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风豪
原来,岳洋见群邪联臂出手,忙施展弥勒神功“震”、“移”二诀,他知群邪联臂出手威势非同小可,不禁展出十二成真力,掌力一接之下,两臂立生酥麻,心血一阵火热,差点喷出口来,不由面色一变,迅速撤回掌力,借反震之力疾逾闪电掠出数丈外,择一隐秘之处运气调息。
所幸他撤掌得快,只受了极轻微内伤。经过一阵调息后又恢复了正常。
岳洋凝目望去,只见群邪还在聚议,他蹑足近处窥听群邪的议论。他闻知群邪还在想伽叶剑谱,不禁暗叫一声,两臂一抖潜龙升天,拔起六七丈高,一起一落,捷如流星奔向九疑山中。
岳洋身法奇快,到达九疑山,急与众人陈说群邪欲夺伽叶剑谱事。
张娴真双目合威,恨声道:“好贼子,我与你们拼了。”
忽听躺在石榻上的老叟出声道:“你等毋须焦急,为父已抄得一册膺本,就放在匣底层,让他们得去,愚弄邱道岭一下岂不是更好?”
菊篱子怔得一怔,道:“邱道岭老鬼眼力何高,恐他不会相信。”
老叟含笑道:“为父为此事思虑已久,书面纸色字迹无一不是一模一样,决难发现一丝破绽,谱上所载只重要处篡改二三字,再好眼力也瞧它不出,照谱修练,无论如何也无法触汇贯通,那时他就是发现也太迟了。”说着低声一笑道:“为父知邱道岭欲借阿修罗阵法将武林群雄一网打尽,唯一克星就是伽叶荡魔剑法,倘伽叶剑法为他所得,他悟澈甚中玄奥便能将阿修罗阵法缺陷弥合。”
岳洋道:“老前辈,难道除了伽叶剑法就无人破了阿修罗阵了吗?”
老叟答道:“生克之道,永恒不易,天生一物,就另生一物相克,但老朽数十年未行走江湖,所知有限,自然有其他绝学可破阿修罗阵。伽叶剑谱特具深奥,又是梵文,老朽几十年尚未窥其堂奥,然而伽叶剑法虽可克制阿修罗大阵,却非一定破得。”
岳洋道:“老英雄可有良策使得群邪取去伽叶剑谱膺品而不起疑心吗?”
菊篱子沉思良久,抬头答道:“这倒是极难之事。”
岳洋道:“在下倒有一计,但恐老英雄难以允从。”
菊篱子忙道:“少侠有何妙计,老朽无不应从。”
岳洋望了菊篱子一眼,道:“晚辈意欲菊姑娘徘徊一下,故作神意不属,群邪必将猝使手段,制住姑娘,趁机要挟献出伽叶剑谱。”
菊君茹忙道:“你倒会出鬼主意,我们不允从。”
岳洋微笑道:“在下担保姑娘不受惊就是。”
菊君茹忽嫣然一笑道:“真的吗?你怎么能担保?”
岳洋道:“在下隐在姑娘身旁,妖邪如若侵害姑娘,他是自找死路。”
菊篱子道:“说去就去,过迟就恐来不及啦。”伸手拉着岳洋就往外跑。
洞外李少陵匆匆奔入,向滇池钓叟禀道:“乔师弟飞鸽传讯,发现群邪已在山前现身。”
滇池钓叟道:“知道了,你仍守原地不动,不准出手。”
李少陵答道:“弟子遵命。”
菊篱子目注张娴真道:“我俩也应该去了。”双双急奔出洞后,益多林与滇池钓叟紧守洞门严防妖邪侵入。
菊君茹倚在峰下一株绿枫树于上,一手轻轻掠弄垂肩云发,仰面望那弯弯淡月,满天繁星,口中低声唱道:
去岁中秋玩桂轮,河汉净无云,今年江上只瑶樽,
却不是,去年人。
水晶宫殿,琉璃台阁,红翠两行分,点唇微破,
秀眉颦,清影外,见歌尘。
歌声委婉悦耳。
十丈开外,一条人影如鬼魅般蹑来,形似淡烟一缕,悄然无声。
菊君茹视若无睹,但猛感曲池穴上一麻,五双铁钩从身后袭来,一把扣住右臂,姑娘一声惊叫:“爹……”
耳后忽生起九幽罗刹孟庆令人毛发耸立的笑声:“女娃儿,老夫正要你唤出你那父母。”
菊君茹切齿怒道:“老贼,你枉武林高手,偷袭暗算,无耻之尤,有胆的放开姑娘,各自放手一拼。”
“女娃儿不要枉费心机了,老夫岂会受你所激?”
