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魔踪
略一察看,附近鬼影俱无,便向南急走。
他浑身衣衫破裂,有不少处血迹。狼狈已极,呼吸不稳,脚下发虚,连举步也感到吃
力,这时碰上一个九流痞棍,也可三拳两脚把他摆平。
身后草声籁籁,出现沿林绿飞掠而来的大女煞。
“可找到你了,我不信你还有精力窜逃。”大女煞一面欢叫,一面挺刻奔到:“先卸你
的狗腿……”
其实大女煞的精力也耗掉大半,奔来的速度有限,脚下沉重,践踏野草的光景像奔牛,
剑伸出也不够稳定,挥向他的下盘没有破风声发出,可知运剑的力道有限,似乎不易砍断他
的脚。
他踉跄地后退,狼狈地闪避,换了五次方位,勉强闪过连续攻下盘的七剑,发发可危。
“你一个人还奈何不了我。”他一面闪避一面咬牙说:“今后,你们永远没有大群爪牙
埋伏的机会了……”
他脚下一虚,突然被草根绊倒。
“砍掉你的脚……”剑光急落。
“挣”一声狂震,大女煞的剑,突然被侧方传来的一道光芒击中,剑翻腾着斜飞而起。
“你死吧!”娇叱声震耳。
光芒再问,贯入大女煞的右肋。
“咙……”大女煞上身一挺,脚下大乱。
是一身村妇装的神针织女,一脚将大女煞的身躯端倒,收剑入鞘急急扶起杨明,半挽半
扛将他带人树林隐身,先脱离险境再说。
这一剑深入内腑,大女煞痛得在草丛中打滚,起不来了。
皮肉之伤小事一件,他只需歇息以恢复精力,甚至不需裹伤,涂上一些金创药便可。
神针织女热心地替他上药,自己也处理够得上的小创口,整套衣裤都成了破烂废物,不
能补了。
“你很像我的一位好朋友。”神针织女不住打量他,晶亮的明眸有重重疑云:“面貌相
差不远,可是……”
“可是什么?”他笑问。
“他的武功深不可测,非常了不起。”神针织女眼中有像阳光一样的神彩:“那个妖女
还不配称一流高手,你却毫无还手之力……”
“你知道她们是如何对付我的?”
“不知道。你的意思……”
“四海牛郎与两个可怕的保嫖来明的,冷面怫母与三女煞埋伏采暗的,突然猛然急袭,
七比一,我就成了这鬼样子。你说那妖女不配称一流高手……”
“在河南光州,我曾经和她们交过手,狭路相逢,她们三个妖女奈何不了我。”
“那是她们疏忽大意,并没用妖术对付你,真要正式交手,一比一,你的胜算不会超过
三成。”
“这……可能她也力尽了,所以我一剑就摆乎了她。你怎么与他们结怨的?我是指那个
牛郎。”
“我在颖州几乎死在九州会的人手中……”
“哦!那就难怪了。”神针织女苦笑:“那个九州会主自称是九州冥魔,其实是那个牛
郎的爪牙。九州会是振武社设在颖州的分社,掩护汝宁总社的支撑站。四海牛郎与九州冥区
结怨,故意宣告成立九州会,要引出九州冥魔雪耻报仇,也想利用九州冥魔的声威扩张势力
范围。这件事我有深入的了解,我一直就跟在那畜生后面歼除他的爪牙。九州冥魔是我的救
命恩人。他已经在这一带暗中活动。本来我该听从他的劝告远走高飞,但……”
“但仍然不甘心?”
“咦!你怎知我不甘心?”
“想当然而且。”他支吾以对。
“我觉得他不会放过我,早晚他会整得我家破人亡,所以……算了,不谈这些。你可以
照顾自己吗?”
“没问题。”杨明肯定地说。
“那我得走了,我一定要盯牢他。”
“他可能在石泉寺……”
“不可能,他的爪牙都返回宿州去了,我得走了。”
“姑娘……”
旧雨楼 扫描,jy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魅影魔踪》——第二十三章 胁迫徐州
云中岳《魅影魔踪》 第二十三章 胁迫徐州 神针织女一蹦两三丈,三两起落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自始至终,两人都不曾通名。
“看样子,她有死而后已的决心。”
杨明自言自语:“四海牛郎不但雄心勃勃,而且工于心计阴毒得很,早晚会重临顺德
府,把她爹爹打下地狱,难怪她不甘心,要死而后已。我劝她走,显然不是好主意。”
石泉寺白天也罕见人迹,夜间更是鬼较飘忽,鬼火飘浮,野狗长峰,枭啼摄魄,森然有
如鬼域。
冷面佛母师徒仍在寺内住宿,短期间不能走动。
冷面佛母的腿挨了一记小法刀,没伤到筋骨,本来仍可勉强走动,真不该昼间仍然逞
强,借三女煞配合四海牛郎布伏,强提真力行雷霆一击,反而被杨明全力御棍破法,震得她
创口进裂,行动时痛楚难当,走不了啦!
