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折神刀
老者向他们瞥了一眼,问道:“你们是……”
路馆主道:“咱们是游客,因慕鲁靖公之名,到这儿来瞻仰的,如果方便的话,咱们想到里面瞧瞧。”
老者道:“可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随便瞧好了。”
路馆主谢了一声,领先走进祠门。
一进祠内,最使石枫注意的是一幅山水,落疑为“桂秀山人”。
这幅画笔力奔放,令人觉得那高山流水之间,暗含着雄浑无比的气魄。
鲁姓老者道:“本祠所悬墨宝,都是历代文人的手笔,这位桂秀山人的真实姓名,老汉就无从查考了。”
路馆主传音对石枫道:“兄弟,你瞧出什么来了?”
石枫也传音道:“这幅题名为桂秀山人的山水,可能是忠王的手笔,但画中景物与小弟收藏的宝图似乎毫无关联,实在有点令人费解。”
路馆主道:“那边还有几幅山水,你瞧过了么?”
石枫道:“瞧过了,那些山水更是南辕北辙,一点也含接不上。”
路馆主道:“你再瞧别的,看看还有没有岔眼之处。”
石枫道:“我全都仔细瞧过,只有这幅山水有一点可疑。”
路馆主道:“不错,忠王是广西人,广西简称桂省,那桂秀山人岂不是广西李秀成的缩影?”
石枫道:“所以小弟认为这幅画必有蹊跷,这样吧,不管它与藏宝图有无关联,咱们不妨与鲁姓老情商,花点钱将它买下慢慢研究。”
路馆主道:“如此甚好!”
于是他回头对着鲁姓老者道:“老人家,咱们想跟你打个商量。”
鲁姓老者道:“什么事?”
路馆主指着落疑“桂秀山人”的山水画道:“老人家,咱们很喜爱这幅山水,不知道你肯不肯割爱?”
鲁姓老者道:“老汉只是照顾宗祠,对祠内任何一件物品,老汉都没有处理的权限。”
路馆主道:“谁有权处理?”
鲁姓老者道:“七爷,也就是我们的族长。”
路馆主道:“贵族长住在哪儿?”
鲁姓老者道:“在鲁家沟子,你们到那里一问便知。”
路馆主道:“鲁家沟子离这究竟有多远?怎样走法?”
鲁姓老者道:“由这里向西,五里不到就是鲁家沟子。”
路馆主道:“多谢老人家,兄弟,咱们到鲁家沟子去试试。”
石枫道:“好的。”
他们顺着鲁姓老者指示的道路走,很快就找到了鲁家沟子。
鲁家沟子的形势,俨然像一座城堡,四周有护墙,墙外有宽约三丈的濠沟,只要拉起吊桥,就可以抵挡大批敌人攻击。
在明代末年,扬州人随着史可法抵抗清军,夺战得十分激烈,当城破之日,死难者极多,历史上有名的扬州十日,就是满人屠杀汉人的一个残酷事迹。
这是,石枫等走过吊桥,立有两名大汉拦着去路,其中一人道:“各位是那儿来的?”
路馆主道:“在下路敬德,是扬州三合武馆的馆主,有事想面谒贵族族长鲁七爷,请老兄代为通报一下。”
大汉向他们打量一阵道:“好,请跟我来。”
他们跟着那名大汉走,只见房屋鳞次节比,井然有序,还有很多商店,日用货物一应俱全,在一幢高大门前,那名大汉停了下来道:“七爷就住在这儿,各位等一等,我去禀告一声。”
路馆主道:“老兄请。”
大汉进入门楼,片刻之后,一名面貌威严的青袍老者缓步而出,他身跟路馆主等双拳一抱道:“老朽鲁呜珂,哪位是路馆主?”
路敬德拱手一礼道:“在下路敬德?见过七爷?”
鲁呜珂道:“不敢当,馆主请。”
路馆主等让至客厅,献茶之后,鲁鸣珂道:“馆主侠驾宠临,不知有什么指教?”
路馆主道:“在下兄弟偶过贵姓宗祠,见到一幅山水画,在下兄弟十分喜爱,想跟七爷打个商量。”
鲁呜珂道:“哦,是哪一幅?”
