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外传






  一退将攻来的长剑让开,一进将四个杀手的长剑封在外面,到他们突然一转,手中剑便攻向四个杀手的要害,四个杀手挥剑封挡已来不及,急退,那四个黑衣蒙面人这才追杀上前,却是交错着位置互易,眼睛稍慢也瞧不清楚,到瞧清楚的时候剑已经到了。
  四个杀手只有一个反应比较敏锐的及时避开,咽喉却已经开了一道口子,虽然幸保性命,已经吓出一身冷汗,其余三个当场倒毙地上,都是咽喉中剑,一剑致命。
  蓝定儒、无心、崔命齐皆动容,方才他们瞧不到,现在瞧清楚,才知道厉害。
  「四位到底是哪里条道上的朋友,何以跟我们白莲教作对?」蓝定儒折扇指着那四个黑衣蒙面人。
  四个黑衣蒙面人视若无睹,置若罔闻,蓝定儒等了一会,冷笑道:「四位虽然瞧不起蓝某人,蓝某人还是要领教的。」语声一落,身形掠出,崔命与他合作已惯,身形亦动,从另一个方向掠上。
  四个黑衣蒙面人身形同时移动,交错纵横,异常灵活,剑光与身形移动同时飞闪。
  蓝定儒、崔命还未凉到眼神已经被剑光扰乱,四个黑衣蒙面人竟然瞧出了十六个来,不约而同,一声道:「不好…」折扇、哭丧棒不求伤敌,只求自保,脚尖着地,立即倒纵回去,他们的反应虽然敏锐,右臂仍然被剑尖割伤。
  两人心头骇然,倒掠同无心身旁,目光落在右臂伤口上,没有作声,那一份震惊已经在眼神中表露无遗。
  无心看在眼里,一声叹息道:「此地不宜久留…」禅杖一引,喝一声道:「退开。
  那些杀手应声退下,无心接一声佛号道:「后会有期…」与蓝定儒、崔命一齐退四个黑衣蒙面人毫无反应,一直到白莲教的人完全消散,剑才入鞘。
  小子立即上前道:「多谢四位相助,不知道四位可否以真面目相见,或者将姓名下,好让我们日后拜谢?」
  四个黑衣蒙面人一齐摇头,身形突然倒掠回树林内,小子要追,被南偷喝住道:「别做这种自讨没趣的事。」
  小子反问道:「师父可是已看出他们的来历?」
  南偷摇头,若有所思,小子沉吟着又道:「奇怪这么巧在这里出现,及时将白莲教的人惊退。」
  「应该是朋友…」傅香君仍然望着那边。
  「亦不无可能另有目的。」南偷笑起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多谢他们,若非他们出现,三灯使者还有杀手我们就是应付得来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小子目光转向陆丹道:「看来你这个小子的运气实在不错,到处都有贵人扶持。」
  陆丹除了苦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表示。
  
  南偷、傅香君都考虑到再回去白云观,难掩刘瑾的耳目,刘瑾势必早已在宁王府附近布置了足够的眼线,但在这种情形下,无论他们到什么地方也是一样,反而利用白云观,还可以引开他们的注意,他们也考虑到白云观现在只怕也已经不再成为秘密。
  回到白云观,他们第一件事便是撤走观中的武当派弟子,要他们夤夜动身,远离京城,暂时避开。
  那群武当派弟子动身同时,南偷、傅香君四人亦动身,悄然折回城内,经由秘道,进入安乐侯府。
  刘瑾果然在宁王府附,安排了相当的眼线,一部分追踪那群武当、弟子,剩下的一部分既然已现了行踪所在,要避开他们的注意在南偷他们来说当然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进入安乐侯府,他们随即与钟大先生联络上,由钟大先生引进后堂的一个地下秘室内。
  徐廷封没多久也回来了,知道立即赶到秘室,他并不奇怪四人的到来,倒是奇怪那四个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当然也想不透。
  傅香君这时候亦已找出陆丹的病源。
  「软骨散?」陆丹实在难以相信,其它人都觉得很意外。
  「这个人…」徐廷封大摇其头。
  「我早就说过,这个女娃子什么都干得出。」小子咬牙切齿地道:「有机会我总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叫她知道厉害,以后不敢胡来。」
