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仙王
波罗和阿狗可能被清雅和阿鲁芸的美貌惊呆了,学着老阿桑的样子畏畏缩缩地举出双手,却不敢真的伸到她们面前,惹得两个丫头格格直笑。阿狗大嫂跳过来扭在阿狗腰上:“没出惜的东西!你不是天天吹牛,在‘锋兵坊’见过多少达官贵人吗?怎么今天见到几个尊贵的客人就傻眼啦!”
阿狗挣扎着躲开老婆的魔爪,一边申辩道:“我是见过啊。昨天明达队长还到‘锋兵坊’验货来着——人家可是一星将军,天森帝国参谋总长费哈杜大人的近卫队长耶!那可是我见过的最高级的官儿了……不过,我是悄悄躲在别人后面,没敢上去跟明达将军拉手嘛!”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连清雅也莞尔不已,大为欣赏这些人的直爽和朴实。想来黛安和雷暴易容化妆做平民夫妻时,一定与他们相处融洽,早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狭窄的紫丁香街实在没有秘密可言,大家见面的喧哗声马上就惊醒了左近的人家,纸糊的牛粪纸窗户纷纷亮起来。一个蓬松的人头甚至直接伸到阿鲁芸肩膀上,大声问道:“老阿桑,是谁啊?是不是暴雷家的安黛从乡下回来啦?”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阿鲁芸一大跳,一声尖叫跳进斯林怀里。
大家一愕,立刻笑做一团。阿狗大嫂一把就将那个闯祸的脑袋塞进窗户里:“死大飘,你吓着客人啦。”
斯林几人这才注意到,原来窗户下面就是一张大坑,上面满当当地睡了一对夫妻、四个小孩子,此时正像一群觅食的鸭子伸长了脖子朝窗户外面望着。阿鲁芸正好站在低矮的窗户外,那个大飘一开窗就支出个大脑袋,也难怪被吓着了。
不要说长年住在王宫里的清雅,清静美丽的雪空森林里的阿鲁芸,就是一直在谷里长大的斯林也从来没有接触过生存在最底层的城市平民的生活。这紫丁香街就象一个大家庭,不同姓氏、不同年龄的贫民们聚集在这简陋污秽的地方,虽然居所窘迫,生活清苦,却从不缺乏朋友和欢笑。他们将朴实真挚的热情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别人,自己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的照顾和关爱。
清雅甚至有些忌妒黛安了:有这样一个好地方,居然不带她一起来!
“吱”,一声难听的开门声响起,随着门里洒出的灯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低矮的屋门迈步走了出来。
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阿桑大叔满布风霜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安黛,暴雷可比你们早回来一天。对了,暴雷终于把你们的父亲从乡下接进城里来了了!”
第七章 断肢重续
喧嚷声中,那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在离黛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黛安……黛安,你真的来了!你真的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黛安猛地扑到那高大身影怀里,死命地抱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愿松开:“雷暴,哦,雷暴,你真的在这里!你真的在这里!!”
街坊们并没有听出他们互相的称呼有变,“哄”地一声,取笑的哄闹声响彻紫丁香街,把更多的邻居们惊醒起来。
雷暴现在是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双方的情报人员遍布每一个角落,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虽然在这种平民区,斯林也不敢保证就没有敌人的间谍。斯林一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群里的雷暴和黛安却仍然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还没有分开的意思,连忙闪身挤到两人身边,在雷暴耳边悄悄道:
“雷暴元帅,听纳南大议长说,你的父母因为久经折磨,已经身染痼疾,连最高明的医士和疗伤魔法都无法治好……不过,我倒有几分把握能够治疗伯父伯母的病。”
自己的处境倒是其次,雷暴现在最关心的莫过于父母的健康,一听斯林的话,正处于激动中的雷暴也猛地惊醒过来,转身道:“你能治好……呃,斯林,是你!清雅也来了……是,是傲世叫你们来的吗?”
