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绮情





任何震慑作用。 
  “也叫赵雄。” 
  “是吗?” 
  “或者赵八。” 
  “记不得啦,也许是赵七。” 
  “赵辛……” 
  “对,赵辛。记起来了,辛在天干中排行第八,所以应该是赵八而非赵七。” 
  “鬼见愁赵是真是假?” 
  “呵呵!大概假不了。至少,我的飞钱份量重,可杀人于五丈外,发则必中, 
不想自甘菲薄冒名顶替。你说我是假的,我不怪你,因为你从没有见过鬼见愁赵其 
人,见了也不认识。” 
  他一直就在戏弄这位巨人,巨人可能真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介意被戏弄, 
说话一直以强者的气势向他追问,对于嘲弄性的回答无法领会,毫不计较。 
  “是你协助一教一门,胆大包天劫掠贡船?” 
  “我?开玩笑,我鬼见愁赵是百万富豪,名利双全,居然诬赖我做劫贡船钦犯, 
去你娘的,你这狗养的想坑害我呀!” 
  “有人招出你化名赵雄……” 
  “是哪一个狗娘养的口供?我用得着化名?我鬼见愁赵名震天下,化名能带给 
我更多的利益?你简直狗屁!赶快去抓赵雄,别来烦我。” 
  ‘绝剑徐飞扬已经承认,你就是赵雄。” 
  “哈哈!他凭什么指证我?” 
  “他也是协助杭教主劫贡船的人,与你是同伙。” 
  “你这蠢驴,他既然是劫贡船的钦犯,可以把他屈打成招,他必须避免受刑而 
胡乱咬攀任何人,甚至可以咬攀要命阎罗,甚至咬攀当今皇帝,咬攀你也不足为奇。 
赶快去抓他,狠狠地用重刑逼掉他半条命,看他还咬攀谁。快去,别让他跑了。 
  “看来,在下非擒住你严刑逼供不可了。”巨人知道斗口占不了便宜,软的不 
行只好用硬的了。 
  “那就上呀!不要光说不练,你的降魔杵分量不轻,舞得动吗?” 
  一声怒吼,巨人抡杵直上,双手运杵来一记横扫干军,杵一动风雷乍起,力道 
万钧,无人敢当。 
  横扫千军如果得手,肯定会打断任何人的腰,把人打成两段,那能擒住逼供? 
  赵辛不退反进,反向对方的左侧闪电似的疾冲,似乎降魔杵跟在他身后,挟风 
雷紧跟不舍,表示他与杵的扫势速度相等。 
  短枪就在这刹那间扭转拂出,咔一声敲中巨人的左上臂,身形再旋,绕回原位。 
  降魔杵向后飞,急剧翻腾风雷声更盛,远飞出四丈外,嘭一声击断了一段海碗 
粗的横枝。身后列阵的人相当机警,三个大汉仆倒避杵,杵飞旋过他们的顶门上空, 
惊出一身冷汗。 
  巨人的右上臂骨折肉绽,左手屈折悬吊着完全失去作用,哎了一声,如见鬼魅 
般右手托住悬着的手臂,踉跄后退几乎被草绊倒。 
  一招受创,人人变色。 
  “你是我的!”两和尚之一大吼,挥戒刀狂野地冲上,力劈华山当头就是一刀, 
刀气极为浑雄猛烈。和尚练刀法却为了杀人。 
  “当!”枪击中戒刀,戒刀反震斜升。枪顺势反抽,噗一声敲在和尚的右肩上, 
肩骨立折下陷。 
  “噢……”和尚丢刀暴退,仰面便倒,是马步大乱,失去重心自行跌倒。 
  “轮到我啦!我陪你玩玩,我不是鬼,见了你不愁反喜。”悦耳的声似银铃, 
媚笑如花的大娇陈鸾,一面接近一面拔剑,青裙款摆袅袅娜娜极为动人:“你也许 
认识我.我叫……” 
  剑作势上升,脚下没停,人还在两丈外,左手抬起有风度地徐掠发招。 
  就在一掠的瞬间,纤手一拂,金芒破空飞旋而出,只能看到若有若无的芒影, 
像一道流光。 
  叭一声脆响,正德喜钱奇准地在两人的中间,击中难以看清的金芒,芒突然四 
散,喜钱仍向前飞,速度未减,看不到钱影。 
  “呃……”大娇身形一顿,轻叫了一声,手一松,长剑坠地。 
