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照习惯,与符光唱反调而已。反正符光说上,他就说下,符光说前,他便说后。先不管对错与否,这立场之间的分界限,自不待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 
  雷啸岳道:“既然两位皇子不能统一意见,那末将便说了。” 
  二人颔首。 
  雷啸岳道:“咱们眼下是既要打,又不打。” 
  二人诧异,符光又大咧咧地问道:“怎么说?” 
  雷啸岳道:“末将的意思是围城打援。”说完后,瞧着面前两位大秦皇子,心想,老夫这提议是两不得罪。你二皇子说不打,继续围困,老夫便依你。你大皇子要打,我也依你,不过不打峡里的周军,却是打援兵。嘿嘿……他这和稀泥的为官之道,若换了秦皇在世,自然无碍。可如今夺嫡正紧之际,竟想脚踏两船,未免自取其祸。 
  两位皇子同时蹙眉,朝他偷看一眼,心底均暗生忿懑。 
  符光道:“雷将军,前日本太子想纳令媛为妃,将军思虑好了没有?” 
  他话音甫落,符誉也道:“雷将军,本王向五小姐提亲的事,怎样了?” 
  二人内讧夺嫡,皆想拉拢天策大将军雷啸岳。一来雷啸岳剑王之名,在秦国威望极重;二来他手下的十万大剑兵可抵百万雄师。若能拉拢他,当此时局,秦国皇位唾手可得。 
  雷啸岳闻言蹙眉,二位皇子的心思,他何尝不知。晓得他们娶自己的女儿,无非是想利用自己。一旦助他们登了皇位,谁知道女儿们能否幸福?况且,此事他也暗暗问过二女,得到的答复,无一愿意,均是矢口拒婚。尤其小女儿雷倩更绝,几乎在家里演了场自杀的大戏,害得自己吃不下睡不着。最后好说歹说,才让她转怒为喜。 
  囿于此因,他此刻怎能确切回音。苦笑道:“二位皇子,如今大战在即,商谈这些未免不妥。不如回京后再细细详谈?” 
  听他一如既往地刻意拖延。两位皇子各向自己的智囊望望,冷笑心头,私下均起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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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大战前夕
 
  几日后,小石头一路击鞭锤镫,马不停蹄,领着三万大军悄悄潜至流云飞峡东南方向的一处小村镇张家坪。此处离流云飞峡约有三十里,原是个热闹所在,可自周军侵掠后,却已荒芜,村人也均逃逸至长安。不过人虽无,房舍仍在,三万震北铁骑暂时歇下。 
  住不下得,则扎营立寨。 
  如此一住多日,每天不是操练,便是巡哨与在震北大营无甚不同。 
  副帅楚虞纳闷不已。他想皇帝被围,事态紧急,王爷何以不疾速救援解困,反而落脚多日,踯躅不前? 
  他为人爽直,心里压不住疑窦,到了小石头居处,把这问题说了。 
  小石头原正与奚方研划救援方案,见他气冲冲地前来责问,微笑地看着他,道:“楚将军,皇上被围大军有多少?” 
  楚虞不明何意,愣愣地道:“三十余万!” 
  小石头又道:“那么秦军有多少?” 
  楚虞道:“据探子回报,约五十万大军。” 
  小石头再道:“那咱们这些援兵有多少?” 
  “三万!”楚虞呕懑到了极点,搞不懂小石头为何要问他这么容易浅显的问题,简直拿自己当白痴。是以,这最后一答,口吻颇带不满,胸中已生怒气。 
  小石头站将起来,朝旁边的奚方瞧一眼,微笑道:“既然咱们人数远少于秦军,惟有智取,岂可力敌?” 
  被他反责,楚虞没生半点怒气,反而喜道:“原来王爷早有定计,是末将卤莽了。” 
  敌军众多,己方人寡,他焉会不知?只是皇帝被围,举国震惊,又瞧小石头总在张家坪休养生息,按兵不动。不由怀疑新任的赵王爷由于首次出征,许是心中胆怯,畏敌不前。如今见他言笑淡然,谈吐明晰,显是胸有成竹,自然疑念尽去,转而欢喜起来。可见此人对赵家忠诚到了极点。 
  小石头慢条斯理地道:“明确的计谋,本王还没有。” 
  楚虞大愕,问道:“那王爷打算如何?” 
  小石头道:“如今没有,不代表明天也没有?楚将军稍安勿噪,待缓两日,我军必能旗开得胜。” 
  听他说得这么有把握,楚虞无言,只得抱拳退出。看楚虞背影在屋外拐角处消失,小石头拭拭额头,转目望向奚方道:“奚先生,再这么拖下去,我怕军士们早晚会兵变!” 
