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樱
“好,说正事,曹,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大,首先你要先搞清楚那个什么‘五年大劫’是怎么回事,否则,万一出了事不好办。”
“为什么?”李亚峰奇怪了,自己不怎么在乎的事,怎么别人都如临大敌似的?
“这么说吧,先不管这个‘五年大劫’到底是什么,要是它只是应在你一个人身上倒也好办,顶多了,你死了就一了百了……”曹暮看看李亚峰脸色不对,忙说,“就是把我和王信都算上也无所谓好不好?可要是连你治的病人都牵扯上,那你不是白救人了?没准儿还害了人家。”
“不会吧?哪儿有这么玄的事儿?”王信插嘴。
“这可不一定,你看,咱们现在讨论的是老大要不要去给姜爷爷治病,怎么去给姜爷爷治病,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老大有可能治不好——姜爷爷可是脑瘤晚期!
全世界没几个人能治得了这种病吧?这就不玄了?“曹暮很清楚”华佗门“这三个字的份量。
“那你的意思是……”听曹暮说的在理,李亚峰也正经起来。
“老大,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先回神农谷呆几天,我和王信最好也去,把八先生信上说的什么‘道书’先看看,多学点儿本事。你现在除了会治病之外还能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所谓的‘五年大劫’大概是应在老天爷的头上吧?别忘了,咱们可都是‘逆天’的料。”
“光说什么‘逆天’了,连狐狸精都打不过,要是真来个神仙,老大,你受得了?反正我和二哥是都指望不上。”王信也开窍了。
“……有理。”李亚峰想想也的确不错,“可是姜冉的爷爷支持得了吗?还有那个见鬼的书架……”
“老大,你怎么真傻了?你不是说过连死人你也救得活吗?对姜爷爷你还可惜你那点儿药?”曹暮对李亚峰的迟钝很是不满。
“见鬼,我怎么知道管不管用?”李亚峰没好气地反驳,“凝翠崖上是有返魂树,《十洲记》上说用它合药作五名香是能让死人复活,可我从来没试过。要不然,我先把你宰了,咱们试试效果?”
“老大!”
“好好好,不闹了,曹,那接下来呢?你总不会让我在到南宫家里——我指的是妖精窝里去交朋友吧?”
“对了,老大,你终于开始用脑子了。”曹暮点点头,“在我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劫数’是什么的时候,凡事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用你在华佗门的身份到妖精窝里收买人心,已备万一,这也是必须做的。”
“曹,我们是在讨论怎么给姜冉她爷爷治病好不好?怎么说到南宫和妖精窝的头上去了,话先说在头里,我对交妖精朋友没什么兴趣,还是算了吧。”
“老大,你的乾坤袋不是在那儿吗?你不要啦?”王信插嘴。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一块儿先回一趟神农谷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妖精窝这件事就算了。在神农谷呆上两天,看看能不能学会点儿法术,我再把五名香配好,咱们就回来给姜冉她爷爷治病。”李亚峰做了决定。
“好啊好啊。我终于要去神农谷了,老大,你不是说哪儿特漂亮吗?这回我可要好好玩玩。”王信鼓掌投了赞成票。
“王信,不是去玩……”曹暮笑笑,“老大带上你的原因大概是为了让你当苦力,别忘了,老大说那个书架很大……”
“老大,不会吧?”王信苦着一张脸向李亚峰发问。
“为什么不会?”李亚峰趁机报了王信说自己“很笨”的一箭之仇,“啊,王信,你先给你家去个电话,说你在曹家住两天,正好是周末了,你家应该也没什么意见才对。”
在王信去隔壁房间打电话的时候,曹暮接着说了下去,“老大,病还是要治的,可你打算怎么治?”
“这个……从神农谷回来,姜冉要是不相信我能治好她爷爷的病,大不了我找个晚上偷偷地去治好了不就完了?对了,那我还得配点儿武侠小说上说的‘鸡鸣五鼓迷魂香’什么的,制造个安静的环境……”
“咦,老大,你不是看上姜冉了吗?这么好的机会就放过去了?”
