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当道
“小李叔师祖!弟子是否派门人盯梢,以防魔灵蠢动?”
“张勃!千万别打草惊蛇,以免对方起了戒心。”
李探花喝了口酒,思虑后又道:
“丘错是个孝子,很听丘老爹的话,如果真的辞官返乡,那魔灵分身剧丽莹可就白费了一番心血。今天丘老爹打道回河南颍川,我怕她会派人暗杀。丘老爹一死,她就能为所欲为控制丘错,挑拨天下大乱,其心阴毒不能不防。所以要你派人暗中保护丘老爹安全。”
“小李叔师祖!丘老爹之安全如此重要,就由弟子亲率门人保护,吴国之行另派他人前往。”
“刘贤世子之棺柩何时启程送回吴地?”
“禀小李叔师祖!刘贤世子棺柩定明晨出发,最快也要月余才能回到吴地。”
“好吧!加派门人明晨陪同刘贤棺柩回吴,你今晚起就专责保护丘老爹。明天我拜访丘错,顺便试探剧丽莹,是否还有同党藏匿长安。”
刘胜挽留张勃真人一起喝酒,大家闲聊,都在如何拥戴刘荣立为太子的话题上转。
宴罢临行之际,李探花拉着张勃真人一旁私议,耳提面命小心为要,并告知“郎中令”周仁是异次元天界“太岁世界”龙形星宿主,也是道门中人,应该互通声息,共同维护长安城治安,免为魔界侵犯。
李探花与张勃同住皇城北侧“凌虚道观”。
傍晚申酉之交,张勃真人来报:
“小李叔师祖!内侍总管栗秀璞奉皇上口谕,请您到‘仙妃厅’见驾!”
李探花起身,推门而出,见一位中年太监剑眉凤眼,英挺俊拔,人如其名,但眼神阴沉,精光闪闪,应是内外兼修的武术好手,态度恭谨候立。
“内侍总管栗秀璞参见李神仙!奉皇上口谕,请您到‘仙妃厅’参加晚宴!”
“这位内侍总管大哥眼生得很,无需客气,我就随你觐见皇上!”
内侍总管栗秀璞想不到李探花如此平易近人,受宠若惊,频频作揖连称不敢。
二人乘上马车,由小太监驾御,朝“仙妃厅”而去。
栗秀璞轻声道:
“多谢李神仙提携,奴才今日荣升总管之职,铭感五中,您有用到奴才之处,奴才万死不辞!”
李探花讶然,乍想他姓栗,心中释怀,肯定八九不离十,微笑问道:
“栗总管!栗姬夫人与你是亲戚吗?”
“回李神仙!栗姬夫人是奴才小叔的长闺女,是奴才介绍入官服伺皇上的。”
“栗总管!其实你该感谢窦婴、刘王爷他们才对,我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
“回李神仙!宫内大小谁不知他们皆以您马首是瞻,没有您抬举刘荣,哪会有奴才的总管之职?”
“喔!别客气!对了,今晚皇上邀宴‘仙妃厅’,所为何事?”
栗秀璞突然下跪叩头,砰砰有声,恭敬道:
“禀小李神仙!‘宫廷詹事’窦婴参见窦太后祖奶奶谈立刘荣为太子之事,可能有了眉目,今晚皇上设宴窦太后也参加,可见慎重其事,要征询您的意见。奴才在此代表栗姬夫人向您下跪,恳求李神仙玉成!”
“栗总管快快请起,别如此大礼,我尽力就是。”
李探花到达“仙妃厅”时王志夫人正在舞剑,体态轻盈,舞姿曼妙,几个回旋划出漫天剑影,柔中带刚,好个女中豪杰,不让须眉。
景帝刘启眉开眼笑,爱怜不已,瞧得浑然忘我。
王志夫人舞罢,闻报李神仙到,收剑靠背,俯首半跪,执晚辈礼。
景帝刘启亦步下龙椅见礼,欢迎李探花。
“小李神仙!你来晚了,刚才王志夫人舞得一手好剑法,真不愧是道门弟子,朕太满意了!”
李探花连称过奖,扬袖飘出一道暗劲,托起在旁执弟子礼的王志夫人,也露了一手。
厅内众嫔妃无不显出赞叹神色。
李探花参见了窦太后、长平公主刘嫖后就坐,见厅内嫔妃十几人皆带有稚童,个个精心打扮,气氛不像往昔欢畅,严肃得多。
李探花佯装不解,问道:
“皇上今晚宣召,不知何事?”