菊君茹这里一受制,南海双星吕霸左骥,九鲤毒龙华人峰,千手伸弥云甫等人立即电疾掠至。
那危峰之上忽然出现两条人影电闪落下,如飞扑至,人未到,只听菊篱子喝道:“快放开小女!”活到剑到,匹练寒芒,惊天而至。
张娴真亦是寒风奔电出手,剑势凌厉之极。
南海双星左骥吕霸疾逾鬼魅迎去,两支鬼头判带起漫天鬼影,刺耳呼啸。
菊篱子夫妇剑招精奥凌厉,一接之下,金铁交鸣声中,双鬼疾退三尺。
九幽罗刹孟庆厉声大喝:“菊老兄,你不要女儿性命了吗?”
菊君茹颤声惊呼道:“爹……”
只见菊君茹面露痛苦之容,娇躯颤抖,星眸流泪,显然孟庆加重了五指之力。
菊篱子张娴真心痛如割,菊篱子愤极,向孟庆大喝:“孟庆,你意欲何为?”
孟庆目光中闪过一丝险毒光芒,冷笑道:“要你们献出伽叶剑谱及令尊项上人头,速速取出,迟则令媛休要活命!”
夫妇二人互望了一眼,张娴真面显悲苦之容道:“女儿性命要紧,伽叶剑谱留着无用,但另一条件绝不能应允。”
菊篱子点点头,目注孟庆道:“以伽叶剑谱换回小女,老朽勉以应从,但家父昨日已亡故,为人子者岂能见其父体不全?”
忽崖上一条黑暗人影如飞而至,群邪以为岳洋现身,不禁心神大震,来者却是滇池钓叟,群邪紧张的心情立时一松。
滇池钓叟目睹菊君茹受制于九幽罗刹孟庆,菊篱子夫妇僵立不动,不禁一怔,即问菊篱子何故。
菊篱子将群邪要挟献出伽叶剑谱之事合盘说出。
滇池钓叟道:“菊兄,你尽量拖延时间,谅孟庆不敢伤令媛的性命,他老人家想必就要赶回。”他语声虽低,群邪耳力锐敏,字字听得分外清晰。
“他老人家”四字何指,菊篱子自然知道。
左骥忙向孟庆道:“孟老师,人死不记前仇,谅令师不致固执成见,我等也做个顺水推舟,就请菊老师去取伽叶剑谱。”
九幽罗刹孟庆也是老来成精,怎会不知左骥用意,闻言故作沉吟,继又慨然道:“孟某与菊老师向无怨隙,不如卖个人情,留个日后相见余地。”
菊篱子心中暗笑,当即厉声道:“孟老师,你这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菊篱子目光电扫一眼,冷笑道:“好,他日老朽必亲向邱道岭索回这本伽叶剑谱。”转身疾射而去,瞬间登上危峰无踪。
君茹仰面说道:“你也好放手了吧?哼,你们这等行径怎配称武林高手。”
孟庆老脸一热,五指松了松,闷声不答。
他知若与菊君茹相辩,准会自讨没趣,只巴望伽叶剑谱早到手,免得夜长梦多。
夜寒如水,风劲啸吟,双方静立,都肃然无声。
片刻,峰顶现出一个如豆人影,疾逾鹰隼般落至众人面前,正是菊篱子,手中捧着一个木盒,说道:“孟老师,现在总可以放开小女了吧?”
孟庆沉声说道:“盂某怎知匣内剑谱真假?”
菊篱子冷笑道:“邱道岭怎会派了这等废物前来,竟然不辨真假。”
左骥笑道:“菊老师为人孤介无欺匣中剑谱定然不假,请勿出口伤人。”说时又目示千手神弥云甫接过木匣。
云甫会意,当即快步走出。
菊篱子倏然大喝道:“慢着!”
云甫征得一怔,停身止步问道:“老师莫非有反悔之意吗?”
菊篱子面寒如水道:“小女未释,怎能付之于你?”
云甫眼珠一转道:“那么请菊老师亲交于盂庆,一手换一手如何?”
菊篱子点头道:“这倒可以。”说着向孟庆走去。
盂庆冷笑道:“菊老师,你将木匣放在地上,在下决不伤害令媛性命。”
菊篱子宏声大笑,将木匣放在地上,转身退出两丈开外。
盂庆牵着菊君茹走向木匣之处,俯身拾起,右手五指疾放。
菊君茹似脱钩之鱼般跃向张娴真身边,道:“娘,女儿怎能让这老贼安然离去?”