“是你刚才说的,姜冉肯定不信,还有什么‘感激之余以身相许’是小说里的东西,根本不可能,那我就治好退而求其次,先把病治好再说了。”
“老大,我给你出个主意……不过你可不能说我一肚子坏水儿。”
“什么主意?”
“老大,我问你,当初曹操为什么要杀华佗……啊,不,元化祖师?”
李亚峰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
“对,如果当时元化祖师不是那么出名的话,曹操可就不会杀他了,反而…
…“
“曹,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看你这一肚子坏水儿……你是不是曹操转世托生的?那你可是本门的世仇。”
“对对对,我就觉得,咱们华佗门收个姓曹的家伙有点儿不对劲。”王信打完电话回来,正好听见李亚峰的最后一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还是赶紧加上一句损损曹暮。
曹暮冲王信一笑,说:“老三,你是不是还不会御风术?”
“是啊,怎么了?”
“也就是说,我和老大要两个人架着你飞到神农谷去……你知道,我的御风术才刚刚练好,没准儿飞着飞着会出毛病,免不了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甚至翻个筋斗什么的,老大也会体谅我配合着我的,倒要请你多多鉴谅了。”
“你……”王信话没说完,曹暮就走过去,拍拍王信的肩膀,架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李亚峰也有样学样,把王信的胳膊一架,硬拉着他向阳台走去。
◎◎◎
同一时间,小刘正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望着空中三条以几乎肉眼难辨的速度向北掠去的人影,露出一丝难解的微笑:“小伙子倒也不傻……嗯,这出戏果然有些看头。”
◎◎◎
几个小时后,东方发白的时候,四川龙虎山中,华八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他正端坐在一株千年松树的枝头,闭目养神,若有所思的样子。
华八冲那人一头拜了下去,嘴里还说着:“华佗门第八代弟子参见四师祖。”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欺师灭祖
江西,鹰潭市,龙虎山。
龙虎山是道教圣地,从东汉时开始,“天师”的称号便在此代代相袭,千古未解的崖墓之谜和独具特色的碧水丹山也闻名天下,风景更是绝佳,在《水浒》中也曾提到龙虎山是“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瀑布斜飞,藤萝倒挂”,因此,平时专为游山玩水而来的人也有不少。但龙虎山后山山势险绝,从来少有人去,倒是现在,这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两个人来,正在说话。
“小八,你为何要四处找我?”说话的人一身黑色长衫,坐在一株松树的枝头,树枝随风晃来晃去,但他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弟子既然从故人之处听闻四师祖消息,便不敢不前来拜见。”答话的人跪在地上,一身雪白的长衫和树上的黑衣人相映成趣,脸上两道白眉十分显眼,正是李亚峰的师父华八,而他口中说的话也敲定了黑衣人的身份:华佗门的第四代传人华四。“四师祖?罢了,我当不起。”华四似乎对华八的称呼很不满意,一口拦了回去。
“四师祖何出此言?”华八对华四的语气依然恭恭敬敬,但脸色却有几分变了。“小八,你既然知道我在此处,便也应知道我已非华佗门中人。”华四淡淡地说。
“四师祖莫非忘了‘一入我门,万死莫悔’这八个字了?”华八保持跪拜的姿势不变,身子却向上飘,到了与华四平行的位置停下,抬头直视华四。
“‘一入我门,万死莫悔’?笑话!全是笑话!”华四长笑一声,对华八说,“小八,甚么华佗门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我劝你也早早脱身,免得自误。”“四师祖的话弟子不敢苟同,弟子身受师门重恩,万不敢有背离师门之念。倒是四师祖这话有些忘本了……”华四不再跪拜,站直身子浮在半空中,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够了!小八,不要再叫我四师祖!我当不起!”
“四师祖。”华八还是不改称呼,“请恕弟子不敬,当年若非三师祖出手相救,四师祖只怕……”
“那又如何?”华四打断了华八的话,“若不是我便是旁人,千年前的事情提它作甚?如今我只是李淳风。若不是我还念着几分昔日的香火之情,我便亲手毁了这个甚么华佗门,免得看着生厌!……小八,你去吧,趁我现在还不想为难你。”“四师祖……”华八还是不死心,就要把话再接着说下去。
“小八,你当真要我动手吗!”华四——不,李淳风声色俱厉。
“……”华八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问道:“不知李前辈是否已得知本门第九代传人便是李前辈的后人?”
