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寒





癫哦浴!?br />   沈月红转头看去,果然在离苗秀秀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开外的灰衣人。
  那人面貌本来极为俊秀,但左颊却有一条二三十寸长的疤痕,两道眼神,有如冷电,看来颇不寻常。
  他两眼不时盯着苗秀秀,似是不怀好意,又令人莫测高深。
  沈月红低声道:“是人果然有些怪怪的。”
  鹤鸣道:“刚才你和苗姑娘讲话时,他好像一直在留意倾听。”
  “可不可能是天地教的人?”
  “很难说,咱们还是暂避着他的视线,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正说到这里,楼梯一阵响动,上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虽然衣衫华丽,却一脸邪气,上得楼来,两眼霎霎的不住东张西望。
  后面是六七个彪形大汉,都身佩兵刃,个个横眉竖目,杀气腾腾。
  华衣少年挑了靠墙边的一张桌子,怪声怪气的说道:“你们随便坐!”
  六七个大汉对华衣少年俱都执礼甚恭,一声不响的落了座。
  跑堂的过来,不大一会,便摆满一桌酒菜。
  华衣少年喝过三杯之后,噘唇一笑道:“这楼上有两个小娘们,长得都怪不错!”
  其中一个黑衣大汉道:“属下也觉得那两个大妞十分抢眼。”
  华衣少年裂嘴笑道:“你们别动,我过去逗一逗她!”
  他说着眯起一双三角眼,向苗秀秀身前走了过去。
  苗秀秀冷冷掠了华衣少年一眼,复又低下头来用餐。
  华衣少年来到苗秀秀对面坐下,笑吃吃的说道:“姑娘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像孤单一点了吧?”
  苗秀秀又冷冷扫他一眼,并未答腔。
  “在下来陪陪姑娘怎么样?”
  苗秀秀终于出声叱道:“你是谁?”
  华衣少年打个哈哈道:“好说,姑娘可知道天地教?”
  苗秀秀不动声色,道:“你是天地教的?”
  “不错,天地教大教主陶奇就是家父,我叫陶玉琳。”
  苗秀秀眼睛一亮,道:“原来是陶公子,你来做什么?”
  陶玉琳涎着脸道:“在下想来给姑娘解解闷儿!”
  苗秀秀蓦地扬起右手,“啪”的一声脆响,捆上了陶玉琳的面颊。
  这一掌分量奇重,打得他险些仰翻过去。
  陶玉琳捂着面颊,站起身来,喝道:“好个不识抬学的臭娘们,连少爷我也敢打,你想找死?”
  苗秀秀啐了一口,道:“找死的是你!”
  一阵桌椅碰击声后,随陶玉琳而来的六七个大汉,全都操起兵刃,围拢上来。
  陶玉琳叫道:“蒋护法,给我把这臭娘们拿下!”
  那黑衣大汉应了一声,抡起手中厚背鬼头刀,猛向苗秀秀劈去。
  陶玉琳再叫道:“要活的,弄同去以后,我还要亲自给她点罪受!”
  那被称做蒋护法的黑衣大汉飞起一腿,踢翻桌子,转用刀面向苗秀秀侧腰拍去。
  苗秀秀早已执剑在手,却因场地狭窄,周近又围拢了几条大汉,只能在原地封架出招。
  她虽然身子灵活,也难得施展,而那姓蒋的黑衣大汉,又刀势沉重、浑猛绝伦,十几招过去,已渐感不支。
  站在一旁的五六个大汉,早有两人也趁机攻了上去。
  鹤鸣和沈月红已无法再袖手旁观,正要拔剑过去,只听两声闷哼,那两个助阵的大汉,不知怎的,竟倒了下去。
  黑衣大汉吃了一惊,招势一缓,接着也是一声惨呼,厚背鬼头刀差点掉落地上。
  鹤鸣眼尖,早看出是坐在苗秀秀不远处的灰衣人出手的,暗道:“这人是什么来路?……”
  他心念尚未转完,灰衣人已缓缓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道:“住手!”
  黑衣大汉也觉出刚才是被灰衣人不知用什么东西击中右腕,手中力道已失去大半,再打下去,势必吃亏,只好收住兵刃,后退两步。
  灰衣人冷电般的眼神,在陶玉琳等人脸上狠盯着道:“你们天地教未免欺人太甚了!”
  陶玉琳呆了一呆,道:“尊驾是那一路上的?”
  灰衣人道:“在下那一路也不是,只是看不惯天地教的横行霸道。”
  陶玉琳道:“你敢和天地教做对?”
