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寒






  这时,一间跨院,又冲出十几个僧人,又齐向花得芳攻来。
  花得芳退至围墙边,腾身跃出寺外,刚落下地来,陶姗姗也跟着越墙而来。
  但那些一和尚轻功较差、并无一人跃出。
  花得芳在寺外广场独战陶姗姗,立刻放手抢攻。
  陶姗姗不耐久战,一声娇叱,道:“住手!”
  花得芳正好也大感困乏,而且他也不愿先杀陶姗姗,停手之后,道:“在下决定不杀你,你尽管回寺去吧。,”
  陶姗姗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么?”
  花得芳道:“在下和你素不相识,怎说骗你?”
  “你的面貌可以不让我看到,口音可以变,但身材却难以改动,你说!是不是花得芳?”
  “谁是花得芳?”
  陶姗姗骂道:“好哇,刚穿上裤子,就翻脸无情,刚才那番话难道你已忘得干干净净?”
  花得芳自知隐瞒不过,只好承认了身分,道:“在下并没忘记刚才的话,如果我刚才在打斗时猝下辣手,岂能让你活到现在?”
  陶姗姗撇撇嘴,道:“你想杀我,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花得芳,你说实话,为什么要假意归顺天地教,暗地里却救出方易清,和我们作对,还把我………”她顿了一顿:“天下的便宜,都被你占尽了!”
  花得芳笑道:“方大侠是圆通看守不严,自己逃走的。至于把你怎么样,那是姑娘自己送上门来,花某可没动任何强迫手段。”
  陶姗姗双颊胀得血红,好在深夜之间,无人得见,啐了一口,道:“算我瞎了眼,碰上你这样一个好没良心的。”
  “耿奇对你有良心,以后你可以老老实实跟着他了,别在外面偷人。”
  “花得芳,你这得了便宜卖乖,不得好死的坏胚子,我可以对天发誓,除了你,从没偷过第二个人。”
  “好了,我相信在今天晚上以前,你是个贞节烈女,告诉我,方易清他们那里去了?”
  “没看到他们。”
  “你方才明明帮着圆通和他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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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陶姗姗凝着声音,道:“说出来你别难过,你那生死之交的方易清已经死了,其余三个,只怕也已经押回天地教总坛。”
  花得芳骤闻方易清己死的消息,大吃一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何况,连鹤鸣等三人,也被对方掳去,押往天地教总坛。
  他想到当和方易清等四人分手时,自己独闯后院找耿奇和陶姗姗时,对方十几个和尚俱已被打翻在地,只剩下圆通一人。
  而且圆通的铁禅杖也被方易清夺去,仅凭圆通,即便方易清单独应付,也足足有余,再加鹤鸣等三人,死的应该是圆通才对,但方易清等四人却真的不见了,实在令人百思不解。
  陶姗姗见花得芳默然不语,虽无法看出他的表情,却知道必是为她刚才的话怔在当场。
  浅浅一笑,道:“花兄,你在想什么?”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儿女私情。
  “我想方大侠死得太出人意料,另外几人也不可能被贵教掳走。”
  “我倒想问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们这般人勾通一起的?”
  “你也知道他们这般人?”
  “我当然知道,除了方易清之外,其他一个中年男子姓牛,不过,这可能是他自己编造出来的,其实并不一定姓牛,这人武功奇高,而且剑法有点像朱南明。”
  花得芳只听得暗暗吃惊,却不动声色,再问道:“另外两人呢?”
  “是两个年轻姑娘,一个姓沈,一个姓苗。姓苗的姑娘,十有八九是苗仲远的女儿,她们两人,都是前天晚上随方易清和自称姓牛的到过南明山庄。”
  “不错,他们正是到过南明山庄的几人。在下倒要问间,南明山庄是朱南明的故居,天地教为什么竟暗中将它霸占?你们连这样无耻的事都做得出来,其余也就可想而知。”
  陶姗姗冷笑道:“天地教岂止要把南明山庄收归已有,即便大江南北所有武林世家,不出三年,也必归本教所有。”
  “陶姗姗,你也不怕闪了牙,在下也要发下誓言,不出一年,便要彻底消灭天地教。”
  陶姗姗吃吃而笑,道:“花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肯真心归顺本教,我可以担保,你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尤其我会随时伺候你。”
  花得芳傲然笑道:“花某何等样人,怎会加入你们这种邪教。”
  “别看你长得一表人才,可也算不得什么正派人物。”
  “那是以前的事了,十三年后的今天,花某早巳下定决心,要规规矩矩的为武林同道做些正事。”
  “那你方才为什么见色起意,奸淫他人妻子?”