雷暴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无比苍白:“我终于还是没能躲过今晚。算了,该来的总要来的……”
看着神色惨然的雷暴,抓住雷暴胳膊再也不愿松开的黛安,清雅心里掀起滔天巨浪,走近雷暴身边,双唇翕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斯林无奈地摇摇头,对雷暴道:“雷……咳咳,暴雷大哥,你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咱们可是赶了两天的路,这才找到你的。”
雷暴还没开口,老阿桑年老成精,一眼就看出眼前的情形有些尴尬,连忙转身面对众人大声道:“都回吧都回吧,大家都回吧。客人需要休息,大家伙也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好参加颁奖典礼。孩子们,来吧,进来坐吧。”
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样,老阿桑紧走几步掀开雷暴从里面出来那个小屋的门帘,邀请几人进入窘迫的小房间。阿狗夫妇看来也与雷暴和黛安处得不错,大家进入房间后,他们也跟了进来,利索地引燃窗户外的火炉,开始烧水斟茶,帮助雷暴夫妇招呼客人。
这是一间仅仅十来个平方的小房间,摆了几件简单的家具,权充客厅。客厅角落还有一个小门,里面显然是用来做卧室的房间。屋子里的喧哗声惊醒了卧室里正在休息的人,大家刚一落座,里面就响起一个虚弱急迫的声音:“阿暴,谁来了?是不是你妈……有你妈妈的消息了?”
斯林心里猛地一跳,连忙问雷暴道:“难道伯母没跟你们在一起?”
雷暴惨白的脸上角忽地涌上一层愤怒的红晕,厌恶的眼神恶狠狠地扫过清雅和斯林,颤抖的手指猛地点到斯林鼻尖上:“你……你这个混蛋!傲世的手下两天前在芳香城抓走了我母亲,你……你们不要告诉我,你们并不知情!”
清雅自从见到雷暴后就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昔日的“大哥”,走进屋子后也一直低着头,不敢和雷暴对视。此时一见雷暴暴跳如雷,她不得不开口了:“大哥,清雅以自己的名誉发誓,纳南舅舅在两天前就和父王谈好,父王也答应舅舅和我,不再派人追踪你,不再做那些……卑鄙的事情。而且这两天我一直和父王在一起,他确实也没有派人出去……追捕你们!”
清雅越说越流畅,一想到父亲的所作所为,父亲带给面前的“大哥”一家人的巨大伤害,她双眼一红,“咚”地一声跪到了地上:“对不起,是雷龙家族对不起您,对不起伯父伯母!大哥,你骂我吧,打我吧,甚至……杀了我,我也不会还手。清雅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替父王恕罪,替雷龙家族恕罪!”
雷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这种结局。看到面前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曾经与自己相处了整整十年的“小妹”,身边不断抽泣着,一双手拉拉地上的清雅,又拉拉自己,泪水也哗哗地流着,嘴里慌乱地叫着“清雅……雷暴……”,不知道如何劝解的妻子,雷暴真的傻眼了,木偶一样站在屋子里,不知道怎样“对付”面前这个仇人的女儿。
“咣当”,有什么东西突然掉到地上,发出的巨响惊醒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景的众人。大家转过身子,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老阿桑已经跪到地上。阿狗正靠在门边,憨厚的脸上迟疑不定,白痴一样看着面前的人群,脚下一壶开水洒了一地。
原来,雷暴和清雅激动之下,傲世、雷龙家族、父王等语冲口而出,老阿桑再迟钝,也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些人的真正身份,当时就吓得跪了下去。提水进来的阿狗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再加上老阿桑的反应,也吓得失手将水壶打翻在地。
趁此机会,斯林连忙上前,一手一个扶起清雅和老阿桑:“清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些事以后再说,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阿桑大叔,您也请起来吧。不错,暴雷大哥就是当今王子雷暴殿下,安黛就是黛安王子妃殿下,这位是清雅公主,这位是阿鲁芸将军,至于我嘛……你们叫我谷里小子好了。”三下五除二,斯林将面前的众人向老阿桑、阿狗一一作了介绍。
这下倒好,老阿桑还没扶起来,门边的阿狗和听到动静进门来的阿狗嫂双腿一软,又跪到了地上。
黛安再也不好意思不管不顾,连忙放开雷暴,一一扶起三人:“快别这样,阿桑大叔,阿狗大哥,阿狗大嫂,咱们可是好多年的老街坊了,不用拘束的。”
老阿桑又是激动,又是惊慌地道:“安黛……不,王子妃殿下,我们都是苦哈哈的下等贱民,请您原谅我们孤陋寡闻。我们哪里知道,与我们相处了十几年的安黛姑娘就是尊贵的王子妃殿下啊!这可是怎么说的?以前有言语冲撞的地方,您……您们可一定不要放在心上啊。”
阿狗和阿狗嫂跪在老阿桑身后,点头如仪,连声附合道:“对,对,不要放在心上啊!”
