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兄,你想喝酒,怎地跑这来了?”
惊鲵子醉熏熏地道:“我……呃呃……”方说一个“我”字,偏是连打两下饱嗝。又听他道:“我也不想啊!是师伯他老人家,抢了别人的至宝,却要我来为他搽屁股。”这么一说,大伙才明白,先前那老道居然是他的师伯。
这时,他又道:“这屁股要如何搽,适才,我在门外已然思了良久。本想以暴制暴的把人给赶回去。不想……嘿嘿……那老小子竟连一娃儿也打不过。此刻,我改主意了,照他的本事,假使与他打过,未免丢了我惊鲵子的身份。所以,不打了……”
隗斗一听,气极而笑,冷恻恻地道:“惊鲵子,老夫看你话说得过头了!”说话间,只见他右手置于胸前,大拇指、无名指、小指内扣,而食中二指劲运力足,异光泛现。
大伙见他似欲出手,刹那,均为白发老儿担上心思。尤其,小石头更觉不妥,惟恐老儿遭他毒手。迅即大声道:“老前辈,小心啊!”
白发老儿一听,嘻嘻笑道:“不错、不错,小娃儿很有良心!比那些个无极贼子好得太多。”接着,自言自语道:“那我适才把他们从屋顶上弄下去,岂非也没良心?”虽说自语,但他音量尤大,偏生厅里皆闻。
众人忍俊不禁,不免失笑。均道,这老儿好生诙谐,居然把自己捣乱别人的事也这么坦诚而讲,倒是颇显磊落。小石头愕然,在那瞠目结舌。这当儿,雷倩却是偷偷捏了他下腰际,低声道:“要你做好人?”小石头神不守舍,也不知她说甚,回头讶道:“啊?”
二人种种亲昵,符震嫉火满腹,若非念着小石头武功超绝,决非自己能敌,难保不当场邀斗。可惜,如继续看下去,无疑难熬,索性侧首,朝隗斗望去。心下盼他大显威风,能一举击毙小石头,只是雷倩终须饶恕。
不提他的小算盘,再说那隗斗瞧着惊鲵子始终疯言疯语,自进来到现今,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竟当着“惊天神指”即发一刻,依旧言笑侃侃,此间蔑视,着实令他恼恨难当。沉声道:“惊鲵子,老夫看你是活腻了!”语声吐出的同时,一道曳虹似经天气剑,如贯长空,从他食中二指划掠而出。
“嗤嗤”的破空声,如裂帛碎绸,教人暗惊,皆想,无极绝学果真不凡。其间,符誉尤甚,起初见隗斗先是奈何不了散宜生;再是毫无抵抗的让老道来去自如;时下,又任惊鲵子万般讥讽;心下对无极岛生出了不过尔尔的小觑心理,认为它的威名着实有些虚夸。然如今一见,却教他羡艳不已,思忖着,若此绝学,被我学会,何愁皇位不固?又何惧小人施算?
正思忖时,却见惊鲵子蓦地跃起,惺忪醉眼一扫而空,在那蹦蹦跳跳,大呼大喊:“贼人发怒了,贼人发怒了……”众人大哗,没想他值此危机,仍是这般噱闹。
与此同时,见他谑浪笑敖,口出污言,大大的蔑视自己,隗斗不由恶向胆边生,屈指弹伸,几缕罡风接连而去,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好似棋道纵横,密织如网,几如煌煌宇宙笼罩茫茫,看其势颇有弹指之间即教惊鲵子灰飞烟灭的恒心。
惊鲵子呵呵大笑,未见他抬手踢足,整个身子居然倏地翻身腾起,恍若被外力掀开,又如僵尸弹蹦,说不尽的诡谲,但偏偏不着烟火,流畅自然,浑若天成。只见他身影在空间里几个闪灭,时而厅角,时而梁柱,若隐若现,端得是异谲难猜,虽没先前那么好整以暇,悠闲自在,然狂谑笑声依旧响遍大厅。
只见隗斗发出的每一指竟在他裕如挥洒里悉数袭空。众人是诧愕不断,心想,他一脉的身法当真是神妙无方,前有鹤发老道神奇消失,如今,又见他奇异多衍的鬼魅之变。一时间,大伙又羡又妒,均想,若我有此身法行迹天下,岂非任我纵横?