  花得芳豁然大笑道:“好一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竟然对在下倒打一靶。”
  “花兄,别骂我不要脸,如果我当真不要脸,那也只限于在你一人面前。”
  “这就够了,难道你还想接纳尽武林中所有男人不成?”
  陶姗姗不由又啐了一口,道:“呸!可惜你一表人才,说话竟是这样难听!”
  “若嫌在下说话难听,那也只限在你一人面前。”
  岂知陶姗姗竟然还剑入鞘,轻移莲步,姗姗走近花得芳身前。
  花得芳防她有诈,退后几步,道:“你又要做什么?”
  “看你怕成这样子,我也不会吃了你。”
  “有话只管讲,何必靠得这么近?这里是佛门之前,男女更应授受不亲。”
  “嗨!”陶姗姗一跺脚,道:“连那种事都发生了,忽然又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人未免太无情了。”
  “你若再向前进,在下就要对你不起了。”
  “要杀只管杀,我倒要看看你忍不忍心下得了毒手。”
  花得芳长剑一振,做出蓄势待发的模样。
  陶姗姗总算待下脚步,道:“花兄,小妹想间你二句真心话?”
  “你说,”
  陶姗姗仰望着天色,像有无限感慨般,叹口气,道:“你想和天地教作对,小妹自然无权干预,但要仔细想想,和你同伙四人,方易清已死。另外三人也都被本教生擒活捉,如今只剩你孤零零一个,又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你是想说动花某投归天地教?”
  “我只希望你仔细衡量大局,多加斟酌。”
  花得芳淡然一笑,道:“即便普天之下,只剩下花某一人,也要和天地教拼战到底。”
  陶姗姗幽幽一叹,道:“我很佩服你这份豪气。”
  花得芳道:“你亲眼看到方大侠已死?”
  “当然亲眼看到,不然,刚才我怎会回到后院。”
  “人死总有尸首,他的尸首现在那里?”
  “也运回总坛去了。”
  “我不信。”
  “你有什么不信的?”
  “方才在金龙寺二局手只剩下圆通一个,方大侠这方面却有四位高手,就凭圆通,能杀得了他么?”
  “圆通固然杀不了他,你可想到金龙寺另有高手,而且武功此圆通更不知高出多少倍么?”
  “那又是谁?”
  “请恕小妹不便明告,不过,我不妨透露一点口风,这人的身分地位,更在我们四奇之上。”
  “这是不可能的,难道天地教之上,还另有主宰之人?”
  “也可以这样说吧,如果没有这人,就不可能有天地教。”
  “这人究竟是谁?”
  “等你查明方易清怎样死的之后,自然就明白了这人是谁。”
  “那么圆通呢?”
  “也随同去了总坛。”
  “好!”花得芳愤然说道:“花某这就赶到天地教总坛去。”
  “要不要小妹奉陪?”
  “你回寺奉陪耿奇好了。”让陶姗姗认为他带着酸味。
  花得芳说罢,施展轻功,直往山下飞奔而去。
  身后传来陶姗姗的叫声,他并不理会,一口气奔出足有三四里路之遥。
  其实,他根本不知到天地致总坛的路径,他只听说天地教总坛在徐州西方的卧龙山,必须等下了平顶山,再寻路前往。
  正行之间,忽听前面不远处传来拼搏打斗之声。
  他加快脚步,来到近前,果然,六条人影,正在捉对儿厮杀。
  首先依稀辨认得出的,却是鹤鸣。
  花得芳惊喜过望,渐渐,又看清了另两对厮杀的,全是清一色的女子,其中一个是苗秀秀,一个是沈月红。
  鹤鸣和一个身形奇伟的大汉打得似乎胜负难分,但沈月红和苗秀秀却都险象环生,看来岌岌可危。
  花得芳不由分说,先为苗秀秀助阵,冲过去猛然劈出一剑。
  但闻一声金铁大震,对方尖叫声中,兵刃立刻被震飞出去。
  苗秀秀看清是花得芳,惊喜中叫道:“是花大侠么?”