路馆主道:“是署名桂秀山人的。”
鲁呜珂面色微微一变,迅即哈哈一笑道:“路馆主好眼力,这幅画果然算得是一件珍品,只是它是敝姓祖传之物,老朽只怕会使馆主失望。”
路馆主道:“这不要紧,既是七爷祖传之物,咱们自然不便强人所难。不过,贵宗祠所存墨宝颇多,少一幅也算不了什么,如若七爷愿意割爱,只要开一个价,在下兄弟一定遵办。”
鲁呜珂道:“鲁氏子弟还能维持温饱,再说老朽纵然不成材料,也不能做鲁氏的不孝子孙。”
这位老族长话已说完,路馆主不由面色尴尬的向石枫瞧去。
石枫冷冷道:“咱们只要尽其在我,做到无愧汉族子孙就算了,成与不成,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石枫长相威武,神态间自然流露一股慑人的威仪,鲁呜珂虽是只与路馆主交谈,却时时在注意石枫的举动。
此时忽然打了一个哈哈道:“这位好豪壮的语气,请问贵上下怎样称呼?”
石枫道:“在下姓石名枫,是一个浪迹江湖的武林末学。”
鲁呜珂一怔道:“你就是刀败潼关五圣府的石枫?啊!真对不起,请恕老朽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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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缕情丝牵众心
石枫道:“不错石枫正是在下。”
鲁呜珂道:“听说石大侠身藏半壁山河图,量来必然不假?”
石枫道:“是的,在下确有此图。”
鲁呜珂道:“这么说来石大侠是身怀敌国之富了,勿怪为了喜爱一幅山水画,就叫老朽漫天要价,富人的口吻,果然与众不同!”
这位老族长当真怪得可以,不卖画倒还罢了,他竟然语气一转,对石枫加讽刺起来了。
秋儿忍不住哼了声道:“咱们既非豪门,也不会做守财奴,阁下说话最好小心一点!”
此时守住厅外的鲁社子弟突然有人怒叱道:“少在这里发横,惹火了咱们,叫你出不了鲁家沟子!”
秋儿反唇相讥道:“鲁家沟子,大不了是一窝蛇鼠,姑姑奶正要让你们见识见识。”
石枫急忙阻止道:“不要这样,秋儿,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语音一顿,转向鲁呜珂双拳一抱,道:“寒荆出言无状,请七爷多多包涵,告辞。”
鲁呜珂伸手一拦道:“别忙,石大侠,刚才是老朽失言,现在郑重向石大侠及石夫人致歉。”
接着目光一抬,向厅外叱喝道:“是延汉么?进来?”
门外应声进来一名身材修长,目如冷电的青衫中年,他同鲁呜珂躬身一礼道:“爹——”
鲁呜珂面色一沉道:“跪下。”
青衫中年汉子微微一征,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鲁呜珂喝道:“刚才谁叫你插嘴的?说。”
青衫中年汉子道:“没有人叫孩儿插嘴,可是爹——”
鲁呜珂怒叱道:“住口,难道你还有理由?哼!爹平日是怎样教你的?有客人跟爹说话,你能够随便插嘴么?”
这时,石枫双拳一抱道:“七爷,世兄是直肠子,刚才那两句也算不了什么,请看在下的薄面就饶过世兄吧!”
鲁呜珂道:“石大侠既这么说,老巧那能不听,起来,快谢过石大侠。”
青衣汉子起身向鲁呜珂一揖,再向石枫拱拱手道:“鲁延汉谢过石大侠。”
石枫还了一礼道:“不敢当,世兄请坐。”
鲁呜珂道:“石大侠勿须客套,这是犬子延汉,在这儿哪有他坐的位置。”
一顿接口道:“快见过路馆主及石夫人。”
鲁延汉向路馆主及秋儿见过礼,再回头对鲁呜珂道:“爹还有什么吩咐?”
鲁呜珂道:“出去告诉他们,我跟朋友谈话,不许有人偷听。”
鲁延汉道:“是。”
待鲁延汉退出大厅,鲁呜珂忽然面包一整道:“老朽有几句不当之言,希望石大侠不要见怪。”
石枫道:“不要紧,七爷请说。”
鲁呜珂道:“听石夫人刚才的口吻,老朽已知道石大侠决非恃财凌人之人,但半壁山河图中的财宝,任是何等出手豪阔的人也一生花费不尽,石大侠既不愿作守财奴,请问如何处理这批财物?”
石枫微微一笑道:“在下虽是浪迹江湖,贫无立锥,还不致打半壁山河图所藏财富的主意,七爷如若认为那批财富是在下的,你的想法就错误了!”
鲁呜珂道:“此话怎讲?”