  灰衣人淡然笑道:“只要是武林中的正义之士,没有不跟天地教做对的!”
  “你打算怎么样?”
  “好说,在下打算毁了天地教,手刃四奇,为武林伸张正义,清除败类!”
  灰衣人说话不疾不徐,稳站当场,不怒而威,神采中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纵然一向狂妄自大的陶玉琳,也大感不寒而栗。
  但那姓蒋的黑衣大汉,却似仍忍不下这口气,望了望陶玉琳道:“公子,要不要一并拿下?”
  陶玉琳知道他是藉机下台,干笑道:“今天先放过他们两个,过些天再十个八个一起拿!”
  灰衣人道:“在下站着不动,有那个不怕死的,只管过来拿!”
  陶玉琳瞄了几个随来的大汉一眼道:“咱们走!”六七个大汉立刻扶起地上的两人,簇拥着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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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灰衣人轻描淡写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就能逼退陶玉琳和他带来的六七个手下,这份威势,的确大有震惊人心之概。
  鹤鸣和沈月红本就觉得他的身分来历可疑,此刻越发感到莫测高深。
  沈月红低声道:“师兄,你看这人可不可能也是天地教方面的?”
  “师妹从什么地方看出他和陶玉琳是一伙的?”
  “刚才他一直注视着苗姑娘,看来不怀好意,他出手击退陶玉琳的手下,又没看出用的什么手法,分明是他们事先串通好,下一步还有行动。”
  鹤鸣略一沉吟,道:“他们方才分明已可制住苗姑娘,何必再做圈套?”
  沈月红道:“这里是徐州,而且酒楼耳目甚众,他们自然不便明目张胆架走苗姑娘,所以才施出这种手段。”
  “苗老伯不也是在这里被他们架走的么?”
  “架走苗老伯的,据苗姑娘说,只有陶娟娟和九元两人,而且他们原是旧识,不易引人生疑。”
  鹤鸣内心急剧的打了几转,道:“这样说咱们越发该注意这位灰衣人的动向了。”
  “对,说不定待会儿真正动手架走苗姑娘的,是这灰衣人。”
  鹤鸣道:“我不妨过去试探一下。”
  说着离座走向灰衣人,抱拳一礼道:“这位兄台请了!”
  灰衣人只顾饮酒,对鹤鸣的问话,只冷冷掠了一眼,并未答腔。
  鹤鸣再一抱拳道:“兄台刚才对这位姑娘仗义相助,兄弟敬佩不已,敢问上姓高名?”
  灰衣人冷峻的眼神,又扫向鹤鸣,不动声色道:“在下无姓无名,何劳尊驾动问?”
  “兄台是路过徐州?”
  “在下想在这里清静清静,尊驾请勿打扰!”
  鹤鸣自讨无趣,只好再回到原座。
  沈月红道:“看样子这人实在莫测高深。”
  鹤鸣道:“师妹也过去探问一下苗姑娘,看她知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沈月红依言来到苗秀秀对面坐下,道:“苗姑娘刚才受惊了?”
  苗秀秀淡然笑笑,道:“没什么,谢谢你们刚才不曾帮着天地教动手一起对付我!”
  沈月红心头抨然一震,觉出她是误会了鹤鸣和她,急急说道:“苗姑娘,你又误会我们了,我们本来就要帮你制服陶玉琳等人的,只是晚了一步。”
  苗秀秀道,“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多谢你们!”
  “苗姑娘,你可认识刚才出手相助的灰衣人?”
  “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
  沈月红压低声音道:“姑娘要多多留神,那灰衣人虽然明着帮你,却未必怀有好意。”
  “不劳叮咛,只要你们能不插手,我就感激不尽了!”
  “我是真心话,这次事情已经过去,下次若再相遇,我们一定会以实际行动帮助你。”
  “我已不想下次再遇到你们!”
  “苗姑娘,令尊被天地教掳走以后,现在你只剩下孤单一人,必须分清敌友,我们确实是希望帮助你的,你应当明白,眼下的处境是多么险恶。”
  “我会照顾自己,沈姑娘,你未免太唠叨了!”
  沈月红也碰了一鼻子灰,却又不能发作,无奈何,也只好再回原座。
  鹤鸣道:“看苗姑娘的神色,好像也误会了我们?”
  “唉!好心不得好报。”沈月红叹口气道:“怪只怪咱们刚才没及时出手相援,苗姑娘已误认咱们是天地教的人,师兄,你看怎么办?”