“小李神仙!太后命朕今晚请你来,是替皇子们看相论命,作为册立‘太子’的参考。”
窦太后柳眉微蹙,轻哼道:
“皇儿!小李神仙难道会看错人么?还参考些什么?神仙说的还不算数?皇儿想立谁做太子也可以说出来,但是皇孙十六人之中只有六人启蒙识字,别因特别宠幸谁就偏袒其子,必要公平才好。”
刘启脸色微红道:
“母后教训得是!儿臣遵命!”
望了王志夫人一眼,似有些怅然,转对众嫔妃道:
“夫人各携皇子到朕座前,让小李神仙看看。”
李探花不语,暗忖道:
“事由仓卒,不知道窦婴向窦太后说了什么,居然把册立太子大事往我身上揽,这岂不是卷进了姓刘的家务事?栗姬夫人是哪一个都不认识,更别说刘荣这个小毛头!”
夫人们或牵或抱着皇子,共十六人,排排站立李探花面前,个个粉妆盛服,眼中透着企盼之情。哪个不望母凭子贵,鱼跃龙门!
李探花习惯性的抬手摩挲一阵脸颊,展开慧眼,观察或立或于襁褓中的十六位皇子,竟然发现并无真命天子真龙之气,更无“守护神龙”显现,有些讶异。
灵机一动,微笑道:
“各位夫人!皇子个个聪明伶俐,当然是大富大贵之命,不必再算。现在,请用红纸写上皇子姓名,再由已经启蒙识字的皇子随意写个字,尚在襁褓之中的皇子则由夫人代笔填写一字,由本人测字评判,呈给皇上参考。”
夫人群中忽然站出一位,趋前施礼,嫣然道:
“小李神仙!栗姬有礼,册立太子兹事体大,怎可由他人代笔,这似乎不太公平?”
这话立即引起幼小皇子的夫人母亲们抗议,纷纷指责栗姬自私,哪个皇子不是皇帝龙种所出!
李探花挥挥手要大家安静,看了栗姬一眼,见其眼光闪烁流转,知是向其示意,身旁站立一位皇子,八九岁光景,长得极为俊秀,天庭饱满,颊宽四方,倒有几分帝王之相,必然是刘荣无疑。
“栗姬夫人!稍安勿躁,皇子年轻,提笔写字不在美丑,不在字的难易,在于无心之作,顺其自然,可表天心五行玄奥!”
“皇儿刘荣!快来拜谢小李神仙训示道法,他是你父皇的老师,论辈分该叩头叫师公!”
刘荣甚是乖巧,随即伏地叩头叫了声师公,母子归回原位。
这一幕看得窦太后喜上眉梢,好个聪明伶俐的乖孩子,一定加深了小李神仙的好印象。
李探花微微一笑,说声“乖!”
暗忖道:
“好个栗姬夫人!心机不差,以谦冲为进表明身分,利用刘荣皇子先行叩头谢恩表态,又博得窦太后赏识,一石三鸟,真是急功近利!”
景帝刘启命内侍准备大红帛绢及炭笔,分派每位夫人,按着李探花的方法去做,片刻之后皆填写完毕交出。
李探花拿起炭笔,聚精会神在十六幅红帛绢上写下眉批,座前十六位夫人皆表情紧张,引领而望,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能蒙神仙青睐。
李探花书毕,捧着红帛绢道:
“太后、皇上!皇子们福至心灵,神来之笔字字皆有道理,希望能辟室详加说明,供你们参考。”
“好吧!就如小李神仙所奏,内侍!摆驾御书房。夫人们各自饮宴,明天早朝金銮殿上宣布册立太子。”
长平公主刘嫖扶起窦太后,见薄皇后也要起身随从,冷冷道:
“薄皇后!您就留步吧!这是刘家大事,尚无子息之妇岂能参议,不怕招引误导皇弟之嫌么?”
薄皇后脸色一变,抿着嘴唇,凄声道:
“你……你欺人太甚!怎么说我也是皇后,母仪天下,太子册立之后也是寄养在我名下,怎能不参加议论?皇上请替臣妾作主!”
景帝刘启望了窦太后及长平公主一眼,心意笃定,淡淡道:
“皇后!你就听皇姊刘嫖的话吧!”
薄皇后矍然一惊,惨白着脸跌坐凤椅,眼泪夺眶而出,哭得泪人儿似的。
只见刘启露出一丝厌恶神色,甩袖掉头就走,注定了废后的命运。
李探花在窦太后、景帝刘启、长平公主刘嫖面前摊开红帛绢,三个人抢着来看,议论纷纷。
半炷香过后,刘启指着一幅红帛绢道:
“小李神仙!这刘荣写的‘之’字眉批最好,请你详解!”
