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外传





  钟大先生摇头道:「他们是以亿兰的性命要挟,忆兰既然被你们师徒救走了,我们又怎肯喝下去?」
  南偷松了一口气,目光回到忆兰脸上道:「想不到他们这样阴险狠毒,连一个小孩子也不肯放过。」目光突然转向傅香君道:「傅姑娘可有解救方法?」
  傅香君沉吟道:「除非知道五毒是哪里五种。」
  南偷脱口道:「这个倒不是问题。」
  除了钟大先生,其它人都不禁又投以奇怪的目光,小子更忍不住道:「师父怎么知道这许多……」
  「你以为这个师父是容易做的?」南偷冷笑。
  徐廷封虽然怀疑,这种情形下也不便细问,只是道:「老前辈费心,也有劳傅姑娘了。」
  傅香君方要说什么,南偷已笑骂道:「你说这种话是不将我们当作朋友。」
  徐廷封苦笑,一个心腹家人也就在这时候奔进来禀告道:「圣上下旨,说侯爷图计造反,即日抄家!」
  「什么?」徐廷封脸色骤变道:「钦差何在?」
  「大堂内,同来还有殷天虎、常胜,无数厂卫,请侯爷马上由秘道离开。」
  徐廷封咬牙切齿道:「这必定是刘瑾的阴谋,圣上果然已落在他手上,不得不言听计从。」
  他显得很激动,转身便要冲出,却被钟大先生截下道:「这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师父…」
  「刘瑾势必已作好安排,你这样出去何异送羊入虎口,忆兰现在又毒伤未癒。」锺大先生寒着脸道:「我们先离开这里,看清楚形势再作打算。」
  徐廷封当机立断,一声道「好…」目光一转道:「陆丹呢?」
  那个心腹家人应道:「府中有奸细卧底,要引刘瑾的人向秘室这边搜来,为陆公子所杀,陆公子正将刘瑾的人引开去。」
  「好…」小子拍案道:「我总算没有看错这个小子。」
  他随即跳起来,南偷一把抓住道:「你这个时候冲出去,是要告诉刘瑾的人我们在这儿?」
  小子怔了一怔道:「那陆丹…」
  「他要死早就死掉了,到现在还没有死掉,可见福大命大,担心什么?」
  口里说不担心,南偷其实很担心,只是这个时候,也兼顾不了那许多。
  
  刘瑾的确早已作好了安排,也作好了再坏的打算,所以消息传来天地双尊并没有成功,为徐廷封将忆兰救走逃去,立即进行第二步计划,下令殷天虎立即抽调一百个厂卫赶去大同刺杀王守仁。
  「王守仁人多势众…」殷天虎脸现难色。
  「到时他既无兵又无权,你担心什么?」刘瑾胸有成竹的。
  「属下不明白。」
  「当年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皇帝在我们掌握,难道不可以照办煮碗?」
  「只是王守仁向受重用,又并无过犯,要加罪于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就是要给他一个勾结安乐侯,固谋造反的罪名,将他们一网打尽,免留后患。」刘瑾得意洋洋的。
  「九十岁圣明,属下这就去抽调厂卫。」
  「慢着…」刘瑾冷笑道:「既然王守仁无兵无权,你随便找几个亲信去解决他便是,无须亲自前往,我另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解决。」
  「什么事?」殷天虎想不透。
  「一会我进宫丢要皇帝下旨即日将安乐侯徐廷封抄家,你与常胜这就去召集厂卫随时准备出动。」刘瑾转吩咐道:「皇甫忠、义…」
  皇甫兄弟应声急上前。
  「我会同时要皇帝下旨罢免江彬掌管五军的权力,五军交还你们兄弟掌管。」
  皇甫兄弟大喜拜倒,口呼「九十岁万万岁」,刘瑾也不再犹豫,立即动身进宫。
  
  皇帝事实也将刘瑾迫得太急,一再成功,以为抽去刘瑾心腹手下的权力,刘瑾便无力反击,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忘了刘瑾在宫中仍然有一定的势力,这下子什么也豁出来,轻易使控制了禁宫,直接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这种情形下他只有顺从刘瑾的意思。
  
  安乐侯府的秘室无疑秘密,但日子久了,仍不免被刘瑾安排的奸细探出来,知道殷天虎、常胜率领厂卫抄家而来,立即现身与他们会合。
