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花印珮
欢喜佛不住打量着他,笑道:“你很会说话,年轻有为,人才一表,资质大佳。呵呵!
定非池中之物。”
“前辈夸奖了,但愿晚辈真能在江湖有所作为,卑不负前辈的期许夸奖。”
“好说好说,呵呵!我问你,你是从九华谷跑出来的。”欢喜佛笑问。
“是的,晚辈曾是九华谷人妖之囚。”
“你是……”
“晚辈中了金梅的暗算,被她带往九华谷……”
“你是怎样跑出来的?”
“九华谷失火,晚辈乘乱逃出来了。”
“你与银菊有过节?”
“没有,晚辈不认识她。”
“哦!好,把你的身世说出来听听。”
“晚辈印佩,年届弱冠,中州人氏,艺自家传,只因家道中落,无亲无故流落江湖。”
“呵呵!很好,很好。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在江湖扬名立万,开创一番事业?”
“晚辈不才,但力争上游,可惜生性愚鲁,放不下名枷利锁,前辈幸忽见笑。”
“好说好说,这表示你有一颗奋发向上的心。”
“前辈夸奖了。”
“贫僧久走江湖,年事已高,深感根基重要,因此在此打算广罗门人子弟,以期将贫僧
的一些盖世奇学传授弟子,为武林造就人才,把贫僧的盖世奇学发扬光大。你,人才出众,
宛如浊世佳公子,而且颇有根基,如肯拜在贫僧门下,他日必定奋翅鹏飞,鱼龙变化,保证
你名利双收,你意下如何?”
他堆下笑,兴奋地说:“晚辈行走江湖,年少无知,艺业有限。不断受人欺侮,如能有
幸拜在前辈门下,晚辈求之不得呢……”
“你答应了?”
“这……只是,带艺投师兹事体大,前辈可否给晚辈一些工夫权衡?”
“也好,反正你七天之内,无法行动自如,慎重权衡表示不忘本,贫僧十分赞同。你两
人好好养息,贫僧正派人追捕招魂鬼索取解药,你两人安心好了。呵呵!”
“谢谢前辈成全,晚辈感激不尽。”
蓦地,传来了三声锋鸣。
欢喜佛步出房,房外有人奔到禀道:“后山出现可疑人影,请师父定夺。”
“是什么人?”
“弟子不知,监寺师兄已派人追搜去了。”
“好,多派几个人去。”
“是,弟子遵命……”
话未完,一声怪笑起自屋顶,有人在上面叫:“欢喜佛,派再多的人去也毫无用处,老
夫已经深人腹地,你那些酒囊饭袋弟子,不要派他们枉送性命,功德无量。”
已经是已牌正末之间,烈日炎炎,光天化日之下,来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觉深人腹地,人
寺到了禅房的屋顶而不被发现,委实令人惊骇。
欢喜佛一步跨出天井,一鹤冲霄扶摇直上瓦面。
接二连三去了七八个人,将来人围住了。
…
旧雨楼 扫描,xmwjw OCR 旧雨楼·云中岳《怜花印珮》——第二十章 生死相依
云中岳《怜花印珮》 第二十章 生死相依 不速之客是个年届古稀的干瘦老人,青袍飘飘,佩剑宝光四射,站在瓦脊上屹立如岳峙
渊亭,点尘不惊,并未将四周合围的人放在眼下。
欢喜佛哈哈狂笑,说:“原来是起凤庄主罗檀樾,难怪神不知鬼不觉直入大雷音寺,呵
呵!”
一名青衣人一跃而上,和尚喝道:“退回去!在起凤庄主冲天凤罗起凤之前,不可无
礼,退!”
“弟子遵命。”青衣人退出三丈外欠身答。
冲天凤大笑道:“和尚,你好神气。”
“你看不顺眼?”欢喜佛笑问。
“老朽怎敢?哈哈!大师做了老朽半月近邻,而老朽却一无所知。惭愧惭愧。”
“呵呵!罗施主的起凤庄在江东岸,相距足有八十里,怎算是近邻?施主庄务烦琐,哪
管得了大雷音寺的闹事?呵呵!请问施主有何见教?当然你不是来烧香礼佛的。”
“哈哈!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方到菩萨前。”
“呵呵!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知贫僧能否接待得下施主呢。”
“客气客气……”
“道明来意。”欢喜佛说出正题。
“有事请教。”
“打开天窗说亮话。”
“向你讨一个人。”
“谁?”