大女煞更糟,神针织女那一剑深入内腑,幸好有灵丹妙药保住了性命,更走不了以免伤
势恶化。
但她们必须走,杨明肯定会来找她们讨公道。她们也知道杨明也受了伤,但以逃走的速
度估计,伤势不会太重,将会在短期间找她们算账,在这里等候强敌前来报复,她们的禁制
绝难对付杨明这种可怕的高手。
二女煞和三女煞主持大局,显得忧心忡仲,四海牛郎没留下人手相助善后,她们自卫的
能力有限得很。
因此,受伤的大女煞不时诅咒埋怨,认为四海牛郎对不起她门,只顾自己逃命,不管她
们的死活,无情无义毫无一个首脑人物的担当。
二女煞悄悄跑了一趟县城,预定在两乘小轿,把受伤的人抬走,夜间快速西奔宿州,与
一社一会的人会合,人多势众足以对付杨明的报复。
天黑后不久,距动身至北门外乘轿仍有半个时辰,马匹已备鞍上辔,行囊也系妥在鞍
后,一切停当,只等时间一到便悄然动身。
三女煞正在收取布下的防险法器,这些法器是准备对付杨明的,这半天毫无动静,猜想
杨明不会来了,很可能伤势不轻,没有前来冒险的精力。
刚将寺门外的几支旗幡木人收妥,山门外的阶下人影幻现。
昨晚杨明深入虎穴,直捣中枢,并没触及禁制,是被她们引狼入室“请”进来的。
今晚,禁制一收就来了。
她眼角瞥见黑影幻现,不假思索地纤手急扬,两只小金铃与一把八寸小法刀,发出奇异
金鸣呼啸横空,黑夜中看不清形影,金鸣声也乱人听觉难辨位置,即使是暗器宗师级的名
家,也逃不过两铃一刀的狂猛急袭。
“是我……”黑影急叫,人化流光斜掠出三丈外,险之又险地脱出两铃一刀的控制区。
“你还不算无情无义,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们走了呢!”
她及时停止发射第二群暗器:“进来吧!我们正准备动身去宿州找你,你如果不来,彼
此之间肯定会有是非。”
是四海牛郎,身边没带有保嫖,穿了灰黑色夜行衣,不再穿华丽的衣衫招摇。
“我安排窝弓金钩,非宰了这个混蛋不可,就算他是龙虎,也逃不过金钩窝引”
四海牛郎走近,并肩进入寺门:“眼线没发现这混蛋的踪迹,“我们已雇了轿……”
“我知道,我已替你们另行安排。”
“你没先和我们商量,就替我们决定行止?”她大为不满:“今晚不走,等他精力恢
复,我们能走得了?师父与大姐皆伤势不轻……”
“找另派有人掩护你们,放心吧!今晚你们一走,他便不可能紧蹑在你们身后,我的埋
伏便不能发生作用,日后要除他更非易事了。”
“你还有多少人?”她要知道实力。
“不太多,但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打埋伏算是委屈了他们,光明正大硬拚咱们也稳占上
风。”
“人不多,能有多少胜算?你利用我们做引媒,存心要我们冒可怕的风险,你……”
“不会有风险,信任我,好吗?”四海牛郎安抚她:“我的人必须加紧追赶九州冥魔,
所以不能多抽出一些人手对付杨小辈。”
“你真发现九州冥魔了?”她竟似不信:“在这里出现了好几个九州冥魔,你知道哪一
个是真的吗?”
“我见过他,是一脸色红润的老人。在顺德我就和他打过交道,那时他和神针织女并肩
站。”
四海牛郎不便将在顺德发生的事故详情说出,几句话带过:“现在那老鬼又和那泼妇走
在一起,好像身边多了一两个人。老魔其实浪得虚名,真才实学有限,真要生死相拆,三十
招之内我有把握摆平他,所以不足为患。我觉得这姓杨的小辈,反而比老魔高明,很可能是
心腹大患,因此必须先除掉他。见了你师父,我再把埋伏的计划提出来商量。”
“你最好小心些,大姐很不谅解你呢!”
