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风豪
突然,场中一声惨叫,只见屠龙刀李少怀口喷鲜血,身形飞起二三丈高,断线之筝般坠下,绝尘而死。
原来李少怀与范白功力相差无几,打了个半斤八两,但范白左手一柄钢锤一直未见使用,便保存了三分真力。
他乘李少林防之不及,软柄飞锤已如电光石火打出。这锤身软柄竟是伸缩自如,一投出手,可展长两倍,李少怀怎虑及此,见状大惊,急往身后跃时,钢锤已击中后胸,心脉震断而死。
片刻之间,双方互有死伤,但在人数上一比,显然江小平这方面吃亏,尚且不知平儿这方还有多少隐藏未现的高手。
只见江小平剑眉挑动,身形往范白缓缓而行。这时,平儿业已找到一个对手拼杀,眼角见江小平逼来,撤身后跃,蓄势待拼。平儿大喝道:“江小平,你要两打一吗?”身形急掠而出,阻住江小平去路。
江小平冷笑一声,剑如青芒寒电刺向平儿“胸俞”大穴。
平儿飞飘三尺,肩上“巨阙”剑已自脱鞘而出,一声龙吟过处,光华冲霄散开??烛照数十丈方圆,寒气逼人,肌肤生凉。
葛姓少年禁不住口中出声道“巨阙”剑,果然神物非凡!”
江小平已知遇上劲敌,自己这辆剑虽说不凡,但比“巨阙”剑却逊色不少,何况在尺寸上更吃显亏,所恃者乃峨嵋绝学“天道八剑”及“七巧诛魂剑”法。
只见他近身快攻,挥出一片光网,朵朵金星,暴射而出。
江小平为了抢攻出手,柔合了两种剑法展出,招招都是辛辣无比。
这时平儿冷笑一声,“巨阙”剑展了开来,只见剑浪森森,寒光疾闪,一霎那间,剑影将江小平圈在当中,沉声喝道:“还不撤手就博,你不要命了吗?”
江小平狂笑道:“未必见得。”说罢,奇招频频施出。
两人各展技艺,舍死拼命凶搏。
江胥卒长子丧命后,对江小平加倍着重,倘有不测,江门香烟难保,故而神色紧张,耽心江小平安危。他有心相助,无奈岳样在旁虎视耽耽,不禁焦急之色现于眉宇。
岳洋微笑道:“人皆有子,岂止你一人而已,你身为三元帮主,杀生害命不计其数,难道他们不是人子吗?前次身遭断臂之祸,就该痛定思痛,幡然悔悟,可见你父子沉陷已深,无可饶恕。”
江胥卒羞愤己极,面色白中透青,大喝道:“江某前次乃一时轻敌,为你暗算,你道老朽真个惧你?”
岳洋目光暴射,犹如利刃一般,刺入心肺。江需卒不禁冷冷打了一个寒颤。
岳洋举步缓缓走前,道:“看来,在下是找到一个真正对手了。”顿时面现冰冷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江胥卒大喝一声,双掌猛施一招“日月抽空”,潜力排山倒海涌出。
岳洋翻腕拂一掌,使出“弥勒神功”震字诀五成真功。
一声巨响,掌力相接,岳洋屹立如山,江胥卒身形摇撼,胸口气血狂逆,脸色疾变。
岳洋一招得手,抢得先机,双掌如电,出手抢攻,逼得江胥卒手忙脚乱。
突然,江小平一声惨叫出口,被平儿一式“火树银花”
奇招击去,寒光银星闪飞中,只觉五指一凉,五根手指被削落,连同短剑飞向三丈开外。
五指连心,痛彻心肺,踉跄倒退了七八步。
三才阁主冷笑道:“心狠手辣,饶你不得。”衣袖一拂,身形电疾般扑出。
平儿再起一剑要结果江小平的性命,不料劲风扑面,眉心一凉,似中了歹毒暗器,大叫一声,仰翻在地,巨阙剑脱手而飞。
岳洋见状不禁大惊,急甩出一掌,身形向平儿方向飞去。
三才阁主已将巨阙剑夺在手中,见岳洋扑来,扬腕挥出一剑。
剑风破空锐啸,幻起漫天剑影。
岳洋功力再好,也不敢轻碰巨阙锋芒,展出“玄衣七星步法”让过剑势,两手一晃,以八九玲珑手法寻隙拍出。
