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
“师姐,其实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喘息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眼睛闭了过去。众人这个时候也看清楚了,扶着那个少年的是一个紫衣少女,虽风华绝代却冷若冰霜,很多人都认识,她就是无情仙子华玉鸾。
华玉鸾脸上冰冷依旧,不过纤纤玉指却迅速的在少年的身上点了几点,刚还在狂涌的鲜血停止了下来,突然她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
“玉鸾,我,我不是想杀他的。”风过云呐呐的说道,他的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无情仙子为人哭了,不过却不是他,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我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才是。”华玉鸾微微低下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抹去了那一滴泪水,抱起了那少年的身体,转身就欲离去。
“玉鸾。”觉远禅师喊住了她,身影微微一动,人已经到了她面前。
“你快把这个给他服下,也许还能保他一命。”说着觉远禅师递给她一颗红色的药丸,清香扑鼻而来,看来绝非凡品。
“大还丹!”人群里有人低低的呼了一声,语气里还有一些羡慕。大还丹乃少林圣药,号称功可活死人肉白骨,练武之人服之更可增长数十年功力,不过数目极少,普通人更是很难得到。
若虚终于醒了过来,他只感觉全身疼痛,无力。
“我还没有死吗?”若虚喃喃说道,睁开眼睛,感觉有点刺眼。突然,两个少女的谈话内容吸引了他,他知道那是华玉凤的两个婢女,含雪,含霜。
“少爷他怎么还没醒啊,都这么多天了。”含雪的声音里微微有点担忧。
“少爷他不醒说不定也是好事啊,他醒来要是知道大小姐明天就要成亲了,恐怕更会难受的。”含霜微微叹息着,带有一丝的同情。
若虚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含雪含霜后面还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心里已经只剩下一个意愿,那就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他不要看到最爱的师姐和别人成亲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慢慢的爬过了窗子,偷偷的翻了出去,出了院子,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去。
一条宽阔却又蜿蜒曲折的官道从华山脚下穿过,远远的一大队人马向这里移动,旌旗飘飘,苍劲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大—江—威—武——。
车队的前面两人两马并排而行,左边一人年约五十,花白的长须及胸,脸上皱纹密布,似乎饱经风霜,但整个人却精神矍铄,太阳穴高高耸起,双眼精光闪闪,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另外一个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唇红齿白,面貌俊秀,剑眉入目,端的是玉树临风的翩翩美男子。
两人后面是十余辆敞蓬马车,车上均堆放着两个大箱子。每辆车的四周都跟着四个劲装配刀大汉,而整个车队的最后还有一辆彩色封闭马车,马车的后面是十来个配剑男子。
“咦?”最前面的年轻人轻轻的咦了一声,一抖缰绳,停了下来。
“凌风,怎么了?”年长者也停了下来,于是整个车队也停止了前进。
“爹,您看,那边似乎有个人倒在地上。”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不远处依稀是一个人形白影躺在地上。
“凌风,你去看看,小心点。”年长者说道。
凌风翻身跳了下马,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一闪而去,片刻后又回到了车队前,只是手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爹,这个人昏了过去,我们要救他吗?”凌风的手上是一个白衣少年。
“大哥。”一个蓝衣中年大汉上前了几步,“大哥,这个人来路不明,我们还是不要管他了,以免……”