“我没走,表示我重视情义,对不对?为大局着想,她应该谅解,你也该替我美言几句
呀!”
“哼!谁知道你怀有些什么鬼心眼?大姐认为你雄才大略,对你期望甚殷……”
“你呢?我是说你对我的看法……”
“你像楚霸王。”她冲口而出。
“呵呵!谢谢你的夸奖。”
“楚霸王是个彻底的失败者。”
“你……”四海牛郎笑不出来了。
“你自己进去吧!”她指指没有灯光的黑暗排房,自己袅袅娜娜循小径往偏殿走了。
楚霸王不在关中称帝,跑回徐州(彭城)建西楚霸王皇朝,就是没有远见的失败者。
所以当时有人骂这位霸王沐猴而冠,讽刺楚人没出息。
同一期间,杨明单人匹马,出现在西行的官道上,夜黑如墨,官道上鬼影俱无。
已远出三十里外,健马轻快地小驰,前面隐约可看到一星灯光,像吸引飞蛾的荒野星
火。
这条路他熟悉,知道那是路旁的三家小店,前不沾村,后不近镇,旅客可在这里歇脚进
食,赶不上宿头,也可以向店主精商暂住一宵。
他在五里外便策马驰入路右的荒野,不久便像幽灵般出现在三家小店的后方。
小店早已关门,夜间不可能再有旅客行走,最右首的一家小店居然是了盏气死风圆形门
灯笼。
地头熟,他在地利上占了先。
店堂有灯光,三名大汉正面据桌品茗聊天。
门外侧的小广场边缘一株槐树下,躲着一个警哨,贴树而立不言不动,可以完全监视它
道两端里内的动静。
三大汉身材特别壮实,四十来岁正壮年,一举一动沉着稳实,流露出名家高手的气势,
一佩剑,一佩刀,另一位胁下有盛判官笔的革囊。兵刃不离身,表示他们随时皆有防范意外
的准备。
“咱们这一组只有六个人,真对付得了姓杨的小辈吗?”
佩剑的大汉喝干杯中茶,一面斟茶一面说:“连冷面佛母四位巫门大师,也自认对付不
了他。社主把希望寄托在咱们两组人身上,是不是有点倒因为果?”
“周老哥,你不要心虚好不好?”佩刀的大汉倒是信心十足:“咱们大才小用,明天要
扮店伙旅客,茶水食物皆下了人喉即生功效的封喉毒药,再六人暗器兵刃出其不意全力一
击,他即使真练成不坏金刚法体,在毫无防备下,同样禁不起一击。”
“咱们六个威震江湖的高手名家,被安排暗算埋伏,实在不是滋味。”佩判官笔大汉开
始发牢骚:“我想斗一斗真的九州冥魔,不该答应留下的。老魔可能已经到达宿州了,但愿
还有机会赶上去。斗一斗这种威震天下的魔头,才是出人头地的英雄行径;暗答姓杨的小
辈,成功了也不光彩。”
“谁也无法证明那老魔是九州冥魔。”佩剑的大汉说:“社主硬指那人是九州冥魔,却
又不积极图谋,与往昔操之急切的态度完全不同,可知连社主也不敢断定是真的九州冥魔。
你真有意斗那个魔头,日后一定有机会斗他一斗的,咱们留在宿州的人不多,人都赶往徐州
布置了,留下的人绝对奈何不了那魔头。社主说那魔头不足为患,我看靠不住,他就无法缠
住那魔头,我们赶到时,魔头早就不知去向了,傍晚才发现魔头三男女西奔,想追已来不及
了。”
“灭杀的!到底有多少个九州冥魔?”佩刀大汉大拍桌子:“可以肯定的是,打伤双头
蛇女皇蜂的年轻九州冥魔,决不是一个白发老头化装假扮的。社主硬说那个红脸老鬼是真的
九州冥鹰,我不相信。诸位,如果我说姓杨的小辈,是真的九州冥魔,你们相信吗?”
“社主说谁是,你们最好是相信。”佩判官笔的大汉大声肯定颁兑:“社主在顺德府,
与九州冥魔交过手,在这里再次相逢,交手略占上风,应该不会有假。早些歇息吧!明天有
得忙呢!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