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船
商必利连声应是,道:“是是,请问万兄要小弟作些什么?”
万恨生道:“很简单,你白天多往右后园走走,每次都坐在‘井台’之上,并且以井台上现成的绳、桶,打些水喝就行!”
商必利奇怪道:“这是为什么?”
万恨生沉声道:“少问,一天去几次,次次一样,为什么用不着问,记住,不要和我打招呼平时并要现出焦躁不安的样子来!”
“最好什么地方都走动,使狄慕青认定你在打着暗中逃遁的主意,只要能作到这些,就可以了!”
商必利应着声,但心中却存着疑念!
实在说来,万恨生叫他作的事,的确是十分简单,但商必利却很清楚,里面必然藏了天大的秘密!
不过他有鉴于刚才话不投机之变,现在有疑也只好存于心间,不敢直接了当的开口询问!
万恨生早已看出商必利的心意,于是一笑又道:“在第三天的中午你午睡时,我会再来找你,告诉你最后要办些什么事,和告诉你怎样才能平安离店!”
商必利只要能安然脱身,别无所求,自是立即承诺。
他们商量已定,万恨生方始悄然离开了五号房间!
※※ ※※ ※※
是金陵总店中,昔日卜震宇的书房!
萧梦梅正和伍仇在奕棋品茗,谈笑甚欢!
史平和仙翁及驼僧,昨日已经走了,史氏一派中人,在伍仇和萧梦梅的仁爱相交,化解了一切仇恨!
萧梦梅和伍仇,本来也要离开,因为万恨生逗留未去,逼使萧梦梅也留在当地,静观变化!
万恨生到底是什么人呢,他就是“小爷”艾天齐!
不过此时店中上下,除了萧梦梅一人之外,别人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萧梦梅守口如瓶,一言未发!
不过他却嘱咐过闻文和金成,要不分日夜的监视着这名叫“万恨生”的人,随时他要可靠的嘱告!
另外一间静室中,狄慕青和夏宏声与涵云,却在注意着商必利的一举一动,他们有店中侍者监视的报告!
萧梦梅,注意到了商必利,狄慕青却没有注意那万恨生!
这一天又过去了!
萧梦梅综合所获消息,万恨生除了三餐外,再未外出,入夜,灯光明亮,时有书声,不知捣什么鬼!
狄慕青方面有关商必利的消息和行动很多,商必利十分焦急,两天以来,跑遍了整个的店区!
商必利时常到右园,老是坐在那井台之上,然后打上半桶井水,喝上几口,接着左顾右盼叹息着回去!
这情形,十分明显商必利在偷空想逃!
因此狄慕青示谕店中日夜轮值的侍者,严加监视!
第三天的中午,大家都到了用餐的大厅!
万恨生先到一步,找了个座位要了酒饭。
商必利后到,坐在了万恨生的后面,两个人背靠着背!
商必利刚刚坐下,点过酒莱耳边传声突起
“老商,在我衣后带内,有个小包儿,你假作整理衣衫,将它取去,饭后就到井台,想办法把包中物散撒井中!”
“记住,包中物散撒井中之后,今晚的水,茶就不能再喝,初更时,在你住的地方等我,我要带你离开此店!”
商必利心中大喜,乘人不注意时,探手将小包取去!
小包到手,置于袖中,传声再起道
“我要故意侮辱你一番,为的是不使别人疑心,你却别往心里去,但却要和我争吵起来,只是别忘了大事,和初更等我!”
商必利用不着开口,矫作得天衣无缝!
突然!
万恨生沉声喝道:“店里的朋友,请过来一位!”
店中侍者应声而到,道:“万爷有什么事?”
万恨生道:“给我换个位子,我后面有一股臭气!”
店中侍者莫名其妙,道:“不会呀,我们日日清扫,不会……”
万恨生接口道:“不是东西臭,是人臭!”
这句话谁全能听出指的是什么来了,于是有人笑出声来。
笑声,使商必利无法下台,霍地站了起来,道:“喂,你是指着我说的吗?”
万恨生冷哼一声道:“指你又如何!”
商必利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万恨生眼一瞪,牙一咬,霍地举起手来!
闻文奉命监视他,自然在场,立刻闪身而到,道:“万朋友息怒,在小店中,请莫出手相搏!”