“银菊西门姑娘。”
“这……”
“你不会说她不在你手里吧?”
“呵呵,问得好。”欢喜佛怪笑着说,怪眼中凶光暴射。
冲天风也哈哈大笑道:“西门姑娘是老朽的故友之女,大师包涵一二。”
“呵呵!不错,人在贫僧手中。”
“大师放了她,老朽多感盛情。”
“哈哈!如果贫僧不放呢?”
“你会放的,是么?”
“哈哈!罗施主,你知道贫僧一生别无所好,唯一的所好是美如天仙的美人。”
“大师好色,在江湖大名鼎鼎。”
“哈哈!你认为贫僧会放弃千娇百媚的银菊?”
“你会放的,因为你不想用大雷音寺的毁灭来冒险,呵呵!”
“哈哈!你要答复?”
“对,要答复。在答复之前,你得想想。强龙不斗地头蛇,你该是客人,附近的武林群
豪群起而攻,大雷音寺……”
“你在威胁我么?”
“不敢。呵呵……”
欢喜佛一阵怪笑,笑完说:“你可以走了,十天半月后再来。”
“你的意思……”
“等贫僧捋了这朵鲜花,十天半月之后再交给你。”
“这是你的答复?”冲天凤沉声问。
“哈哈!贫僧言出如山。”
冲天风徐徐撤剑,说:“好吧,老朽只好得罪你了。”
剑出鞘冷电四射,是一把吹毛可断的神刃,映日生光,森森剑气直追丈外。
欢喜佛手一挥,一名弟子奉上一把戒刀,笑道:“冲天凤,你未免太狂了。”
一名青衣人大叫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弟子砍下这老匹夫的狗头来。”
声落人扑上,剑如长虹经天,身剑合一飞刺而上。
冲天风冷哼一声,神剑轻搭叫:“你找死!”
“挣!”青衣人的剑突然爆裂,寸断而飞。
电芒一闪,在青衣人的胸口一吐一吞。
“砰!”青衣人摔倒在瓦面上,骨碌碌向下滚。
禅房中玉芙蓉,低叫:“印兄,你要喝酒行功么?”
印佩断然摇头道:“不行,目下有人人侵,行功受到惊扰,必定前功尽弃。”
瓦面上,欢喜佛已追近至八尺内,笑道:“罗施主宝剑未老,可喜可贺。”
“夸奖夸奖。”冲天风冷冷地说。
“你接我一刀。”欢喜佛说,轻飘飘地一刀劈出,似乎毫无力道,不象用了真力。
怪的是冲天风竟不敢硬接,斜移八尺说:“好精纯的一阳神功,你已练至由神返虚境界
了。”
欢喜佛并不急于抢攻,逼进笑道:“哪比得上你的以气驭剑术,再接一刀。”
“有何不可?”冲天凤答,一剑斜挥接招。
刀与剑相距尺余,便传出了风雷声。
“铮!”刀剑相交。
两人突然停顿,刀与剑像是吸住了。两人的脸色逐渐在变,汗开始沁出,衣袍无风自
摇,向外飘舞猎猎有声。
一个冒失鬼突从冲天凤身后扑上,双刃斧势似崩山,向冲天风的脊心猛劈。
冲天凤左手的剑诀向后一拂,像是背后长了眼。
冒失鬼的双刃斧,距冲天风的脊心还有尺余,凶猛急骤的劈势倏止,反而向后上方扬。
“嘭!”双刃斧飞落在三丈外的屋檐上。
“嗯……”冒失鬼叫,身躯一震,如中电殛,扭身摔倒。
这瞬间,欢喜佛大吼一声,戒刀脱出剑的钳制,刀势疾变,反削而出,恍如电光一闪,
刀锋接近了冲天凤的右胁。
冲天凤剑尖疾沉,也奇快绝伦地向侧急架。
刀风剑气接触,似有一股无形的怪劲相排距,不再吸引,双方的身形同向侧移。
刀光就在这瞬间再次闪动,人影也流转如电。
冲天凤突然破空而飞,飞向三丈外的另一座弹房瓦面,轻功之佳,已到了超凡人圣境
界。
“噗!”一只发结跌落瓦面。
欢喜佛哈哈狂笑,将戒刀拂动两次,说:“冲天风,宝剑未老,你人却老得不中用了。
割发代首,下次不饶。”
冲天凤短发下披,脸色铁青,呼吸一阵紧,厉声道:“老夫即邀集安陆荆门两地的朋
友,再向尊驾讨公道。”
“佛爷等你三天。哈哈……”
“一言为定。”
“三天后,别忙了送贺礼来,祝贺佛爷与西门姑娘参欢喜之禅,佛爷开无遮大会欢迎你
们。哈哈……”
“老夫准时前来相贺。”冲天凤咬牙切齿地说,如飞而去。
“恕佛爷不送了,哈哈……”
