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也仿佛奔动起来。
但美妇随后的斥呼,他固然再是木衲,也想起自己时下的举动大为不妥,忙不叠转身奔去。怎料一个慌忙,居然推倒了浴桶边的屏风,一下摔倒在地。连忙爬起,闭着眼,高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着,退了片刻,想起这么退总不是个道理,登时回身朝前直跑。堪堪数步,又是一个趔趄,从房内跌出房外,原是绊在了门槛上。跌倒后,也不及细看,当即爬起,往自己房里奔去。
美妇望着眼前的惊变,着实怔然,一时都忘了继续喊叫。直到瞧不见小石头的身影,才念起,眼下的场面委实狼狈,别说遮挡浴桶的屏风,纵是房门都教那傻小子撞破了。而自己就等同于在光天化日下露天沐浴。念及此,又是惊呼一声,拽起一边的浴巾向空一舞,犹如一道匹练,瞬时把那无限美丽的娇躯绕紧。
静心聆听下周围的环境,旁人似乎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变,当即暂放心怀,右手抽出一根丝巾,拉起倒在地上的屏风,随即躲在后面,把自己的衣衫穿就。一边穿著一边思索应该如何解决这桩尴尬事?每每想及适才的难堪,她那娇美的玉容上一会白一会红,有时甚至是一片铁青。
心想,自己好坏也是华山派的掌门,若此事教外人得知,本身丢脸事小,只怕华山派的百年威名,今日一朝丧尽。又想,自己当真苦命,与丈夫刚刚洞房,明日过来,他便旧伤复发,因而丧命,自己也就落了个克夫之名。数月之后,父亲由于心爱弟子兼得意快婿突然病势,女儿又成寡妇,郁郁积闷下,竟也撒手人寰。而如今,自己非但遭受了那等不白之冤,更连这清白之躯也被那小伙计尽数阅遍。这……这……这事,若让哪些原就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晓得,还不知他们会怎生编排我?想到这里,她是愁苦万分。
黛眉微蹙下,她支颐沉思,泪水不禁悄悄滑落。暗忖,苍天当真不公,难道红颜就该薄命?一阵阵黯然无助的情绪,不断袭上心头。
沉吟了半天,她忽而双眸微泛冷光,低声道:“只须除掉那小伙计,就不怕这事会外泄了。”说到这里,她那右手猛地握紧。可片刻后,又是松开,显得甚是凄然,喃喃自语:“这事说来,也不全怪他。是我不好,望见房内突然窜出老鼠,惊叫之下,方把他引来。若因此事,我便随意的诛了他,这……这教我怎么过意地去?”
一时间,对于应该怎样处置小石头,她是全然不知,直觉满心彷徨。
今日由于店里的江湖中人均已在镇上闲逛,故而许一炒是轻松已极。他坐在柜台上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无聊地拨着算盘上的算珠。心想,这些江湖人也不知何时可以离开七里塘,若总赖在这里,早晚一日会出大事。正思忖间,从门外走进两个老者,一个是长得高高,面容呆板,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另一个白发白须,矮矮胖胖,生得像个肉球,脸上贴着块狗皮膏药,左眼上有个黑眼罩,竟是个独眼老头。
两人甫一踏进酒楼,那独眼肥矮老头便大声喊道:“掌柜的,有什么好吃、好喝的没有?快些送来,我可饿死了。”
许一炒一愣,寻思,他们这算是午膳,还是晚膳?这时辰可真是不上不下啊。虽有如此想法,但能有生意来,他也高兴得紧,忙从柜台里出来,笑道:“有、有,客官是自己点?还是小店为你们配菜?”