“二叔,我查看过他体内,没有一丝真气,应该不会有问题。”凌风说道。
“凌风啊,江湖险恶,什么人都有,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被凌风称为二叔的中年大汉一副循循教诲的样子说道。
“二弟,凌风,你们不要争了。”年长者轻轻的摆了摆手阻止他们继续争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江天啸行走江湖三十年,重的就是仁义二字,见死不救,乃是不仁。虽然今次前途凶险但也不能违背我的行事原则。凌风,让我看看他。”
“是,爹,我已经看了下,他只是身体太虚弱,应无大碍,修养一下已经就可以恢复。”江凌风说着把手上的少年递了过去。
江天啸把脉查探一下,点了点头,赞许的看了江凌风一眼:“凌风,你说的丝毫不差,你先让清儿照看他一下。”
“爹,什么事情?”最后面的那辆马车掀开了帘子,伸出了一副娇艳的少女面孔。
“清妹,这个人体虚昏迷,先放你这里让他休养一下。”江凌风已经来到了马车面前,把昏迷的少年放进了马车里,少女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片刻后又重新把头缩了回去。
“爹,我们继续走吧。”江凌风恭敬的说道,江天啸微微颌首,猛的一抖缰绳,一夹马肚,口里发出了一声充满豪气的吆喝:大—江—威—武——
车队继续前进,渐渐的远去,突然,后面转出一个美丽的紫衣少女,脸色幽怨,怔怔的看着那越来越小的人影车影。
“姐姐,既然这么关心他又何苦这么伤他呢?”一声轻轻的谓叹,又出现了一个少女,一身洁白无暇的衣裙,清丽的面庞上是婴儿般粉嫩的肌肤,吹弹即破,山风吹过,裙带飘飘,给人一种圣洁高贵的感觉。
“我不想他一直这么不思进取,我也是为了他好。”紫衣少女淡淡的说道。
“姐姐,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应该这么对他的。”白衣少女摇了摇头,“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只是,姐姐,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就不会让我后悔。”紫衣少女语气平淡的说道。
“世事难料,很多事情并不会按预定的路线来发展。”白衣少女柔柔的说道,“何况,他不会武功,也从没离开过华山,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就是后悔也莫及了。”
“缘分天注定,如果他注定是我的,终究会回到我身边。”紫衣少女淡淡的说道。
“大江镖局行镖二十年来无一失手,然而这次却接了一趟不该接的镖,数十年基业恐将毁于一旦,他受救于大江镖局,是祸是福,恐还难以预料。”白衣少女缓缓的说道。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紫衣少女淡淡的说道,晶莹的明眸却飞快的闪过一丝忧色。
“既然姐姐这么说,那妹妹我也无话可说了。”白衣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飘然而去。
紫衣少女怔怔的站立了一会,突然猛地起身急速的向车队的方向赶去。
“嘴硬心软,你终究是无法放下他的。姐姐啊,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你的性子。”白衣少女倏然又出现在山脚下,看着紫衣少女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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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虚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车轮辘辘的声音,凭感觉他应该是在马车上,不过却很平稳,没有丝毫的颠簸。鼻孔里闻钻入一丝丝的幽香,煞是好闻。
“你醒了,先不要动,你身体很虚弱,我先喂你喝点粥。”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若虚轻轻的转了转头,入眼一副如花娇颜,少女一身黑色劲装,正关切的看着他。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生许弱感激不尽。”若虚挣扎着就想起来行礼。
“别动,别动。”少女按住了他,有点责怪的样子看了他一眼,“你这人啊,叫你不要起来就不听话,弄坏了身子受罪的就是你自己了。”责怪的语气实则含着浓浓的关切,若虚心里一酸:师姐啊,如果是你这么对我,那该多好!
