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风雨燕归来
百毒翁冷冷接道;“如是真的动上手,只怕你也没有机会能够杀人。”
陶玉心知他用毒之能,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可能使人不自觉间身中奇毒,看他距离自己甚近,不禁心中发毛,疾退两步,道:“你站远一些。”
百毒翁道:“我如要决心在你身上下毒,你再离远一些,也是无法避免。”
这时,杨梦寰、李沧澜、昆仑三子,都已经分由两侧绕上。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充满着激愤,疑问。
陶玉忽然生出一种恐惧,凄沧之感,转眼望去,只见王寒湘等,被彭秀苇率领的高手堵在一侧。心中暗暗一叹,忖道:这些人和那朱若兰全无关系,但对她的关心爱护,尤过本门中人,今日我如行事过分,只怕要激起众怒,这朱若兰受伤甚重,留下她也是一样。
心中念转,回首看了玉萧仙子一眼,道:“如在下留下朱姑娘,姑娘可能负责不让在场群豪迫赶在下?”
玉萧仙子道:“可以。”
陶玉道:“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放下朱若兰起身而去。
李沧澜、昆仑三子突然快步而上,直行到玉萧仙子身侧,低声说道:“姑娘,当真要放他们去么?”
王萧仙子道:“先救朱姑娘要紧。”
这时,王寒湘也率领着随来之人,追上了陶玉。
彭秀苇带着十二花娥,要待迫赶,亦被那王萧仙子喝止。
杨梦寰望了望留在室中的天竺憎侣和青衫人,看他们分聚两处,低声相商,看情形并无动手的准备。
他心知这些人的武功不弱,此刻既无动手之意,暂时不用理会他们。
场中群豪,大都关心那朱若兰的生死,全都围了上来,相较之下,赵小蝶显得更孤零,倚门而立,神情间无限黯然。
其实,她伤势沉重,往日娇艳如花的粉脸上,变的一片苍白,她咬牙苦撑,支持着未倒下去。
杨梦寰缓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姑娘,你脸色很坏。”
赵小蝶道:“我不要紧,快去看兰姊姊,拦住智光大师……”
杨梦寰道:“不错,但姑娘也不宜在这里停留的了,这厅中的人,虽无动手之意,但也不能不作防备。”
也不征求赵小蝶的同意,一把抱起了赵小蝶,直向朱若兰身边冲去。
杨梦寰冲入人群,放下赵小蝶,急急说道:“岳父,三位师尊,玉萧姑娘,快追智光大师,不能放他走。”
李沧澜道:“玉萧姑娘已经答应放他,咱们不能出尔反尔。”
杨梦寰道:“他用独门手法,伤了朱姑娘,别人无法解救!……”
话未说完,已有三条人影,联袂而起,直向智光追去。
杨梦寰抬头看去,见那飞跃而起的三人,正是昆仑三子。
李沧澜回顾了天宏大师和静玄道长一眼,道:“两位道兄请率本门弟子,守护朱姑娘。”
带着川中四丑,紧随昆仑三子之后,追了过去。
杨梦寰、玉萧仙子、百毒翁、彭秀苇,四条人影,也联袂而起、紧追在李沧澜的身后。
陶玉似早已料到了群豪必会追他、放下了朱若兰后,立时加快了脚步,向前奔去,一面低声对智光大师说道:“目下,咱们是患难与共,生死同命的局面,在下有几句话问你,你必得据实回答。”
智光道:“老衲知无不言。”
陶玉道:“这几日里,那朱若兰可曾清醒过么?”
智光道:“清醒过两次。”
陶玉道:“他对你说些什么?”
智光道:“一语未发,她睁开双眼,望了我两眼,就又闭上双目。”
陶玉一跺脚,道:“你怎早不告诉我。”
智光道:“你没有问,贫僧如何知晓。”
陶玉道:“唉!你这笨和尚……”
智光怒道:“你怎可出口伤人,贫僧乃天竺国师之尊……”
陶王冷冷接道:“大国师一样能被人杀死。”
智光大师道:“你们使毒物,胜之何武,如若凭借武功,单是那惊魂大阵,就足以对付你们中原高手了。”
陶玉心中大怒,正待发作,突然又想到了目下处境,必得暂时和他联手不可,强自忍下怒火,笑道:“你可知道那朱若兰是我们中原武林道上,第一位才人么?”
