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樱
李亚峰摇摇头,“我弄不明白你的想法,你越来越不像我了。”
“你真的很有趣。”华文昌的笑容中透出了讥讽的意味,“这句话本来是我想说的。”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出来搅局,或许我也会经历你经历的那些事情,那并不会让人愉快。”
“但我没有办法感谢你,现在是你在给我搅局,局面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了了。”
“这可不能怪我,这是你自己搞出来的。”
“或许。但我既然能弄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就能一直做下去,甚至……我会毁了你。”
“靠!开玩笑!你敢吗?你还不如去自杀,那样会直接一点。”
华文昌沉默了。
而李亚峰心里却又安稳了几分,关于未来的事情,华文昌的确一无所知。
“对了,你是怎么解开七针封脉的?”华文昌突然想了起来,“当初我给你下针的时候留了活手,随着你的功力增长,七针会逐渐回到我的手上,可到现在也只回来了两根,现在你却好像是完全好了?”
“那你是为什么要那么做?”李亚峰的心里也很奇怪,先不说华文昌是怎么弄到的这七根天刑金针,就是在无定乡中华文昌封住自己真气的原因李亚峰也没有想得很明白。
“好吧。我告诉你。”华文昌倒是很痛快,“我想让你帮我。”
“让我帮你?”李亚峰这会儿是真糊涂了。
“你本领太差——就是现在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华文昌笑了笑,“所以我要给你一个上进的动机,如果你能把七根金针都逼出来,那多少也算是有了长进。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况且我也需要无定乡的势力帮忙,所以我刚进无定乡的时候就借你在无定乡立威,倒是委屈了你。我不信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我的用意。”
“可你到底想干什么?”李亚峰追问。
“我想要做什么?首先……是报仇?当然,绝不仅仅是天庭,天庭背后,甚至西方极乐世界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妄图操控一切,这我绝不能容忍——你肯定也是不能容忍的。”
“哦,对了,可能还为了让你不要重蹈覆辙,我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不能在你身上重演,这个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吧。”华文昌在话中隐藏了一些别的东西。
“只是仅此而已?”李亚峰心里一阵发凉,华文昌显然没有说实话,而这个态度也恰恰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华文昌恐怕是真的想要掌控一切了,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还要自己“帮”他。
“或许也不完全是。”华文昌轻轻抬脚,碾碎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你的行为我居然无法预测,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开诚布公地和你谈了,也希望你不要再坏我的事。你也知道,无论如何,天庭都不会对你有什么好意,所以我很是纳闷你的选择。当然,如果你想的是在天庭作我的内应,我会很高兴的。”
李亚峰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华文昌的话不尽不实,难道他真的以为这就能让我就范?不,华文昌可不会这么幼稚。
那他是为了什么?
“你刚才还说你不想知道我已经知道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我帮你?”李亚峰问。
“你知道吗?”华文昌闷闷地说,“我总觉得——不,事实是眼下绝不仅仅是天庭和妖精之间的问题,幕后还有人在暗地里活动,比如那个北斗……这里面的秘密不是一个人就能够揭破的,而幕后的那个人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对付得了的,不管是你还是我。所以……我想要你我各自去揭开它,等我们都有了头绪再对到一起。现在我还毫无头绪,而你,就算知道了些什么也不会完整。我如果听了你说的事情,不免先入为主,今后也就无法客观地去面对可能出现在我面前的现实了。”
“这倒是真的。”李亚峰暗暗点头,华文昌说的不错,现在自己知道的这些事情中还有多少内幕谁也说不清。
“你答应帮我了?”华文昌的语气有些急切。
“不。”李亚峰答的很爽快。
“为什么?”
“爱恨情愁欲,任你一手翻?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骗不过我还要骗我是为了什么?好,就算这先不谈。”李亚峰有一点儿激动,“告诉我,曹现在在哪儿?你既然曾经为了王信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为什么现在还要对曹下手?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曹的事情!你说,你把曹怎么了?”
华文昌默然。
“还有,你为什么杀了周谨?你明明知道这会让曹恨你入骨的!”