石枫忽然双目怒睁,沉声道:“满虏窃据华厦,已历两百余年,难道七爷就忘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分恨?”
鲁呜珂一楞道:“这个……?”
于是,石枫说了当的扬州十日的经过之后,鲁呜珂奋然道:“不错,咱们应该利用这笔财宝去联络天下的志士,继续天国驱逐鞑虏的工作。”
石枫肃声道:“是的,在下正是这个主意。”
鲁呜珂道:“石大侠,老朽能不能再问一句……”
石枫忽然双目暴睁,双目中流出两缕逼人的煞光,并朗声吟哦道:“忍令上国衣冠,沦于夷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
这是翼王石达开起兵之时,所作檄文中的词句,如今由石枫亲口念出,不必回答鲁呜珂的问题,就已知他是什么人了。
这位老族长不仅是涕泗交流,而且噗的一声跪也了下来。
“小主人,你想死老奴了……”
他这突然的举动,使石枫大吃一惊,急伸手将他扶起,道:“这是怎么说?七爷。”
鲁呜珂抹了一把泪水,仍激动得语不成声,石枫将他扶坐椅中,良久,他才长叹一声道:“老奴当年是侍候王爷的,当王爷出征之时,老奴正卧病床榻,未能追随,谁知……”
提到当年情景,石枫已悲不自胜,秋儿自然在陪着落泪,连路馆主父子也热泪沾襟的低泣起来。
最后,石枫豪迈的大声道:“不要哭,咱们应该化悲愤为力量,与满虏周旋到底。”
鲁呜珂道:“少主说的是,王爷仙逝之后,听说少主被满人所掳,后来是怎样逃脱的?”
石枫道:“是刽子手崔五福,唉,他是一个有心人,没有他,我只怕墓木已拱了。”
鲁呜珂道:“哦!”
于是,石枫将当年的情况说了一遍。
一顿接道:“他们派崔五福对我下手,想不到崔五福竟杀了他一个儿子而将我放走——”
鲁呜珂道:“那位崔五福果然是个有心人,后来呢?这些年少主是怎样度过的?”
石枫道:“我逃出之后,就流落江湖,以乞食为生,后来遇到一位隐士收我为徒,那半壁山河图也是他给我的。”
鲁呜珂道:“少主的师父必然是一位武林异人了,而且八成与天国有关,他老人家是谁?”
石枫道:“对不起,他老人家一再叮嘱,这些我不能说。”
鲁呜珂道:“既然如此,少主就不必说了,请稍待,待老奴取另一幅图来。”
片刻之后,鲁呜珂走了出来,道:“这张图是忠王亲自交给老奴的,鲁氏宗祠中那幅山水图也是忠王所赠。”
半晌,鲁呜珂又道:“少主,咱们何时取那批宝物?”
石枫道:“就是今晚吧,但你必先准备收藏之处。”
鲁呜珂道:“这个少主放心,老奴有一间秘密,密室中设有机关,可以通往地下,纵然金银如山,也可以不着痕迹的收藏。”
石枫道:“很好,不过,咱们取宝之时,也许需要要贵族之人帮助,但在人选之上,咱们必须慎重考虑。”
鲁呜珂道:“少主放心,老奴会注意的。”
然后他吩咐摆酒,并招来几位亲信相陪,他们是鲁呜珂的两位族弟鲁呜筝、鲁呜佑。
晚一辈的鲁延汉、鲁延平、鲁延坤、鲁延礼等.这四名青年汉子,称为鲁姓四大金刚。
在酒过三巡之后,鲁呜珂对他两位族弟面色一整道:“咱们祖先的规戒,是鲁氏子弟不得投身江湖,但愚兄却能追随翼王,你们知道为了什么?”
鲁呜筝道:“大哥追随翼王是为了驱逐满虏,还我河山,自然不能与投身江湖相提并论。”
鲁呜珂道:“筝弟说的不错,你们知道这位是谁?”
他指的是石枫,鲁氏子弟从未涉足江湖,自是无法知晓。
鲁呜筝道:“请恕小弟眼拙,大哥何不跟咱们介绍一下?”
鲁呜珂道:“他就是石公子,翼王唯一的哲嗣。”
鲁呜筝啊了一声道:“大哥,这是真的?”
鲁呜珂道:“你想大哥会骗你么?”
跟着面色一肃道:“对石公子之事,除了你们几人之外,纵然是父母妻子也不可提及,谁要是漏出风声,我要以最严厉的家法处置!”
鲁呜筝等齐声恭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