  「算了……」陆丹替朱菁照分辨道:「可能连她也不知道那是软骨散。」
  小子冷睨着他道:「我看软骨散之外一定还有什么迷药,叫你迷了心智,这个时候竟然还替她说好话。」
  陆丹尴尬地苦笑,小子接嚷道:「这个女娃子以我看也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不会的……」
  「你说,她这是救你还是在害你?」
  陆丹说不出,小子又道:「这种软骨散再喝下去,你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陆丹不难想象得到,没有作声,小子接对徐廷封道:「还是侯爷够眼光,明知道这种人招惹不得,怎也不答应……」
  南偷推了小子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小子还是说下去道:「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老话可真不错,幸好我对女人完全提不起兴趣…」
  「是真的?」南偷接一句。
  小子立时想起了南宫明珠,一连打了两个「哈哈」才道:「当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好像傅姑娘,又美丽又善良……」
  傅香君筑了笑,道:「你怎么说到我这儿来了。」
  小子又打了一个「哈哈」,话方要出口,南偷已冷笑着道:「幸好那个女人没有在这里。」
  小子连忙岔开话题道:「那四个黑衣蒙面人可真厉害,就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徐廷封接问南偷道:「老前辈可有印象?」
  南偷一正脸色道:「也许是南宫世家的人。」
  「他们用的是南宫世家的武功?」徐廷封追问。
  「那个剑阵前所未见,看武功实在看不出来,只是看他们的身形应该不是男人,附近一带武功好的女人只有南宫世家一伙,所以才有这个念头。」
  小子奇怪地问道:「南宫世家的人为什么要救我们?」
  「也许就因为他们也是侠义中人,亦不无可能,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
  「师父又来说笑了。」小子尴尬地一旁避开。
  
  朱菁照笑不出来,陆丹的失踪是一个原因,宁王铁青着面庞也是。
  她说话仍然是那么多道:「这件事爹你一定要作主,王府什么地方,怎能够容许那些人公然进来闹事?」
  宁王没有作声,萧三公子鉴貌辨色已知道不妙,眨眼示意朱菁照不要再说话,朱菁照却没有在意,又道:「那些人简直将这里当作街道,我原是要教训他们一顿,哪里知道武功那么高,幸好师父及时赶回来,师父也真是神机妙算,是不是?」
  她转问萧三公子,原是要将萧三公子也拖进这消浑水来,萧三公子却一声不发,只好转对宁王道:「爹你怎样说也是一个王爷,这件事可不能够就此罢休,一定要将那些人找出来,重重惩戒一番…」
  「你还未说够啊?」宁王终于开口,脸色更加难看。
  朱菁照总算看出不妙,仍然有恃无恐地撒娇道:「爹,我难道说错了?」
  「放肆…」宁王拍案而起道:「菁照,爹是宠坏了你,到处去生事,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什么时候到外面生事了,好好的留在王府里,那些人不知道怎的竟然闯进来。
  」朱菁照还要分辨道:「爹你可以问……」
  「住口…」宁王声色俱厉道:「你好不知进退,你做过什么事以为爹完全不知道?」
  「我做过什么事?」
  「你身为郡主,竟然私藏钦犯,与刘公公作对?」
  朱菁照脸色一变道:「哪里有这种事?」
  「还要分辨?」宁王摇头道:「你一举一动,所作所为,我完全了如指掌,所以不揭穿,只望你不过一时寻开心,很快将人送出去,哪里知道你…」一顿一叹道:「可知道你差一点便闯下弥天大祸?」
  朱菁照垂下头,宁王又道:「这里可不是南昌,若是给刘瑾的人公然在这里将钦犯找出来…」
  他没有说下去,朱菁照蹑嚅道:「他就是不敢肯定才用这种手段……」
  「幸好他不敢肯定……」宁王又一声叹息。
  萧三公子插口道:「以在下所见,来的人并非刘瑾手下,极有可能是白莲教徒。」