智光道:“她还不是一样的伤在老衲的手中。”
陶玉道:“那是她大意所致,别说她了,就是在下此刻如再和你动手,也不会伤在你的手中了。”
两人谈话之间,行速略慢,昆仑三子和李沧澜等,已然追到身后七八丈左右,陶玉打量了一下山态形势,前面两丈左右处,是一个山谷入口,两面山峰对立,正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当下对王寒湘道:“你带四灵化身入谷,预作布置……”
目光转到智光大师脸上,道:“你和我,留在此地拒敌。”
智光冷冷说道:“贫憎乃是大国师的身份,阁下对我说话,总要客气一些才是。”
陶玉道:“此地此时,大师最好能忘去自己的身份、荣耀。”
说话之间,人已行近山口。
陶玉停下脚步,低声对智光说道:“那相貌古怪,身着灰袍的人是百毒翁,此人武功并非绝高,但用毒之能,却是人所难及,设法先伤了他。”
智光还未来得及答话,昆仑三子已然追到。
玉灵子长剑一摆,道:“联剑出手。”
但杨梦寰高声说道:“三位师尊且慢出手。”
五灵子一收长剑,回身问道:“什么事?”
杨梦寰使出八步赶蝉的轻功,越过李沧澜,直到玉灵子的身侧,扬剑指着智光大师,道:“这和尚练有两种阴毒的武功,伤人于无形之中,朱若兰、赵小蝶,都是伤在他手下,徒儿已和他搏斗数次,对付较易,这和尚交给我,三位师尊,专心对付陶玉。”
这时,李沧澜、玉萧仙子,都已追到,百毒翁大步而出,道:“诸位后退,在下来对付他们。”
群豪眼看他施毒之能,举手之间,竟能使惊魂大阵的群僧,尽皆伤于剧毒之下,心中既是惊奇,又是害怕,暗道:此人如是为害江湖,那可怕之处,不在陶玉之下。
陶玉左手仗剑,右手放在衣袋之中,神态镇静、从容,微微闭着双目,似是根本未曾瞧到群豪。
那智光大师却是双目忽睁忽闭,闪动的神光,一直在百毒翁脸上打转。
百毒翁对陶玉,似是极为惮忌,遥遥一抱拳,道:“陶帮主……”
陶玉冷笑一声,接道:“不用客气了……”
百毒翁正待接言,突然小腹之上一疼,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杨梦寰怒道:“又是这和尚暗施算计。”
百毒翁重伤之后,强自运气,大喝一声,疾向智光扑去。
智光扬手一掌,正击在百毒翁的前胸之上。
这时,天色早明,旭日金光下,只见百毒翁身上飞散一片如烟如露的白粉。
杨梦寰暗叹一声,付道:“这一掌,力道甚重,百毒翁纵然有横练的工夫,也是难以承受。”
只听百毒翁一声闷哼,喷出一口鲜血,倒摔在地上。
原来,这一掌落势奇重,那百毒翁生生被震的五腑离位,喷出鲜血。
玉萧仙子厉喝一声,越众而出,直向百毒翁扑了过去。
百毒翁人虽倒摔在地上,但却有着死不瞑目的感觉,圆睁着一双眼睛。
眼看玉萧仙子走了过去,突然挺身坐起;道:“不要行近我。”
玉萧仙子微微一怔,随即大悟,知那适才飞扬的白粉,都是奇毒,停下脚步道:“你伤势如何?”
百毒翁道:“我不行了。”
说完一句话,闭目而逝。
杨梦寰长剑一摆,道:“智光,你又伤了一人……”
瞥见智光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右手五指,反转自袭,一下子,插入了自己前胸之中。
这意外的变化,使全场为之震惊。
李沧澜沉声喝道:“诸位退后一些,他击毙了百毒翁,但亦中了百毒翁身上的奇毒,此刻,毒性已经发作,咱们不用和他动手了。”
他想到适才百毒翁使用传毒伤人之法,借那天竺和尚,一一传出奇毒,片刻使整个惊魂大阵中的天竺憎侣,全部伤在那奇毒之下。
此刻,那智光既中奇毒,自然是不宜和他接近。
群豪果然纷纷后退。
只听陶玉沉声说道:“大师,你中了奇毒么?”
智光大师心中有如千万蚂蚁蠕蠕爬行一般,难过之极,但他神智还未晕迷,口中连连喘息,答不出话。
陶玉道:“那百毒翁身上有解药,快去取来吞下。”
智光右手一抬,拔了出来,数股鲜血,疾射而出。
陶玉趁智光目光转注到百毒翁身上之时,突然手起剑落,横里斩去。
寒光闪过,智光大师被陶玉一剑斩作两断。
群豪看陶玉突然出此毒手,都不禁为之一呆。
杨梦寰略一怔神后,挥剑而上,道:“陶玉,你杀了自己的帮手,不觉着人单势孤么?”