万恨生看看闻文,对商必利道:“狗东西,出了此店,用不着姓狄的动手,我就非宰了你不可!”
话声中,万恨生把脚一跺,饭也不吃了,回转居室而去!
大厅中闹事的消息,传入了狄慕青耳中!
狄慕青并未多想,他认为天下人管天下事,不平则鸣,商必利惨杀盟弟而夺藏宝,自不为君子人所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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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诡谋施毒
其实,天下人无不自扫门前雪,天下人无不喜背后之言,事若当头,想找个为正义而开金口的人,难哉!
消息自然而然的,也传进了萧梦梅耳中!
他却不像狄慕青,立刻引起了疑念!
首先,他了解万恨生(艾天齐)的为人,此人是“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的朋友,怎会突然管起闲事来了!
况且自己现在总店之内,万恨生非常清楚,他自顾尚怕不暇,哪里还有这好的心情起为不平之鸣?!
于是萧梦梅有了个决定,立即召唤闻文前来,道:“闻兄,刚才大厅之中,听说有人羞辱商必利,那人姓万名恨生,据试技册上载明,也住在‘武’字楼上……”
闻文接口道:“不错,看来万朋友是个血性的汉子!”
萧梦梅一笑,道:“有件事要多烦劳闻兄和金兄。”
闻文含笑道:“大弟就吩咐好了,说什么烦劳二字。”
“大弟”这个称呼,是萧梦梅要求老朋友而年长于自己的人,如此喊的,又亲切又合适!
萧梦梅也含笑道:“那万恨生,样儿甚像小弟的一位故友,但却又怕错认,小弟相烦二位暗中注意些他的行动!”
闻文经验太广,立刻会意,道:“大弟放心,目前我与老金,当寸步不离此人!”
萧梦梅颔首道:“好,但务必二位相伴,切切莫忘!”
这种嘱咐,使闻文有些惊心了,道:“因此人试手时,恰在商必利与狄兄事后,我与老金没有看见,难道是位身怀奇绝功力却故藏……”
萧梦梅接口道:“设若此人就是小弟的故友,功力是很高的!”
闻文嗯了一声,道:“那他隐藏着本身的功力,有何企图?!”
萧梦梅淡然道:“凡住在‘天下一家店’中的武林朋友,谁没有几许秘密呢?反正只要守着店规,其他的事是管不胜管的。”
闻文默然而去,但他心中却已动了疑念。
萧梦梅自和伍仇重逢店中,食宿就无不相共,闻文走后,伍仇在默默的盯了萧梦梅一眼之后,道:“萧兄,万恨生是你的故友?”
萧梦梅向无谎语,如今有些为难了!
伍仇却适时又道:“小弟看来,却不像是故友!”
萧梦梅年龄长于伍仇,在化尽前嫌后,即弟兄相称!
此时萧梦梅因感极难答对,于是反问道:“不像故友又像什么!”
伍仇道:“像是旧识!”
萧梦梅笑道:“故友即旧识,二者一也!”
伍仇却也报了一笑,道:“非也,旧识怎是故友?!”
萧梦梅故作诧然,道:“二者有何不同?”
伍仇道:“故友乃友,旧识另有不同的讲法!”
萧梦梅哦了一声道:“贤弟请释之!”
伍仇道:“旧识一解,昔日之相识也,然昔日之相识,却不定就是朋友,譬如誓不两立的冤家,亦旧识也!”
萧梦梅一笑道:“贤弟多心了,设若万某人是我的冤家,小兄早就已有举动了,何况对方也不会如此安然呀?!”
伍仇摇头道:“自‘雷家堡’静室水榭一夕谈后,小弟已知萧兄的格品,就算面对仇家,也不会立即报怨的!”
“何况今在这‘天下一家店’中,再说那万恨生,又没有其他的过份行动,萧兄自更忍而不言了!”
萧梦梅摇头道:“贤弟把我比的太好了些!”
伍仇正色道:“小弟是有什么说什么!”
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不过小弟虽然从前不识那商必利,但自狄大侠之事发生后,却问过史二弟,并且十分详细!”
“由驼僧口中,知道这商必利是位道地的伪君子,认小人,所以在这两天中,我十分注意他的举止……”
萧梦梅接口道:“我们谈的是万恨生,而非商必利呀?!”