  奚方哈哈笑道:“王爷,你也忒小瞧自己了。震北军跟了赵家两代人东平西讨,南征北伐;大到将官,小至兵丁,哪个不惟赵家之命从事。别说赖着不救皇帝,固然你立时下命,挥军攻打汴梁,多半也没疑议。” 
  “可……”小石头依旧忡忡不安。 
  奚方道:“王爷可是想说楚将军的事?” 
  小石头颔首认可。 
  奚方慰道:“楚将军急着来问你,实地并非关心皇帝安危。他是怕王爷年幼胆怯,贻误战机,俟时连累了赵家赫赫声名。”笑了笑,又道:“只是他并不知王爷存有借刀杀人的心思,不然,或许他会首先赞成。毕竟王妃可是死在仁秀帝的手上。对于忠诚赵家的震北军来说,可是睚发眦肝也要报仇的大事。” 
  小石头叹了一气,道:“王妃深恩,我再也难还,除能替她报仇以外,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报答。”心下却对借刀杀人四字,觉得刺耳无比。自问前后两世直至如今,总是被杀的份,突然改换角度,成了捕猎者,不免心旌惶惶,恍若梦境。 
  奚方道:“法子也不是没有。王爷若能率领震北军一统九州,安抚天下,王妃必能含笑九泉。” 
  小石头朝他看看,笑道:“依我看不是王妃含笑九泉,而是贵岛神君乐在肚中吧?” 
  奚方神色不变,道:“王爷说笑了。” 
  小石头暗自佩服他的涵养,道:“争霸天下,逐鹿中原,我是做不来得。尽管我很想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老有所养,少有所依。但凭我的本事,只怕理想未成,却遗祸他人,到时大业不成,反而血流漂杵,饿殍藉枕,一发不可收拾。” 
  奚方道:“王爷过谦了。照奚某看,王爷品德高洁,待人可亲,有贤王之相;处事公正,刚毅果决,又有雄主之气。如此刚柔结合,贤雄具备之人,环顾天下,惟王爷一人尔。” 
  “马屁,马屁……”小石头心中不断提醒着。尽管如此,依旧觉得畅喜。笑道:“奚先生,你为夏族复兴,当真是不遗余力啊!”说话时,神色颇显调侃。纵观平生,总遭人陷害,时常杀机四伏,何时有天降馅饼的好事。故对姜神君代表的无极岛,他是暗中提防,小心慎对,总想着,会否又是一个特大陷阱。 
  奚方肃容道:“王爷,你当奚某适才之语,阿谀亦好,或当谄媚亦好。奚某自问句句出自心地,无半字妄言。” 
  小石头一笑,他不想总在这问题上与奚方争执。话锋一转,岔开道:“奚先生,你估计那胜施姑娘何时可以给咱们确切的回音。” 
  他原本只道胜施仅是青楼一寻常女子,孰料在临出汴梁前,洛亲王才对他说明,东周在西秦早有一个庞大的间谍网。总负责人便是洛亲王,长安的负责人却是那弱不禁风,风华绝代的万花楼名妓胜施。 
  初闻此言,小石头怔忡多日。总难相信,那清冷孤傲的芬芳佳人居然是插在秦国的暗伏秘谍。在他影象里,当间谍的女子,多是妖冶妩媚,放荡随意,说不得几句便可与人上床的那种才名副其实。 
  奚方闻言,想都未想,回道:“明天。” 
  小石头瞪眼,诧问:“先生这么肯定?” 
  奚方道:“胜施姑娘在长安潜伏数年,谍报网已深植于秦廷朝官之间。此次咱们要她探听的也非什么机密。不过就是现下秦都守军的具体人数。依她的人脉和手段,多半早已掌握。如今迟迟不来,只是等待汴梁洛亲王的指令。依奚某推断,最迟明日便会送信来此,否则,岂不贻误军机?就算她想,谅来在洛亲王面前也难以推卸责任。” 
  小石头微微颔首,细细辨别奚方所语,果有道理。 
  他晓得洛亲王肯说出间谍网一事,也是迫于无奈。起初照自己计划,并不愿意单发五万震北军,定要洛亲王召集中央禁军,说道无十万大军,自己便不去。洛亲王为了让自己答允只领五万大军救援仁秀帝,这才说出长安城内早有内应,而且人数极多。 
  回忆了一会,又道:“她要问过洛亲王后,才会送谍报给咱们,这我相信。不过,奚先生就怎么肯定,洛亲王一定会让她送真情报么?万一是假,或者她暗中知会秦军设下埋伏,那咱们岂不中计?” 