昆仑三了由侧面绕了上去,道:“陶玉,你作恶多端,今日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李沧澜带着川中四义,横身挡住了智光带来的六个天竺和尚和两个青衫人。
王萧仙子突然纵身而起,直飞起两丈多高,悬空打了两个跟斗,超过了陶玉,挡住了陶玉后退之路。
杨梦寰冷笑一声,道:“陶玉,咱们先动手吧!”
长剑一振,寒光闪转,连攻三剑。
陶玉挥转手中之剑,封开三招。
三剑来三剑挡,响起了一阵金铁相击之声。
陶玉挡开三剑之后,冷冷说道:“住手!”
杨梦寰停手说道:“陶玉,今日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只怕也没有人信了。”
陶玉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只见昆仑三子和玉箫仙子,已布下合围阵势,当下冷冷说道:“我只告诉你们一件事,那智光大师已死,当今之世,只有在下能够救朱姑娘和赵小蝶的伤势了”
杨梦寰怔了一怔,道:“只怕未必吧!”
陶玉道:“朱若兰、赵小蝶,此刻都伤势严重,晕迷不醒,在下先救一位,以资证明。”
杨梦寰心中暗道:“赵小蝶、朱若兰两位姑娘,不论那一个落在他的手中,咱们都有所顾虑。”
但闻陶玉冷然接道:“那赵小蝶不但内伤沉重,而且她还服用了天竺僧侣的毒药,那药性虽不剧烈,但她不能运气抵拒,只有咬牙忍耐苦熬,就是再行服用那天竺毒药,以解痛苦,如是再多服几次,中毒过深,纵然医好她的伤势那也是无法改除好的毒瘤了。”
言下之意,无疑说出先救赵小蝶了。
杨梦寰略一沉吟,回目对玉萧仙子,道:“有劳姑娘去请那赵姑娘来。”
玉萧仙于暗道:你受他骗了数十次,还听他什么鬼活。
口中却忍下未言,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抱了赵小蝶出来。
这时,群豪虽然哀伤那百毒翁的死亡,但因强敌当前,谁也不存丝豪大意之心,强抑伤感,全神待敌。
杨梦寰低声对昆仑三子,道:“三位师尊,咱们布成一个方阵。”
昆仑三子口未应言,人却依言布成了一座方阵。
杨梦寰接道:“玉萧姑娘,把赵姑娘放在阵中。”
目光一转,望着陶玉道:“陶兄,如若具有替赵姑娘疗伤之心,请入阵中。”
陶玉仰天大笑三声,弃去手中长剑,缓步行入阵中,蹲下身子,连拍了赵小蝶身上四处大穴。
杨梦寰、昆仑三子,个个仗剑凝神而文,只要一发觉那陶玉别有图谋,立时挥剑群攻。
陶玉拍过赵小蝶四处大穴之后,闭上双目而坐。
过有顿饭工夫,赵小蝶突然挺身坐了起来。
杨梦寰道:“赵姑娘,请运气一试,伤势如何?”
赵小蝶缓缓站起身子,暗中运气一试,道:“伤势大好,余疼甚微。”
陶玉一挺而起,道:“杨兄此刻相信了吧!”
杨梦寰道:“阁下这疗伤之术,可是听那智光所授么?”
陶玉道:“个中道理深奥,但此刻在下却无暇对几位解说了”
杨梦寰淡淡一笑,道:“陶兄,不愿解说疗伤之法,那也罢了,但还有朱姑娘的伤势,也要借重大力。”
陶玉道:“难道阁下不怕在下挟持朱姑娘,逼诸位放走在下么?”
杨梦寰道:“除非陶兄能够先不管自己生死。”
陶玉冷笑一声,道:“在下并未求治朱若兰的伤势,是杨兄请兄弟疗治了。”
杨梦寰道:“你如能疗治好朱姑娘的伤势,咱们便让路放行……”
陶玉目光转动,只见那随同智光而来的天竺憎侣,齐齐跪在地上,面对着智光的尸体合掌当胸,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低诵经文,超渡那智光大师的亡魂。
两个随来的青衣人,也随着天竺憎侣,跪在地上,看样子并无为智光报仇和自己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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