“多谢小姐,还请问小姐尊姓芳名,以容小生能记住您大恩。”若虚虽然没能起身,不过还是躺着拱手行了一礼。
“你还真是书呆子啊,说话都这么酸。”少女幽幽的说道,“我叫江清月,你叫我小月就可以了。”
顿了顿,少女又说道:“你的名字好奇怪,叫什么许弱,不过你的身体也是够虚弱的,倒是人如其名啊。哦,不说这些了,先吃点东西补补身子。”说着起身端来一个小碗,内盛小半碗散发着微微清香的米粥。
“多谢江小姐,小生自己来就可以了。”若虚连忙说道。
“让你别动就不要动,这么罗嗦干什么。”江清月突然发火了,若虚一怔,看了看她,终于没有再说话,默默的享受着她的服侍。
“好好的休息,等醒过来就差不多会好了。”江清月终于喂若虚吃完了粥,起身淡淡的说道,若虚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一麻,一阵浓浓的倦意袭来,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这么大一个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看着若虚的睡容,江清月喃喃的说道。
第二章情剑传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若虚又醒了。
车外寂静无声,车子也已经停止了下来,缓缓的坐了起来,感觉力气已经恢复了大半。微微的抬起手就要掀开车帘,他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他,有些熟悉的幽香又刺入了他的鼻孔,若虚转过头,却见江清月脸上有几分惶急,向他摇了摇头,却没有做声。这时,他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这是一个山谷,两边的山峰以合拢之势拥向中间,似乎随时都可能将整个山谷淹没,一轮皎月挂在半空,柔和的月光微微照亮了这个昏暗的山谷,却无法消除掉它原本的阴森。黑压压的人群挤在这并不算宽敞的山谷中,已经出鞘的刀剑发出冷冷的清光,月光辉映下,更是显得铮亮。
“江天啸,东西交出来吧!”终于有人说话了,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身材矮小,眼神不停的闪烁,在他身边,还有三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四人八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江天啸。
“祁兄这不是为难兄弟我么?兄弟乃是走镖之人,怎能将押送的镖货给顾主以外的人呢?”江天啸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江天啸,你不用给我打这种腔调,我丑话说着前头,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如果你给的话,我们兄弟四个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就别怪我们下手无情了。”祁姓男子冷笑道,声音很是尖利,听起来感觉很不好受。
“在场的有这么多位英雄,我想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吧?”江天啸微微一笑道。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是微微有些担忧。他很清楚这四人的来头。魑魅魍魉,崂山四鬼,他们本是四胞胎兄弟,对敌从来是四人联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少有败绩。而行事又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他们一般少出崂山,做的坏事也不算多,因此一般的正道人士也不愿意去招惹他们。然而这次他们所押送的东西诱惑力太大,导致他们四兄弟也来了。
“江天啸,你的如意算盘打得是不错,想挑拨我们先拼个你死我活,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只可惜,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你先交出东西,我们自然有办法分配。”还是祁魑在说话,江天啸心里一凉,看来这次他们确实是计划好了,一直是祁魑一人说话,其他人似乎唯他马首是瞻。
“江局主,祁兄说的不错,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一个紫膛脸的中年大汉说话了,身材高大,启示不凡,一身黑色长袍,颇有几分威仪。
“原来是金刀门门主张大侠,真没想到张大侠居然也会甘居人下啊。”江天啸嘲讽的说道,看看形势,他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今晚前来的人中是以崂山四鬼和金刀门的张烈为首,看来是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否则是不可能这么一致的。
金刀门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论弟子人数,显然无法与七大门派相提并论,然而,金刀门的刀法却是异常霸道,动辄就可以置人于死地,因此,就是七大门派也对他们有些忌惮。而金刀门的门主张烈,更是爬上了地榜第十的位置,因此,谁也不敢轻易捋其虎须。
江天啸虽然在武林中名声不小,但是论武功显然和张烈不在一个层次上,天榜和地榜上的高手,对于武林中的人来说,几乎都是一个神话,轻易的惹上一个,甚至比惹上一个大门派还要可怕。
“江局主,还是将情剑交出来吧。”张烈对江天啸的话无动于衷,淡淡的说道。
“自古以来,神兵利器,皆是有缘者才能得之,张大侠这样强取豪夺,恐怕有违天理吧。”江天啸心里涌起一阵悲哀,难道大江镖局就要在今晚成为历史么?
“天理?哈哈,可笑!”张烈仰天狂笑两声,猛然脸色变冷,“江天啸,今天,我的话就是天理,既然你要自找死路,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手划出一刀,似乎轻飘飘,平平淡淡,然而,江天啸却感觉一股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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