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风雨燕归来
沈霞琳心中暗道:好啊!你还将我当几年前一样看待,全然不把我放在眼中……。
王寒湘轻轻咳了一声,道:“帮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好是小心一些。”
陶王挥挥手,笑道:“世人都说我陶玉鬼计多端,但这次我偏要他们试试我陶玉的真正武功、厉害手段。”
王寒湘不便再多辩言,只好接了下去,道:“据属下所知,九大门派大都派出了精锐的高手,而彼此之间已摒弃门派之见……”
陶玉接道:“这个我早知道了,还有什么新的事情么?”
王寒湘道:“有人看到了三手罗刹彭秀苇,因此联想到朱若兰也可能离开了天机石府,赶来此地了。”
陶玉一皱眉头,道:“可有人看到朱若兰么?”
王寒湘摇摇头,道:“到此刻为止,还无人看到过朱若兰,但就目下所得消息,似乎是一切事情,还有着奇怪的转变。”
陶玉道:“到底是怎样一个奇怪的变法?”
王寒湘道:“各大门派追踪咱们的高手,忽然间停了下来,不再紧追不舍,其间似是有人在协调指挥。”
陶玉沉吟了一阵,道:“有这等事?”
胜一清起身接道:“属下查得了百毒翁并未死去。”
陶玉听胜一清说百毒翁并未死去,脸色不由一变,道:“这不可能啊!”
胜一清道:“详情此刻还无法报告,属下已派人追查去了。”
左首一个长髯老者,道:“属下探得消息,毒龙夫人的部属,散而重聚,决心拯救毒龙夫人,已然啸聚追来。”
陶玉点点头,未再接言。
右首一个长髯老者,道:“属下也得到一个消息,大大不利于我等。”
陶玉道:“你说吧!”
那老者道:“属下所知,九大门派中人,除了派遣一些人追踪我等之外,还另遣部份高手往百丈峰去。”
陶玉闭目思索了一阵,望了沈霞琳一眼,道:“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左首长髯老者转望着沈霞琳说道:“老朽为姑娘带路。”
沈霞琳心知多言无益,起身随那老者行去。
那老者带着沈霞琳穿过两重庭院,到了一座布设幽雅的卧室之中,带上房门,悄然退去。
沈霞琳行近木榻,望着旁侧木桌上高燃的红烛出神,只觉千万事端,纷至沓来,涌上心头……。
漏夜深闺,一灯如豆,沈霞琳举起手来,理一下鬓边散发,缓缓躺了下去。
她心中已然警觉到了陶玉一直没有信任过自己,只是不把自己的才智放在心上而已,真正研商到重要的事,仍然要把自己调离开去……。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剥剥之声传了过来,分明有人在敲打窗棂。
沈霞琳挺立而起,低声问道:“什么人?”
窗外果然是有人应道:“我!沈师妹快请打开窗内的木栓。”
沈霞琳已听出是童淑贞的声音,伸出打开木栓。
只见窗门大开,一个瘦小的黑衣人,一跃而入,随手扑熄桌上烛火。
沈霞琳这些日子中置身于险诈之境,虽然听出了那是童淑贞的声音,仍是不敢大意,当下凝神戒备,低声问道:“你是童师姊?”
那黑衣人应道:“正是愚姊。”拉着沈霞琳的左手,同坐木榻之上,低声说道:“王寒湘早已对师妹动了疑心,准备找机会下毒手,把你除去,你此刻的处境险恶异常,还望多多小心。”
沈霞琳道:“多谢姊姊关怀,寰哥哥此刻何在,师姊知道么?”
童淑贞道:“杨师弟和赵姑娘早已被送上百丈峰去,快马兼程,日夜赶路,毒龙夫人尚留在此,陶玉安排下一十二个囚人铁笼,共分四组,都非杨师弟和赵姑娘的真身。”
沈霞琳道:“陶玉果然是狡猾的很,”
童淑贞道:“师妹多多小心保重,愚姊多留不便,我要去了。”推开窗门,探头向外瞧了一阵,纵身跃起,穿窗而去。
沈霞琳拴好窗门,和衣倒卧在木榻之上,想到寰哥哥,一代英雄,此刻却被人囚入铁笼,自己却营救无策,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滚滚,夺眶而出……。
只听门外传进来一个沉重的声音,道:“沈姑娘安歇了么?”
