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邪怪





  小郭道:“老头,你难道不知道李悔是李闯的女儿?”
  麦高道:“知道,可是她和李闯合不来?”
  “不管合不合得来,他们总是父女。”
  “李闯的大秘密绝不会告诉反对他的女儿。”
  “老头,你可别忘了,李闯不告诉她,她的心腹部下如军师李岩,就是李闯的智囊之一,他对李悔很好。”
  “他把秘密告诉了李悔?”
  小郭点点头,道:“如何?”
  麦高何等身份?怎会和他们合作,道:“小子,凭老夫的身份会被你们利用?真是作梦!”
  “怎么?说了半天又不想合作呀!”
  “想想看,老夫制住你们,非旦可以独吞三十亿两,而且眼前这一车的金子不是也落入我的手中了?”
  小郭道:“老头,你没有良心,黑吃黑呀!”
  “良心多少钱一斤?你们有良心会盗走人家全部财产,而且使其奸夫淫妇一起逃亡,这也是良心?”
  小郭站了起来,道:“老贼,你以为吃定了我们?”
  麦高道:“当然,你们三人加起来,接不下老夫三十招。”
  小郭道:“老头,现在你说这句话已经太迟了!”
  麦同一惊,道:“这话怎么说?”
  小郭道:“你已经中毒了……”
  麦高一运真气,果然滞碍不通,道:“小子,你敢暗算老夫?”
  小郭道:“这能怪我们吗?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小郭懂医术,善用迷药,不久前曾用迷药使李双喜和贾笙都躺下了,对付麦高用量自要多些。
  麦高一跃而起,眼前金星迸射,摇摇欲倒。
  原来小郭是坐在麦高上风头处。
  只不过贾笙却是坐在小郭平行位置上。
  这工夫老贼已经不支倒地。
  小郭道:“贾笙,你呢?”
  贾笙道:“郭小侠放过我,我很感激。”
  “你对贼的行为有何看法?”
  贾笙道:“家师为马士英的心腹,我劝过他投靠史大人,但都没有用。”
  “他醒来之后,你能不能阻止他追我们?”
  “我会尽力。”
  小熊道:“小郭,何必冒这份险?”
  小郭道:“贾笙和他师父不一样。”
  “可是老贼醒来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依你又如何?”
  李悔道:“我来处理这件事……”上前连拍老贼七八个经脉上的要穴,老贼已中了迷药,不会感到痛苦。
  要是清醒的,废除武功的痛苦是十分难忍的。
  贾笙道:“李姑娘,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不!”李悔道:“刚才小郭试探他,已探出他的意图,居然想独吞,吞了以后必然杀我们灭口。”
  小郭道:“对,所以我才迷倒他。”
  贾笙道:“李姑娘,家师能不能恢复功力?”
  “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小郭道:“咱们走吧!”*
  白芝又遇上了李双喜。
  那是在一家客栈中,李双喜咽不下这日气,非找到她不可,这儿是客栈中的一个偏院,很幽静。
  大约是晚膳之舌时刻,天刚黑。
  李双喜站在门口,在灯光映照下,一脸杀机。
  白芝坐在正屋迎门桌边喝茶。
  乍见李双喜不由一惊,但立刻就泰然了。
  “今夜你还能逃得了?”
  白芝道:“我为什么要逃?”
  “怎么?有靠山在此?”李双喜一双贼眼疾转不已。
  白芝道:“什么靠山?”
  “鱼得水。”他就伯鱼得水,也恨鱼得水。
  “鱼得水会在我这儿?他对我已经倒了胃口。”
  李双喜道:“咱们这笔帐怎么算?”
  “怎么算也算不清!”
  “什么意思?”
  “我不找你算帐就不错了!”
  “找我算帐?”
  白芝一字字地道:“当初若非你以暗算手法使我失去抗拒力而奸污了我,我怎么会自暴自弃而走上偏锋的?”
  “你是个天生的骚货,却赖上了我?”
  “不是那一次失身,我白芝不会有。今天,老实说,抚今追昔我已经对前途失去了信心,你杀了我也好。”
  李双喜道:“那太便宜你了,财宝呢?”