“……有时候,为了某个目的,不得不牺牲一些东西。你应该明白。”
“靠!我不明白!”李亚峰一字一句,“如果你真的还是我,那你就不会这么做!”
“我……”华文昌语塞。
“我自认不算什么好人,可我不会对自己的兄弟、朋友下手!绝不会!你根本不是我!不管为了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合作!”
“你走吧。”李亚峰指着外面,“天庭就要讨伐无定乡了,让咱们在战场上决胜负!”
“嗯?”华文昌刚才神色还有些黯然,突然间却好像明白了什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李亚峰这一声质问有点儿色厉内荏了。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让你这么怕我?”华文昌上下打量起李亚峰来,“你前面说的或许是你的真心话,当然,我也同意你说的,不过我有我自己的目的,问心无愧,更不想对你解释。可你后面的话就露馅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华文昌像是在自问自答,“其实你帮不帮我我并不在乎,我这次既然回来了,一开始也就打算要自己做。无定乡也好,天庭也好,甚至……连你也包括在内,都是我的棋子。而我的对手……另外还有两个。你不会知道他们是谁,但肯定不是你。”
“不过……有些事情做起来真的很不容易……”华文昌的神色有些落寞,“你不会明白,我原本以为你能明白的,可惜我错了,你实在还太小,太幼稚。我根本不该来找你……或许,我该去找姜冉?”
“等等!你敢对姜冉不利的话,我一定杀了你!”李亚峰急了,但绝不是恼羞成怒。
“姜冉……哦,对了,我们还算是情敌呢。”华文昌的语气有几分轻蔑,彷佛根本没把李亚峰放在眼里。
“我警告你……”李亚峰铁青着脸想要说什么,却被华文昌打断了。
“你没资格警告我,你得先超过我才行。”华文昌微笑着拍了拍李亚峰的肩膀,“你看,如果我不先开口,你根本不敢在我面前提到姜冉,你怕我。”
“我……”
这一次没有话说的换了李亚峰。
“其实你我完全没有必要在对方面前耍什么心眼儿,嗯……或许我成功的几率会稍微大一点?毕竟我比你多了五百年的经验。”华文昌继续微笑着。
“我……我杀了你!”
“扑通”一声,李亚峰沉入水底,紧接着双手往上一推,两道光华从李亚峰的双掌之间冲了出来,光华一青一黑,一离开李亚峰的掌心就化作两只恶鬼,青鬼首先跃出水面,自下而上扑击华文昌,黑鬼却无声无息地从华文昌的脚下直缠上去。
“咦?”华文昌轻噫一声,身子平平滑开五尺,避开了青鬼和黑鬼。
二鬼一击不中,在空中一个转身,又往前扑,依旧是一上一下。与此同时,李亚峰又击出三掌,唤出了黄鬼、赤鬼、白鬼。
华文昌是第一次见到被李亚峰用天刑金针化掉的五鬼,还以为是曾被自己收用的,避开青鬼和黑鬼的第一击之后,手上捏诀,想要重新再收五鬼为己用。
但华文昌一手捏着法诀,一手在空中画了几道符咒出来却发现完全不起作用,不由得一惊,此时黄鬼、赤鬼、白鬼也已经赶到,从水下把华文昌围在中间,一跃而出。
五鬼在空中一个盘旋,已经组成了五鬼杀阵,困住了华文昌。
“我看你再往哪儿跑!”李亚峰从水下慢慢升起,又站到了莲叶之上,浑身滴水不沾。
“好啊!你从哪儿学会的这一手?”华文昌临危不乱,反倒赞了一声。
随着华文昌的话音,五鬼同时进击!