  鹤鸣一皱眉头道:“事到如今,对她已无法解释,只有先坐在这里,一边用餐,一边拖延些时间,若咱们先离开,那灰衣人可能就有了行动。”
  “那灰衣人是准备在咱们离开后再对付苗姑娘?”
  “很有可能,灰衣人不知咱们的底细,当然也有所顾忌。”
  两人说话间,苗秀秀已站起身来,下楼而去。
  果然,灰衣人在苗秀秀下楼不久,也匆匆会过帐,跟着下了楼。
  鹤鸣随即也会过帐,和沈月红迅快的赶下楼去。
  出了酒楼大门,那知在这一晃之间,不但没了苗秀秀的人影,连灰衣人也不知去向。
  鹤鸣跺着脚道:“糟了,果然不出所料,看来苗姑娘凶多吉少!”
  两人在酒楼附近的街道各处寻觅了一遍,鹤鸣道:“不必找了,徐州这么大,再找也徒劳无功,不如先回到三义客栈再想办法。”
  沈月红道:“对了,苗姑娘也住在三义客栈,你我赶紧回去,也许能在客栈里找到她。”
  回到客栈,早已入夜,询问掌柜的,掌柜的说:“今日下午,确实有位紫衣姑娘和一位老先生来订好上房,但两人随即外出,那老先生始终未见同来,紫衣姑娘出去后又回来在房里耽了很久,又匆匆出去,刚才又匆匆回来,退了上房,把东西带走。”
  鹤鸣和沈月红虽然内心有些着慌,知道今晚是找不到苗秀秀了,但值得安慰的是苗秀秀尚未落入灰衣人之手,总算留下一线希望。
  两人心里有事,无法安眠,便在鹤鸣房里对坐饮茶,一边商议明天的行动。
  直到天将二鼓,沈月红才回到自己房间。
  鹤鸣上床之后,辗转无法安眠,便一个人再披衣起床,在客栈里各处走走。
  这家三义客栈,想是为纪念三国时桃园弟兄刘关张而取名的。
  进门不远处的正堂,供奉着刘开张三人的画像,供桌上银烛高烧,香烟缭绕,颇有一番肃穆气息。
  鹤鸣正要过去参拜一番,却见早有一个年轻人,跪在三圣神像前,恭恭敬敬的拜过三拜之后,口中又念念有词,很久,才缓缓站起身来。
  这时,正堂里只有一个店伙守着,可能对客人参拜神像已司空见惯,只是坐在一旁打盹,对那参拜的年轻人并不在意。
  但鹤鸣却在看清那年轻人之后,大大吃了一惊。
  原来这人竟是那灰衣人。
  鹤鸣心神一紧,他不能让灰衣人发现,急急闪到壁角,隐住身形。
  还好,灰衣人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竟向对面的跨院走去。
  鹤鸣也立即随后跟踪。
  这家客栈,规模较句容县城的永安客栈更大,走进跨院,迎面先是一排栅栏,里面拴着不少马匹,想来都是旅客骑乘寄宿的。
  由于马匹的嘶叫和马蹄跺动声,灰衣人纵然听觉再灵,若不回头,很难察觉有人跟踪。
  又转过一条跨院,便是客房。
  灰衣人进入一间上房,便把房门随手关起。
  鹳鸣暗道:“想不到他也住在这家客栈,这就好办了。”
  房门既已关起,鹳鸣无法再看到里面,却好里面已亮起灯光。他绕到屋后,偷偷由窗隙向里看去。
  那灰衣人并未解衣就寝,却从行囊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块木牌,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接着倒身拜了下去。
  霎时泪水夺眶而出,念念有词的低声说道:“爹!您老人家在天有灵,保佑孩儿手刃仇家。孩儿孝,下山迟了一步,没赶上和您只最后一面,爹若有灵,今晚请和孩儿梦中相见!”
  鹤鸣看得大感惊奇。
  再定睛看时,灰衣人已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孩儿若报不了大仇,情愿追随爹爹于地下!”
  鹤鸣因在窗外偷觐,虽明知那木牌是块灵牌,却无法看到上面的宇,心神紧迫之下,一不小心,脚下竟发出声响。
  “什么人?”室内发出灰衣人的喝声。
  这时鹤鸣已料知灰衣人不可能是天地教中的人,便决定正面现身相见。应了一声之后,又绕到门前。
  灰衣人打开门来,看出是傍晚在酒楼中的中年男子,冷然问道:“尊驾究竟存的什么心意,深夜向在下房内窥探?”
  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