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船
晓梅冷笑一声,道:“你很聪明,可知道这位老人家是谁?”
井天道:“属下日间随小爷来。只知道老人家姓‘庄’!”
晓梅又是一声冷笑,道:“你跟我哥哥多少年了?”
井天道:“不到一年,但蒙小爷提携,深觉……”
晓梅叱道:“无用的话少说,现在我可以好好向你介绍一下,此老不姓‘庄’,你听错了,那是个‘抓’字!”
井天道:“没听说过这个姓,真……”
晓梅寒着脸道:“你可听说过姓‘刀’姓‘拐’的来?”
井天摇头道:“也没听说。”
晓梅道:“那就是了,说来你应该知道,当年武林有‘六绝’,那是剑、刀、拐、笔、抓、钩,代表六位奇侠,刀二爷你见过了,现在这一位,就是‘抓五爷’!”
井天被晓梅刀、剑、笔、拐的说糊涂了,根本就没听出内中一句不妥当的话来,仍然装作恭顺的样子!
晓梅这时却又转对“抓五爷”道:“五叔准备您那‘雷霆一抓’,别误事!”
“抓五爷”一笑道:“姑娘要变什么戏法?”
晓梅道:“五叔等着瞧吧!”
话锋一顿,转向井天,晓梅首先冷笑一声,然后道:“谁叫你今夜传令的?”
井天道:“是小爷和‘刀二爷’!”
晓梅哼了一声,道:“你认识‘大头魔王’和‘长竿魔王’?”
井天一惊,道:“见过,是计家兄弟暗中指点的,叫属下认明之后,设若有什么事情,也不致于……”
晓梅道:“也不致于认错人,对吗?”
井天道:“对对对!”
晓梅道:“我看你可能认错!”
井天道:“那决不会,属下见人一面,永不会忘,何况那两个老魔的貌相奇特,走在什么地方都认得出来的。”
晓梅道:“当真?”
井天道:“属下不敢谎言,保证不会认错了人!”
晓梅姑娘突然冷冷地问道:“那你今夜还要亲自去见他们干吗?”
井天神色陡变,此人身手极高,机警得很,倏忽出手,抓向晓梅的肩头,哪知这次可看走了眼,晓梅姑娘冷笑了一声,玉腕轻抬,五指斜弹,叱道:“垂下去!”
井天虽想疾收左手,已不能够,手背立被晓梅五指弹中,一声裂骨碎响之下,手骨立断,果然无力垂下!
“抓五爷”哈哈一笑,井天怎敢犹豫,右掌倏地震破窗棂,疾射而逃,那真是似漏网之鱼般快!
可“抓五爷”哪会再让他逃出手去,就在井天刚纵出窗外的刹那,“抓五爷”一声怒喝道:“有门不走,你毁我的窗户,滚回来!”
“滚”字刚刚传入井天耳中,他已突觉全身猛地一紧,竟然无法前进,“回来”二字听清的当儿,背后吸力大增,挣了两挣没能挣动,反而迅疾倒回,比逃还快,砰地一声摔卧倒于屋中地上!接着四肢惧感一麻,动不能动,也开口不得!
晓梅这方将所知告诉了“抓五爷”,并说随“抓五爷”高兴,爱怎么办这件事,就怎么去办!不过晓梅却再三嘱咐,叫“抓五爷”别说出自己今夜的行动,并请“抓五爷”天亮后去一趟“永安栈”。
“抓五爷”答应着,道:“姑娘请回吧,这小子老奴要仔细的挤挤他,多挤出点东西来,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晓梅点头道:“随你了!见了我哥哥,问问他,他自觉那么聪明,怎么用上对头的人,万一生变,谁来负责!”
“抓五爷”道:“姑娘你放心,老奴一定连那口刀也不轻饶!”
晓梅笑了,满意的回转“永安栈”,“抓五爷”却顺手一把抓起来井天,吹灭了灯,说道:“小子,老夫带你去个好地方,那儿要什么有什么,你想吃什么,老夫就给你什么,酸甜苦辣俱全!”
话声中,只听得一阵木板吱吱声响传出,然后就悄寂无声,也没有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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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十残酷刑
井天穴道被封,不能言动,只觉灯灭之后,被“抓五爷”倒提着走,似是一步步向下!
