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风雨燕归来
杨梦寰心中暗道:他如此看重那棺木中的尸体,想来八成是智光大师了。当下大跨一步,行到棺木旁侧,右手一抬,正想探入棺中揭那覆面白纱,突觉一股强厉的暗劲,直袭过来,形势所迫,杨梦寰不得不先行拒挡袭来的掌力,右手疾拍一掌,人却横跨一步。右手拒挡袭来的掌力,左手却疾向那棺木中尸体上覆面白纱抓去。
忽听赵小蝶尖声叫道:“小心了。”
杨梦寰转目一顾,瞥见智心立掌如刀,悄无声息的切向左肩。
原来智心已舍弃了赵小蝶扑向了杨梦寰。
杨梦寰暗运功力,抓向棺本中的左手一缩,反向智心大师腕脉之上扣来,右手疾快探出,探入棺中,赵小蝶娇躯一幌,直欺而上,攻向智心的后背。
这一阵连锁搏击,势道迅疾绝伦,智光的左手回击一掌,以挡赵小蝶的掌力,右手五指翻转,抓住了杨梦寰左脉,同时之间杨梦寰右手已伸入棺木之中,揭开了棺中人蒙面白纱。
赵小蝶眼看那智心大师一把扣住了杨梦寰的左腕,心下大急,桥叱一声,立掌如刀,切向智心右臂。
智心大师右手急急的一缩,带动了杨梦寰的左腕,迎向赵小蝶的掌势。
赵小蝶冷哼一声,右手一缩,收了回来,左手一扬,发出了天罡指力。一缕暗劲,直向智心大师袭去。
智心大师只觉一股暗劲袭到,击中在右肩之上,身不由己的一松右手,放开了杨梦寰的左腕。
赵小蝶双掌连环迫击,攻了过去,逼的那智心大师连连后退,口中却低声对杨梦寰道:
“杨兄,快去看那棺木之中是不是智光大师的尸体?”
其实不用赵小蝶说,杨梦寰已然欺身棺木旁边。低头望去,只见棺木中仰卧之人,正是智光大师,不禁呆在棺旁。这般容易的就得到了智光大师的尸体,杨梦寰简直有些大感意外。
陶玉急急行了过来,道:“杨兄,棺木中可是智光?”
杨梦寰道:“不错,太容易了,得了这一具尸体,倒使在下有些不敢相信。”
陶玉探首向棺中瞧了一眼,道:“最怕是别人装作的智光大师,杨兄何不抱他出来。”
杨梦寰道:“如是这人不是那真的智光大师,也许在尸体之上,有什么诡计。”拾头看去,只见智心大师和赵小蝶搏斗情形,华而不实,心中大奇,暗道:这两人怎的忽然客气起来。
只听赵小蝶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杨兄,快把灯火熄去。”
杨梦寰早已觉出了古怪,闻声出手,双掌齐挥,拍熄棺木前的两只火烛。此时,天色还未大亮,大厅中陡然间黑了下来。
赵小蝶快步行了过来,道:“杨兄,咱们带上这智光尸体,快冲出去。”
杨梦寰道:“那智心大师呢?可是已伤在姑娘手中么?”
赵小蝶道:“他中了我的天罡指力,伤的不轻,唉!我不该暗发指力的。”
杨梦寰道:”怎么回事?”
赵小蝶道:“那不是真的智光大师,咱们这番际遇,有惊无险,都是他的安排。”
杨梦寰道:“怎么回事?”
赵小蝶道;“刚才和我动手时告诉了我,他的伤不轻,要我们快些离开。”
杨梦寰道:“他是什么人呢?”
赵小蝶道:“他没有说清楚。”
杨梦寰道:“我带上智光的尸体,你照应陶玉。”
赵小蝶心中暗道:如是凭借智光大师能够疗治好兰姊姊的伤势,这陶玉的生死,那就无关重要了,到时,设法找个岔儿,一掌把他击毙,也算替武林中除一大害。心中在计算着杀死陶玉的办法,口里却说道:“陶玉!你在何处?”