沈霞琳霍然一惊,拭去泪痕,凝神听去。
但闻一阵敲门之声过后,又传入那沉重的声音,道:“沈姑娘睡了么?”
沈霞琳只觉那声音陌生的很,从未听过,暗自忖道:我如装作睡熟,必要引起他们怀疑之心。当下应道:“嗯!什么人?”站起身子,翻过了泪水滴湿的枕头,燃起了案上烛火。
但闻窗外又传出那沉重的声音,道:“沈姑娘既然睡了,那就不用起来开门了。”
沈霞琳抽出长剑,冷冷的喝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不说出姓名身份,可别怪我无礼了。”
室外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道:“沈姑娘不用多疑,在下只不过是奉命而来,保护姑娘的安全,姑娘既然无恙,还请早些安歇吧!”
沈霞琳扬手熄去案上烛火,登上木榻,拥被而卧。
大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悄然揭被而起,轻步行到门侧,闭起一目,从门缝中向外望去。
她心知此刻处境,险恶无比,如若不小心从事,定然要吃大亏。
暗淡的星光下,只见两个全身劲装的佩刀大汉,守在门外,分明是在监视自己。
沈霞琳打量了室外景物一阵,又悄然退回木榻,心中暗道:“陶玉似是已对我动了怀疑之心,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装作不解险恶之状,或可使陶玉减少几分戒备之心心念转动,还剑入鞘,拉上棉被,蒙头而卧,心中却在付思着对付陶玉之策。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沈霞琳正当要入梦境之时,突然一阵沙沙的轻微之声,传了过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紧闭的木门,轻轻开启了一扇。
一条人影疾快的闪人室内,轻轻关上了木门。
沈霞琳凝聚目光望去,只见那人影缓步直对木榻行来,正是陶玉。
这一瞬间,沈霞琳的心中,连转了几个念头,暗暗付道:“我如挺身而起必将使他警觉,此后再想杀他,只怕非是易事了。”
当下闭上了双目,装作熟睡未醒之状。
陶玉来到榻前,掀开纱帐,伸出右手,轻轻在沈霞琳前胸拍了一下,笑道:“沈姑娘醒醒吧!”
沈霞琳原想他不会惊动自己,料不到他竟会把自己叫醒,睁开眼来,故作骇然,尖声叫道:“什么人?”
陶玉随手幌燃火招子,点起案上烛火,道:“是我!姑娘不用害怕。”
沈霞琳挺身而起,却被陶玉一把按住,说道:“不用起来,我有一件重要之事,不得不在深夜中和你谈谈。”
沈霞琳道:“什么事?”
陶玉道:“他们都怀疑你此来用心,旨在暗中算计于我。”
沈霞琳故作镇静,道:“你呢?相信他们的话么?”
陶玉道:“半信半疑。”
沈霞琳道:“信就是信,疑就是疑,怎的会半信半疑?”
陶玉道:“他们列举很多可疑之点,叫我无法不信,但就我所知,沈姑娘却是位最重然诺,不擅心机的人,因此我只好疑信参半了。”
沈霞琳沉吟了一阵,道:“你既然疑信参半,我不能久留于此……”挺身欲起。
陶玉伸手按下沈霞琳的身子,微微一笑,道:“沈霞琳,就算你没有害我之心,但你用心要救那杨梦寰总是不错了。”
沈霞琳道:“我报答他数年爱护之情,事先已经对你说过,那里不对了。”
陶玉笑道:“他已经把你休了,你为什么还要管他的生死呢?”
沈霞琳道:“休我并非是出于他的本心,而是我们迫他而为。”
陶玉笑道:“我们……”
沈霞琳接道:“是啊!你和我两个人。”
陶玉笑道:“你们夫妻间事,和我陶玉何干?”
沈霞琳道:“如非为你,杨梦寰不会休我,我也不会让他休我。”
陶玉道:“这么说来,你对我陶玉倒是一往情深了。”
沈霞琳道:“我明知你为人很坏,但却又情不自禁。”
陶玉格格一笑,道:“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听来却是动人的很。……”
沈霞琳道:“你既是不相信我,咱们就不用再谈了。”
陶玉道:“唉!信我倒是相信,唉,不过……”
沈霞琳道:“不过什么?”
陶玉道:“不过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沈霞琳道:“你如何才能放心?”