“遁!”华文昌不慌不忙,单掌探出,拇指掐食指,一个转身之间,脚下已经画出一个太极图,忽然光华大作,华文昌倏忽之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失去目标的五鬼,呆愣愣的不知所措。
“天庭非久居之所,我走了,你也快些走吧。”最后,李亚峰耳边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大衍天遁?”李亚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呆在了原地。
“老大!怎么了?”王信喳喳呼呼地从远处跑了过来。
后花园的小湖离前院太远,王信只隐隐约约听见了李亚峰大喊了一声“我杀了你”就赶紧往这里赶,但李亚峰和华文昌的争斗只在瞬息之间,王信连华文昌的背影都没能看见。
“老大,怎么了啊?”王信看李亚峰还呆着,叫起来,“老大!你怎么了?我可不会游泳,你总不能让我跳下去吧?”
“他……他居然会了大衍天遁?”李亚峰回过神来,收了五鬼,走回岸上,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谁啊?大衍天遁是什么东西?”王信纳闷地问。
“刚才……华文昌来过了。”李亚峰没精打采地回答。
“噢,我说呢,原来是华文昌来过了……什么?华文昌来过了!”王信一蹦三尺高,“在哪儿呢?”
“人已经走了,你蹦什么蹦?”李亚峰很是沮丧。
“可是……华文昌怎么会来这儿?这儿可是天庭!”王信把“天庭”两个字咬得很重。
“天庭又怎么样?他会大衍天遁,天下还有什么地方去不了?”李亚峰苦笑着,“王信,咱们只顾了盯着华文昌会逆天邪功,却忘了他也是个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妖怪,更别提他手里还有华佗门的那些灵丹妙药了……”
“他来干什么?”对于华文昌本事到底有多大王信并不关心,只是急急地追问华文昌的目的。
“应该不是来找我麻烦的,我现在也没法找他的麻烦,你想,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打不过他……嗯,后来那是我让他给逼急了。”李亚峰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他没说几句,他就是想让我帮他,从天庭卧底……”
李亚峰没说实话,他似乎多少有些了解华文昌的心事了。
华文昌上溯历史,不管现在他想做什么,在这个时代之中却没有他的朋友,他大概是有点儿寂寞了吧?李亚峰心想。
“他是不是疯了?”王信完全糊涂了,“哪儿跟哪儿啊?华文昌让你当他的卧底?”
李亚峰故作无事地耸耸肩,“天知道,反正我也没答应他。不过,王信,咱们可得再努把力,要不然,真斗不过华文昌的……我每一次看见他,都觉得他变得比上一次更厉害了。王信,你要知道,我让盗鬼从水下偷袭,居然都没能偷到他身上一点儿东西……”
◎◎◎
“大小萝卜头,办完事情了?”华文昌刚悄悄离开南天门不远,就听见矮胖老人在自己身边哈哈一笑。
“原来是前辈,多谢前辈为我引开了天庭的那些闲人。”华文昌肃容施礼。
“老夫真是不明白,你弄那么多名堂出来做什么?”矮胖老人挠挠头,很是有些不解。
“前辈,这里说话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茫茫云海,就你和老夫两个。”
“那我想问问前辈,曹暮那里……”
“唉呀!”矮胖老人挠头的手重重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老夫把他给忘了!”
“前辈!”
“不用着急,不用着急……那小家伙身上带着不少好东西,饿不死他。再说老夫也把修练法门给他留下了,天外天他又闯不出去,没事儿正好练功。”
华文昌听矮胖老人不负责任地说着,不由得苦笑起来,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所托非人了。
“咳,你放心,曹暮这小家伙和你不一样,灵得很!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这个大小萝卜头还没回答老夫的问题。”矮胖老人顺手拉了一块云彩,坐了下来,又指了指华文昌,“来,给老夫说说,你走这一趟,无非就是让李亚峰更坚了杀你之心,你这是何苦?”
“好像李亚峰拜了前辈为师?”华文昌也在空中坐下,和矮胖老人面对面,只是说出来的话却答非所问,“那我倒放心些了,有前辈的指点,想必他用起功来进步也会快些。”
“大小萝卜头,你……”
“前辈不要生气,”华文昌无奈地笑了笑,“前辈能不能唤个称呼?叫我‘华文昌’就是。”
“别跟老夫来这一套!”矮胖老人气鼓鼓的,“你几次三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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