她一连呼叫数声,竟不闻陶玉相应之言,不禁心中大奇、暗道:这人身上剧毒未解,难道独自闯了出去不成。
这时,杨梦寰已经抱起了棺中智光大师的尸体,正想闯出厅去,突见火光连闪,厅门外,亮起了数支火把,照的方圆数丈内一片通明。
火光下,凝目望去,只见那大厅门口处,站满了手执兵刃的天竺僧侣。
赵小蝶柳眉一耸,沉声说道:“杨兄,小妹开道,闯出去。”举步向厅外行去。杨梦寰应了一声,双手捧起了智光大师的尸体,紧随在赵小蝶身后行去。他心中知道,天竺僧侣,一个个都对智光大师有着无比的崇敬,如若用这智光的尸体,当作兵刃使用,天竺群僧,决然是不敢毁损到智光大师的尸体。
正想喝退赵小蝶,当先开道,忽见那挡住厅门口处的翟僧,都向两侧让开。
一个半脸枯黑,半脸红润的和尚,身着青袍,右手按在一个身着玄装少女的背心之上,缓步行了过来。
杨梦寰仔细瞧了来人一眼,不禁为之一呆。
原来,那被人掌按背心要害的少女,正是朱若兰。
赵小蝶双手各握一柄短剑,本待发出,想来个先发制人先伤两人,但见朱若兰危险情景,登时心头大骇,那里还敢放暗器伤人。
但闻那身着青袍,半脸枯黑,半脸红润的和尚,冷冷说道:“退回厅中,放下尸体。”
赵小蝶回顾了杨梦寰一眼,缓步向后退去。
杨梦寰仍然抱着智光尸体,肃立不动。
那阴阳脸的和尚,眼看杨梦寰站着不动,冷笑一声,道:“只要我一发内力,立时可以把她的心脉震断。”
杨梦寰道:“在下挥手之间,亦可使手中行法装死的智光大师脑浆迸流,永不复活。”
那和尚冷冷说道:“除非你也不愿生离此地了。”
杨梦寰道:“在下如不能生离此地,至少将赚你十条人命回来。”
那怪脸和尚道:“你是杨梦寰?”
杨梦寰道:“正是在下……”
怪脸和尚道,“闻名已久了……”语声微微一顿,道:“适才那假扮本座的人可也是你使的诡计么?”
杨梦寰不知内情,只好置之不理。
那阴阳脸的和尚,眼看杨梦寰软硬不吃,只好低声对朱若兰道:“这人桀傲不驯,要有劳姑娘一开金口了。”
朱若兰道:“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那和尚道:“什么事?”
朱若兰道:“我们留此,看那智光复活,不过,在智光还未复生之前,咱们划地为界,互不相犯。”
那怪脸和尚道:“姑娘如不逃走,此事可以商量。”
朱若兰道:“这是最低的条件了,你如不允,只有用智光之命,换我之命了。”
那怪脸和尚道:“好!我以这座大厅为界,姑娘等不许逃走,我等不入厅中相犯。”
朱若兰道:“你作得了主么”
怪脸和尚道:“本座名智心,除了敝师兄智光之外,贫僧在此地身份最高、自然是作得主了。”
朱若兰道:“好!咱们就一言为定……”抬目望了杨梦寰一眼,道:“杨兄弟,你放下智光的尸体。”
杨梦寰道:“放在此地么?”
朱若兰道,“放在地上吧。”
杨梦寰缓缓放下智光的尸体,退后了四五步。
一个黑衣人,大步行了进来,抱起了智光尸体之后,重又退了回去。
朱若兰回顾了智心一眼,道:“我要进入厅中去了。”
智心大师道:“姑娘请入厅中去吧!”
朱若兰缓缓举步,进入厅中。
杨梦寰、赵小蝶急急迎了上来,齐声叫道:“姊姊,可是那和尚不守约言,把姊姊逼来此地?”
朱若兰道:“我自己走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人。”
杨梦寰道:“这么说来,姊姊是故意要他们送你来此了?”
朱若兰道:“嗯,正是如此……”口中虽在和杨梦寰说话,目光却四周转动。
赵小蝶道:“姊姊瞧什么?”
朱若兰道:“陶玉那里去了,怎么不见他的人?”
朱若兰道:“不知那里去了,我们动手之前,还和他谈笑风生,动手之后,就不见他的影儿了。”
只听陶玉的声音冷冷说道:“姑娘说的太客气了,咱们同来三人,只有在下一人,身受重伤,赵姑娘和杨兄,都是丝毫未受伤害。”
赵小蝶缓缓说道:“陶玉,一个人说话要凭良心,咱们是不是一起中毒受伤?”