陶玉故作为难,沉吟了一阵,道:“你如和我成为夫妻,从此名正言顺,他们自是不敢讲闲话了。”
沈霞琳吃了一惊,道:“你不是答应过我,等你霸业有成,昭告天下,和我再成夫妻,唉!早晚我已属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陶玉笑道:“不错啊!早晚我都要娶你为妻,又何必延误时刻。”
右手一沉,点了沈霞琳向处穴道,左手揭开了沈霞琳覆身棉被,喇的一声,撕破了沈霞琳的衣衫。
沈霞琳只急的泪水滚滚,尖声说道:“陶玉,你如动强,我就恨你一辈子。”
陶玉微微一笑,道:“世上恨我之人,何止千千万万,多你一恨,又有何妨?”
沈霞琳穴道被点,虽有抗拒之心,却已无抗拒之能了。
陶玉右手连挥,尽撕沈霞琳衣着,烛光下可见那冰肤玉肌。
正当这危急万分当儿,突闻金风破空之声,传了过来,寒芒破窗而入,直飞向陶玉后脑。
陶玉一低头,寒芒落空,啪的一声,一把匕首,钉在床缘之上。
这陡然的变化,有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使陶王高涨的欲火,忽然间熄了下去。
陶玉为人阴沉,抬头瞧了那匕首一眼,肃立不动,暗中却提聚真气,陡然翻腕一掌,拍了出去。
一股暗劲出手,熄去了高燃的火烛。
就在那烛火熄去的同时,陶玉已抓起一张坐椅,用足腕劲,投向窗外。
第二十一回 深入虎穴
只听蓬然一声大震,那木椅破窗而出。
陶玉长身而起,紧随那木椅之后,飞了出去。
抬头看去,静夜寂寂那里还有人踪,当下一提气,跃上屋面。
但见四下人影闪动,四个劲装大汉,齐齐飞跃而至。陶玉原想查看敌踪,但经自己人这么一搅,敌人纵未去远,亦可借此机会逸走了,当下一皱眉头,冷冷说道:“你们来此作甚?”
几个劲装大汉,早已奉到令愉,而远离沈霞琳卧室三丈之外,是以谁也不敢守在沈霞琳的卧室旁侧,只因听到陶玉木椅碎窗之声,才分由四面赶来。
这几人都知陶玉是帮主之尊,那里还敢答话,齐齐垂头,连连说道:“属下该死。”
陶玉气愤稍息,冷冷说到:“你们可曾瞧到了什么可疑之处么?”
四个劲装大汉齐声道:“没有,属下等并未瞧到有何可疑之处。”
陶玉举手一挥,道:“你们去吧!”
四个劲装大汉如获大赦一般,应了一声,齐齐转身而去。
陶玉跃下屋面,打量了四下形势一眼,缓步走到窗前,伸手捡起破损的木窗,正想举步入室,以便点起火烛,查看那木窗的刀痕,突然身后传过来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暗中提气戒备,冷冷问道:“什么人?”
来人沉声应道:“属下王寒湘。”
陶玉缓缓转过身子,道:“你过来。”
王寒湘急步行了过来,道:“帮主有何吩咐?”
陶玉低声道:“那于氏兄弟靠得住么?”
王寒湘道:“靠得住,两人都曾为咱们天龙帮立过大功。”
陶玉道:“这就是了。”
王寒湘轻轻咳了一声,道:“属下多口,帮主可是遇上刺客了么?”
陶玉道:“不错,但那刺客手法,十分拙劣。”
王寒湘道:“以帮主的快速身法,那刺客决难逃过帮主的追袭。”
陶玉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因而我怀疑是于氏兄弟的属下。”
王寒湘道:“这个,问问于氏兄弟也好。”
他本想劝阻陶玉,在未查得确证之前,不可惊动于氏兄弟,免得使他人兄弟生出了离异之念,但转念又想到陶玉为人的阴沉多疑,如若自己一力劝阻,恐将引起误会,立时见风转舵。
陶玉微一沉吟,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低声对王寒湘道:
“王兄请暗中代我注意一下,如若发现于氏兄弟有叛离之心、请尽快告诉于我。”
王寒湘道:“谨领面谕。”
陶玉微微一笑,道:“今宵之事,王兄也不用告诉于氏兄弟了。”
王寒湘道:“今宵不来,萌晨之时,于氏兄弟必将面见帮主领罪。”
陶玉道:“你让他们见我之面再说。”转身直向沈霞琳的卧室中行去。
王寒湘道:“可要属下留此护驾?”
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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