三才阁主早知岳洋是一劲敌,剑招频频击出,只见一片剑山银海,点水不透。
方才江胥卒见岳洋一掌推来,急冲霄拔起,半空中一个跟斗,翻坠落地抓起江小平,如飞穿空遁去。
江胥卒父子一走,同来之人立刻纷纷跟去,只剩下火眼金蛛林蒙,葛氏兄妹。
平儿这方正派群雄,心中焦急不已。虽然三才阁主为岳洋缠住,但三才阁主剑势广及十丈方圆,将平儿围住,无法施救。
突然,葛姓少年身形一塌,弹指之间将平儿挟出,与青衣少女双双腾空而起,穿空而去。
平儿这方见状大惊,喝叱出声,纷纷追去,火眼金蛛林蒙眼珠转了两转,一顿足疾向山谷方向赶去。
岳洋当时发现平儿被葛氏兄妹挟走,心中大急,心神一分,几乎被三才阁主剑招所伤,剑芒削落了一角长衫,不禁怒得剑眉挑动;暗道:“事非得已,恕我出手无情了。”
转念之间,移形换位,右掌一式“六合化一”劈出。
这弥勒神功十四式威力无比,掌出风雷顿生,摧山撼岳。
三才阁主只觉一片万钧劲力推来,胸腹如受重击,巨阙剑脱手飞出,大为震骇,仰身飘射出去。
“六合化一”掌为波及数十丈外,石飞沙扬,树枝树于,满天飞舞。
尘沙漫漫中,岳洋只见一溜青霞飞射,身形疾窜追上,翻腕一扣,将巨阙剑扣在手中。
哪知这一晃眼功夫,三才阁主已走得无踪无影了。岳洋不禁愣住。
神女庙前凄惨满目,七八具尸体血污狼藉,夜风飘送,血腥刺鼻。
岳洋执着一柄无鞘的巨阙剑束手无策。他想起独臂风云丐毛西寿尚隐在藤蔓深处,遂呼唤了一声。
但久无回音,岳洋不禁一怔,疾向毛西寿隐身之处掠走,身形一落下,即发现毛西寿口眼张开着,倒地不动,知道这是被人点了穴道,忙扬掌拍下。
一掌拍开了毛西寿穴道,毛西寿眼珠转了两转,惊喊了声,仰身挺立。
毛西寿摇头苦笑道:“化子发现一双少年男女挽着庐山少山主站地欲起,立即出手拦住,怎奈青衣少女先化子出指,迅快诡奥,被点昏倒地。”
岳洋皱了皱眉,道:“这一双少年男女只知姓葛,却不知出身来历,毛大叔久行江湖,可知他们来历?”
毛西寿摇头笑道:“化子就是想不起,惭愧得很。”
岳洋长叹一声道:“几桩事挤在一起,令在下无所适从。”
毛西寿道:“依化子言来,还是速回螺旋谷与常柏呈老师商量,以少侠卓绝武功与常老师才智,岂有不解之谜?”
岳洋面露忧容道:“这样,一来只恐误了平哥的性命,再则雪山人魔之事与在下所定之策全然相反,加不急谋补救……”
话犹未说了,毛西寿哈哈大笑道:“少侠,不是我儿子说你,事有缓急之分,平少侠折磨之苦在所难免,必无性命之忧,雪山人魔与吴峰之约尚在七日之后,你我一日一夜就可赶回螺旋谷,什么事摆在螺旋谷不好细说。”
岳洋叹了一口气,只好与独臂风云丐毛西寿双双离去。
第二十三章 荆棘铜驼 巍巍古冢
螺旋谷布砌得极其幽丽,山石错落,蹊径幽邃,天风过处,一片涛音如怒诉,身立其境,炫然神往。
岳洋、毛西寿才到谷口,自有人飞报入内。常柏呈率群雄飞奔出迎。
岳洋一一施礼寒暄过后,即剑眉飞动,向常柏呈张口欲言。
常柏呈微笑道:“少侠风尘劳顿,想已疲累不堪,有什么话稍时再说吧,兰姑娘还在等候咧!”
岳洋俊面一红,赧然一笑道:“如此在下先行了。”抱拳环拱一揖而去。
明眸皓齿,风华绝代的贺束兰此时已率众女在室外柳云丛中相候。
岳洋三步并作二步,趋前微笑道:“兰姐,诸位姐姐可好?”
贺束兰嫣然笑道:“洋弟你一路辛苦了。”
岳洋道:“还好。毛大叔奉兰姐之命,说是有急事唤小弟回来,此事可真?”
贺束兰娇面绯红,嗔道:“哪有虚假之理,菊玉京老前辈已心急如焚,三日三夜滴水未沾唇了。”
岳洋不禁一怔:“菊玉京?”