突觉“抓五爷”松了手,接着已摔倒地上,地上不知放着什么东西,口鼻恰和那个东西碰在一处,痛入心肺!
灯又亮了,井天仔细注目,立即知道这是个地室,可能是个“水果窖”,黑黝黝的,没窗也没门。
“抓五爷”把他吊在正中间的灯上,然后回身出手,拍了井天的穴道,嘿嘿冷笑两声,道:“听清楚,‘抓五爷’向不说谎,你是死定了,不过死和死却不一样,有好死,也有恶死!”
井天穴道已开,自也能够说话,但他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一抓和一摔,受伤甚重!
其实,他在暗中以真气畅顺各穴,提聚真力,准备一次出乎“抓五爷”意料之外的突袭!
“抓五爷”适时接着又道:“我问一句,你要乖乖的答一句,所答都是实话,你落个好死,否则是你自找恶死,怪不得老夫!”
井天真气已然串行一周,知道一身上下,除在手掌背骨头碎裂外,别无伤势,暗自庆幸!
此时闻言答道:“反正总落个死的活,好死恶死没有分别!”
“抓五爷”一笑道:“这个论调老夫听多了,到头来,却都自甘情愿的改了话,千求万求的要我给他们好死!”
井天有心拖延时刻,道:“我不信!”
“抓五爷”嘿嘿两声,道:“你小子这一套拖延时间的手段,少给老夫施,没有一点用处,现在听仔细,好死恶死的分别!”
井天暗提真气,将功力集于双臂之上,并已找到了门户,是在窖的左方,距井天不足丈五的地方!
“抓五爷”已开始讲那好死与恶死的话了,说道:“好死,老夫可使他像入睡似的,丝毫不觉痛苦的死去,死后并有棺木,葬地和石碑!”
井天一笑道:“人既已死,谁知他事!”
“抓五爷”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恶死可就不好了,他要整整哀嗥怨号三天三夜,死前受尽酷刑,体无完肤,血肉横飞散碎!”
井天被“抓五爷”说的心头直颤,“抓五爷”说到此处,神色一变,调整话锋,又道:“老夫言出法随,信不信在你,还有一件事情,老夫要先嘱咐你,你要打算活着逃出去,那可是自找倒霉!”
井天心头一凛,道:“这里根本没有门户,往哪儿逃!”
“抓五爷”道:“小子,实话告诉你,‘抓五爷’吃剩下的那些零碎,也比你小子整个的心眼多,少他妈的装胡羊!”
井天不再接话,决定伺机下手。
“抓五爷”却又说道:“这里又不是葬你小子的坟墙,怎会没有门户就能进来,告诉你,门户在你左方丈二之处,有胆子你尽管逃!”
井天暗自叫苦,如今才知道“抓五爷”难缠,但他依然打着逃走的主意,不过却小心了很多!
适时“抓五爷”神态一变,目射寒光,一步走向墙脚,拖过一个小柜,柜门背着井天,因此井天不知内藏何物!
“抓五爷”沉声说道:“姓井的,咱们开始了,别忘记老夫曾经说过的话,你要认定你这口‘井’榨不干的话,你就试上一试!”
井天故意把左手一抬,牵动了伤处,哎哟连声,干了的伤口,又流出鲜血,探囊取出汗巾,包扎妥当。
在包扎时,故意瞥望了“抓五爷”一眼,见“抓五爷”并没有注意,心中不由大喜!
“抓五爷”冷冷地问道:“姓井的,你觉得都准备好了?”
井天以为“抓五爷”是问他包扎的事,答道:“好了!”
“抓五爷”哼了一声,道:“你是‘大头’的人,还是‘长竿’的人?”
井天道:“大头!”
“抓五爷”道:“大头不收徒弟,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井天道:“昔日的属下!”
“抓五爷”道:“你真姓井!”
井天道:“这没有错!”
“抓五爷”话锋一变,道:“你投入小爷手下,是奉大头之令了?”
井天道:“这倒不是,我投入小爷手下时,还不知道大头又出江湖,后来是大头找到了我,要我再替他作事!”
“抓五爷”皱眉道:“大头怎知道你已投入小爷手下?”
井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抓五爷”怒声道:“混蛋东西,你竟敢在老夫面前施这种离间之计,说,你是否是奉大头之命,才投入小爷手下的?”
井天道:“我说过了,不信算完!”