  花得芳道:“她是什么人?”
  苗秀秀道:“她就是陶姗姗的妹妹陶娟娟,花大侠,您去帮沈姐姐,她的对手是耿四娘,比陶娟娟厉害得多。”
  陶娟娟兵双被人一剑震飞,心头大感愕骇,又来不及找回兵殁,只得落荒而逃。苗秀秀那里肯舍,如影随形,追杀过去。
  陶娟娟虽然武功高出苗秀秀,但因已手无寸铁,除了逃窜,已无他途。花得芳素闻耿四娘武功最是难缠,也亏得沈月红竟能在连走险招之下,仍然保住性命。
  他助上沈月红后,耿四娘顿感压力大增。耿四娘虽听到苗秀秀称这人花大侠,却万万未料到是花得芳。
  十几招过后,耿四娘已渐渐落于下风。
  花得芳又越发加紧攻势。
  耿四娘愕骇中喝道:“你是谁?”
  “你老子姓花!”
  耿四娘叱道:“江湖上只有一个姓花的已经死了,你要跟老娘说实话,到底是谁?”
  “姓花的死了照样可以再活。”
  耿四娘说话间已经连走两次险招,只得一面拼力奋战,一面向陶奇招呼道:“咱们走!”
  陶奇久战鹤鸣不下,又见妹妹陶娟娟已落荒而逃,耿四娘也被对方杀得招架不住,便奋起余勇,把鹤鸣逼退两步,向耿四娘打了一个暗号,双双向金龙寺方向飞奔而去。他们本希望能先找到陶娟娟,但荒山野岭,又在深夜之间,那里还找得到踪影。
  花得芳等三人,因金龙寺尚有耿奇和陶姗姗,而且也过于疲乏,也就不再追赶,但他们却放心不下苗秀秀。花得芳想了一想,道:“还是在这里等地吧,苗姑娘必定再回来找我们。”
  沈月红道:“苗姑娘会不会有危险?”
  花得芳道:“她虽然不是陶娟娟的对手,但陶娟娟手无寸铁,她若有力再战,何必逃走?”沈月红还是有些担心,道:“我只怕万一会发生意外………”
  鹤鸣叹口气道:“担心又有何用,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她回来再说了。”花得芳这才想起,还没问方易清究竟怎么样了。
  “朱老弟,方前辈怎么不见了?”
  鹤鸣顿时泪涌双颊:“家师看来凶多吉少了!”
  花得芳急急问道:“他怎么样了?”
  鹤鸣抬袖拭去泪水,道:“他老人家被人击昏,直到被抬走时,似乎仍然不醒人事。”
  花得芳怔了一怔,道:“谁有这大本领能击昏方前辈?”
  “是一位白发老女人。”
  花得芳更加怔住道:“白发老妇有这大本领?她会是谁?”
  鹤鸣仰起脸来,像在自言自语道:“小弟到现在仍想不通那白发老太婆武功竞高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沈月红接道:“先前花大侠走后,方伯伯本来已把圆通制住,谁想忽然间陶奇、耿四娘、陶娟娟,还有我师父九元真人全出现了,他们簇拥着一位白发老婆婆来到了现场。”
  花得芳一皱眉头,道:“那老女人是怎样出手的?”
  沈月红道:“本来陶奇、耿四娘要先出手,却被那老婆婆喝住,那老婆婆好像曾说什么五十年未出江湖,今晚要试试身子,看是退步了还是又有进境。”
  鹤鸣再接下去道:“那白发老妇虽不知什么身分,但陶奇和耿四娘等却都对她执礼甚恭。”
  花得芳道:“方前辈就这样和那老女人动上了手?”
  沈月红抢先说道:“那白发老婆婆手使短剑,看来出招甚是缓慢,但双方一接手,方伯伯那夺自圆通的铁禅杖便被震飞,大约五六个照,方伯伯便倒在地上不动了。那老婆婆随即喝令身旁的人把方伯伯抬走。”
  “抬到什么地方去了?”
  “卧龙山天地教总坛,而且那老婆婆又指令我师父九元真人负责押送。”
  “你们可曾出手拦截?”
  “我们三人,自然一齐出手,希望能把方伯伯抢回来,谁知也被白发老婆婆挡住。”
  “你们和她动过手?”
  沈月红吁口气,似乎仍心有余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