那面容呆板的中年人随手丢出一块银两,冷声道:“你们配吧,有什么好的尽管送来,让我这兄弟好生吃上一顿。”
他这话听的那独眼老儿喜上眉梢,直笑的浑身肥肉一颤一抖,恍若一座肉山发生了地震似的。
第5章 酒楼巨变
许一炒却是愕然,暗忖,这称呼着实荒诞,中年人居然唤那独眼老儿为兄弟,而这独眼老儿倒也没甚意见。嘿……稀奇,稀奇。想归想,可他口里未停:“是、是、是,立时便送来,客官先歇着。”
待许一炒进了厨房,那中年人蚁语传音道:“老胡,我先四下走走,瞧瞧圣子究竟是谁?而且,我觉得这通灵镜今日有些古怪。”
原来这二人便是那所谓圣教的两个胡涂长老。他们在山上化好装后,便径直到了这一炒楼,途中尽管遇到甚多的江湖人,但他们也属幸运,居然被他们这么有惊无险地到了酒楼。
胡长老道:“好,只是你总须寻处僻静的地方,否则,会教人发现。”
涂长老嘿嘿道:“这僻静的地方,除了茅房,还有那里?”说完与胡长老两人相视而笑。笑了须臾,他又道:“我这就去,你在这里等着,若有事,我用教中暗语通知你。”胡长老点了下头。
涂长老一路装出闲逛的样子,往后院走去,待到了厨房,忽觉通灵镜一阵抖动,他心中一喜,心道,嘿……得来地全不费工夫,看来这圣子定是在厨房。刚想寻个借口,进去打量。
便听见酒楼的掌柜在里面道:“小丸子,你把这菜送去。”涂长老一惊,也未多想,慌忙的向后退却,可这里仅只一条行廊,往那能退?当下便穿过行廊,到了后院。由于情势紧急,他是用上了身法,堪堪觉得自己到了后院,还未细视,便觉有一人朝自己发疯似地冲来。
这人的冲势极是迅捷,而且威猛,涂长老压根儿未及多思,也未来得及运功护身,便被这人撞出三丈开外,直直地摔在地上。涂长老是“啊唷”一声,那人是“啊呀”一叫。涂长老虽然是当世高手,但像他这样的老朽之辈,又未运功护身,被人这么一撞,当真是骨骼欲裂,疼痛不堪。怒极之下,抬头一瞧,撞他的人原是一个酒楼伙计。只见他生得雄伟,厚实的身材,看来便似头熊罢。
涂长老跃身而起,抬手便想一掌,这一掌若是打实了,这撞他之人势必一命呜呼。这厢甫一运力,便觉得怀里的通灵镜骤然颤动,那动幅比适才厨房门口时尤要激烈三分。心中一动,沉吟着,眼前这生得英伟的小伙计难道就是本教的圣子?可适才在厨房门口时的异动又如何解释?难道说,这一代的圣子有两位?那,那……岂不搞上分裂?念及此,不禁惶惶。这等样的事妄说是他,固然是圣教史上也从未遇过。
那伙计这时道:“啊!客、客官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紧吧?”这伙计正是刚刚看过华山掌门玉美人邓蓉的绝美裸体,然后仓惶逃跑的小石头。
涂长老正当思忖圣教是否会分裂的事,小石头的话,他是半句也未听进。
小石头见这中年人伫在那,呆然不语,心想,他会否被自己那么一撞给撞傻了?想到这里,甚是忧心,直觉自己罪大莫及。
便在这时,小柱子奉着许一炒的命令,来后院寻找小石头。瞧见他浑身无事,在那与人攀谈,心下着实郁闷,嗔道:“小石头,掌柜的叫你过去。”
小石头一惊,忙回道:“哦,知道了。”要他眼下就走,心中委实放不下刚被他撞过的涂长老,又道:“客官,你没什么事吧?”他依然生怕这中年人伤到那里。
小柱子到后院的时候,涂长老怀里的通灵镜又是一阵颤动,只是这幅动,比遇到小石头时却是弱了不少。通灵镜的异动同时也惊醒了沉思中的涂长老,他甫一醒神,就听见小石头的问话,无意识地道:“没什么,没什么。”他此刻满脑子的是应该如何处理两个圣子的事?至于是否撞伤,已然无暇理会。望着敦厚守礼的小石头以及戾气横生小柱子,心中疑问道:“这代降世的圣子怎地均是酒楼伙计?”