  也是徐廷封等人命不该绝,陆丹久候他们未见回来,忍不住出了秘室,以便必要时可以立即接应,看在眼里,马上动手将那个奸细斩杀剑下,他功力虽然还未完全恢复,要斩杀那个奸细还不是一件难事,但要避开殷天虎、常胜的追杀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也是考虑徐廷封等人是否已由秘道回来秘室,一心将殷天虎、常胜引开,斩杀了那个奸细便离开,也仗着比较熟悉周围环境,左插右捂,居然被他逃到了后花园,翻越围墙。
  殷天虎、常胜看见是陆丹,一心只想着抓住了送到刘瑾面前领功,穷追不并,双双追出了围墙外,随来的厂卫都已被他们抛离。
  陆丹翻过围墙,立即往巷子里窜去,殷天虎、常胜一个地上追,一个瓦面上飞越,追了三个巷子,终于前后将陆丹截住。
  常胜才从瓦面上跃落,挡在陆丹前面,陆丹便往上拔起来,手足并用,上了瓦面,却当然快不过常胜、殷天虎二人,才站稳,殷天虎、常胜已然前后上了瓦面。
  「姓陆的,这一次若是再让你跑掉,我这双手掌也就是白练了。」殷天虎仰天大笑,双掌一台,霹雳暴响,接一分,直取陆丹。
  常胜也不慢,千叠掌展开,配合矫捷的身形,凌空飞扑,封住了陆丹的退路。
  陆丹接不了十招,已经手忙脚乱,他自忖落在刘瑾手上也是死路一倏,丢了性命,索性硬拚硬接,只求拚倒一个,死也瞑目。
  常胜、殷天虎看出陆丹的企固,也看出陆丹功力大不如前,必胜无败,也不退避,硬拚下去,这样子拚下来,陆丹当然吃足了苦头,一个不留神,右肩吃了常胜一掌,飞摔瓦面上。
  常胜紧接扑上,殷天虎也不慢,陆丹贴着瓦面翻滚,闪过口掌十六击,翻过屋脊,眼看是闪避不下去的了,屋脊后阴暗处突然跃出一个蒙面女子,手中一支长剑展开,截住了常胜、殷天虚的攻势。
  殷天虎、常胜再接三招,已看出蒙面女子的剑路,常胜一声冷笑道:「原来是华山派的高手…」
  「宁王府的人。」殷天虎接一句道:「郡主好身手。」
  那个蒙面女子一怔,反手撕下蒙面黑市,果然是朱菁照道:「是我又怎样?」
  殷天虎笑了道:「我们本来不敢肯定,你若是有本领将陆丹带走,即使我们有这个怀疑,跑到宁王府,只要你一声否认,我们亦无可奈何。」
  「现在可好了。」常胜接上口道:「九十岁大可以到宁王府要人,到时候不知道令尊又如何解释。」
  「这可是我的事。」朱菁照有些慌了道:「刘瑾要人,找我就是。」
  殷天虎摇头道:「还是找令尊的好。」
  常胜笑接道:「九十岁对令尊推心置腹,发生这种事,令尊对九十岁应该有一个合理的交待。」
  殷天虎随即偏身让开道:「郡主讲…」
  「陆公子也请…」常胜洋洋得意的。
  朱菁照怔在那里,陆丹问到这下子才道:「怎么请你走你也不走?」
  朱菁照目光一转道:「都是你,功力还未完全恢复就跟他们动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来…」
  「我的功力到现在还未能够恢复,都是拜郡主的软骨散所赐,说来尚未向郡主道谢。」
  朱菁照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却是这样说道:「一个人闷在王府你知道日子是怎样难受,我只是希望你留下来陪伴我一段日子,哪里知道你整天都嚷着走,一急之下,我才胡乱想出一个那样的办法来。」
  陆丹显然还未知道朱菁照利用他向徐廷封迫婚那件事,听说一颗心不由软下来,朱菁照鉴貌辨色,立时有了分寸,委屈地接道:「我也知道那样做不好,可是没有其它的办法,总之都是我不好。」
  陆丹随即有一阵很过意不去地感觉,同道:「那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你真的不怪我?」
  「郡主若是对我有恶意,今夜也不会到来救我。」陆丹叹了一口气道:「到这个地步,郡主还是请回,以免节外生枝。」
  「我是这种见死不救的人?」朱菁照有些生气。
  「当然不是。」另一个声音应道:「只是殷、常两位大人一番好意,却之不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三公子一只孤鹤也似背着一轮明月立在那边不远的屋脊上。