“抓五爷”冷笑一声,道:“老夫若是不信,你想算完可办不到,说实话!”
“实话”二字出口,突地一条长影卷到,井天根本未防,因此没法躲避,只觉左耳一阵奇痛,长影已电掣而回!
身前不远,却多了一样东西,竟是半只鲜血淋漓的耳朵,井天此时方知,自己又少了点东西!
“抓五爷”却不算完,沉声道:“老夫有个脾气,在一件事没得到圆满答复时,老夫不作第二件,姓井的,说不说实话!”
井天咬牙忍着痛,恨“抓五爷”已然入骨,道:“我本来就没撒谎,你不信又有……”
话未说完,长影倏地又到,这次井天有防但却仍然没能躲过,右耳又一阵奇痛,也被打断了一半!
双耳残伤,他却始终没有发现,那长影是什么东西,不由心胆惧寒,逃生之念油然又起!
“抓五爷”真有些“残酷而固执”,又问道:“怎么说,是谁叫你投入小爷手下的?”
井天不能再硬下去,道:“是大头!”
“抓五爷”一笑道:“这不得了吗,早说些不但可以保全两只耳朵,既便见了‘阎老五’,面子上总好看一点!”
话声微顿,接着又问道:“是谁引介你见小爷的?”
井天暗呼一声“不好”,这件事说不得,说出之后,自己不但难以活命,并将导致……
他沉思未完,“抓五爷”已接着说道:“告诉你,老夫问的是内情,当然另外还有个混蛋傻小子,拿你当成好朋友,引介绍小爷,我不是问这个人!”
井天更不肯说了,并且小心提防着长影,他准备在长影乍现的刹那,故作闪避而左纵,震碎门户逃生!
果然,长影倏地出现,井天身形一纵而起,哪知这次长影竟是虚势,寒光闪处,井天惨吼一声,摔了下来!
在他在大腹上,紧钩着一柄小银钩,已入肉寸余,井天才待忍痛起下,哪知银钩电掣而回,活撕下来一条长肉!
疼得井天杀猪般叫,“抓五爷”却神色自若道:“说不说?老夫这是第二遍问你!”
井天疼得一身是汗,才要回答,只见寒光又闪,吓得连连摇手,急忙连哭带喊的说道:“慢!慢!说!我说!”
“抓五爷”道:“要说就快!”
井天道:“疼煞人,求你老让我喘口气!”
“抓五爷”没开口,那是答应了井天的要求。
井天此时,早已相信了“抓五爷”所说的话,不会再叫他活,每有询问若不实说,必然会零碎受苦!
既然早晚必死,还要零碎受苦的话,就不如试着逃一下再说,万一侥天之幸,也许能出此龙潭虎穴!
再加上井天适才探囊取出汗巾的时候,早已顺便把他成名天下的歹毒暗器,暗藏掌心,更觉值得一拼!
“抓五爷”没开口,等于答应了他喘口气的要求,这在井天来说,认为是千载一时的良机,怎能错过!
他不敢站起来,怕“抓五爷”又动疑心,暗中提聚真力,表面故作忍痛喘息,但准备早已妥当。
蓦地,井天似是祈求的说道:“这么办可好,我把所知道的事,从头至尾全说一遍,然后你要认为某一处可疑,再发问如何?”
“抓五爷”道:“你满聪明嘛,那干吗非要平白多受些伤呢?这个主意很好,老夫洗耳恭听,但愿没什么可叫我再问的事!”
井天苦笑一声,道:“我成名江湖的时候,年方二十四岁,正血气方刚,遇事喜走极端,因此得罪过不少人,在三十四的……”
“抓五爷”道:“不是老夫喜欢插嘴说话,你确是太罗嗦了些,从你投入双魔手下说起,直到被姑娘看破隐秘为止!”
井天嗯了一声,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当年一步走错,今夜……就宰了你这老贼!”
井天话到中途,突然的变了,“老赋”二字出口,右掌五指,迅疾无伦的对“抓五爷”一弹,人已电掣射向门户!
“抓五爷”哈哈一笑,动也没动,仅仅右足前移半尺,向地下一踩,倏地在“抓五爷”身前,多了一块三寸厚的皮面棉裹长帘,井天所发暗器,全部钉在了皮棉帘的正面,“抓五爷”毫发未伤!
同时,井天还差一步就移到门户,一声巨响,门户突被一块寸厚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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