小石头听他说无事,自是开心,当下又是一阵抱歉,随即便去了厨房。小柱子也是跟进。
涂长老状态迭出,连遇怪事,一时大感踌躇?心想,不如去问问老胡,听他有什么建议。到了前厅,胡长老正在大吃大喝,朵颐狂嚼,瞧见涂长老到了,他道:“坐、坐……娘的,这里的菜当真鲜美,比咱们那不知好上百倍。”
涂长老瞧他那样,不禁苦笑,他知道这搭档素来粗心,对于什么事,要么是杀,要么是欢喜,要他提些建议?无疑是对牛弹琴。只是眼下情势若不告诉他,只怕他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坏事。念及此,他道:“老胡,今日这事,我也糊涂了,你知道吗,我遇到了一桩圣教千年未遇的古怪事,稀罕事。”
胡长老仍是右手执腿,左手灌酒,咬一口鸡腿,喝一口酒。听了涂长老的抱怨,他也没怎么正经,嘴里嘟囔道:“你倒是说说看,让我也长些见识。”
接着,涂长老便把自己适才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他。
胡长老听后,把腿一扔,把酒壶往桌上一碰,嘿嘿道:“老涂啊,老涂,你平时总说我糊涂,是我害的咱们两人得了个糊涂的名声,可眼下,我瞧你也糊涂得紧。这有什么好难办的?你一个,我一个,不管这两小子到底谁是圣子,咱俩把他们一锅端,尽数交给天王,让他们去验身,不就得了。”
听他这么说,涂长老白眼一翻,心想,这事难道我就没想过?不就是怕圣教分裂,才犹豫未决么?若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我早就做了,还来问你?又想起教中这段时日的内讧,四大天王各分阵营,那是斗的不亦乐乎。而圣宗由于闭关修炼无上大法,对天王们的争斗,他也放手不管。若此次寻了两个圣子回去,只怕圣教一定会裂成两块,倘是运气不佳,不定会裂成四块。
想到这里,愈发头疼。在那攒眉蹙额,沉吟不定。过不多久,听得胡长老自语道:“娘的,鸡腿才两个,吃一个少一个。”这句话方一入耳,当即令他灵光闪现,转念想及:哼,管他有几个圣子,反正我只须带上一位,另一位么,就让他自然消失吧!
这时,小石头恰好端菜上来。
涂长老蚁语传音给胡长老:“这人就是其中一个圣子。”
胡长老不遑多想,待小石头把菜放下,一把便抓住了他的腕脉,冷笑道:“小伙计,有个好去处,你可愿意随我去一遭?”
小石头听得这话大是不妙,又瞧着他的面容,显然就是大人故事里的哪种土匪模样,顿时心慌,刚想大声呼叫,便见那独眼老儿急速伸手在自己的腰间点了一下,那欲将出口的声音,竟是戛然而止,半点声响也发将不出。
小石头急怒中,挥手胡长老的头颅打去,堪堪尚有半尺时,瞧着他不避不闪,依旧微笑地望着自己。不禁心软,寻思,自己这一下起码百斤力,若是打实了,只怕这老儿会当场丧命。这么一想,那手劲刹那间就弱了下来。
他的犹豫,胡长老均是看在眼里,抓住他腕脉的手突然一紧。顿时让他浑身乏力,几欲软倒。胡长老呵呵笑道:“好个善良的圣子,本长老喜欢。呵呵……”
涂长老瞧他事成,惟恐生变,忙道:“老胡,你先带他走,我去厨房带另一个。”
胡长老颔首,瞧着涂长老走了,心想,这酒楼的菜肴当真不错,若时下走了,日后那里还吃得到。想到这里,索性点了小石头的麻穴和哑穴,让他呆立在自己身边,随后,据案大吃。那酒是直灌下肚,那菜更是不加牙咬,直接便吞了下去。
小石头在旁看得怛然失色,胡长老这般的吃相再衬上哪样的装扮,别说是土匪,即便说他是妖怪,小石头也相信得很。
便在这时,只听见厨房里传来一声大喝:“好贼子,竟然到这里劫人?”声音落下,只听见一阵打斗声“噼里啪啦”地传来,继而又是“叮呤哐啷”的东西破碎声。听着声音,便知道这打斗,甚是激烈。
小石头听到喝声,就知是掌柜的声音。他瞧着胡长老,心下默念,这妖怪土匪,可莫要去帮忙,否则,掌柜的定要吃亏。他被胡长老轻轻一点,浑身便不能动弹,又不能说话。他可不知道这是武学当中的点穴术,只道是一门妖术,而且胡长老的扮相,比涂长老尤要凶上三分,在他心中,这胖老头必然强劲。
又过了片刻,打斗渐近,先从里面跑出一个伙计,正是小柱子。他慌张地跑到前厅,大叫道:“有人抢劫啊!有人抢劫啊!”这声音在小镇传得极远,片刻后,只听见喧哗声响起,哪些闲逛的江湖人已然闻声而来。
与此同时,许一炒和涂长老二人业已从厨房打到前厅,涂长老赤手空拳,可每一拳击出均会响起破空的“嘶嘶”声,拳风的余劲,直击的周围桌椅,一触即碎。
许一炒却是手执菜刀,忽上忽下,角度叼转,时而脱手飞出,绕体一匝后,又回到手中,时而挥刀急劈,犹如砍猪切腿,威势极猛。小石头望着他,不禁寻思,原来掌柜竟是个高人,平时还真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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