  “早就转手了。”
  “送给了鱼得水。”
  “应该说送给了史可法大人,作为军需的挹注。”
  李双喜道:“所以我要宰了你。”
  “要宰就下手吧!但我不会束手任你宰割的。”
  “你那两套还未放在我的心上。”
  “试试看吧……”李双喜出了手,白芝当然要接着。
  其实二人是差不多的,只是李双喜学得太杂了。
  过去他在要李闯身边,红人一个,一干高手都奉承他。
  于是张三传两招,李四传几式。
  就这样他变成一个高手,这当然也要归功于他的苦练。
  白芝虽然心灰意冷,行将出家,却也不想死在他的手中。
  她一旦力拼,李双喜要在七八十招内撂倒她太难了。
  只不过李双喜非击败她不可。
  他的藏金已被她骗走了,还说要和他到西域去大干一番,自己创建一个王国呢?李双喜越想就越不是滋味。
  六十招后,白芝开始不支而夫招了。
  李双喜道:“在宰你之前,我还要玩你最后一次。”
  白芝道:“那就看你的本事!”
  白芝怎么拼也撑不过一百招,中了两掌之后,摇摇欲倒,这工夫李双喜出指逾电,白芝应指而倒。
  “我说过,要先玩你,来一次临别纪念……”
  他抱着白芝人屋,正要把她放到床上,一只手已搭在他的右肩上,道:“把人好好放下来……”
  李双喜立刻听出是汤尧的声音。
  “是汤尧?”
  “不错!”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
  “知道一点。”
  “你可知道她骗得我好惨?”
  “也知道一点。”
  “知道这些还要帮她?”
  “问题是她当初失身于你不是自愿,你已经先犯了强奸重罪,失去了立场。其次,李闯的钱搜括于民间,正是民脂民膏,用之于国家谁曰不宜?”
  李双喜道:“这似乎不大公平。”
  “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但在李闯身边死有余辜,因为据说你比李闯更嗜杀,更残酷!”
  李双喜道:“你要怎么样?”
  “本来应该杀了你,让你们巨贼父子在地下团圆,可是我仍然给你一条自新之路,以观后效!”
  连点三个穴道,白芝的身子掉在床上。
  汤尧道:“白芝,你的堕落真叫人扼腕!”
  白芝道:“我也为自己扼腕!”
  “鱼得水对你的容忍是空前绝后的。”
  “我也知道,所以我尽一切可能成全他。”
  “我以为你要成全他,最好还是自我约束、检点些!”
  “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的。”
  汤尧道:“鱼得水呢?”
  “到史大人处送巨款去了。”
  “多少?”
  “几十亿两。”
  “有这么多?”
  “李闯的私蓄的大半,当然有这么多,要不为什么李双喜要杀我?”
  “你是由他手中骗走的?”
  “对,他对我说了九处埋金藏宝的地点。”
  “于是你告诉了鱼得水?”
  白芝道:“正是。”
  “如今他已被制住穴道,你要不要杀他?”
  “本来以前想杀他,现在又不想了。”
  “为什么?”
  “因为不久的将来我要出家。”
  “你以为这种人应该仍让他四面活动,继续害人?”
  白芝道:“汤大侠自己来决定这件事吧!”
  白芝已自解穴道,就往外走,汤尧以为至少该废了他的武功,而且说干就干,立刻下了手,李双喜在地上翻滚哀号不已。
  汤尧追出,已不见了白芝。
  巧的是,白芝一出镇,又遇上了送款而回的鱼得水。
  事实上也不算巧,白芝知道他会循此路而回。
  “自芝,你要去何处?”
  “这你就不必管了。”
  “为什么?”
  “你和我在一起只会连累你,降低你的身价。”
  “不会的。”
  “不会?如果不会你会在和我作了那事后,回去泡在池中一整天,而且不断地换清水?”
  “这……”鱼得水道:“那是以前。”
  “现在又如何?”
  “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
  “我以为咱们总是未婚夫妇的名义,却又有已婚夫妇的关系,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白芝道:“是什么原因使你想开了的?”
  “没有什么,只是想通了而已。”
  白芝道:“即使如此,我仍要在两个月内去出家。”
  “你要出家,我也不拦你,至少在未出家前陪陪我。”
  白芝道:“好吧!你是不是很需要我,或者另有原因?”