  奚方笑道:“长安守军人数不超三万,加上禁宫御林军也至多五万。本岛在长安的密探早已探听清楚,相信王爷的天罗密探也有情报给你。” 
  小石头一怔,随即讪笑。暗道,这家伙原来早清楚,亏我还想瞒着他。 
  瞧他神色尴尬,奚方心中也在思量。要当人君,就须腹有沟壑。他能想到抑着情报,借机测试我的本事,可见手段极好。无怪神君一力邀他入盟。这念头在他脑中仅是一闪,续道:“咱们两方既然都有确切情报,胜施姑娘的谍报,其实仅作为一个确证。所以,就算她虚报假信,或是趁隙诓骗,咱们也不用惧惮。何况,从她情报的真假上,奚某也能揣摩洛亲王的心思。何乐而不为呢?” 
  他千算万算,智者千虑,却没料及,小石头压藏情报,非是考测他本事,其实私底下并不想进攻长安。在小石头看来,周军入了长安,必是一番屠杀,以报围困之恨。念及于此,他只想解救出流云飞峡里的三十万大军,然后再伺机戮了仁秀帝,最后领兵回到汴梁。至于,扩大战果,乘此灭秦亡汉,他压根就没想过。 
  谈了片刻,屋外兵将时正操练,直闻喝声震天,甲戈铿锵。小石头起了兴致,道:“奚先生,不如出去看看?” 
  奚方头未抬,摇摇手,依旧望着流云飞峡的地形图,道:“王爷自便,奚某尚要静思整个计划里有没罅漏。” 
  小石头颔首,离座而起,朝屋外行去。 
  出了屋门,走至村镇原来的广场,数千兵士正操戈演练,枪戟森森,杀声四起,颇为壮观。领队的偏将,瞥着元帅到来,刚想上前参见。小石头挥手无须多礼,一人踱步到拐角,支颐看了会儿。心想,有此勇军,又何惧秦兵? 
  思忖间,不觉了望西北天穹,又想,仁秀帝被困流云飞峡,必然翘首亟盼援军到来。可他心地歹毒,手段卑劣,连少问世事的王妃也予鸩杀。如此人君,怎堪辅助?又何谈什么同轨八纮,囊括四海? 
  忖及半晌,唉叹一声。我虽不想救援,怎奈与他一起尚有三十万无辜的周军,还有一直视我为弟的郑大哥。此次,倒是让他白白拣了便宜。不过,秦军势众,即便想立时解救,也是难如登天。而且,自蓝田大败,远征大军的辎重多有遗漏,只怕现下庚癸频呼,均饿着肚子。 
  想着、想着,不由蹙眉。寻思,奚先生围魏救赵的谋算虽好,然终非上善之策。十数日延搁下来,固是围困被解,也是饿毙者多,战死者少。愈想愈觉烦躁,这当口竟连汴梁的洛亲王也怨恨上了。暗道,若非他野心勃勃,妄图篡位为皇,岂会只发五万援兵?且为防他故,再减两万。 
  不远处忽有炊烟袅起,饭食芬芳扑鼻而来。见着如此一幕,再想起流云飞峡的饥饿败兵,心情越发烦懑。无由地往炊烟处走去。走不多时,一处大屋赫然眼前,里里外外,头戴白布的炊事杂役奔来跑去。与此同时,见着王爷亲临,杂役们暗自忐忑,手脚更不怠慢,个个勤快异常。平时二人抬得物事,此刻一人扛肩,行得步如流星。 
  “王爷,您来了?”一人迎将上来,低头哈腰。 
  小石头打量,觉得稍有面熟,思了会儿,猛地想起,这人正是当日被偷老婆本的那个伙头大厨根发。笑着打趣道:“你的老婆本还在罢?” 
  根发腼腆,憨笑道:“承王爷恩德,小的老婆本藏得妥妥当当。” 
  小石头哈哈一笑,朝屋里的厨房望去,觉得甚是亲切,问道:“今儿个你操弄些什么呀?有没别的特色?” 
  根发恭谨地道:“回王爷,小的今日为王爷准备了大食国的特产泥豆。” 
  “泥豆?” 
  瞧王爷颇感兴趣,根发道:“泥豆是西方大食的特产,是太祖武皇帝那会,有大食商人带至汴梁。刚开始,可没人爱吃,因为泥豆的外表丑陋不说,而且脏不垃圾。可没多久,有位大食商人邀请礼部太司赴宴,宴中便有这泥豆。只是经过加工后,太司大人没认出来。一尝之后,赞不绝口,连声夸好。从此,泥豆便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