  正德喜钱嵌入大娇的右肩井穴,震断了锁骨,钱仅露出肌外两分,几乎整枚钱 
完全贯入体内了。 
  “毙了他……”大娇发疯似的厉叫,先打出三朵银梅花,挥剑猛扑面上。 
  “上!”高瘦中年人也厉叫着前冲。 
  他们忘了赵辛警告。 
  身形一闪,幻现在侧方三丈外,反附在人群侧后方,枪点打挑拨势若狂风暴雨, 
左手不用飞钱,掌势拳攻再加上双脚左踢右扫,切入人丛波开浪裂。 
  人撒了一地,然后陆续爬起奔逃而走。 
  每个人的双脚都是完整的,但双手必定有一手骨折或折断,双脚完整才能逃命, 
命就可以保住了。 
  赵辛并没执行警告,一个人也没杀。 
  英华一直就在一旁戒备,可是白费劲,她根本就无法看清人丛中赵辛的正确位 
置,人群混战怎能在旁防范意外,只能干着急。 
  第二名和尚的右手齐肘而折,左手握住剑口,不辨东南西北急窜向外逃,一头 
撞向直搓手的英华。 
  她向侧一闪,摇摇头。 
  “从那边走。”她伸手向侧一指:“南无阿弥陀佛,今后你没有操刀杀人的手 
了。”和尚哪听得清她的话?已经狂奔出十多步外了。 
  高身材中年人右肩骨碎裂,是最后留下的人。 
  “你们奉命行事,我不杀你。”赵辛的短枪锋尖,点在发抖的高身材走狗咽喉 
下:“告诉你的人,离开我鬼见愁远一点,同时告诉青面妖,要他赶快找到贡船的 
财宝,等我去接收,你走!” 
  “你……你不是鬼见愁赵。”中年走狗痛得嗓音低了一倍:“鬼见愁赵用剑, 
你用短枪。” 
  “鬼见愁赵不选择专用的兵刃,所以能保持神秘,下次见面,我可能用手杖, 
敲断你另一条手臂。” 
  “我追魂鬼王……” 
  “我不管你是谁,任何吓死人的名号也吓不了我,你是鬼王,栽在我鬼见愁赵 
手中理所当然,名号相冲相克,你不该取鬼王做绰号。你走不走?” 
  “我走,日后江湖上见,后会有期。” 
  “好走。”赵辛收枪后退。 
  各地钦差府仅招纳高手名宿做走狗,追魂鬼王的右肩骨碎裂,即使能及时有灵 
丹妙药医治,也永远无法恢复原有功能,从超级高手骤降为三流人物,钦差府肯定 
会打发他走路,所以说日后江湖上见,表示日后仍会在江湖鬼混,后会有期。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午膳在镇上解决,镇上已看不到携刀带剑的人走动,这里的一场风暴算是过去 
了,仅河仓附近仍有治安人员走动,但不是来抓钦犯的,而是监督民夫把粮袋搬回 
粮仓。 
  消息与谣言仍然满天飞,贡船财物出土的消息最为热门。 
  冯家大院水榭各方人马瓜分财宝的消息,以奇快的速度向江湖轰传。 
  那些抢得银锭的龙蛇,更是洋洋得意大肆吹嘘,表示自己如何英雄了的,居然 
能在群雄大决战中抢得财宝。 
  至于财宝是不是贡船上的贡物,谁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追究。 
  赵辛在进膳时,便决定分头打听消息,心意十分坚决,他获消息的门路,与英 
华不同,有些地方相当复杂低级,不宜偕同女伴前往。 
  赵英华的门路不广,全靠她老爹的人供给,因此也想与她老爹聚会,不再反对 
分头找线索。 
  “我先找这里的蛇鼠,然后往府城。” 
  赵辛这期间,说话不时流露出懒洋洋的神情,与往昔迥然不同:“问题恐怕仍 
在要命阎罗那些人身上,只有他们才有能力转手劫走了贡船,在府城找线索,应该 
有些眉目。” 
  “咦!你不是确定扬州钦差府走狗无涉嫌的可能吗?”英华心细,大感困惑: 
“你说过,主要是找杭教主。可从绝剑身上找到杭教主的下落,改变目标去找要命 
阎罗,有用吗?” 
