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烈马刀客






  “啊,这事我早已知道,你不提起我倒几乎忘了,教主不知,绿羽令主与我有一段……”

  独孤青松仰天傲然想了想,突然又道:“教主,我这次上西天目山,乃是寻仇和要回九箱珍宝,壁垒分明,我虽不善施剑,但却非带剑不可!”

  金钗教主一惊,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表示我不惧于她,且存心破她禁忌!”

  金钗教主面现关切和忧虑的道:“绿羽令主,得异人传授,恐非你此时功力所能敌,你这样做岂不自招杀身之祸,且莫说是要回九箱珍宝了!”

  独孤青松见她为自己忧虑,心中十分感动,知这金钗教主慈爱可亲,可是他就不知道这金钗教主为什么对他这样的关切?

  突然,金钗教主好似想起了什么,双目一亮,问道:“小哥,你在百丈峰上是假借烈马刀客之名,据你昨夜之话,好像见过黑轿人物,是不是?”

  “是的,一个绿衣怪老婆子,白骨幡主叫她‘燕’!看情形好像他们早年是对情侣。”

  “晤,对了!她是绿羽林中的管事刘姥姥!还遇着谁了?”

  “还有个绿衣少女,凌空收去白骨幡主的腐骨毒液,轻功惊人,但我却未见其真面目。”

  金钗教主蓦地靥现芙蓉,格格笑道:“对,那是绿羽令主的女儿。她倒助了你一臂之力呀!”

  独孤青松脸上一红。金钗教主随又正容问道:“那么,她们知不知道你并非真的烈马刀客?”

  独孤青松摇头道:“血魔帮如未传扬出去,恐怕她们还不知道。”

  金钗教主蓦地满面春风大笑,道:“好,只要你仍以烈马刀客之身份到西天目山,保管你非但不受拦阻,且要被接待为贵宾,但记住你不能叫她认出你的真面目,万一危险时,你叫绿羽令主的小名——小雯,万事都能逢凶化吉,小哥,好好记住我的话,有空到我金钗教,太湖西洞庭山一游,我要走了!”

  她发出了柔长的轻啸,一只全身羽毛鲜丽的彩驾从空而—降,金钗教主深情的望着独孤青松笑笑,道:“小哥,再见!”

  她跨上彩驾,拂尘旋挥,已翔空而去!

  独孤青松望着金钗教主消失在天边云际,心中颇感若有所失,那种在白马山庄的,大叔离去所生的空虚之感又袭上心头,他望空默默祝福道:“教主,愿你一路平安!”

  可是,不切何时,也不自觉的两行情泪,顺着他清秀的脸颊,缓缓的流着……

  西天目山一脉山脊平峰之上,八个绿衣少女簇拥着两乘黑轿,行走如飞,转眼问没入山脊平峰的背后,立时“嗡”然一阵振支之声,山脊后惊飞起千千万万一大群碧绿的翠鸟,遮没了半边天。但山脊之前,忽又冒起了一人一马,窜数十丈,快若掠电追风,按踵而至,这人正是骑着龙马,白巾蒙面的独孤青松.但此刻他多了一柄佩剑,斜挂在腰间。

  龙马四五个起落,已纵到山脊的边缘,举目一看,山脊背后,是个既深且广的山谷,山谷中一片绵延数十里的大丛林,翠鸟翩翩,绕林飞翔.早已失去了两乘黑轿的去向。

  独孤青松勒住龙马,立马山脊之上,重重的吁了口气,喃喃道:“好一座‘绿羽林’,绿羽林原来是以那些绿色的翠鸟栖息林中为名。”

  独孤青松仔细的观察那片丛林,丛密杂乱,树枝横生,并未按着任何阵式栽植,心中忖道:“我今日既然到了此处,纵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血魔帮九箱珍宝,岂容你绿羽令主这么轻轻易易得去?”

  突然,他又想起一事,“唰!”地抽出腰问的钢剑,扬声大笑,自语道:“绿羽令主,以武林施剑之人为仇,我今日便佩着宝剑闯你的绿羽林,看你对我怎样?”

  谁知他话音刚落,深林之中忽传来一个女子口音,道:“烈马刀客别狂得过份!告诉你,你若不解下佩剑,入此绿羽林半步,你就血溅当场!”

  独孤青松既是有心故意佩剑,岂会听她,更加狂笑道:“我烈马刀客闯荡江湖十几年,你听我何时怕过谁?今日我就非带剑闯林,看看是你血溅当场,还是我血溅当场?”