只见暗影一角处,缓步走出陶玉,接道:“是啊!可是姑娘和杨梦寰都已经疗好毒伤,只有区区在下,毒伤未愈。”
朱若兰望了陶玉和赵小蝶一眼,道:“此刻咱们是一个患难与共的局面,大家和衷共济才是。”一面答话,一面向壁角行去。
杨梦寰道:“此刻,这大厅之中,还有一位智心大师……”
赵小蝶道:“不错,冒牌的智心大师。”
朱著兰道:“现在何处?”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朱姑娘,久违了。”
朱若兰转头望去,只见来人身着僧袍,停身在四五丈外,竟然是澄因大师。
朱若兰喜道:“原来是老前辈。”
澄因大师望了赵小蝶一眼,道:“姑娘好利害的天罡指力。”
赵小蝶微微一笑道:“不知是老前辈,如若知晓,晚辈如何敢贸然出手呢!”
澄因大师道:“老纳这数年之中,自信下了很大工夫,武功大进,但仍然不是姑娘之敌……”
赵小蝶心中暗道:原来你想称量我的武功,那是活该受苦了。
朱若兰道:“老前辈怎会赶来此地,又冒充那智心大师,相助我等?”
澄因大师道:“看上去十分玄虚,其实、只不过是事情赶巧罢了。”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人皮面具来,在脸上一套,立时变成了一张阴阳怪脸。
陶玉突然接口说道:“老前辈,在下有一事请教高明。”
澄因道:“有何见教?”
陶玉道:“老前辈进入厅中时,曾有人随行,老前辈可曾记得么?”
澄因大师点点头道:“不错。”
陶玉道:“那人身藏有解毒药品,只可惜赵姑娘未能生擒于他,反把他逼出了大厅。”
赵小蝶心中暗道:你那里知道,疗毒药物,现已在我怀中,那人倒似是专门送药而来。
她无法决定是否要救陶王,只好暂时拖了下去,冷冷的接道:“可惜的是我没有替你取得解药。”
陶玉道:“如若不是在下身中奇毒,也许咱们早已取得那智光的尸体,闯出了重围了。”
赵小蝶心中暗道:那青衣人借机赠药,分明他是友非敌,不知是那一方派来的人物。
朱若兰抬头望了澄因大师一眼,低声问道:“那青衣人,可是和大师一起来的么?”
澄因大师摇摇头,道:“老衲不认识他,但我入厅之时,因假冒那智心大师的身份,曾经招呼那掌管药物之人,随我同来,老衲心知如若不能设法为姑娘解去身中奇毒,老衲这假冒身份,又随时可能为人揭穿,只好冒险呼那掌管药物之人,随我进入厅中了。”
朱若兰道:“这么说来,大师是不认识那人了?”
澄因大师道:“素不相识。”
赵小蝶心中暗道:如若那人是敌非友,岂肯随你进入厅中,奇怪的是那智光乃天竺国人,手下竟然用了很多中原人物……
但闻陶玉说道:“这未免太巧了。”
澄因大师冷冷望了陶玉一眼,道:“老衲从来不打诳语,情势迫人,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朱若兰回顾了陶玉一眼,道:“生死由命,我朱若兰女流之辈都不怕死,你陶玉乃男子汉,大丈夫,怎生这样怕死!”
陶玉道:“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像这等死法,实叫人难以甘心。”
朱若兰道:“此刻,咱们虽然都没有死,但随时可以死去,如想活下去,只有死里求生。”
陶玉哈哈大笑,道:“姑娘说的不错。”
朱若兰回顾赵小蝶一眼,道:“你施用天罡指伤了澄因老前辈,手法是否很重。”
赵小蝶道:“不重;但也不轻,”
朱若兰目光又转到澄因的脸上,道:“大师感觉到伤处如何?”
澄因大师道:“隐隐作痛。”
朱若兰目光又转到赵小蝶的身上,道:“快些助老前辈疗好暗伤,此刻数日,我和陶玉,都要仗凭你们三位的保护了。”
赵小蝶应了一声,助澄因大师疗治那天罡指的伤势。
陶玉低声对朱若兰道:“朱姑娘,似已成竹在胸,不知可否将计划见告?”
朱若兰道:“死中求生,谈不上胸有成竹,只有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陶玉道:“区区的属下,久等不见在下归去,只怕要大举来袭,和天竺群僧拼命……”
朱若兰接道:“此刻,他们无人领导,只怕不会为你拼命。”
陶玉道:“在下来此之时,已经预作安排,明日午时之前,他们即找来此地……”
朱若兰一皱眉头,接道:“可有阻止他们的方法么?”
陶玉道:“这就奇怪了,既然有帮手赶来相助,难道还不对么?”语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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