切世间法,无非求心安,爱恨情愁欲,任我一手翻。”
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华文昌,肯定是做好了不顾一切的准备了,他恐怕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置于自己的掌握之中……这样首先也就不会再重复他曾经犯过的错误了……
李亚峰忽然发觉自己的处境并不太妙,就算天庭暂时还没法对付自己,华文昌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如果华文昌也知道了盘古开天斧和天刑金针的事情,那就更糟糕。以华文昌的医术,想必他不会在乎把自己抓了去做个活体解剖的。
“秦王地宫再会之后,别来无恙啊?”就在李亚峰继续思考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自己很熟悉的语声。
李亚峰一惊,赶紧抬起头来,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影似乎很悠闲地踏着水面上的莲叶,慢慢地一步步向自己走了过来,转瞬之间就在自己面前三尺停下了,脚下正好踏住了一朵并蒂莲花,水面上不起丝毫涟漪。
“是你?”李亚峰心头一凉。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会华文昌
“是我。很惊讶吗?”华文昌的笑容中颇有几分邪气。
“你……”李亚峰身子一歪,脚一滑,从岸上滑到了小湖中,不过也是踏着莲叶,轻飘飘浮在了湖面,湖面上微波不兴。
——李亚峰是绝不会在华文昌面前示弱的,刚才心中的惊讶和担忧在一瞬之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哦?”华文昌吃了一惊,“原来你已经好了?”
“托你的福。”李亚峰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我这里景色还算不错,一起散散步如何?”
“没直接上来打我,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华文昌失笑。
在湖面上,两个人慢慢地并肩走着,李亚峰是一身白,华文昌是一身黑,如果有人见到恐怕一定会惊呼起来,两人的相貌果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唯独华文昌是一双白眉,多了几分沧桑。
“我知道的恐怕远比你知道的要多。”李亚峰缓缓地说,只是心里却极为奇怪:他是怎么来的天庭?天庭的守将都是吃白饭的吗?
“是吗?”华文昌微笑起来。
“你有什么话就快点儿说吧,等会儿王信可能会过来,相信你应该不想看见他。”李亚峰的语气并不客气。
事实上,李亚峰心里怕得厉害——华文昌出现得太过突然,如果他早就来了天庭,也知道了有关盘古开天斧和天刑金针的事情的话,那今天自己恐怕就要倒大霉了。
“奇怪?你为什么怕我?”华文昌轻轻皱了皱眉头。
“我怕你?哈!”李亚峰的脚步停住了。
“如果你不是怕我,你就不会提到王信。”华文昌转身和李亚峰对视,“你该很清楚,你的想法瞒不过我。”
“彼此彼此。”李亚峰心里一惊,却回敬了过去,“如果你不是心里没底,恐怕也不会这个时候跑到天庭来看我吧?在无定乡出什么事情了?”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突然同时笑出声来。
“在无定乡,你让我吃了大亏,秦王地宫和你第二次见面,驱山铎是我拿到了,勉强算是扳回一局,现在呢?你找我又打算干什么?”李亚峰主动提到了驱山铎。
“我犹豫了很久。”华文昌轻轻摇头,“天庭挡不住我,我随时都可以来,但在天庭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我也不想来——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可我想见见你,你能去的几个地方我都找遍了,最后才想到天庭。”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天庭?”华文昌问。
“如果说是因为你去了无定乡可不可以?”李亚峰反问,“总要有个地方给我呆着吧?”
“但绝不应该是天庭!”华文昌的目光很犀利,“看来你是真的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你不就是我吗?我知道的你怎么会不知道?”李亚峰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华文昌真的是刚刚到了天庭。
“你不用转移话题。”华文昌笑了,“我可不打算从你嘴里知道什么,你有你的真实,我有我的真实。不是吗?”
李亚峰摇摇头,“我弄不明白你的想法,你越来越不像我了。”
“你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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