  “也可以这么说,无其他原因。”
  白芝道:“我希望你不要太重肉欲。”
  “人类的爱,肉欲占了一大部分。”
  “白芝,你有没有见到汤尧。”
  白芝本不想告诉他,因为汤尧不在身边,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亲近,汤尧在身边那就可能不同了。
  白芝道:“不久前还遇见过,而且还亏他救我一命。”
  “是怎么回事?”
  白芝照实说了。
  “走!我们快点回去看看……”
  二人回到镇上客栈中,李双喜还在,汤尧却已经不见了,李双喜已停止哀号,躺在床上蟋在一起。
  二人离开了客栈,要去找小郭和小熊等人。
  在镇外,突然又遇上了一个女蒙面人。
  这个女人鱼得水对她有点熟了。
  这就是“菊夫子”的后人徐小珠吧?
  她蒙了面,莲足,身段挺美,身背长剑。
  鱼得水正在说话,这蒙面女人已经攻了上来。
  鱼得水道:“白芝,小心……”
  他知道这女人的厉害,立刻全力应付。
  十招以后,白芝越看越心惊,这是什么人?居然不逊鱼得水,甚至可以说比鱼得水更高些。
  鱼得水真的是心服口服,他学得也杂,白雨亭临终时还传了他几招绝学,也都施展出来,还是一样。
  “菊夫子”的武功的确是天下一绝。
  白芝越看越心惊,那知这女人忽然攻向白芝一掌。
  毫无疑问,这女人并不在乎白芝助战。
  甚至可以说想试试她自己的实力如何?”
  白芝本就想出手,这就更有了藉口。
  只不过她出了手,一共打了五十招左右时,胜负未见,这女人忽然收招倒纵,疾如飞鸟疾驰而去。
  鱼得水和白芝却看得呆了一阵。
  白芝道:“这女人是谁?”
  鱼得水摇摇头,道:“这也正是我想问的话。”
  “似乎功力不在你之下。”
  “当然,应该说还在我之上。”
  “以前没见过,”
  “这是第三次,每次都是蒙面,而且动手几十招之后逸去,不知动机为何?只知道她是‘菊’的后代。”
  “‘菊夫子’?”
  “是的。”
  “她自己承认过?”
  “有一次我问她,她只是点头,因为‘菊夫子’的墓在终南山中,墓志铭上记载‘菊夫子’昔年被人施袭重伤不治,可能是‘松竹梅’三人之一,立碑者名叫徐小珠。”
  “‘菊夫子’姓徐?”
  “是的,似乎以前在大内当过供奉,曾叫怀宗(崇帧)练他的绝技,但崇帧吃不了那种苦,当然未练,结果他说的秘密绝技却被架上鹦鹉听到,那时‘菊夫子’似乎姓凌,大概是假姓?’”是不是怀疑你的长辈是在昔年施袭的人?”
  “大概是的。”
  “她刚才又向我下手是什么意思?”
  “也许连岳父也怀疑了?”
  “那她尚无败象,为什么虎头蛇尾的走了?”
  “她只是想看看我们的路子,并不想伤人。”
  “‘菊夫子’昔年遇袭之后,对后人谈过施袭者的武功路子?”
  “大概是的。”
  鱼得水和白芝绝对想不到,还有个第三者也在现场附近。
  而且暗中看到了蒙面女人的出现以及动手。
  他本想出面相见,但是蒙面女人一出现,他大为惊骇。
  不管这女人把头脸遮得如何紧密,他根据这女人的身段和一双莲足,他以为人眼熟了。
  他们夫妻情深似海。
  为了生计,迁地搬家,曾发生一双金莲八斤半重的预言和笑话,结果还真被鱼得水一言说中的。
  可是,爱妻徐小珠怎会有此身手?
  他不能不摇摇头,不可能的。
  他的妻子是个柔弱温顺的女子,她不会武功。
  因此汤尧没有现身,就向那蒙面女人所去方向追去。
  尽管很像,但他的妻子不会有此武功,无论如何他是不相信的,不过他还是全力追下来,但未追上。
  即使这份轻功,他也瞠乎其后。
  他的爱妻一双莲足能有此超绝的轻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