雷暴被黛安带到这处民居后,也与这些善良质朴的邻居们相处融洽,忙里偷闲,三年中在这里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看到以前的好平民朋友们如此惊惧,也暂时放下心中的烦恼,上前哈哈大笑道:“阿狗,你怎么啦?平时一回到紫丁香街,就听到你大呼小叫,今天又在‘锋兵坊’见到某某将军、某某大官,大吹特吹他们如何赏识、夸奖你的手艺,你却理都不理他们。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阿狗怎么却成了软脚虾了?”
阿狗立刻涨红了脸,羞愧地低下了头:“暴雷兄弟……不不,王子殿下,我那是只图嘴上快活。那些大官和有钱人怎么会正眼瞧一眼一个兵器作坊的铁匠师傅,你知道的啦,阿狗就好吹个牛皮嘛!”
“好你个死阿狗!原来你平时都在吹牛啊?我说呢,结婚十几年我一直都在纳闷:天天听着你和这个大官也熟、那个有钱老板也是好朋友,怎么就不见你升过职、加过薪水呢?敢情你一直在骗老娘呢!”乍然听到“真相”,阿狗嫂气急败坏地一把抓在阿狗腰上,当场使起“家法”来。
伴随着阿狗的惨叫,屋子里顿时哄堂大笑,尴尬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不少。
趁着大家正闹得开心,斯林一拉雷暴的衣袖,两人悄悄踅进里面的小卧室。
卧室与客厅差不多一般大小,摆设朴素简洁,只是墙上、梳妆台、书桌上到处都堆满了一件挨着一件,小巧精致、各式各样的小饰物,乍一进来,斯林还以为自己走进了饰物店呢。看来,这些就是黛安少女时偷跑出家、成为王子妃后溜出王宫,转战帝都各个饰物商店的“辉煌战果”了。
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小床上,一个浑身枯黑干瘦,皮包骨头的老人正支着半身,深深陷入眼眶里的一对浑浊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斯林。看他那一身高大的骨架,那怒火熊熊,恨不得一口吞了斯林的表情,斯林轻轻点了点头:是了,这一定就是纳南说过,雷暴的亲生父亲——雷方。
看雷方那仿佛与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夺妻杀子之仇的样子,现在说什么,雷方和雷暴也不见得听得进去,斯林暗暗打定主意,默不做声地走到床边,“呼”地一下掀开盖在雷方身上的毛毯。
“斯林小子,你要干什么?”雷暴吓了一跳,双手粗暴地搭上斯林肩膀,一运劲就想甩开斯林。
斯林双肩一抖,护身魔气轻轻地弹开雷暴双手,故意板起脸孔道:“雷暴元帅,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只有我,才有把握治好你父亲的残疾。”
雷暴搓着双手,再也顾不得掌心传来的电击一样的酥麻,惊喜交加地道:“你……难道你现在就要开始治疗?可是父亲的腿……”
斯林轻轻地一摆手,示意雷暴禁声。他已经看见了摆在床上的这双“腿”——如果它们还能被称之为腿的话,也难怪雷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人能够治好它。
那是怎样的一双腿呀。雷方只穿着小衣短裤,一条腿齐膝以下,一条腿挨着大腿根,都明显地受到过重物击打,硬生生地从中折断,形成两道恐怖的伤口。两道伤口都露出坏死的乌黑腿骨,伤口以下的肌肉已经全部萎缩,一层满是伤疤的皮肤软软地搭在麻杆粗细的腿骨上,说多难看有多难看。这双“腿”能够拖到现在还没有腐烂坏死,已经是一个奇迹,就更不用说医好它了。
斯林只觉得怒火直朝脑门上窜,嘴里低声骂了一句:“该死!”不再迟疑,双手紧紧地攥住那双萎缩成竹竿的腿骨,天魔气霸道地攻进早已坏死的气脉。
雷方虽然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显得有些流里流气的小子是谁,可是,一听到双腿还有可能恢复,枯死的心底也不由冒出一星火花,眼光也柔和了许多,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紧张万分地注意着斯林的表情。
斯林微微闭起双目,一边以天魔气探寻雷方腿部的情况,一边搜肠刮肚地思索木公曾经教过的仙术,看是否有合适的办法。
仙界自天仙以上,确实人人都修炼得有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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