而小石头偏是未想及身法,反而对隗斗的《惊天指法》颇有颖悟。寻思着,隗斗眼下所使的指法,岂非与先前紫金铜人衍化出来的意境大同小异?看了片刻,又想,可惜他的指法太过执着于形,固然得许神髓,然离圆满无迹,却仍是差之远甚。总没意境中的哪人使的浩浩荡荡,浑若天成。
思至此,猛感讶疑,想不通,自己怎会思虑到这些?难道,堪堪的意境指法,自己业已学会?当下蹙眉又思,只是思来想去,竟是毫无记忆。惟有的影象,只是哪古人的和颜慈笑以及最后一幕惊世骇俗的破天裂穹。
正当他在边厢穷思深索之际。
这会,隗斗决心已下,今日不教惊鲵子立毙当场,无极岛威名只怕荡然无存。只听他冷声道:“好个身法,可惜与你家鬼师伯相比,仍差太远。”话声响起,单掌虚划,食中二指居然激迸无形剑罡。
他此刻面容沉肃,诚未怒形于色,却也嗔目切齿。原先单用右手制敌,刻下是双手交错,十指连弹,似拨弄弦琴,又如抚叶摘花。然其中凶险,却非惬意,使到后来,如臂使指,霆不暇发。
众人皆悚,即便散宜生也退避往后,心下暗自为惊鲵子担忧无限。
但惊鲵子老调不改,尽管有些疲于奔命,嘴里偏是唠叨不止,一会大骂无极岛浪得虚名,一会痛斥无极岛蛇鼠一窝,无极岛岛主姜神君更是蛇头鼠首,实是靦颜人世之辈。隗斗惊天指法使尽全力,漫天指气疾风骤雨,惊涛骇浪,竟是奈何不了他半点。无数道星剑光芒,“嗤嗤”作响,噼里啪啦地撕破门窗。
就这么晃眼一瞬,原是穷奢豪侈的宴会大厅竟成了乞丐窝一般,显不尽的凄凉,破败。符誉彻底傻眼,兀自呆呆不觉,只感今日一遭实如梦境,万没想世上真有如此神奇指法,以及绝妙身法。
斗了半晌,隗斗收指敛劲,恼道:“惊鲵子,你怎恁般无耻?难道与老夫硬拼一下也不敢?”
瞧他息手,惊鲵子又现原处,仍是侧卧在地,独自斟饮。喝了几口美酒,他捋袖拭口,随后怪眼一翻,大大咧咧道:“老子用本门绝招对你的绝招,有何无耻?莫非,躺在这不避不闪地被你插来插去,就光明磊落了?嘿嘿……夷人的规矩,就他娘的搞不懂!”众人未料他出语,竟是如此粗俗。
隗斗怒极,斥道:“什么夷人?咱们无极岛可是源出炎帝一系!”
惊霓子嘴一撇,道:“吹吧,吹吧,你尽管吹!哼……难道,你的隗氏,不是昔日遭轩辕黄帝驱逐出境的北狄族鬼方氏演化迩来?”
隗斗没想他提起这茬,刹那张口结舌,哑然无言。
惊鲵子又道:“隗斗,我告诉你,中原地大物博,异人不绝。你无极岛妄图染指中原,实属火中取栗,待你们作法自毙之时,包尔等追悔莫及。”
一番话,娓娓而谈,入情入理,义正严词,
隗斗无言,心想,他这话倒有三分道理。先别说那鬼老道几近神仙之流,单是旁边的傻小子也是功深莫测,居然能与自己半数实力相拼,而不落下风。放眼整座无极岛后起之秀,竟没一人堪能与他相提并论。照理,能教出这般徒弟的师傅,想必愈发超逸,只怕神君亲临,也难保是其对手。
想到这里,不免心灰意冷,萧索懒散。
惊鲵子瞧他心神恍惚,似有所想,情知一番话已起效果。心下不禁得意,继而朝小石头看去,却见他呆呆而伫,尽管美女依偎,居然也无半丝亲昵之举。失笑之余,也很是欢喜他的淳朴生性。当下呵呵一笑,道:“话说完,酒三巡,我该走了。”说罢,身影闪灭,已到小石头跟前,抓住他手臂,嘻笑道:“小娃娃,适才我陷你入危,现今,轮到我救你了!嘿嘿……”
但见他双臂一张,带着小石头二人竟是这么施施然地潇洒逸去。留下背后满地眼睛以及无数惊诧。
惊鲵子带着二人甫出府门,即一路疾奔。不一会,到了一条僻静街道。他笑着对小石头道:“好了,就到这吧!再怎生不舍,终须一别。小娃娃,你弘毅坚韧,淳厚质朴,一言一行纯出自然,老夫喜爱得紧。若非你已有师傅,老夫势必收你为徒!呵呵……”
他那酒糟鼻随着笑颜绽开,一翕一翕,煞是诙谐逗趣。
小石头忙着谦逊,而雷倩在旁却是噘着小嘴,心想,小石头乃堂堂昆仑弟子,岂会拜你这个疯疯癫癫的师傅,刚想出语讥屑。
惊鲵子笑了余裕之后,偏已腾空而去,在屋顶上闪得几闪,即消逝无影。
雷倩懵然,久久伫立,方呢喃道:“倘使我有他那样的轻功,该多好啊!”