  「天晓得白莲教徒是否与刘瑾勾结?」宁王这句话出口眉头便深皱起来。
  萧三公子心头一动道:「不无可能。」
  宁王沉吟接道:「狮子楼之宴绝无疑问是调虎离山之计,刘瑾也总算知情识趣,留给我几分薄面。」
  「他的人这样闯进来……」朱菁照又嚷了。
  「王府中并无伤亡,这你也不明白?」宁王摇摇头。
  朱菁照眼珠子一转道:「这是说,刘瑾也要避忌爹你的了…」
  「你懂得什么,还不快快进去静思过错。」宁王接喝道:「以后没有我许可休得踏出王府大门半步。」
  朱菁照一呆,一踝脚,疾奔了进去,宁王目送女儿消失,转顾萧三公子道:「萧先生,辛苦你了。」
  萧三公子微叹道:「经过这件事,菁照相信会收敛一下,亦未尝不好。」
  「希望如此了。」宁王苦笑道:「只怪我自幼宠坏了,才闹出这许多事情来。」一顿又问道:「那个陆丹可是已经给廷封的人救走了?」
  「应该是了。」
  「刘瑾只怕又要生气。」宁王拈须微笑道:「一个陆丹其实周不着那么紧张的。」
  萧三公子没有作声,他看出宁王是别有用心,却看不透,毕竟是一个江湖人,不是政客。
  
  刘瑾的确很生气,但没有发作,甚至语声也能够保持平静道:「陈全,说你的…」
  他那个心腹大监陈全一听便由心慌起来,蹑嚅道:「那些人证实是进了白云观,可是到我们大举出动杀到,白云额已经空无一人,走得一干二净。」
  刘瑾淡然道:「传我命令,负责这件事的人降职三级,再派人去烧了那座白云观。
  陈全由牙缝中应一声,急急退下去。
  刘瑾这才问无心、崔命、蓝定儒道:「三位呢,可是已想到那四个黑衣蒙面人的来历?」
  无心叹息道:「请九十岁降罪。」
  「算了。」刘瑾笑了道:「我其实是不应该这么执着的,陆丹又算得了什么?」
  「九十岁…」
  刘瑾截口道:「两位教主什么时候可以出关?」
  无心三人脸色一变,刘瑾这差不多是说他们无甚作用,只有请天地双尊出关才能够解决一切。
  「也快的了。」无心硬着头皮应一声。
  「很好。」刘瑾躺下去。
  陈全突然又匆匆走进来,一面连声道:「九十岁…」
  「又发生了什么事?」刘瑾心里虽然很紧张,表面仍然是那么冷静。
  「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不知好歹,竟然上不说皇上的不是!」陈全显得很起劲。
  「哦?」刘瑾接问道:「本子呢?」
  陈全急急递去,刘瑾接在手中,沉吟道:「这个匹夫就是书呆子臭脾气,这一次,有他好看的。」
  第十章 五毒离魂
  徐廷封、钟大先生、傅香君三人回到安乐侯府,南偷、小子亦带着忆兰回来,看见忆兰,三人才安全放下心。
  南偷目光落在钟大先生的衣衫上,不由问道:「钟大先生没有受伤吧?」
  钟大先生打了一个「哈哈」道:「只差一点儿,白莲教的武功果真诡异莫测。」
  徐廷封接问道:「忆兰还好吧?」
  小子将忆兰放在床上道:「到现在还未醒来,看情形有点不妙。」
  徐廷封急忙走到床边,只见忆兰脸色青白,双目紧闭,一副痴痢迷迷的表情。
  傅香君亦上前来,伸手轻轻翻开了忆兰的眼盖,细看了一遍,再细探脉膊。
  南偷等着忍不住道:「我看他们早有防备,先给忆兰吃了什么东西。」
  「是毒药。」傅香君应道。
  「什么毒药?」徐廷封惊问。
  「我前所未见,但显然不是一种,也所以脉膊才会这么混乱,奇怪这几种毒药混在一起,引起的反应各有不同,而竟然不起排斥作用。」
  徐廷封、钟大先生听说齐皆心头一动,想起了天地双尊要他们喝下的五毒离魂酒。
  南偷同时脱口一声道:「一定是那种,五毒离魂…」
  所有的目光一齐落在他脸上,除了钟大先生,其它的都有些诧异,特别是徐廷封。
  南偷自顾接道:「那种毒药奇烈无比,即使内功怎样深厚的人吃下了也会变成活死人一样,没有解药,很难活得过三个月。」
  钟大先生闷哼一声道:「难怪方才那两个老怪物一定要我们喝下那杯酒。」
  「你们喝了?」南偷大吃一惊。
  钟大先生摇头道:「他们是以亿兰的性命要挟,忆兰既然被你们师徒救走了,我们又怎肯喝下去?」
  南偷松了一口气,目光回到忆兰脸上道:「想不到他们这样阴险狠毒,连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