孟庆放开菊君茹后,顿生悔意,倘或匣内空空无物,岂不受了菊老儿愚弄,贻笑武林?他慌忙打开木匣;眼前赫然呈现一册纸色黑黄,陈旧不堪的伽叶剑谱,逐一翻视,见纸色字迹了无异状,虽不识梵文,猜知大概无讹。
群邪亦趋前详观,都低声道:“大概错不了。”
忽听天边一声啸音随风传来,播扬山谷,隐隐不绝。
菊篱子夫妇,滇池钓叟及菊君茹闻声,目中都泛出喜色。
群邪不禁脸色大变。
孟庆急收起木匣,高喝了声:“去。”一长身斜拔穿空而去,往啸声相反方向掠去。
群邪纷纷紧随着九幽罗刹而起。
苍茫月色下,群邪去势如电,瞬即无踪。
啸声仍然未绝,只见岳洋如飞而至。
菊篱子不禁捧腹大笑,道:“少侠此计委实实用。”
君茹向岳洋嗔道:“你是何时离开的,万一孟庆施展辣手,我不是被你害苦了吗?”
岳洋微笑道:“在下存身树巅片刻未离,直至孟庆放开姑娘后,在下立即奔往那片山谷,借啸音震惑群邪心神,姑娘请勿误会。”
菊君茹白了岳洋一眼,娇嗔道:“我被孟庆鬼爪子勒得臂上五点淤伤紫痕,你要赔我什么?”
岳洋朗声大笑,与众人电飞驰去。
菊君茹噘着小嘴,紧紧随着而去。
第十七章 神物眩目 诱君入彀
一回转洞府,只见盖多林与老叟在娓娓谈心。
老叟见得众人转回,笑道:“篱儿,那般群邪可是中计而去了么?”
他语声清朗,显然病体已复元一半。
菊篱子满怀愉悦,答道:“虽然中计离去,但还要防邱道岭觉察。”
老叟大笑道:“十个邱道岭也难以觉察真伪。这一来我大仇得报,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菊篱子怔得一怔,道:“你老人家此话究竟何意,恕儿不懂。”
老叟笑道:“当然你不懂得!伽叶剑谱所载义理精奥,为父穷数十年精力还不能全参悟。为父已在剑谱后半部改最紧要地方五处,都是反其道而行,邱道岭参悟上半部后当发现伽叶剑法匹力无比,急急要参悟下半部,必不觉察其中有伪。只待他与武林高手力拼,施展伽叶剑法作困兽之行时,当行血逆攻脏腑,口喷黑血而死。”
菊篱子道:“但愿如你老人家所愿。”
老叟笑道:“邱道岭日后便是落得如此下场,你且拭目以待。”
菊君茹忽掠身上前,拉住岳洋道:“你说了话不算!”
岳洋不禁愣住,诧道:“在下说了什么不算?”
菊君茹鼻中哼了一声,道:“你说包我不受伤,如今五指淤痕你有何话说?”
岳洋道:“姑娘意欲如何?”
菊君茹柳眉一挑,杏眸斜睨道:“你得传我几招剑学。”
菊篱子夫妇见女儿如此神态,与平日孤芳自赏冷漠如冰的神情大下相同,知女儿芳心暗属岳洋,不禁相望了一眼,暗暗叹气。
菊篱子夫妇在岳洋疗治父病时,已从盖多林那里得知岳洋已是使君有好,内心不由异常地难过。
这时岳洋朗声笑道:“姑娘尊祖与令尊令堂伽叶剑法举世无双,有若中天皓月,在下这点微薄技艺,萤火微光,岂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姑娘你不是舍本逐末么?”
菊君茹不听这些,磨着岳洋传授技艺。
榻上老叟微笑道:“孩子,老朽适才听说你剑学精奥未测,你就传她一招半式,不然她可象扭股糖般,难缠得紧。”
岳洋无奈,道:“在下剑术委实不敢贻笑高朋,这样吧,在下传授一招空手夺白刃。”
菊君茹拍手笑道:“好,好!”
岳洋道:“姑娘,你取一柄普通兵器向在下进击,令尊手中春秋神物则不敢尝试。”
洞腹宽敞,足可施展手脚,菊君茹向母亲要来一柄长剑,剑尖平指。她目注岳洋道:“我可要出手了。”说时剑尖一倾,震出朵朵寒星,一招“狂风密雨”,一片剑光掣电夺雷而去。
岳洋突然身形一动,五指半弧电掣摄去,奇奥玄诡。
只听菊君茹一声惊呼,剑光全敛,退出两步,面现惊愕之色。
一柄长剑已落在岳洋手中,他目光含笑。
只听岳洋道:“这空手夺白刃全凭眼快手快,拿捏部位奇准,百不爽一,恐要费姑娘十天半月功夫。”旋又细细讲解了一番。
菊君茹也是聪明之人,一点即通。
岳洋转向菊篱子请求引他救吕用。
菊篱子长叹一声道:“武林险象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老朽当尽其绵薄,惟十方阎罗邱道岭所居异常难觅,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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