冲天凤的身影,已消失在远处的花树丛中。
欢喜佛向一名弟子叫道:“传话下去,这几天特别当心。速至后谷将八弟子唤来,为师
要一举铲除百里内的群豪示威,三天后大开杀戒,不可有误。”
“弟子遵命。”
“把禅房内的两位年轻人,送至新建的密室看守。”
“是,弟于遵命。”
印佩心中叫苦,被两个人挟扶至偏殿后新建的密室中安顿,酒壶被没收,失去了大好的
机会,心中暗暗咒骂冲天凤该死,不该在这重要关头闯来寺中。
密室是坚牢的一排砖造小屋,每室宽仅丈余见方,留了一个半尺大的小窗透风,坚牢的
室门在外加闪,看格局便知是未来的囚房。
室中一无长物,有人送来了一堆干草,一只便桶,向两人说:“你两人在此安心养息,
此地警卫森严绝对安全。这几天寺中可能有人人侵,为了你们的安全,因此送来此地安顿,
不管有何动静,切记不可妄自走动。”
印佩关心的是酒,问道:“老兄,咱们是囚犯么?”
“不是。”
“那……有酒食款待么?”
“咱们此地每人每天只许有半斤酒,一斤肉。”
“在下每飨要三斤酒……”
“哼!你又不是酒囊饭袋。”
“半斤酒委实压不住酒虫造反,可否……”
“不行,师父将你们看成未来的弟子,酒食与咱们相同,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你少噜
嗦。”
“老兄……”
“你给我安静些,不然休怪在下对你不客气。”
“砰”一声响,室门闭上了,外面上了网。
玉芙蓉叫苦道:“糟透了,那该死的冲天凤坑死人。印兄,怎办?”
“咱们希望未绝。”印佩语气肯定地说。
“咱们已插翅难飞。”
“酒不够使用,我得设法。”
“印兄,是否仍打算找俞百川?”
“恐怕不可能,这里已不属他管了。”他信口答,目光突然落在便桶上。
他走近便桶,欣然道:“有希望了,咱们每天可存下一斤酒,三五天工夫,便可够我使
用了。”
便桶是新的,发出新木的清香。
“如何存下?”玉芙蓉问。
他将便桶放在壁角,说:“这是新制的,可派用场。只是这几天,得在壁角方便了,
来,你铺草为床,我去掘便坑。”
他悄然取出臂套内的青锋录,悄然挖出壁角的两块地砖作为便坑。原来他被招魂鬼迷翻
之后,一再易主,银菊并未搜他的身,欢喜佛也没料到他身上带有兵刃,爪牙们也忽略了这
件事,并未将他当作仇敌看待。
夜来了,酒菜从小窗口送人,他获得了一斤酒。
男女共一囚室,一切不便。
玉芙蓉起初极感狼狈,但不久也就认了命,只好随遇而安。
这一夜,两人在草堆中各自安歇,窗口隐隐传来兽吼声,和刺耳的鸟啼。印佩久历风霜
无所谓,玉芙蓉却辗转反侧一夜不曾合眼。
次日午间!又获得一斤酒。
他心中大定,向玉芙蓉欣然地说:“今晚便可试行运功排毒,成功有望。”
玉芙蓉却显得软弱,苦笑道:“印兄,如果失败……”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反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成功固然好,失败一死而已。”他坚
定地说。
“如果失败,你可以委曲求全……”
“那是不可能的。”他一字一吐地说。
“你是说……”
“在下淡泊名利,能忍能屈,但变节投师是不忠不义无诚无信,在下决不偷生苟全。”
“那……你是说,七天之后……”
“七天后生死立判,不是他死便是我活。”他神色凛然地说。
“那魔中之魔艺臻化境……”
“在下也不含糊,斗智斗力皆可与他一拼。”
“我与你生死同命。”玉芙蓉庄严地说。
“你犯不着……”
“你这位大丈夫能慷慨而死,我也不含糊。”
“目下言之过早,咱们还有六天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