  “绝剑的目标是找财宝,人才济济最为积极,几次挑起血腥的火拼,志在必得。 
如果你是要命阎罗,而且确曾把贡船的财宝藏起来了。你会放过绝剑。让绝剑继续 
挖掘线索寻根究底吗?所以从钦差府走狗处,定可找出绝剑与杭教主的下落。” 
  赵辛的分析,其实都是缺乏内容的老问题:“我可能在府城文庙内的四柏亭横 
梁上,留下落脚的暗记。”赵辛召来店伙结帐,匆匆出店,在店门潇洒地挥手,连 
再见的话也省略了,大踏步向漕河码头走,消失在大街拥挤的人潮中。 
  赵英华挥别的手仅举起一半,赵辛已经头也不回迈步走了。她一皱眉,摇摇头 
在店门痴立片刻,最后呼出一口长气,无精打采离去。 
  她巳经感觉出有某些地方不对。赵辛的态度相当可疑,与兄妹相称时的豪放不 
羁,亲昵热情谈笑风生迥然不同,而且有意无意中保持距离,偶或出现闷闷不乐情 
绪低潮现象。 
  她百思莫解,离去时神情也显得闷闷不乐心事重重,脚下失去轻灵,注意力不 
能集中了。 
  她走的是另一条大街,身后有人靠近仍毫无警觉。 
  “丫头,你怎么啦?”身后传来她称为叔叔的赵长江语音:“你有点失魂落魄, 
相当危险哪!” 
  “哦!没什么啦!为了一些事纳闷,一时失神而已。”她有点悚然,失神让仇 
敌有机可乘,确是危险:“舅舅,这里的情势怎样了?我们碰上镇江高钦差府的大 
群走狗,是青面妖请来的人……” 
  “见了你爹再说。”赵长江打断她的话:“人都往南走了,似乎一拍四散已成 
定局。小伙子呢?” 
  “去打听消息。”她跟在赵长江后面,黛眉深锁:“他有他的门路,我跟去反 
而碍事。” 
  “他单枪匹马力量有限,看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我们不能供给假消息,以 
免引起他的疑心。有些情势咱们无法控制,出了意外就乱了大局。比方说,谁能料 
到冯家大院的花园中,居然真的发现了财宝?结果引起一场大暴乱,牛鬼蛇神一哄 
而散,咱们愚弄误导的妙计落空,又得另出主意,设法把他们拖在此地穷奔忙了。” 
  两人谈谈说说,进入一条小巷。 
  ◇◇◇       ◇◇◇       ◇◇◇ 
  要找本地的蛇鼠本来不会有问题,但近来情势紧张,有些小有名气的包打听, 
皆躲起来以免殃及池鱼,找起来就不是易事了。 
  不惹人注目的蛇鼠不可能跑光,他们要混日子呢!找到小蛇鼠,再找中大型的 
蛇鼠就容易了。 
  花了十两银子,由一个小蛇鼠带他去找大蛇鼠,迈入街南一家民宅的厅堂,赫 
然看到在厅堂品茗的五个人中,有闹江夜叉黄河清在内。 
  “咦!李雄。”闹江夜叉看到他,像是见到了鬼,惊得跳起来:“你……你来……” 
  “你在这里,妙极了。” 
  赵辛也大喜过望:“你躲到扬州来,仍然身在局中,跳不出是非外。我不是来 
找你的,但需要你的帮助。呵呵!咱们得好好谈谈,谈各方龙蛇的动静,我不会亏 
待你,江湖规矩我懂。” 
  “我能拒绝吗?”闹江夜叉苦着脸像个逃债被抓住的债务人。 
  “一句老话:不能。” 
  “罢了,我认啦!” 
  “谢谢。哦!哪一位是主人五路财神胡老兄?” 
  “我就是。”上首那位豹头环眼大汉,极不情愿地站起应喏。 
  “幸会幸会。”赵辛抱拳施礼,拉条凳大马金刀坐下了。 
  江湖规矩并非公认的金科玉律,而且每个地区都不尽相同,虽然说大同小异, 
这小异两字变化多端,在认同上很难获得一致。 
  想有所得,必须有所付出;花钱买消息,天经地义。 
  但用武力讨取,使用更为普遍,也合乎江湖规矩,大豪大霸最善此道。 
  在座的人心中有数,懂江湖规矩,就表示把武力讨取计算在内了,这是强龙常 
用的手段。 
  如果不合作后果可怕,强者对规矩的看法是另有标准的。 
  ◇◇◇       ◇◇◇       ◇◇◇ 
  闹江夜叉是高邮的四霸天之一,大爷中的大爷。 
  离开高邮,便成了被逐出领地的老狼,狼的形象虽在,但威风尽失。 
  在赵辛面前,他连老狼的形象也维持不了。 
  他留在三叉河镇看群魔乱舞,冷眼旁观对情势了解颇深,与一些蛇鼠朋友都来 
往密切,当然了解地方蛇鼠的动静。 
  他雄心仍在,不甘寂寞,居然豁出去了,愿意做赵辛的向导。 
  两人出了镇南,踏上南行的小官道。 
  漕河两岸不时有靠垤(音叠)停泊的船只,河上偶或可看到急驶的巡河快船。 
  那时,瓜洲中河(瓜洲入江的漕河分一条,左右两条称东港西港)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