小石头没留神听,俟惊鲵子远去,便问道:“小姐,咱们该回府了吧?如今很晚了!”
斯时,明月现辉,实已初更时分。
雷倩“嗯”了一声,心想,是该回去了。原想寻胜施的晦气,却不虞惹了忒多事。明日,还不知二皇子会否去找爹爹告状呢?当下二人携行,迳向雷府走去。途中,雷倩百思不得其解,寻思着,胜施既进了皇子府,那时,厅里热闹非凡,何以就不见她人呢?
第49章 传授刀法
不多会,雷府大门赫然入目。
雷倩甫进大门,头也不回,低声道:“我先回去了。”
小石头“嗯”了一声,心想,你是小姐,回去便回去好了,何以要和我说?
雷倩脚步不停,穿过演武场,迳向后院闺房走去。小石头看她背影消逝,方向自己的仆人宿舍而行。一路低头,心中兀自思量今日之事,觉得雷倩所言所为均让人好生诧异。说她刁蛮霸道,偶尔倒还温柔可人,说她天真活泼,有时却又不胜其烦。做出的事,当真让人瞠乎其后,就说那用黑驴冲撞别人的马车,便是一桩匪夷所思之举。
思忖间,忽闻有人喊着自己,抬头一望,正是宋仁与昨日那八名家丁。
小石头异问道:“什么事?”
宋仁一听,迅即一副好生伤心的样子,嘟囔道:“石大哥,你可是与咱们说好,要教咱们武艺的。”
小石头恍然,搔首憨笑,“呵呵……差点忘了。只是刻下辰光尚早,若被管事知晓,咱们不做事,在宿舍里偷偷地练武,肯定要挨骂。”
宋仁笑道:“不要紧,咱们的事情俱已做完,而且石大哥今日的任务也圆满完成,管事们即便想找茬,也寻不到咱们头上。”
小石头疑道:“陪小姐逛逛街,就算一天的事了?”
宋仁道:“当然,你没看雷府里那么多家丁。假使干完一桩接着一桩,那需要这么多人。”
小石头道:“那倒是,只是雷府为何又要请忒多人呢?”
宋仁道:“请咱们,其实全为了半月后的刀剑大会。据说,刀剑大会五年一度,每届大会,均由各国的武林大豪操办。虽说咱们老爷已位列将军,但说来,仍算是江湖大英雄。所以,这届大会便轮到老爷主办。到时,咱们就为参加大会的江湖英雄,武林豪杰,倒倒茶,送送饭什么的。”
小石头颔首,心想,原是这么回事。既然是刀剑大会,想必全天下的武林人物皆要参加,就不知是否会有昆仑派的。见他心神恍惚,似在思虑,宋仁道:“石大哥,你在想什么?”
经他一问,小石头返神,即道:“哦!没什么!”看宋仁尚未释然,又笑道:“呵呵,真的没什么……对了,既然没事,那咱们就开始吧!”
这话说出,宋仁等人雀跃不已,随即七嘴八舌地连声称善。
大伙到了宿舍的院子里。小石头道:“咦,怎么就咱们,罗有贯他们呢?”
宋仁道:“他们不想习武,可又不愿打扰咱们,是以在另一处赌牌九呢。”
小石头道:“原是这样。那好吧,咱们现今便开始了。”
其实,要教他们什么武学,小石头早已想妥。他本身就会两种成套的武功,一是昆仑至高秘传轻功《龙行八法》,这是冲虚前辈传授给他,到时向未来师傅元虚真人证明用的,自然不能传授他们。另一种,却是昨日在满香艇演刀时,蓦然想及,自己当日在圣宗秘窟,虽然没留心默记墙上的各门天罗绝技,但有一套《天罗刀诀》偏是由于自己兴趣所至,竟在短短时辰里大致习会。此刻用来教他们,实是贴切得很。
小石头先把心里默记的刀诀向他们背了一遍,问道:“你们记住多少?”
不虞,这些人除了宋仁说记住前两句外,另外八人皆大摇其头,说是半句也未记住。
小石头一听,不免懊恼,原想先让他们背熟刀诀,随后再传授刀式,没想这些人记忆极差,竟是记不住。当下无奈,说道:“没办法,你们先学一招吧!”瞧着边上一株大树,走上前去,顺手折了根粗枝,又道:“目下咱们无刀,惟有用树枝暂代。”
拿着树枝走到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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