贺束兰嗔道:“就是菊君茹姑娘的祖父。”
岳洋恍然大悟道:“菊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梅儿抿嘴娇笑道:“忧思成疾,恹恹结病。”
岳洋听出其话中含义,不禁俊面通红。
贺束兰忙道:“别胡说了。我看菊姑娘是行功不慎,真气岔入经络攻进绝脉,血凝脏腑,再过数日,定必内脏糜烂不治,菊玉京、菊篱子、张涎真三位老前辈用尽手法,仗着滇池钓叟言老前辈仅余的一小片‘千余何首乌’才苟延至今。救人要紧,你我还是速去为是。”
岳洋叹息道:“药医不死病。若菊姑娘天命有绝,只怕小弟也无能为力。”
贺束兰嫣然笑道:“事不亲身不知难。此话尚言之过早,你不怕老前辈听见伤心吗?快走吧!”
两人并肩向东行去,穿过一片花丛,隐隐可见一幢矮屋掩映在竹林内。
贺束兰与岳洋娓娓倾谈别后情形,岳洋忍住平儿被掠之事不谈。但贺束兰对岳洋肩后巨阙剑却频频注目。
因岳洋途中配了一只精钢所铸剑鞘,勉强可用,鱼目混珠,一时之间竟瞒过了兰姑娘。
两人走进屋内,只见菊玉京父子相对而坐,忧急叹气。一见岳洋与贺束兰进来,惊喜得双双立起。
菊篱子道:“少侠竟赶到了,小女性命得救,老朽当感恩不浅。”
岳洋微笑道:“老前辈不必忧虑,菊姑娘非夭折之相,请问菊姑娘起病之因?”
菊篱子叹息一声道:“老朽也不明起因,真气运行敢情岔入经络?此是揣测之词,固然此也是原因之一,老朽判断当别有原因在内,来时猝发此症,昏迷不醒,不时呓语,问也问不出真情,令老朽束手无策。”
岳洋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待晚辈先去察看今媛症状再说。”
菊篱子立时领路,掀开左首厢房门帘,进入房内。
只听菊篱子道:“岳少侠与兰姑娘来了。”
岳洋随着贺束兰进入厢房,只见张娴真站立在榻前,想是劳累之故,已然消瘦不少,虽然面带笑容,却难掩眉宇忧愁之色。
菊君茹仰睡在床上,云鬓蓬乱,星眸紧闭,面色苍白,呼吸紧促。
岳洋不用寒暄,疾趋近塌前,端详菊君茹面色甚久。
突见岳洋欠身坐下,拿过菊君茹手臂,三指搭在寸关穴上,闭目细察脉象。
室内鸦雀无声,只闻鼻息浓浊出声。
切脉过后,贺束兰走了过来耳语道:“可有救否?”
岳洋点头朗声应道:“有救。”
菊篱子夫妇闻言大喜,忧愁之色立时一扫而空。
岳洋看了看菊篱子道:“菊姑娘途中猝然发病,老前辈可曾与令媛推官过穴吗?”
菊篱子答道:“老朽曾与小女推宫过穴,莫非……”
岳洋接口道:“这就是了。差点误了令媛性命。”
菊篱子面上变色道:“却是为何?”
岳洋微笑道:“现在无暇细说,请老前辈等退出室外,让在下静心施治。”
众人如言退出。
三个时辰过去,暮瞑入窗,室内景物一片朦胧,隐隐可见岳洋挥手擦汗。
只闻岳洋长吁了一声,走出室外。
室外已有许多人静候佳音,发现岳洋汗透水湿,神色萎靡,不免诧异。等候岳洋说出施治情形。
岳洋目光落在菊篱子夫妇面上,道:“令媛片刻后即可清醒,但须卧床静养三两日,用参汤喂服。”随即目扫众人一眼,道:“在下因耗费真力过大,急需调养,请恕失陪之罪。”说着就要离去。
群雄同声道:“少侠只管请便。”
岳洋长施一揖,转身欲走,只见贺束兰莲步如飞走来。
贺束兰看着岳洋肩后长剑,道:“洋弟,你身后可是巨阙剑吗?”
岳洋心中一跳,笑道:“原来兰姐知道了。”
贺束兰点头,道:“方才从毛老师口中得知你们此行所进。常柏呈大侠正独处密室等谋大计。”
岳洋叹息一声道:“一着错,满盘输。邱道岭行事果然诡诈,如非神女庙所遇,小弟险受其愚。”
贺束兰妩媚一笑,道:“这也不尽然。须知老贼虽阴狡狠毒,对你可是另眼相待,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设身处地,倘若是你恐也是一样。”
岳洋道:“此话倒是不错。兰姐,你可知掠去平哥的一双葛姓少年男女来历吗?”
贺束兰摇头道:“不知。据常大侠臆测,雪山人魔应吴峰灞桥之约,葛氏兄妹定然去此,二人如非另有所图,亦必自有原故。”继又问道:“究竟菊君茹姑娘染犯何症?”
岳洋苦笑道:“小弟哪里说得清楚,只有菊姑娘她心里知道,鬼脉沉数,内贼外邪,由此脉象察知她避着?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