李淳风脸色一变,问出一句似乎与两个人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来:“小八,你只见过我一面?”
“是,二百年前,晚辈曾有幸拜见李前辈。”
“我记得……当时小七说你修习‘相’字部已有小成?”
“晚辈不敢当,但晚辈确是醉心本门相法,反倒为此荒废了其他课业……本门之学博大精深,晚辈只取其末,倒叫前辈见笑了。”
李淳风脸色又是一变,微微冷笑道:“小八,看来小七当年倒没有说错,你是早已料到今日之事了?”
“晚辈不敢。晚辈对李前辈向来敬仰,因无缘常伴前辈身侧,心中有憾,适时对前辈言行多有留心也说不定。”华八说话软中带硬,似有所指。
“小八,你说话不必如此转弯抹角……看来华佗门门户执掌这个位子倒是委屈了你,你要如何,不妨直说。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晚辈能玩出甚么花样来!”
“既如此,晚辈便得罪了。李前辈豺声狼顾,鹰视猿听,乃阴鸷枭雄。前辈若是为本门尽心竭力,则本门大有可为;然若前辈欺师灭祖,则本门中恐无人能制……晚辈不过是为门户计,望李前辈看在华九面上,重返神农谷。”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华九天资聪颖,修为一日千里,虽性子有些惫懒,但来日正是本门栋梁,晚辈对他爱护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他有一丝坏心呢?”华八说话诚恳得很。
“小八,亏你有这份苦心。”李淳风长叹一声,“你这番话在情在理,若我不曾知晓祖师……华元化之事,必会随你重回神农谷。只是……”
“四师祖,你说……祖师?”华八大吃一惊,扑通一声从空中跌到地下,叩头不止,“弟子恳请四师祖明示祖师所在,弟子自入本门,无日无夜不思叩见祖师,然祖师萍踪无定,弟子走遍天下至今亦无缘得见祖师一面……请四师祖明示祖师所在,弟子纵粉身碎骨亦感四师祖大德!”
“小八,你……”李淳风无奈地看着跪在下面磕头如捣蒜的华八,一轻身从松树枝头跳了下来,扶起了华八。
“小八,世间事知不如不知,我劝你还是莫要多问……非是我有心背离师门,实是……”李淳风面有难色,停住不再往下说了。
“四师祖,弟子对四师祖不敬,四师祖要打要罚弟子甘心认罪,望四师祖念在弟子对师门一片忠心,念在华九乃是四师祖的亲人,请四师祖……”
“小八!”李淳风打断了华八的话头,自顾自说起来:“我一生自负聪明,得师父教诲,逆天改命,辅佐唐王李世民,成就一番大业……但到头来又如何?你说我是枭雄?大错!须知天命难违,天心难抗……如今我不过一只野鹤,只求天下能有一容我之处。……华佗门之事我不会再过问,你也不必白费心思。至于你华佗门祖师的所在,我不知,亦不想知,又从何教你?你若无他事,便去吧,不要再来找我。”“靠!李淳风!”华八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再次改了称谓,气急之下竟然借李亚峰的口头禅骂了起来,“你乃本门第四代弟子,如今更是本门长老,怎地有胆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我身为本门门户执掌,现命你立时告知我师祖所在,返回神农谷,待我拜见祖师之后再回谷治你欺师灭祖之罪!”
“靠?”李淳风完全不理华八气急败坏的大叫,反倒好奇地问起华八来,“那是什么意思?”
“你……”华八气得大吼一声,上身不动,蓦地倒踩七星步疾退三尺,双手泛起隐隐红光,大声喝道:“李淳风,你莫要逼我动手清理门户!”
李淳风毫不在意,有些好笑地问:“小八,你想与我交手?”
“这……”华八语塞。
“所谓蚍蜉焉能撼树?你明知自己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省省力气的好。”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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