  「师父…」朱菁照脱口叫出来。
  萧三公子应声双臂一振,身形拔起,飞舞着落在朱菁照身旁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朱菁照方要说什么,萧三公子又一声道:「快走…」
  朱菁照跟了萧三公子也有一段日子,如何不清楚萧三公子的性格,知道他必已有打算,也就不再说,推了陆丹一把道:「快走…」
  陆丹沉吟着还未有反应,朱菁照已抓着他的一角衣袖奔出去。
  常胜、殷天虎看在眼里,似乎要有所行动,但结果还是停下,殷天虎目光一转落在萧三公子脸上道:「萧兄可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
  萧三公子悠然道:「两位不限刘瑾说,刘瑾又怎会知道?」
  殷天虎大笑道:「箫兄忘记了我们是九十岁的人?」
  常胜接问道:「不知道萧兄有什么办法可以要我们不回去告诉九十岁?」
  「办法很简单。」萧三公子冷笑道:「两位相信都知道有一种人是绝不会说话的。
  殷天虎不觉追问道:「什么人?」
  「死人…」萧三公子这一声出口同时,常胜一声道:「小心…」亦出口。
  也与之同时,萧三公子长剑出鞘,断去三寸剑尖的那柄断肠剑一道闪电也似刺向殷天虎的咽喉。
  殷天虎的反应相当敏锐,双掌一拍,将来剑夹在双掌当中。这个人方才的反应看似比常胜要迟钝,实际不是,已看准了萧三公子剑势是自己可以应付的也用双掌去接。
  常胜如何不知道殷天虎的为人,那一声小心其实是说给萧三公子听的,也因为合作已惯,配合殷天虎的行动,一旁抢上,「千叠掌」展开,一掌紧接一掌的向萧三公子的要害。
  殷天虎双掌若是能够控制萧三公子的剑势,常胜双掌配合绝无疑问恰到好处,那萧三公子便非要叶剑不可,只惜殷天虎看得虽然准确,双掌亦如此迅速,萧三公子却更准确。
  看他的出剑,刹那间是不可能再有变化的了,可是刹那间他的剑偏偏又还有一个变化,剑锋突然间扭转。
  殷天虎双掌若是继续拍下去使得怕在剑锋上,他虽然自夸双掌坚硬如铁石,到底不是铁打的,一拍下去,不难断成四截。
  他居然也算到可能会有这种变化,双掌及时一翻,还是要怕在剑脊上。
  「叭」的一声,他双掌终于怕在一起,果真有似两块铁石相撞,却不是拍在剑脊上,而是互拍在一起。
  间不容发刹那间,萧三公子的剑还是能够从殷天虎双掌之间闪出,闪射向常胜双掌。刹那间的变化完全在常胜意料之外,发觉有变,常胜身倒翻,右掌已齐腕给削断。
  萧三公子的身形再动,身形翻滚同时剑自下削上,削进了常胜的咽喉。
  常胜闷哼,一个身子倒飞开去,倒摔在瓦面上,当场丧命。
  萧二一公子断剑一转,随即封住了殷天虚的掌势,这一连串的动作他用得很准,也很险,险中求胜,稍有差迟,便不胜反败的了。
  殷天虎掌势被封住,惊怒之下还是不由脱口大赞一声道:「好…」
  这一个「好」牢出口,他一个身子便裹在萧三公子绵密的剑网下。
  萧三公子一心速战速决,全力施为,殷天虎被困在剑网中,左冲右突都破不了剑网,反而被剑网连伤了六处。虽然不在要害,亦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想这样下去,剑网收紧便是死路一条,暴喝一声,千成功力运在双掌上,便要拚命。
  他双掌才击出,剑网便散开,千锋化回一剑,萧三公子仗剑倒退半丈,突然又迫回,剑光同时大盛,一剑雷霆万钧之势劈出。
  这实在出乎殷天虎意料之外,双掌击空,身形变化亦尽,再要闪避萧三公子一剑反击已经来不及,只有拚着牺牲一只左掌,往上迎去。
  他自问手掌运足功力,开碑裂石,但萧三公子一剑亦是全力施为,手掌到底是血肉之躯,迎剑而断,这一断实在迅速,殷天虎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也就因为太迅速,他原要乘空反击的右掌尚未拍到萧三公子身上,萧三公子的断剑已挟着破竹之势,劈进了他的面门。
  入肉不到一寸,但剑上注满内力,便是一分亦足以致命,殷天虎的剑被撞飞丈外,脸庞几乎分开了两边,倒毙瓦面上。
  萧三公子一剑劈出,身形便停下,断剑顺势垂指瓦面,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