伍仇一笑道:“萧兄为何瞒着小弟,难道……”
萧梦梅再次接口道:“我瞒你什么事来?”
伍仇道:“萧兄明明业已疑及商必利和万恨生有些鬼鬼祟祟,却故意把他们两个人分开来谈有何原故?”
萧梦梅摇头道:“事无证据,说出来岂非图乱人意?”
伍仇一笑道:“这样说,萧兄是不否认小弟所指了?”
萧梦梅道:“本来就得否认。”
伍仇音调一变,突然问道:“萧兄欠他多少?!”
萧梦梅一惊,道:“贤弟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是谁?!”
伍仇道:“他是万恨生!”
萧梦梅剑眉一皱道:“贤弟怎地问出这种话来?”
伍仇道:“萧兄还要隐瞒下去?”
萧梦梅道:“这又是指的什么?”
伍仇道:“仍然是指万恨生!”
萧梦梅道:“贤弟何不直言是知道了些什么?!”
伍仇道:“好,小弟知道,万恨生暗起不良,勾结一般恶徒,在争盟大会之上,曾企图火拼雷大哥的雷家堡!”
“还有他曾偷入堡中,埋爆炸药,日期就是小弟与萧兄在堡中相会之日,畅谈的那天晚上!”
萧梦梅低下了头,伍仇接着说道:“小弟那时曾暗中派出高手追随过他,因此尽得,此次他虽经矫饰化装而来,仍然逃不过小弟的双目!”
话锋一停转为低沉,道:“萧兄,你为何对他如此容忍?
欠多少人情?!”
萧梦梅长叹一声,道:“他有今日,皆愚兄所累!”
伍仇一愣,道:“这怎会?”
萧梦梅道:“前日相会,愚兄曾将昔日恩叔事,详尽述明,恩叔因受先父托孤重任,始弃家园而成全愚兄……”
伍仇接口道:“此事小弟已然明白,况有先父遣书秘册为凭,相信家慈已能谅解,而为先父义举感到骄傲!”
声调一转又道:“但是和现在要谈的这个万恨生,毫无关系呀?”
萧梦梅摇头道:“关系太大了!”
伍仇皱眉道:“小弟不解其由!”
萧梦梅道:“有些事,非当事者是难以志而不忘的!”
伍仇却道:“事之经纬小弟根本不知,否则断无遗忘之理!”
萧梦梅以低沉的声调,道:“贤弟是忘怀了!”
伍仇嗯啊了一声,道:“有这种事?”
萧梦梅道:“贤弟当还记得愚兄曾经谈过,恩叔与先父暗中计议,如何才能使人不觉而救愚兄他往的事。”
伍仇道:“当然记得,不是先父自外面买得人家幼儿……”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话来,双目有神的望着萧梦梅!
半晌之后,伍仇自己点着头,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是他?!”
萧梦梅颔首道:“不错,是他!”
伍仇摇头道:“这太巧了!”
话锋一顿,接着说道:“萧兄怎能断定此人就是呢?”
萧梦梅道:“贤弟当还记得,恩叔遗训之上的话吧?”
伍仇道:“他有那暗记?”
萧梦梅道:“正是!”
伍仇长吁一声道:“如此说来,就是小弟也不能难为他!”
萧梦梅也喟吁一声,道:“谁说不是!”
伍仇道:“小弟静观此人,心性虽然不是极恶,但习性却是狠毒阴险,设若今后他无恶不作……”
萧梦梅接口道:“我不会允许他有这个机会的!”
伍仇道:“那除非萧兄日夜监视着他!”
萧梦梅道:“必须如此时,愚兄不惜牺牲!”
伍仇道:“岂能为他一人,误却诸般大事?”
萧梦梅道:“事难两全,又有什么办法呢?”
伍仇正色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反之亦然,小弟认为不当如此!”
萧梦梅道:“贤弟错了,恩叔遗命,重于天下诸般大事!”
伍仇语塞,低下了头去!
移时伍仇突然说道:“萧兄,此事可否交由小弟来办!?”
萧梦梅大喜道:“早有此意,只是不敢相请。”
伍仇一笑道:“那就好了,小弟正感无事而烦心呢。”
萧梦梅看了伍仇一眼,道:“不过此事并不容易噢!”
伍仇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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