  “烈马刀客,我劝你还是解下佩剑的好,令主虽对你另眼看待,恐怕也不容你这样的狂妄!”

  “哈哈!绿羽令主不必对我另限看待,我烈马刀客也不必在她之前卖乖!”

  林中女子骂地怒叱道:“烈马刀客!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带剑冯林试试看。”

  独孤青松一收缰带,龙马人立,一声经天长嘶忽起,独孤青松更朗声长笑,道:“烈马刀客川山大岳平沙万里,遍行无阻,岂把一座绿羽林放在眼中,我来了!”

  独孤青松性子刚烈至极!果然他双腿一夹龙马,喝声:“冲!”

  龙马昂首又是一声长嘶,铁蹄展处,“嗖!”地恰如银河倒泻,只见白练横空,朝山脊后深谷之中飞纵而下。

  林中传出了一声轻赞,道:“果然好一匹千载难逢的龙种烈马。”

  就这刹那间,独孤青松骑着龙马,已冲至绿羽林边,他运起了九阴神功,全神戒备,龙马在距离绿羽林二丈远近,四蹄一点,向林中猛窜过去。

  独孤青松也单掌当胸,白中内的双目培光闪闪,扫视林内。

  龙马何等快速,弹指冲过林中。

  林中溢静,丝毫无阻,独孤青松正想扬声狂笑,蓦地,左右前三面同时几声娇叱:“狂徒找死!”

  无数暗器破空之声,噬噬射到,独孤青松单掌一挥,打出一股凛厉的掌风,忽感绿影一闪,两侧十数根绿羽毛其急似电,恍眼射到。

  独孤青松大吃一惊,喝声:“退!”

  龙马一个倒纵,又退出绿羽林,堪堪避过那当暗器施放的绿羽毛,但就是如此,独孤青松发召之上,已插着一根绿羽毛,还不自知。

  林中传出一声轻笑,道:“烈马刀客这你该知难而退吧!若非我手下留情,哼1看你此刻还有命在?”

  独孤青松怒声,答道:“贱婢,不见得吧!”

  “你骂谁贱婢?摸摸头上你就知道了!”

  独孤青松伸手一摸,在自己发缝中取下一根绿羽毛,先是一楞,随即突然暴怒:“贱婢!今日我与你拼上一场!”

  他第二次纵马前冲,但还未窜入林中,便双掌齐发,一股无与伦比的掌力当先开路,只听“哗啦!”几声暴响,几株海碗大树已被掌风击倒,他一阵阵劈,九明神掌之威势,何等凛厉,绿羽林木顿时被他劈断了数十根,哗啦之声,响成一片。

  独孤青松同时高声叫迟:“贱婢!你敢挡挡看。”

  正在这时,绿羽林右侧半里远处,当!当!当!响起了三声清脆的锣声,随听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口音,宣声道:“令主迎接嘉宾!”接着,就在锣响之处的绿羽林中,从容整齐的走出两排绿衣少女,更有柔和的管弦乐音,随着绿衣少女的莲步奏着。

  这数十个绿衣少女出现的排场、气势,把独孤青松楞住。但身侧林中“噗嗤!”一笑,道:“烈马刀客你发什么呆?算你福气大,令主亲出绿羽林迎客,这还是第一次,难道你还想狂?”

  独孤青松尚未答话,数十个绿衣少女一分,绿羽林中一乘黑轿抬着那绿衣怪老婆子走了出来,独孤青松冷哼一声,暗道:“哼!你这老不死的丑怪婆,你要是不交出那九箱珍宝,看你怎样打发我!”

  蓦地,他一声狂笑,扬言道:“怪老婆子!你乖乖交出九箱珍宝,否则我不与你甘休!”

  虽远隔半里,独孤青松仍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她嘴角微微一笑,但却笑得十分的怪样难看。

  怪老婆子没有理会,黑轿闪在一旁,这时从林中缓缓地由八个绿衣少女抬着一顶彩轿转了出来。

  这顶彩轿,鲜丽夺目,轿中锦缎金边,遍镶珠光宝气,灿烂耀眼生辉,轿后云扇轻挥,俨若王母宝座。

  独孤青松白中下双目炯炯,向轿中望去,只见一个云鬓高挽,容光照人,雍容华贵的中年绿衣夫人,端坐轿中。

  独孤青松被目前的气势所镊,轻轻惊语道:“绿羽令主!想不到她竞有这等排场!”

  随又记起了金钗教主告诉他绿羽令主的小名:“小雯!”

  他心中一动,恢复他刀客之态,纵马疾上,迎了过去,大笑道:“烈马刀客,一介莽夫,何劳令主亲迎!”