红帛绢上“之”字右边批道:
青龙笔动喜还生,谋用营求事事成;
丁财两旺晋禄厚,刘荣目下尽丰盈。
李探花欣然道:
“皇上好眼力!刘荣这个‘之’字一笔而下,停匀有致,如龙腾欲飞之势,这是标准的‘青龙’格,‘之’字头上那一‘点’神龙抬头,有睥睨天下之姿!”
窦太后笑玻Я怂郏老驳溃?br /> “皇儿!有眼光!你看刚才刘荣皇孙叩头那模样,有板有眼的,又伶俐又可爱又俊俏,我打心底儿就喜欢!”
李探花又道:
“我看刘荣皇子长相正合仙书上写的‘蚕头燕额是青龙’,汉室天下五百年是‘火德当道’,‘荣’字头上是两把旺火,中间一个宝炉盖蕴存,下方有木薪填增,正是火旺熊熊不绝之势,透露一点天机,冥冥中早有定数!”
刘启听李探花这一解说,龙心大悦,频频点头赞叹妙喻。
“太好了,就决定册立刘荣为太子吧!明日早朝朕就宣旨。”
长平公主刘嫖心细,发现红帛绢右上角有个小小的“十”字,明眸一转,问道:
“小李神仙!刘荣皇太子的红帛绢右上角有个小‘十’字,代表什么意思?”
李探花心头震了一下,若无其事,微笑道:
“长平公主!这是刘荣先行试笔,画个交叉而已,没什么特别意义!”
窦太后关心其它皇孙,指着桌面摊开的红帛绢道:
“小李神仙!代写的嫔妃们不是写着‘太’字,就是‘天’字,这如何解说?”
“启奏太后!会写‘太’字,表示夫人期望所出皇子能册立为‘太子’,已经着了相,均数下乘。这与写‘天’字是异曲同工,只是把‘太’字底下那一‘点’,掌到‘大’字的头上,成为‘天’字而已,这些皇子皆是一方天地之主,封国分地之相也。”
景帝指着另一红帛绢眉批道:
“小李神仙!刘安皇子所写的‘刘’姓一字,又如何解说?”
那幅红帛绢上写的是:
细推此命福不轻,定国安邦极品人;
文绣雕梁征富贵,威声照耀四方闻。
“启奏皇上!‘刘’字是‘卯’、‘金’、‘刀’三个字组成,刘安世子他日‘卯’年可能建立平定外邦功绩,威震四方,‘金刀’蕴含兵强马壮之机,刘安应是个大将之材!”
长平公主刘嫖也指着另一幅红帛绢,颇为佩服道:
“小李神仙!这个皇子年纪还小却能写出‘凤’字,应该是个人才吧?”
“公主!不然。这个‘凤’字拆开来是‘凡’字及‘鸟’字,凤凰哪是‘凡鸟’呢?
此子恐怕是平庸之辈!”
长平公主刘嫖频频点头,认为说得有理。
景帝刘启则淡淡一笑,心中暗道:
“英明也好,平庸也好,总是生长帝王家,自己的亲骨肉,再差也输不到哪里。”
品评了一番,长平公主刘嫖瞄了李探花一眼,转向刘启,有感而发道:
“皇弟!既然决定立刘荣为太子,那薄皇后生性贪婪,嫉妒心很重,我只不过推荐了几个会武功的民女,还不是为了保护皇弟,她却恨死我了。太子要交她教养,几十年后刘姓家国可就成了薄氏的天下,该下定决心处理了!”
这话触动了窦太后,满脸厌烦道:
“皇儿!薄皇后跟了你几年无法生育,花了九千贯向御医求取偏方,还是枉然﹐整天愁眉不展,哭哭啼啼的,还摆脸色给我看,好象恨不得我这个老太婆早点死呢!”
景帝刘启听窦太后说了重话,慌忙下跪,惶恐道:
“母后请息怒!儿臣遵命废后就是,明天早朝一同颁诏。”
“皇儿!这样吧!既立了刘荣为太子,就升他生母栗姬夫人为皇后吧!母子连心,由她教养就如我们母子一样亲。谁舍得怀胎十月的儿子被人抱养,叫别人娘亲呢?况且太子刘荣已经八岁了,还不一定依呢!”
“是!是!谨遵母后懿旨。”
李探花见窦太后不高兴,也来打圆场:
“太后!您是历朝皇太后最有福分之人,可享五代同堂,子孙延绵不绝之乐,活个一百二十岁没有问题,就别为家事多操心了!”
窦太后听得李探花奉承,转怒为喜,笑道:
“你们看!我这个干女婿神仙嘴甜得蜜一般,还说老身能活过百岁!神仙的