  但是独孤青松不待绿羽令主答话,继续大笑道:“可是我烈马刀客无事不登天目山,更不入令主绿羽林,如今有三事请教,尚望令主快人快语,速速作个了断,第一百丈峰灵雾谷中夫人寻仇圣剑羽士,致使剑圣羽士断臂而逃,圣剑羽土与你何仇?第二百丈峰下,令主派那个怪老婆子有召在下何事?第三大盘山中九箱珍宝,关乎武林劫运,尚望令主交下!”

  独孤青松一口气将来意全盘说出,态度倔做。

  绿衣怪老婆子突然从黑轿之上,一纵到了独孤青松龙马之前,怒声道:“狂徒,你要跟我家主人说话,先下马解剑!”

  独孤青松单掌一亮,“呸!”的一声,道:“你这怪老婆子走开些!”

  当时气得绿衣装妇全身发抖,裂开满嘴黄牙,大声道:“我乃绿羽林中管事,难道管不得你这狂小于!接招!”

  绿衣老妇叫声一落,呼地一掌打到,独孤青松见过她的功夫,知她在绿羽令主之前不放放肆,有心挫她。

  待她掌势处到,蓦地一带龙马,斜纵一丈,紧接着寒芒指功,带着丝丝破宽白气,电射袭去,同时狂笑道:“怪老婆子,就在这绿羽林前,我要你的好看!”

  “寒芒指”,武林奇功,绿衣老妇一个不防,胸前要穴,立被隔空点住,蓬地倒在地上,可是独孤青松指功未撤,显见她千钧一发,命在弹指之中。

  就在这时,揣坐在彩轿上的绿羽令主,脸上微现一种惘然之色,左手轻挥,独孤青松立感有退无形的气墙般,隔断了他的寒芒指力,不禁心中—跳,暗忖道:“绿羽令主,果然身负奇功!”

  他忙撤因指功,冷冷道:“看在令主面上,饶你令朝!”

  绿羽令主接着右手一拂,绿衣老妇的穴道已被解开。绿衣令主平淡的道:“姥姥不得多事!”

  绿衣老妇满面惭色,躬身答道:“是!主人!”

  绿羽令主将目光放在独孤青松的白巾之上,又从白巾他移,遍阅全身。独孤青松感到她目光之中有股异样的光彩,似喜悦,又似忧郁,好像久别的故友重逢,而又不太愿意再见此人一般,目光之中充满了矛盾。

  独孤青松感到奇怪,绿羽令主突然开口向道:“你,你是不是寒波剑客。”

  独孤青松暗道:“原来她认识大叔,怪不得这样看我。”

  可是他却狂笑,答道:“我不知道什么寒波剑客,令主!我的三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绿羽令主也浅浅一笑,但是显然她这笑容之中包含着伤感的意味,说道:“好罢!我先答你三问,但我答过之后,你可能在我绿羽林中作客三天?”

  独孤青松知道金钗教主的话果然灵了,暗想:“只要不被她看出我的真正面目,便无虑有何危险,自问这点还能办到。”

  当时毅然答道:“好!”

  绿羽令主这才平静的答道:“第一,你要是寒被剑客.自然知擅我为何寻仇圣剑羽士!”

  但她只答了这第一句话,便即加上一句道:“不过,我相信你必是寒波剑客,否则你何必为圣剑羽士来找我?哼!你们还是手足情重.我那里放在你心上!”

  她双眸之中突然波光莹莹。

  独孤青松怦然心动,暗悟她必然与大叔有过一段不平凡的交情。可是独孤青松却大声喝道:“令主,你怎么了!那第二第三呢?”

  绿羽令主一震,收敛激动之情,答道:“第二,我请你登天目山,并无别事,就是要你在此小住三天。第三,三天后,血魔帮九箱珍宝,任你带走!”

  独孤青松哈哈一阵狂笑,道:“好,谅你三天内也不敢对我怎样,走吧!”

  绿羽令主容光照人的面上掠过一丝喜色,一挥手,管弦齐奏,左右两排绿衣少女转过身来,往绿羽林中一条三尺党的道路当先进去。绿衣老妇也随后乘从缉舆进去。

  八个绿衣少女抬起令主彩轿,正要起行,令主忽对独孤青松招招手道:“你与我并行吧!”

  独孤青松轻握缰带,追上几步,与绿羽令主并行林中。

  绿羽令主双眸一转,含情脉脉的低声道:“天山绝峰.你受伤不轻,如今痊愈了么?”

  独孤青松一怔,随即会意她始终把自己看做是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